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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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頭趕來的小廝被這低沉的一聲嚇到不敢動彈,膝蓋發(fā)軟。公子的好脾氣是世人皆知的,除了少夫人病倒的那一回,他在虞府這么多年,沒見他第二次冷下臉的模樣。 這一年,公子與少夫人之間有了不小的隔閡,今個的冷氣場便是由此而來。他甚至下令不許她再隨意出入東院,其中緣由真是叫人不敢細想。 偶畢竟不是滄笙,沒有可以持寵而嬌的本錢,被他冷厲的眸光一掃,連話都說不出了,低下頭。 她不搭話,虞淮也沒心思再理她,錯身從她身遭經(jīng)過,進去院內。 門甫一合上,滄笙便從他的懷里跳出來,怯生生瞄他一眼。并不似他想象中會因為計較那一句夫君而再次鬧騰起來,縮著手做小媳婦狀:“你怎么了?明明是我在吃味,為何你也要生氣呢?怪嚇人的。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呢?我剛剛情緒有些激動,同你道歉好不好?夫君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計較嘛?!敝笆枪室夥趴v脾性鬧騰他了,現(xiàn)在鬧大發(fā)了,她要見好就收,好不容易得來的時間,放在賭氣上不值當。拿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我不醋了,你笑一個好不好?我信你的貞潔若天山白雪,心里眼里只有我一個。那點需求怎么能擊垮我的夫君呢?我純潔無暇的夫君可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哦,得聲明一下,如果是你自己的拇指姑娘幫你,那我還是不會介意的……” 滄笙縮著脖子說話,沒想到他會猝不及防吻上來。將她壓在門扉上,前所未有的、像是要將她吃肚里的兇狠吻法。 她總有辦法讓他更愛她,入了骨,還要往心底鉆去。 第34章 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 歇斯底里吻過一場便雨過天晴。 最起初的兇狠在她的順從迎合下化成了繞指柔,唇舌相觸,纏綿好半晌才分開,彼此之間的氣息已然相融平和。 虞淮低頭抵著她的額,抬手撫上著她被吻地紅潤欲滴的唇與臉頰, 指腹在上留戀一般摩挲著, 輕聲道:“明個我便讓那偶離開?!?/br> 屋內昏暗, 只有月光透過門窗斜斜照耀進來, 有種冷清的靜好。 他不生氣了,滄笙知道,可他沒有對她說生氣的理由。 有些話說出口是順應脾氣來的,說完滄笙自己都忘了, 不曉得是哪句刺激到了他。虞淮不愿意單獨挑出來同她再說道說道, 大概是男子容忍力的表現(xiàn), 不愿和她斤斤計較。 滄笙覺得他真是好,生氣了,至多用力親她幾下, 這算什么懲罰呢?她倒是巴不得多來幾次的。 她一高興,心情都體現(xiàn)在面上,不自覺踮了踮腳, 說好:“讓她趕緊走。恰好咱們也不需要她了,早前忙著都忘了同你說,這次我回來可以留很久的?!?/br> 虞淮眸底一亮,但盡量不動聲色:“多久呢?”稍頓片刻又自己補充, “十天?半月?”生怕猜多了,奢望落空又是一陣灰敗。滄笙從前回來至多停留六七天,孩子所需的仙力一日比一日多,她維持己需已經(jīng)很是艱難,能夠擠出來的時日便就只能這么短了。 滄笙將雙手背在身后,得意般搖了搖頭,比出三根手指頭,“少說三個月。”說完朝他眨了眨眼,促狹道,“這么長的時間,足夠將夫君如火的熱情照單全收。小別勝新婚,滋味果然是不同的,你瞧我才回來一天,嘴都被你親腫了?!?/br> 一個月都是足夠驚喜的事,更遑論是三個月,虞淮從前想都不敢想,仔細重復確認一遍:“當真嗎?” 滄笙嗯了一聲,在他的震驚聲中更加得意,笑著:“比真金還真!我是不是很厲害?來呀,夸我吧。” 果然,壞事熬到盡頭總會出現(xiàn)轉機。喜上心頭,來勢兇猛。 滄笙以為依虞淮的性子,當了爹也不過悶聲不響地偷偷笑笑,矜持的人,自來做不出稚氣的舉措。 哪里想到他不僅是笑了,還忽而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公主式的抱法,舉起來連轉了幾個圈。少年蹁躚的衣角迷惑人眼,真心實意明朗的笑,比陽光更灼然。一剎那的稚氣與明媚停留在他的眸底,靡麗不可方物,驚心動魄也不足以形容那樣的景致。滄笙摟著他的脖子,生生看呆了。 她呆愣的模樣落在他的眼里,引來失笑:“怎么,你不喜歡這樣嗎?我從前見你一開心了便要轉圈的?!?/br> 滄笙沒出息呲溜吸了一口口水,良久:“喜歡喜歡,我剛剛沒準備好,能再來一回嗎?” “……” 翌日,滄笙睡到午時才悠悠轉醒。醒來便見虞淮衣冠整整,坐在書案前已然開始忙碌。 滄笙趴著不想動,側頭看著虞淮,她曾經(jīng)也總愛這樣默無聲息的瞧著他。就像有人喜歡看漂亮的風景,置身其中,沉溺其中。只看著,時光就能從指間緩慢溜走,但甘之如飴。 一切回到正軌,離別的那些日子仿佛一個漫長的噩夢,讓人不敢再回味。 偶已經(jīng)被打發(fā)走了,虞淮只輕描淡寫同滄笙說了結果。那偶畢竟不是她自己的東西,別人送的,底細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又似乎會虞淮產(chǎn)生了些微妙的情愫,還是隔遠些好。 滄笙知道這件事過后,便不再上心了,一心一意同虞淮過自己的小日子,一晃月余過去。 冬月里天氣轉寒,陰雨連綿。 只是今日又冷得不同尋常些,滄笙早晨起便縮在被子里頭不肯出來,后來勉強起了,出了門便抱著夾襖打哆嗦。 她穿得已經(jīng)足夠厚了,尋常愛美些的女子這會兒還不肯著襖子的。虞淮看她臉色凍得發(fā)白,著手一模,才覺她的體溫果真低得不可思議,問她是否還有其他不適,滄笙哆哆嗦嗦,茫茫然搖頭:“只是單純的冷?!?/br> 派人點燃火盆也不頂用,她渾身上下像是聚不住熱量。面前正對著火盆便暖烘烘的,背后則涼颼颼的,得時不時翻個身烤,享受著冰火兩重天的待遇。 這事來得突然,像是急病,也遠比她同虞淮講述的嚴重。早上時還只是感覺上的冷,到了下午就是刺骨的寒了,凍得手腳都不再靈便,想要翻個身將自己背后烤一烤都難。 這樣的關頭,滄笙時隔一月,想起來自個平白撿來的弟弟。她到了凡界便就再沒有聯(lián)系過他,將人拋諸腦后,有事才重新想起。對此心中稍有愧疚,她實在不是個體貼弟弟的好jiejie。 這么想著,還是毫不猶豫開啟了傳音符,向人求助。 滄寧的聲音中沒有受到冷落的委屈,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先是安撫她道:“阿姐莫慌,你本仙胎,并非凡物,所以會受凡世氣澤抵觸。這樣的事情突然發(fā)生,若是一般的凡界仙者,大抵是將會有什么好的機緣,不日就可得以飛升成仙,脫離凡世。” 滄笙將手放在火堆前頭搓了搓,想他弟弟果真是博學多才,關鍵時刻十分的靠譜:“可我沒想走呀?!?/br> “阿姐放心,即便是仙飛升之后也可以返回凡塵的。這樣事只是提醒阿姐,不遠的日子里,阿姐的氣息會有質的攀升,不該毫無顧忌地在這里久留了,需要壓抑收斂氣息才是。阿姐若是覺得冷,可以用熱水浸身,這樣寒意至多能維持一到兩日,便會自然消散的?!?/br> 他是個活全書,一言道破了她現(xiàn)下最緊要的問題。 滄笙想起虞府在城郊有一別院,恰好配備了溫泉,如今這個情況去再適合不過了。 她沒將病情描述得嚴重,虞淮仍是格外的上心,擔心她突然發(fā)冷是因為仙力拖累所致。中午匆匆出去了一趟將生意上的事處理完,下午時分聽滄笙到身上發(fā)冷的病癥不得好需要泡溫泉后,立時便帶著滄笙上了去別院的馬車,吩咐下人收拾好換洗的衣物晚些送過去, 他總將她當做珍寶一樣的看待,滄笙常常都能意識到這一點。 身上裹著厚厚的絨毯,歪在虞淮的懷里,身上冷到麻木,低頭看著手腕上他的名,心里頭卻是欣喜地在想,她是怎樣的好運,才能遇到這樣好的虞淮呢? 滄寧說她是被父神眷顧的人,看來,的確是如此吧。 …… 別院的布置與虞府的端莊秀美并不一般,非要形容的話,便是一個適合夫妻幽會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