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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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婧驟然驚醒,不知何時,卡爾洛的臉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池水滿溢,卡爾洛雙臂撐在寧婧兩側(cè),輕易就能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湛藍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你怎么在發(fā)呆?我一直叫你,你都沒反應。” “沒事,我有點累了而已?!睂庢阂恍н^,把飛龍的龍頭輕輕一旋。暗金色飛龍的龍頭低垂,水停聲歇,溫順地匍匐著。 和卡爾洛道了晚安后,寧婧打了個呵欠站起來,余光卻忽然瞥到了卡爾洛被清水遮蓋、魚鱗與肌膚漸變的腰腹部,有一個不甚明顯的雙弧線交叉狀的印記。 宛如被重拳捶打了一下,寧婧心臟狠狠一震,想也沒想,就抓住了卡爾洛的手腕,脫口而出道:“那是什么時候弄到的?” 卡爾洛掃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說:“上個月筑巢的時候,和一條魚打了一架,被它劃傷的。” 系統(tǒng)也奇怪地問:“宿主,你怎么了?” 寧婧心臟砰砰直跳,慢慢地松開了手,抿了抿唇,道:“沒什么?!?/br> 當晚,寧婧在床上翻來覆去,壓根兒睡不著。 第一次看到這個印記,是在阿茲迦洛的身上。系統(tǒng)也說過,那是光明神力傷害造成的傷痕。存了個心眼的她,在緊接著的下一個任務,又在崢河的身上確認了一下,結(jié)果什么也沒找到。由此可見,那個印記,應該只是巧合。 但為什么,跨越了中間的那個任務后,竟在同樣的角色的同一個的身體位置上,出現(xiàn)了同樣形狀的印記? 若這是巧合,該是多小的概率,才能讓印記的形狀也完全重疊? 月亮被云層遮蓋,樹影婆娑。 寧婧枕著手臂,睜開眼睛,望著床簾頂。 細想來,在阿茲迦洛小時候,腰腹處是沒有任何疤痕的??柭逡餐?。也就是說,這個印記是在任務的中途,以不同的原因出現(xiàn)在他們身上的。至今,也只有他們兩個有這個印記。 為什么只有他們? 他們兩個人之間,或者說,這兩個任務之間,有什么共同點? 寧婧思緒發(fā)散,越想越淆亂,指尖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床鋪,忽然一陣心悸。 ——不對,她漏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搞不好,阿茲迦洛并不是第一個出現(xiàn)這個印記的任務對象。 既然印記是在中途出現(xiàn)的,并且時間不定——阿茲迦洛是在完全成年后才有的,卡爾洛卻是在任務的第一年就出現(xiàn)了。那么,往前推幾個任務——謝玖,顏千瀾,楚星澤……由于當時沒有起疑,所以,在他們成年以后,她沒有去扒他們的褲子,試圖驗證什么。 那么,誰能保證他們身上由始至終都沒出現(xiàn)過相同的印記? 而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就是這個本屬于現(xiàn)實中人的印記,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虛擬任務的對象的身上! 寧婧輕輕地錘了錘自己脹痛的太陽xue。 她的腦海里有一團亂麻在攪動??墒?,她相信,若能把這團亂麻清掉,自前幾個任務開始一直積壓到現(xiàn)在的種種疑惑,就能完美地得到解決。 明明感覺到這里面的聯(lián)系,不能簡單地用“巧合”二字解釋??墒恰齾s像隔著一層毛玻璃在捻線頭,無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頭緒,也捻不起一個有力的解釋,能夠一次過貫穿所有的疑點。 系統(tǒng)與宿主的情緒連通。當宿主情緒不穩(wěn)定時,也會間接影響系統(tǒng)的數(shù)據(jù)穩(wěn)定性。今晚,寧婧的淆亂的思維讓沒升級的系統(tǒng)卡了幾次機。 終于緩過勁兒來,系統(tǒng)勸道:“宿主,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柭宀]有說謊,和他打架的是一種吻部有魚刺的大魚,魚刺根部柔軟,頂端鋒利,在攻擊時,會彎折成不同角度,對對手造成傷害。這種魚刺造成的傷口,就是卡爾洛的那種。而阿茲迦洛,就更不用說了,我確認那是光明神力弄的疤痕?!?/br> 寧婧沉默了一下,道:“你覺得這真的是巧合?” 系統(tǒng)客觀地說:“不然呢?在虛構(gòu)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人類的心理就是這樣的,如果你心里認定了一個‘事實’,那你會發(fā)掘出越來越多的‘細節(jié)’,指向你的定論,越想就越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br> “或許是這樣吧?!睂庢河趿艘豢跉?,下定決心,道:“我決定了,從下個任務開始,我得隔段時間就扒下任務對象的褲子看看。” 系統(tǒng):“……” 它想了一下后面的任務,數(shù)據(jù)組成的臉默默地扭曲了一下——原來真的有嫌自己命太長的人類。 話題已經(jīng)跑偏了,系統(tǒng)只好提醒道:“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先專注你目前的任務吧?!?/br> 寧婧點點頭。 現(xiàn)在才是任務的第一年。從任務的第五年開始,故事的高潮接連來襲——卡爾洛被捕、娜塔莉死亡、尤尼血洗公會、單挑主教等一系列事件,將如巨大的車輪,瞬息不停地碾壓過來。再加上現(xiàn)在有了隱藏劇情的buff,該如何篡改劇情,才是她最該關心的。 第89章 第六只小團子12 四年后。 普修斯大陸,曼越洋,白塔之角。 旭日和煦,天際高曠,遠處漂浮的云朵像是從海里吸滿了水的棉花,豐盈的云影落在海面上,深深淺淺,漾成一片廣袤而深邃的寶藍。 波光粼粼的海中心,遍布著揚帆出航的漁船,鮮紅色的浮標在輕微地起落。漁民合力攪動輪軸拉起漁網(wǎng),大小不一的魚類在網(wǎng)中鮮活地跳動著,解開網(wǎng)口,就傾倒?jié)M了甲板。穿著牛皮靴的漁夫在濕潤的魚堆中穿行。 每年的秋季,曼越洋都會迎來年內(nèi)最盛大的一次捕獵季。 等這一輪的熱度過了,冬季來臨,漁業(yè)收歇。這片廣袤的大海,將搖身一變,化作賞金獵人的盛宴。 這天,漫長的海岸線上,某個被山崖包饒的寂靜海灣。 銀月藏在云后,一艘白色小船擱淺在了淺海邊。 秋風颯爽,漆黑的海面晃蕩著波紋。 寧婧踏著夜色,把身上的弓取下,埋在沙子里。這才輕手輕腳地踩著突出水面的礁石,走到了淺海中央。 轉(zhuǎn)眼間,任務已經(jīng)走到了第五年。鑒于高|潮事件都發(fā)生在倒數(shù)三年,故而,前幾年的故事完成度進展堪比龜速,四年加起來,竟然才提高了5%。 寧婧滄桑道:“進度條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是想榨干我嗎?” 噫,慢得統(tǒng)默人淚??! 系統(tǒng):“……”媽的智障。 好在,最近半年,進度條開始加速。這是因為,尤尼與公會的關系終于進入了寒冬期。 這也是主線劇情的齒輪開始轉(zhuǎn)動的標志。 雙方的關系為什么會日益緊張呢?簡單來說,就是尤尼想走,公會不肯放人。 要知道,賞金獵人在進入一個公會前,都會與它簽訂契約。契約不是按照年份起效的,而是以捕到的獵物頭數(shù)來計算的,不獵夠數(shù)目,公會不會放人,這就從最大限度上杜絕了吃閑飯的人的存在。 娜塔莉在第三年化為了人形。與天真善良又有些傻氣的娜塔莉朝夕相處,尤尼的心漸漸軟化。他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于是,決定在合約結(jié)束后,便退出公會。 只是,公會卻不愿意放走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獵手。他們利用文字的漏洞,在契約上做了一點文章,尤尼也不是善樁,總之,雙方鬧得挺不愉快的。 好在,寧婧抱了尤尼的大腿……哦不,是刷了尤尼的友情值,是他在公會里唯一的朋友。與公會鬧僵,并不影響他與寧婧的私交,還偶爾會見面。這就方便了寧婧一直跟進他和娜塔莉的近況。 當然了,寧婧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把注意力分到非任務對象身上,完全是因為卡爾洛的命運扭轉(zhuǎn)的關鍵,與之息息相關。 在娜塔莉死后,尤尼干掉了整個公會。也就是說,在娜塔莉死掉前,卡爾洛都有走上“被抓進公會,折磨,與尤尼結(jié)下梁子”這條老路的風險。 大家都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尿性,就是推動情節(jié)、以各種方式填補漏洞,走向原結(jié)局。篡改劇情就是在躲避世界的慣性。故而,越是接近娜塔莉死亡事件,留給世界還原結(jié)局的時間就越少,篡改的阻力會變大,卡爾洛被捕的風險,也將隨之到達頂峰。 每年曼越洋的捕獵季都是規(guī)律的。只有對尤尼與娜塔莉的近況了然于心,才能把握好時機,讓卡爾洛避開風險最高的那次捕獵。 月懸中霄。 終于走到了平時待的礁石上,寧婧蹲下身來,卻不慎被浪花濺到了眼睛里。 寧婧:“……”霧草,蹲著也中槍。 海水咸腥,寧婧捂住了火辣辣的眼睛,熱淚狂流。手腕卻在這時,被一只冰涼濕潤的手拉住了,一個清澈悅耳的聲音在身前道:“希彌爾,你怎么了?” 寧婧使勁地揉了揉眼睛,道:“海水濺到眼睛了?!?/br> “不要揉,讓我?guī)湍?。”對方把她的手拉開,下一秒,寧婧便感覺到眼皮涼涼的,觸感很柔潤。 ——那是一張嘴唇,在她眼皮上吻了一下。 大概是拜那冰塊似的溫度所賜,眼睛的火燙感降下去了不少。寧婧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果然是卡爾洛的臉。 銀月如勾,清輝洗練,落在了卡爾洛漂亮深邃得甚至有幾分妖異的臉上,海妖般的湛藍豎瞳仿佛能讓人溺斃在里頭。水下的魚鰭呈鋒利的折角,那是完全成年的象征。 大概是種族原因,瑞拉支系人魚身上的色澤都偏冷,淡青色的血絡妖嬈地爬在魚鰓后的肌膚上,看著有種精靈般的透明感。 蠱惑人心的美,可惜,卻讓人覺得不太真實。 卡爾洛捧著寧婧的臉,端詳著她發(fā)紅的眼眶,顰眉道:“不疼了?” “好多了,就是一會兒的功夫?!?/br> “那就好?!笨柭宓闹讣饷嗣庢旱难燮ぃ瑖@道:“人類的眼睛真的太脆弱了,完全沒法抵御海水。” “畢竟人類不像人魚,眼睛里長著一層透明的膜?!睂庢合肓讼?,又說:“不過,人類里面,也有能在海水里睜開眼睛的。只不過我做不到罷了?!?/br> 卡爾洛笑了下,指尖游移到了寧婧的眼角,忽然頓了頓,那兒橫埂著一道未愈合的擦傷。他低聲道:“這次又弄傷了嗎?” 寧婧聳聳肩,輕松道:“沒辦法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么多年用得最順手的那把弓,在幾年前就沉進海底了。用別的武器,總有些不那么就手。有危險時,難免兼顧不到,就留下小傷口了?!?/br> 卡爾洛若有所思地說:“這樣啊?!?/br> 每隔一段時間,寧婧都會去做一個獵人該做的事——公會派下的獵殺任務。今天,她才剛完成任務,回到曼越洋。因為擔心卡爾洛,所以就先來看她了。 如果寧婧知道,自己今晚隨口說的幾句話,竟在后期引發(fā)了任務的崩壞,害自己吃了不少苦頭。那么,她發(fā)誓會管好自己的嘴。 “對了,卡爾洛,我今晚就是來看你一眼而已。不能和你待太久,得早點回去?!睂庢阂慌哪X袋,道:“今天晚上有客人,我得回家去待客?!?/br> 卡爾洛唇邊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這幾年來,希彌爾雖然沒有專門說明她的交際圈,但也沒有故意隱瞞。所以,卡爾洛一早就知道,那個叫尤尼的獵人是她的朋友。 關系親近到可以與她互相拜訪的,也就只有這個人類了。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那個尤尼每次來找希彌爾,后邊都會跟著一只跟屁蟲——也就是他第一次在希彌爾身上嗅到了異物種氣味的那只獨角獸! 這幾年來,每逢與希彌爾見面,那只跟屁蟲都會在她身上留下非常濃厚的氣味。不用親眼去看都知道,那家伙必然是抱過、親過、舔過希彌爾的。 為什么……希彌爾就不拒絕呢? 如果,希彌爾只讓他一個人擁有,甚至被他藏起來,只有他能看到她,那該多好。 當晚,寧婧回到家里,先把一只宰好的火雞放到火上烤炙,隨后,便去沖了個熱水澡。 雖說曼越洋四季的氣候并不分明,都偏溫暖,可晚上濕著身子,還是挺容易著涼的。 窗外滴滴答答地下著小雨,寧婧從浴室步出,披著件深色的袍子,擦干了頭發(fā),剛在餐桌邊上坐下,便聽到大門被敲響了。 客人來了。 寧婧把毛巾搭在了肩上,擰開了門把。 門外果然站著一高一矮兩人。墻壁的油燈被風吹得不斷搖晃,尤尼身披斗篷,兜帽已經(jīng)摘了下來,金發(fā)也沾了不少雨水。他順手扶住了搖晃的油燈,另一只手則搭在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的肩膀上,看似隨意,卻隱含著保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