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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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包還剩一百多的現(xiàn)金,寧婧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餐,便在小販那兒買了盒炒粉。 日輝灑落在寧婧光潔瑩潤的臉蛋上,掌勺的大爺眼前一亮,勺子也不由抖少了幾次。多得這熱心大爺指路,寧婧終于找到了公交車站,在八點前來到了學校。 b大附中是b市一所重點中學。這個點兒,已經是學生的早讀時間了。禿頭的中年男老師板著臉在走廊巡視,課室里,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清一色的灰藍色運動服,朗朗的讀書聲十分悅耳。 寧婧先去了辦公室找班主任報到,順便銷假。上周她就來露了個面,在學校的社團欄前轉了轉,之后便請假了,連課室都沒進去過。嚴格來說,今天才是她第一天上學。 一般來說,很少見有學生挑在下半學期轉學。不過,寧婧是特殊情況。 她的爸爸寧偉國,是她以前念的那所高中的數(shù)學老師,性格溫吞老實。母親徐皎則是個家庭主婦。 學校的教職員工有時候會打趣各方面都很平庸的寧偉國,說他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娶到這么一個性格溫柔,又美得跟天仙似的妻子。夫妻倆的感情特別好。 美好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則各有各的不同。五年前,徐皎查出了惡病,為了支付長期而昂貴的醫(yī)藥費,寧偉國四處籌錢,更不惜把房子賣掉,欠了一屁股債。遺憾的是,最終卻還是沒有留住深愛的妻子。 寧偉國疼愛女兒,可在他的心里,愛妻子遠勝過愛女兒。徐皎病逝后,寧偉國好像變了個人,每日渾渾噩噩地用煙酒麻痹自己,家里常堆著很多酒瓶。 好在,他喝醉了酒不會撒酒瘋,只是會對著妻子的照片流淚,連女兒也不太管了,教學質量也下降了很多,被學校領導約談了幾次。 相比起父親,年紀更小的寧婧反倒更快整理好了悲傷的情緒。 徐皎還在世的最后一年,她便會利用課余時間做兼職減輕家里負擔,比如圖書館整理員、超市一日促銷員、派傳單…… 比同齡人更早熟,好處就是在寧偉國消沉度日、無暇顧及她時,依舊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讓學業(yè)和生活不停歇地繼續(xù)下去。 徐皎葬禮后半個月,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有個衣著講究的英俊男人拜訪了他們家。他的皮鞋擦得發(fā)亮,發(fā)型也一絲不茍,可光鮮的外表也掩蓋不住他滿臉的頹喪。和剛死了老婆的寧偉國相比,竟分不出誰臉色更灰敗。 寧婧從來都沒見過這個叔叔,可是寧偉國好像認識他。 他吐著渾濁的酒氣,讓寧婧回房間,然后拉上門和那個男人出去了。 那天晚上,雷電交加,寧婧抱著膝蓋不安地坐在床上,看著玻璃窗外的密集的雨珠滑落。 凌晨一點多,樓下鳴起了警笛聲。寧婧在女警察的陪伴下去了警局錄口供,被告知寧偉國與那個男人在外面發(fā)生了沖撞斗毆,對方被推出了馬路,意外撞上了一座鋼筋露出來的石墩,當場身亡……寧偉國在一小時后從橋上落下。 這件駭人聽聞的事,并沒有被媒體大肆宣揚,但難免在中學里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同學都知道了。 考慮到寧婧的心理健康,大人們讓她轉到了新監(jiān)護人——舅舅徐民的所在的b市,繼續(xù)學業(yè)。 …… 當初沖擊肺腑的悲切和劇變,確實令她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處于一種六神無主的狀態(tài)里。如今再次經歷,它已經從新鮮的傷口變成了一塊愈合的陳舊勛章了。 回憶漲上心頭,寧婧吁了口氣,遠眺校園里的綠葉。抽枝嫩芽,春來新綠,新的希望在冉冉發(fā)光。 班主任和副班主任都在辦公室。和寧婧聊了幾句,關懷了一下她的身體情況后,班主任就領了她去課室。 到了課室后,正巧早讀結束了。 副班主任領了寧婧走進教室,黑壓壓的課室短暫地安靜了一下,氣氛猛地高漲了起來,后排的男生尤其sao動。大抵班里來了好看的轉學生時,反應都是差不多的。 副班主任道:“安靜一下。這是我上周跟大家說過的,要轉入我們班的新同學寧婧。你介紹一下自己吧?!?/br> 寧婧簡單兩三句介紹了自己。和記憶中一樣,她的座位被安排在靠窗的倒數(shù)第二排,桌面已經堆滿了這周發(fā)的新書,還有一些學習資料。 寧婧甫一坐下,前面的男生便轉過身來。他穿著附中的校服長褲,卷起了一條褲腿,皮膚黝黑,像只皮猴子。他朝寧婧擠眉弄眼道:“嗨,新同學,你的書是我?guī)湍惘B好的,已經順帶幫你寫好名字了?!?/br> 寧婧翻開了書頁,隨后點了點頭:“謝謝你?!?/br> “不用謝了。對了,我叫——” “我知道。”寧婧輕聲打斷了他,眼中閃過了幾分懷念,笑了起來:“你叫傅逸川。” 傅逸川愕然了半秒,夸張地叫了起來:“什——么?!” 寧婧:“……” 傅逸川:“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寧婧:“因為你把你名字簽錯在我的語文書上面了?!?/br> 傅逸川:“……” 感覺到褲袋的手機震了震,寧婧一怔,偷偷在課桌下查看了一下,一點開,她雀躍地發(fā)現(xiàn)是封家教工作的新郵件。 當年的她,一是為了有獨立生活的能力,二是為了還清債務,來到b市還繼續(xù)打工。 其實,在法律里,沒有明確要求寧婧得為寧偉國還清債務。但是,當年的她還是用了從畢業(yè)到工作初初的幾年時間,陸陸續(xù)續(xù)地把錢一筆筆還了?,F(xiàn)在不過是重演一次而已。 因為年齡限制,她有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一來二去,就想到了家教這條路。 這年頭,還沒有那么多人通過網絡找工作,所以騙子也少。在拖著行李來b市前,她就把基本的信息、自己歷年的證書發(fā)到了b市本地的教育中介網站上。坐了半個月的冷板凳,如今終于收到了offer。 學生是個念初中的女孩子,讓她明天下午去面試。 第147章 終點世界2 寧婧才來半天時間,前座的傅逸川把她視作知己了——這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寧婧和自己在很多想法上都有共鳴,有種彼此已經認識了很久的錯覺。 其實,上輩子的寧婧跟傅逸川在讀高中時雖然同班,但只是泛泛之交,話都沒說過幾句。后來,碰巧大家都捧上了娛樂圈這碗飯,合作了幾次,才逐漸變成了私下的朋友。 相識數(shù)年,寧婧對這家伙的脾氣了如指掌。傅逸川那“一見如故”的錯覺,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非常真相了。(=_=)b 放學后,傅逸川領著寧婧去了游泳館。 b大附中歷史悠久,校園里處處是沉淀百年的書香人文氣息。而它又恰好坐落于繁華的城區(qū)之中,學校周邊摩天大樓環(huán)繞聳立,校內校外的建筑風格截然不同。 上一年,教育局撥款下來,附中翻新了很多教學樓,還添了幾個籃球場,游泳館也沾光翻新了。 上周來報到并熟悉學校時,寧婧在宣傳欄附近轉了轉。新學期到來,學校的社團迎來了又一輪的招新,在一眾花花綠綠的海報里,她基于某個不可言說的原因,獨獨挑中了游泳部,當場就拿了張申請書,填好后投入了紙箱里。 兩人在走廊間一前一后地走過,凡是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學生都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寧婧,目露驚艷之光。 傅逸川:“聽說游泳館改建前,里面只有一個更衣室和淋浴室,男女不分,特別麻煩。” 寧婧:“那是男女混用嗎?” 傅逸川:“不不不,就給女生用,男生只能穿著泳褲裸奔到羽毛球館去沖澡。說起來,我認識一羽毛球校隊的哥們。每周二周五羽毛球館的妹子特別多,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堆女生都是來看他的,特別嘚瑟地在那搔首弄姿。后來才知道,那群女生是來蹲守泳隊的男生,專門看肱二頭肌啊、看人魚線來的!” 寧婧:“……” 傅逸川:“好在現(xiàn)在加建了男更衣室,不用裸奔了。還有……” 話沒說完,又一個擦身而過的學生回頭望了寧婧一眼。 傅逸川:“……”牛逼。 寧婧莞爾:“還有什么?” 沒轉學前,寧婧就是她那個學校的紅人。下課的時候,偶爾會有其它班的學生跑到教室外面看她,所以也習慣了這種情況。 不過嘛,她向來不是那種恃美行兇的女孩子。學習很認真,成績也很穩(wěn)定,不然也沒膽子去做家教。 說起來,寧婧一直覺得“靠臉吃飯,不如靠才華吃飯”是真理??墒鞘朗聼o常,后來她居然成了個完全靠臉吃飯的人。(⊙_⊙) “你到時候要記得找人登記好你的手機號。新進泳隊的上周都登記過了。以后隊里有訓練,或者周末有比賽,隊長會發(fā)信息通知。周末飯?zhí)貌婚_門,他們一般都定外賣——嘿,到了?!?/br> 迎著暮色,穿過了熱鬧的cao場,傅逸川指著遠處的熄了燈、空蕩蕩的游泳館,道:“今天周三,沒人在。只能在外面看看了,后天放學訓練,我叫上你一起去吧。” 等不到回答,傅逸川納悶地側頭,看見寧婧呆望前方泳館,迎風流淚。 傅逸川:“???你對著個泳池哭啥?” 寧婧:“嗚……” 傅逸川:“……” 寧婧沒理他,兀自淚流滿面,抽了抽鼻子,忽然又破涕為笑了。 她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她都只喜歡那個人。當初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個游泳館里面。能夠有一次重新認識他的機會,大概是天賜的最好的禮物,也是最好的……贖罪的機會。 放學后,寧婧擦干眼淚,蹦蹦跳跳地回了徐民家。 家中無人,夕陽西下,寧婧手腳麻利地把房間里的行李箱扶正,將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收入書包。再之后,她翻出一張白紙,準備寫點餞別的話,交代去向。 正在這時,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李霞抱著小孩進門,和貓著腰在飯桌上寫紙條的寧婧撞個正著。 寧婧:“……” 李霞:“……” 這下白紙也省了,寧婧搶先道:“舅媽,我已經在外面找好了房子,距離學校很近,治安也很好。以后就不住在這里了?!?/br> 李霞:“???” 寧婧道:“我知道我突然搬進你們家,給你們造成了很多麻煩,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幫助,我走了?!?/br> 李霞“啊”了一聲,臉上閃過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尷尬。 寧婧把話都撂下了,如預料中那樣,李霞沒吭聲,并未明確反對,她就拉著行李箱出了門。 以前,在發(fā)現(xiàn)了徐子肖的變態(tài)行徑后,寧婧匆匆搬離了徐家,用兼職的積蓄在距離附中三個公交車站的居民區(qū)租了個小居室。因為那一帶是老城區(qū),周邊的居民都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還是挺安全的。雖然現(xiàn)在提早了一年多去,未必能住到原本的房子里去,但去那里找房子準沒錯。 循著記憶,寧婧在找中介前徒步繞到了當初的居民區(qū),想憶一把當年,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兒現(xiàn)在是個圍蔽的工地,樓宇已經被拆了一半了。 寧婧:“???” 她正欲問系統(tǒng),卻想起系統(tǒng)已經不在身邊了。唉,現(xiàn)在才覺得沒了它是多么地寂寞。寧婧拉著行李箱步入了中介店內,才知道原來這里準備建一座大型購物中心,兩月前就開始拆了。 明明上輩子直到她搬離,這一片居民區(qū)都還好好地存在著。難道時間回溯了,部分細節(jié)也會隨之改變?(=_=) 寧婧看了眼手表。雖然中介手上有房源,可這個時間,突然聯(lián)系房主看房子,未免太過突然。于是,她根據(jù)中介給出的面積、價格、方位等因素,大致選定了兩個房間。今晚先在旅店湊合一下,約了明天下午才去實地看房子。 往馬路走出去,在商業(yè)街后就有一所有名的自助連鎖酒店。寧婧在前臺辦理了入住,把行李丟在房間,數(shù)了數(shù)自己口袋里的現(xiàn)金。 寧偉國去世前那段時間,寧婧基本是自己照顧自己的,再加上兼職延期發(fā)放的薪酬,她現(xiàn)在口袋里的錢,可以支持她在無收入的情況下獨立生存一個月。 晚餐寧婧是在酒店樓下的便利店里解決的。 用筆袋壓著泡面的蓋子,寧婧坐在角落里,低頭反反復復地摩挲著手機屏幕,上面是郵箱的頁面,寫著明天面試的時間和地點。她緊張地吸了口氣,咬在嘴里的叉子隨之顫了顫。 上輩子,她和那個人是在游泳部認識的,可平時沒什么交集。后來,她機緣巧合地當上了一個藝考生的家教。在一段時間后,她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個人竟然就是自己學生的哥哥,兩人的關系就是從那時起慢慢地親近起來的。 在很多重生的文藝作品里,主角總會借著對未來的預知能力而揮斥方遒地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若發(fā)生改變的是自己的人生,寧婧才明白,越是在意就越會小心翼翼。 失而復得的機會僅此一次。雖然已經嘗過與對方相戀的滋味,心里也跟貓抓似的著急,可寧婧還是慫得不敢隨便改變初見的時機,就怕出現(xiàn)蝴蝶效應。 不過,只要想到后天就能見到他了,寧婧渾身就充滿了力量,小蔥牛rou泡面也吃出了魚翅粉的美滋滋感。 翌日下午,放學后,寧婧先找房屋中介看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