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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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婧臉色微變——這個掉線那么久的家伙,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驚詫之下,她鑰匙一下沒抓穩(wěn),從指尖滑脫到了腳邊,但她無暇去撿,而是不假思索地摁了電梯關(guān)門鍵。 電梯門徐徐合上。“?!币宦?,一只手臂強行橫插到中間,電梯門彈開了。 顧予站在了電梯門中間,順勢單膝蹲下,拾起了地上的鑰匙,瞇起眼睛抱怨道:“今天可是大年夜,你卻讓我在這里站了幾個小時……真是夠久的啊。” 寧婧:“???” 顧予這次現(xiàn)身的時機,和那次在咖啡廳一樣,都違背了她所掌握的記憶——按理說,顧予第一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應該是在她高考結(jié)束后的那個暑假。 那會兒,她和顧演正在吵架,主要是她惹惱了對方。兩人快半個月沒見過面了。 有一天,在她打工的咖啡館,同事說外面有個男孩子找她。寧婧走過去的時候,差點以為那個是顧演??僧斔D(zhuǎn)過頭來,她才發(fā)現(xiàn)那只是個和顧演長得很像的男生。 他說自己叫顧予,是顧演的弟弟。其實,根本無須多加佐證,他們相似的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明。然后,他把一個文件袋扔給寧婧,問她說你爸爸是不是殺了一個男人。 …… 那個下午的時光過得尤其緩慢。 寧婧還記得陽光從窗外刺進瞳孔的灼痛感,也記得坐在她面前的顧予,諷刺而輕視地看著她、威脅她,好似她是一只惡心的臭蟲。 潘多拉的魔盒撕裂了平靜的生活。她那時候太過震驚,也不夠冷靜。顧予惡意地打在她軟肋上的話語,讓她當場失去了還手之力,潰不成軍。 從咖啡店出門后,她跟顧演提了分手??尚Φ氖?,明明無理由單方面甩人的是她,可信息發(fā)出后,她卻跟鴕鳥一樣,拔出了手機卡,縮在家里,完全不敢看顧演的反應。 …… ………… 寧婧呼吸微滯,用力閉了閉眼睛,從過往的回憶中抽離出來。 不,現(xiàn)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按上輩子的回憶,顧予應該在半年后才找到她談話的,為什么他會提前到這個時候出現(xiàn)? 寧婧深吸一口氣,捏緊拳頭道:“你找我做什么,你為什么知道我在這里,你在跟蹤我?” “瞎想什么,我早就知道顧演住這里了。”顧予嗤笑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撣了撣煙灰,冷不丁道:“你現(xiàn)在是顧演的女朋友嗎?” “跟你沒關(guān)系?!睂庢耗樕蠈憹M了防備:“你要么有話直說,要么就把鑰匙還給我,然后立刻離開。” 顧予充耳不聞,把剩下的煙摁熄,丟進垃圾桶,踏進電梯,抬手摁了關(guān)門鍵。 他并未比寧婧高多少,可站得近了,寧婧卻莫名地感到了一股難言的壓迫感。因為靠得近,她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顧予的眼珠是罕見的深灰色,似陰雨天前的深空,陰郁又難以捉摸。 顧予摁了1樓的樓層鍵,電梯開始往下降了。他把鑰匙放進了羽絨服的口袋,淡淡道:“今天大年夜,我找不到人陪我吃飯。你陪我吃頓火鍋,我就把鑰匙還你。” 寧婧:“……” “走吧?!?/br> 想到要跟兩輩子最不想扯上關(guān)系的人面對面吃飯,寧婧心里是拒絕的,可手袋里只有一部剩10%電量的手機,還有幾十塊錢現(xiàn)金,連車卡、原出租屋的鑰匙也沒有。估計酒店也住不起,得在有暖氣的麥當勞露宿到顧演回來。 如果采取強硬手段——比如報警,未必能解決問題。畢竟她不是屋主,而顧予是屋主的弟弟,有理也說不清。既然這樣,倒不如跟上去看看,顧予這廝想做什么。 顧予看樣子是真的單純地想找地方吃東西,兩人來到了水榭花園旁邊的商業(yè)廣場,進了一家火鍋店。 晚上九點多,飯館里已經(jīng)沒幾個人了。兩人坐在了窗邊的卡座,顧予招來侍應生,點了一個鴛鴦鍋,以及滿桌的食物。 寧婧剛才已經(jīng)吃得半飽了,這時香氣飄進鼻腔,她居然又餓了。但這桌東西都是顧予叫的…… “干什么,吃啊。”顧予涮了塊肥牛rou,見寧婧猶豫,便用筷子敲了敲鍋沿,懶洋洋道:“我是讓你陪我吃飯,不是讓你把我當猴子看?!?/br> 寧婧:“……” 不吃白不吃,寧婧端起了碗。吃到一半時,她敏感地察覺到顧予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停留,好像吃東西才是其次,看她才是目的。 “你跟顧演在同居?” 寧婧沉默。 顧予自討沒趣,也不說話了。等他吃飽喝足,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寧婧放下了碗,她在等顧予進入正題——既然來找她,就不可能沒有目的。 可顧予卻出乎意料地、很痛快地結(jié)了賬,兩人一路無言地回到水榭花園門口。 寧婧:“……” 難不成他真的是來找她吃飯的?(=_=) 冰涼涼的雪花落在寧婧的圍巾上。她抬頭,瞧見天空再次飄飄揚揚地灑下了鹽粒般的雪花。 距離十二點還有兩分鐘,看來,b市今年注定會在大雪中迎來新春。 “當——當——” 伴隨著新年的鐘聲,遠方傳來了年輕人潮水般的歡呼聲。 寧婧站在顧予身后稍遠的地方。 他雙手插袋,抬頭看著高樓的大鐘,因角度問題,寧婧看不見他的表情,只察覺他的下頜崩得很緊。 她攏了攏圍巾,朝顧予攤開手,提醒道:“你說吃完飯就結(jié)束的,現(xiàn)在該把鑰匙還我了?!?/br> “是啊……結(jié)束了。”顧予喃喃地接了一句。他踏雪走到了她跟前,取出鑰匙放在她手心,忽然問了句:“你現(xiàn)在當了顧演女朋友,覺得幸福嗎?” 其實他們還沒有確定關(guān)系,但寧婧還是下意識地地點了點頭,又不禁懊惱——她這么老實干什么。 顧予沒說話了。寧婧收攏五指,接過鑰匙,兩人的手一點點地錯開。 就在這一刻,咫尺之遙的顧予冷不丁地扯住了她的手腕。寧婧愕然地倒退半步,顧予已經(jīng)雙手捧住了她的臉,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轉(zhuǎn)瞬即逝的吻。他的嘴唇非常冰冷,又恰好夾了片融化的雪花在中間,有股格外苦澀絕望的味道。 寧婧瞳孔猛縮,揮手就是一耳光。 顧予卻箍住她的手臂。寧婧覺得他好像在壓抑著快爆發(fā)的情緒??伤罱K什么也沒說,緩緩直起了身子,輕聲道:“新年快樂,這大概是最后一次見面了。祝你幸福。” 寧婧被他這波saocao作氣得又懵又怒,自然沒有考慮這句話的深意,而是指著遠處道:“滾滾滾!” 顧予就這樣看著她,慢慢地退后,最終,像幽靈一樣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第154章 終點世界9 顧予的這波saocao作來得突然,震得寧婧回家后連刷了好幾次的牙,快把半管牙膏擠完了。她趴在了洗手池上,喉間一陣陣作嘔。 一個吻不算什么,寧婧又不是沒演過吻戲的二愣子,可礙不著她有心理潔癖?,F(xiàn)在居然讓一個不知所謂的人占了便宜,簡直令人難以接受。 她真是個蠢貨,早知道鑰匙被強行拿走的時候,不要妄想從他嘴里套出什么話,她應該直接去找認識的人——比如傅逸川,然后跟他借錢住旅館! 寧婧洗完澡,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鐘了??蛷d里的電視剛好在播一套陳年偶像劇,畫面正好在放男女主角親吻的情節(jié)。 “喀拉”一聲,寧婧的理智之弦崩斷了。她悲憤地沖到陽臺,迎著冷風和雪花,朝天大吼:“啊啊啊啊?。。?!” 在寂靜的夜里,她的聲音傳得很遠。因為剛跨年,整棟樓還有很多戶人家沒熄燈。不一會兒,周圍的人都開窗罵道—— “誰半夜在鬼叫!” “有沒有公德心??!” …… 寧婧:“……” 她悻悻地縮回客廳里,關(guān)掉電視,躺回床上。 她側(cè)著身子纏著一個占有顧演氣味的枕頭,把臉埋進去,深深吸一口氣。眼光忽然瞥到不遠處的書桌面,那上面放著她的書包,拉鏈只拉了一半,露出了半本藍色封皮的筆記本。 對了,那是顧演走前一天,她沒收的小姑子寫的那本小黃文。寧婧跳下地,把本子抽了過來,趴在床上看。 其實撇開“男女主角用她和顧演的名字”這個羞恥設(shè)定后,通篇的文字都是什么“虎軀一震”、“大掌震碎她的衣服”等等,寧婧翻了兩頁,已經(jīng)笑場了好幾次,完全沒被勾起綺念。 直到凌晨三點鐘,寧婧終于笑累了,心情好轉(zhuǎn)后,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懶得下床放本子了,她隨手把它塞到了枕頭底,心滿意足地掀起被子,翻身睡了。 兩天后,顧演回國了。a國當?shù)刈罱袀€畫展在舉辦,為此,顧珩打算晚幾天才回來。 航班預計在中國時間的晚上23:00降落在b市。寧婧想給他一個驚喜,故意事先告訴他自己那天晚上約了人。等顧演的飛機起飛后,她才發(fā)信息說自己會來接機。 這樣一來,等顧演風塵仆仆地落地后,一開機就能知道她在機場等他啦。那一刻的驚喜一定是難以言表的!(=v=) 晚上九點鐘,寧婧就屁顛屁顛地跑到了機場。在椅子上坐到差不多十點半時,寧婧就拎包前往出口通道了。 b市的機場不久前剛新修過,是一個“工”字形的結(jié)構(gòu)。安檢、托運、候機大廳在一邊,普通機場大廳則在另一邊,兩座大型建筑間用一條寬達數(shù)十米、巨大的空中橋廊連接著。這廊橋是開放性的,兩旁沒有玻璃墻密封,惟獨上空有塊波浪狀的半透明穹頂,很有現(xiàn)代感。很多接機旅客都會跑到橋上邊看風景邊等人。 只是,在下雪的冬季,基本沒人會這么做。因為大雪會隨凜冽的北風吹入,若是站在中間,恐怕會被凍得手腳發(fā)僵。 所以,寧婧止步在了她這邊的廊橋入口,坐在椅子上搓著手,等待顧演從前面的旋轉(zhuǎn)門里走出來。 那扇門轉(zhuǎn)動不停,風塵仆仆的旅客拉著行李步出,每隔半分鐘,就有接機者起身,沖上去和親人朋友擁抱親吻,然后親親熱熱地拉著行李箱離開。 寧婧挺直了背,緊張地看著門,像個等待被家長接走的小孩兒??墒沁@一等,就等到了23:20,屏幕上也沒有航班降落的信息,更不見顧演走出來。 跟她一起接機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長椅也空了幾排。寧婧掏出手機,撥了顧演的電話,不出意外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23:25,寧婧坐不住了。她跑到了總臺那邊問怎么回事,工作人員查詢信息后道:“您等的飛機由于惡劣冰雹天氣,中途備降在了xx機場。” 寧婧一怔,心臟緩緩地往下沉。 備降…… 在航空術(shù)語里,“備降”是個比“迫降”溫和得多的詞語。后者是指飛機遇到了嚴重的事故,落地后必須疏散旅客。備降則不必。 但是,上一輩子,顧演的死亡……卻和某班飛機的“備降”脫不了干系。 雖然時間對不上,但在過去的快穿經(jīng)歷中,寧婧已被“事件提前發(fā)生”這個bug坑過太多次。 想到那件夢魘般的事故或許會提前,寧婧便周身發(fā)冷。或許因為她的臉色太難看了,工作人員忍不住出聲安撫道:“您別擔心,雖然天氣惡劣,但飛機還是安全地降落了,機上無人受傷,等天氣好一點后就會重新起飛,不過回到b市估計得延誤了。” “要……多久才能起飛?” “我也說不準,可能是幾個小時,也可能是十幾個小時。” …… 翌日,凌晨3:40。 空蕩蕩的機場大廳燈火通明,暖氣充足。寥寥十多個早班機旅客把頭枕在背包上,在椅子上睡覺。 一窗之隔的室外風雪交加,北風呼呼直吹。一架飛機徐徐降落,橙黃色的照明燈是冷色的雪夜里唯一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