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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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翎沒說話。 寧婧腦海開始快速轉(zhuǎn)動。原劇情里,壓根兒沒寫過他們這趟狩獵的目的不單純啊。 除非,他們原本是想借狩獵之名去做點什么的,只不過因為坍塌事故而終止了額外的計劃而已。 如果意外沒有發(fā)生,按定下的路線走回程,褐土的人會經(jīng)過什么地方? 電光火石之間,一張模模糊糊的地圖浮現(xiàn)在了寧婧腦海里。手繪的畫面上,標注了各個部族的領(lǐng)地分布。已經(jīng)滅亡的藍葉也在其中,還被大大地畫了個籃圈。 這張地圖,似乎是原主奈菲的記憶。 一個因為船難而從外來世界來到這片蠻荒之地的醫(yī)生之女,記憶里怎么會有這片大陸的手繪地圖? 再結(jié)合奈菲身上殘血斑斑的衣物,雖然它又破又舊,但那裁剪和手工,都不是平民百姓穿得起的款式。說不定,奈菲的身份,并不是一個普通的醫(yī)生之女那么簡單。 這個疑惑暫且押后再論。通過閱覽這張地圖,寧婧發(fā)現(xiàn),褐土的回程計劃繞遠了路,特地進入了一個叫做索亞的部落領(lǐng)地里。 寧婧脫口而出:“索亞部落?” 蒼翎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哼了一聲,默認了她的話。 寧婧喃喃道:“我感覺褐土的存糧還挺豐富的,需要動用到搶這一步嗎?” 蒼翎冷冷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獵物一直在東遷,在褐土的領(lǐng)地內(nèi),能找到的獵物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索亞獨占著一塊肥美的領(lǐng)地,只要能在秋天前把它搶到手,今年的冬天,褐土就不會有很多人餓死了?!?/br> 寧婧考慮了片刻,道:“如果只是想活下去,可以嘗試著圈養(yǎng)獵物,種植蔬果,不一定非要搶吧?!?/br> “這個世界的生存信條,就是弱rou強食。我父親的父親教會他掠奪的本領(lǐng),他又把這個本領(lǐng)教回給我。”蒼翎瞇起了鎏金色的豎線瞳孔,那里面燃燒著一簇火焰,既有未臻成熟的野心、又有年輕無畏的自信:“我們要得到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獵物,更多的奴隸?!?/br> 寧婧:“……” 這小屁孩真是典型的強盜思維——別管那樣?xùn)|西是不是別人的,只要自己想要,就搶過來。怪不得他和高唱主旋律、推倒奴隸制的亞力不對盤了,這倆根本就話不投機半句多。(=_=) 此刻的寧婧,心里還殘存著幾分對那個被強盜盯上的索亞npc部落的同情。 她不會猜到,這個npc部落竟然他娘的是個食人族。和它一比,蒼翎這幫強盜簡直可愛到了極點。當她落到了對方手里,差點被送進鍋里燉的那一刻,寧婧不禁為了當初自己的那絲同情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翌日,浩浩蕩蕩的隊伍從褐土出發(fā)。 未免上次的悲劇重現(xiàn),他們這次留了一半的兵力在大本營守著。從出發(fā)地步行至目的地,用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不少人都帶著自己的奴隸,把他們當成載貨負重的牲口來使用。亞力也在隊伍里,背著幾把長矛,看起來還挺輕松的。寧婧隔空和他點點頭,亞力一愣,朝寧婧燦爛地笑了下。 寧婧雖然也在隊里,但蒼翎沒有讓她做奴隸該做的事,自己的東西都自己來背。 她只是被綁著一只手,繩索的另一端被牽在了蒼翎手里。這已經(jīng)是綁奴隸的方法里最寬松的類型了。 在目的地,眾人順利地捕獲了三頭長角牦牛、四頭的錘頭獸,還有若干體型較小的獵物。眾人高興地把獵物在拉車上固定好,就按照回程路線,返程了。 原定計劃,是大部分人先把獵物運回大本營,少部分會飛行的、行動靈巧的族人則在半路潛入索亞部落的領(lǐng)地,探查情況,為進攻做好準備。 但是,就如寧婧所知道的那樣,他們壓根兒走不到那一步,就玩完了。 明知道厄運正在接近,卻被告知不能躲避,必須迎頭痛擊,這是一種非常煎熬的體驗。 在回程的山路上,每個人都繃緊了心神往前走。就在這時,頭頂迸發(fā)出了山河皸裂的震響,陰影籠罩了他們。眾人驚愕地抬頭,數(shù)顆足有成人高的巨石從天而降,砸在了前方的路上,脆弱的山路一塊塊往深淵里掉。 寧婧預(yù)言過的噩夢成真了,領(lǐng)隊見勢不妙,嘶吼著讓所有人都往后退,退回安全的地帶,可他們的獵物全阻塞在了后面,再加上碎石一直砸落,即使多數(shù)人已經(jīng)變身,并抓緊了巖壁,也還是不斷有被砸得頭破血流、昏迷后摔入山澗的人。 天崩地裂,宛如末日。 寧婧早就有了最壞打算,在一開始,就拉著蒼翎走在了較安全的隊末??僧斠馔庹嬲齺硪u的瞬間,再多的心理準備都掩蓋不了心中的震蕩。 為了躲避一塊能把他們砸扁的碎石,她和蒼翎兩人落入了深淵里。因為兩人的手系著繩子,說不清是誰拖著誰。 鋒利的紙條不斷刮過兩人的身體,忽然,寧婧的下墜之勢剎住了。她驚魂未定地抬頭,原來蒼翎抓住了一根從巖石里伸出來的樹枝。兩人僅靠手上的繩子吊著彼此。 樹枝無法撐著兩人的重量太久,寧婧抽出了插在腰帶處的早已磨好的小刀,用力地插進了巖石的縫隙里,當成把手,固定住身體。剛喘口氣,上面的樹枝就撐不住了,蒼翎再次下落,寧婧被他砸得昏頭轉(zhuǎn)向,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寧婧:“……” 兩人又連串往下掉。刀子在巖石上摩擦而下,火花刺眼,寧婧的手心都快發(fā)僵了,兩人的落勢終于停了下來。既看不到腳下離地面有多遠,頭頂?shù)囊暰€也被云霧遮蓋住了。 周圍已經(jīng)沒有別的聲音了,不知道其他獸人是否安然無恙,還是已經(jīng)被砸扁了腦袋。劇烈的心跳還未稍稍安定,寧婧就感覺到了插在巖石里的刀子,正在緩慢地晃動、傾斜。 寧婧:“……”媽賣批。 喀喇一聲,刀子宣告斷裂,寧婧瞳孔猛縮,在空中失重了片刻后,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咯吱窩被一雙手臂用力抱住了,身下明顯有人在墊著她,下落的沖勢被緩和了。電光火石間,寧婧用余光往回看,暮色里,深青近黑的羽翼掀起了透明的氣流,拼命地想撐起兩個人的體重。 只可惜,墜落的高度不夠,兩人已經(jīng)來不及調(diào)整位置了。 咚—— 一聲落地的巨響,寧婧直接砸在了蒼翎身上,瞬間昏死了過去。 在她身下,蒼翎雙目緊閉,唇角溢出了一點淡褐色的血。身子一動不動,放出的翅膀來不及收起來,其中一邊不自然地彎折著,顯然是骨折了,觸目驚心。 日暮西斜。 體力耗盡后,蒼翎伏在地上的影子越縮越小,不知何時,竟變回了一只青色的雛鳥的模樣。圓滾滾、肥嘟嘟的身體,一雙短翅膀無力地耷拉著,兩顆綠豆小眼緊合,不醒鳥事。 時間漸漸推移。日光終于潛入了地平線下。 寧婧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慢慢恢復(fù)了一點意識。剛醒來,她就感覺到一團熱乎乎的東西拼命往她衣服里鉆,似乎想汲取她胸口的溫度。她迷迷糊糊地推了推這煩人的東西,發(fā)現(xiàn)推不動,便下意識就捏著它的翅膀往外拉。這肥東西猛地一震,發(fā)出了一聲委屈的痛啾聲。 寧婧混沌的精神被這聲嬌氣的鳥叫聲震得清醒了不少,她慢慢掀開眼皮。風吹過前方的草叢,沙沙摩挲聲不絕于耳。 寧婧汗毛倒數(shù),驀地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第118章 第八只小團子6 天色昏暗,在沒有火把照明的野外,落在寧婧視網(wǎng)膜里的就只剩下一個輪廓模糊的黑影,說不清到底是人還是動物。但寧婧就是知道那東西在盯著她。 太陽xue一下下脹痛地鼓動著,忽然,那東西倏地踏過了荒草,往這邊而來。一陣風呼嘯而來,寧婧雖然迷迷糊糊,但還是感覺到了危險,憑借本能閃躲開了。那根粗硬的石質(zhì)棒子從她的脖子后方擦過,寧婧眼前一黑,頓時就失去了意識。若剛才沒躲閃,就不止昏迷那么簡單了,后腦勺肯定已經(jīng)像豆腐一樣碎成幾瓣了。 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寧婧心口被壓得很不舒服,冒了一身冷汗,倏地睜開眼睛,對上了一個簡陋的籠頂。 胸口伏著一只胖乎乎的鳥崽,羽毛深青近黑,正是剛才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的罪魁禍首。 寧婧嘴角抽了抽,把它抱下來放在一旁,側(cè)身坐了起來。昨晚被打偏了的后頸還在隱隱作痛。她身處一個類似于鳥籠的地方。之所以這么形容,是因為這個用竹藤木條編織的大籠子,僅僅用了一根人腿粗細的繩索懸掛在在粗碩的樹枝上。 烈日透過縫隙照在了她臉上,山谷的大風吹來時,籠子會在原地回旋晃蕩。 寧婧瞇了瞇眼,往籠子的邊緣爬去。 雖然透過縫隙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但憑人力卻掰不開枝條。不遠處的樹梢上,還掛著十幾個這樣的籠子。但每個籠子卻擠了至少十個人。 看遍了,似乎真的只有她一個人在尊享獨籠vip服務(wù)。 寧婧心情復(fù)雜地望天:“……” 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系統(tǒng):“宿主,這里就是索亞部落,雖然坐擁一片恩澤豐厚的土地,可他們并未改變以食人為主的傳統(tǒng)食譜,這些籠子裝的都是從各處撈回來的獵物?!?/br> 寧婧:“……” 系統(tǒng):“從第一個籠子開始宰,輪到你這邊來的話,大概需要一周時間吧?!?/br> 寧婧:“……” 霧草,玩脫了,還真的要把她燉成人羹啊。 這時,被她放在了一旁的胖團子動了動,發(fā)出了一聲嬌弱的痛哼。寧婧跪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這圓滾滾的鳥崽,試探道:“蒼翎?” 蒼翎睜開了綠豆小眼,無精打采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圓滾滾的屁股撅著。 系統(tǒng):“他左邊的翅膀在落地時骨折了。不過別擔心,獸人的愈合能力是很好的,找點東西幫他固定著吧。” 寧婧點頭。四周的粗糲木條橫插著數(shù)不清的木刺,掰斷后,長度只有幾厘米,剛好能固定袖珍的小翅膀。她撕了一小段的裙擺,在系統(tǒng)的指導(dǎo)下,把那只袖珍的小翅膀扭曲的骨頭擺正,迅速地固定好了。 固定好傷患,并不代表高枕無憂。兩人都大半天時間沒喝過水了,寧婧的喉嚨火燒似的,蒼翎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籠子的角落散落著十多個小小的果子,似乎是從頭頂?shù)臉渖弦馔獾暨M來的。寧婧麻利地挑了兩個還沒爛的,盤腿坐下。 她的骨刀在落下懸崖時,已被磨成了粉末。寧婧就用牙齒咬開了果子的外殼,掰成兩半,把酸甜 的汁液擠進了蒼翎的鳥喙里。 把小半個果子的水都喝完后,寧婧一點點把果rou塞進了他干癟的小肚子里。整只鳥變小了,胃部裝不下太多東西,不一會兒,蒼翎就不肯吃了,慢吞吞地轉(zhuǎn)了個身,用屁股懟著她。 寧婧愣了愣。 蒼翎耷拉著眼皮,蔫蔫地把圓滾滾的小腦袋埋進了沒受傷的短翅膀后。 因為蜷成了一個圈,蒼翎原本就很蓬松的胎毛擠在了一起,遠遠看去,黑亮的毛發(fā)炸起,像極了一個柔軟的海膽。 寧婧:“……”竟是看餓了。 系統(tǒng):“暫時別和他說話了。成獸人戰(zhàn)斗不是能進化為獸形么?可在未成年時,一旦過于虛弱,他們會直接變回剛出生時的幼態(tài),也不能說話。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這個樣子,他們會覺得是奇恥大辱?!?/br> 寧婧摸了摸下巴:“原來如此。不過嘛,將心比心,要是我長得像只烏雞,也不會想讓人看到的。” 系統(tǒng):“……”你夠了。 醒后幾個小時,一直沒人接近這邊。寧婧用手擋住了日光,眼睜睜地看著蛋黃似的紅日落入了山巒后方。若她不是面臨著被燉成人羹的危險,這還真是一副詩情畫意的景色。 天徹底暗了下去。 彎月如血,蟲鳴陣陣,黑暗如海,吞噬著人的意志。看不清相貌的巨型動物撲打著翅膀,從籠外飛快地掠過。這個囚禁他們的監(jiān)獄,反倒成了護他們安全的一方天地。 好在,遠處不斷晃蕩的十多個籠子里還有一堆倒霉鬼,心理上也是算有了安慰。 這時,一團熱乎乎的毛團慢吞吞地移到了寧婧身旁,壓在了她腿上。彼此的體溫交織在一起,暖融融的。蒼翎滿足地抖了抖淡金色的小爪子,一動不動了。 寧婧了然地笑了下——這小屁孩看著兇殘,可變成幼崽后,體力不可避免地銳減,粘人度卻大增。寧婧用薄薄的裙擺蓋住了他的身體,溫暖的掌心一下下捊著他的毛,頭往后靠去,輕微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把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放空,開始思考對策。 今天,她數(shù)了數(shù)籠子里剩下的果實,所剩已經(jīng)不多了。索亞部落沒有投喂獵物的習慣,一旦餓起來,獵物在同一個籠子里互相殘殺,也是有過的事。她能承包一個大籠,其實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餡餅也不是天天都會掉下來的。若只靠這些掉進來的果實過活,保守估計,她至多只能留在這里一周。否則,即使離開了籠子,她也沒力氣跑了。 原劇情的蒼翎是獨自一人落到了這個地方的。既然任務(wù)變成了她和蒼翎一起落到了這里,那么,就代表她的存在,一定能在填補漏洞時發(fā)揮作用。 想明白后,寧婧就開始搗鼓逃跑大計了。 這些籠子下面,就是烹飪?nèi)速|(zhì)的現(xiàn)場。第二天開始,每隔兩天,就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被索亞部落的食人族從籠子里拖走,帶到了下面屠宰。 雖然系統(tǒng)替她打了馬賽克,但寧婧依舊一陣陣生理性地反胃。 只是,搞清楚了他們宰人的頻率以后,反而給逃跑計劃注入了新思路。關(guān)著她的籠子離地接近二十米,摔下去肯定得變成rou餅,再說,她也鉆不出去。但是,那根吊著籠子的繩子材質(zhì)柔軟,搞不好可以試著割斷。 若是整個籠子掉下去,因為球體滾動的特性,里面的人很可能會有一線生機。屠宰現(xiàn)場最不缺鋒利的刀刃,借用它們就可以破開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