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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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人走下云梯,眨眼之間便到眼前,俯身將高興地臉頰紅彤彤、伸出雙手的滄筠抱進(jìn)懷里,頭回在人前顯出了溫柔的一面,輕輕笑起來:“恩,我也在等你?!?/br> 言罷,忍不住望向身旁的滄笙,歡喜太勝,止都止不住,溫溫道:“筠兒的唇果然很像你?!钡皖^細(xì)瞧,喃喃般,“眉眼像我,是我們的兒子?!?/br> 他這個模樣,滄笙忽而有些笑不出來。 他渾不介意的模樣,像是忘了她從前對他說過的狠話。 感情原本可以是最好的資源,不會背叛,不會怨懟,就像當(dāng)初他對她做的那般。 可父子其樂融融的場面展就在眼前,叫她猶豫動搖。突然想不透到底是怎樣冷血的人,才能對喜歡自己喜歡到魔怔的人百般利用。 混到大帝這個級別的,都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雨的人。只不過滄笙和虞淮終成眷屬,這件事原可論得是上世界三大絕無可能之首,如今堂堂發(fā)生在了眼前,諸位大帝面面相覷,怕里頭還有什么誤會,不知如何開口應(yīng)對。 這一失語,便錯過了最佳的插話時機(jī)。這會兒奶娃正對他爹炫耀起自己學(xué)了首稱贊父親的歌謠,雙手負(fù)背后,一板一眼開嗓子唱起來了。 滄笙蹲在他身邊,給人正正經(jīng)經(jīng)拍手打起節(jié)拍來。 滄筠唱到興起擺起頭來,她也跟著擺頭,渾似不知這事給堂堂一介大帝做起來有多幼稚尷尬,尤其旁邊還有一票瞪大眼睛的大帝看著,足夠丟光了老臉。 可她不在乎,沒有什么比讓滄筠開心更重要的事。好在娃娃還有一名認(rèn)真的聽眾,他爹全程含笑凝望,偶爾看她一眼,溫情脈脈。 一曲畢了,滿室都是尷尬。 唯有娃娃的父母真心實意拍手稱贊起來,你一句寶寶真乖,我一句筠兒真棒。 末了,帝君覺得氣氛不夠熱烈,眼風(fēng)掃過來,帶了絲莫名地冷清,朝人發(fā)話:“我孩兒唱歌不好聽么?” 當(dāng)了大半生的大帝,辰帝萬沒有想到還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小輩的表演,被上頭鎮(zhèn)壓著鼓掌。誰家的孩子能寵出這個境界?看看天帝家的白沉,嚴(yán)厲地宛如上下級! 不過眼下想不透和吃驚都得放一放,他緬起盡量不那么尷尬的笑,啪啪鼓起掌來,第一個開口道:“殿下的歌喉非同一般啊,甚妙,甚妙。”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請假缺的更新,也就是大粗長,會放在周末補(bǔ)起來喲~ 么么噠 第52章 滄笙滄筠的出現(xiàn)是一個小插曲,很快過去。眼下天族海族正打得不可開交, 大帝們答應(yīng)了幫襯天帝, 自然會更注意那邊的情況,其他震驚的事件也得放在利益的戰(zhàn)爭之后再去捋清。 滄笙心知他們不將自己放在眼中, 當(dāng)下便只做是來避風(fēng)頭的, 帶著娃在啟明殿中四下看看。 她領(lǐng)著娃,娃牽著他父君;她跟滄筠介紹點什么, 他扭頭又說給他爹聽,多數(shù)的時候笑容都是向著虞淮的,頗有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滄笙有些吃味了, 筠兒向來都只黏著她一個人, 現(xiàn)在多了個人, 還是她不樂意接納的, 晃起來沒了趣味, 重新回到議事的殿內(nèi)。 走入殿內(nèi), 看幾位都在商議,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提起:”看你們討論來討論去的, 就沒一個人想起來,海族人族這一戰(zhàn),打到最后也不會有結(jié)果么?” 幾位大帝朝這邊看了一眼,復(fù)瞄了眼跟在后頭,領(lǐng)著兒子邁進(jìn)大殿虞淮,久久無人搭話。 還是辰帝顧念著情分開口:“笙帝有什么指教嗎?” “我自成了歸隱之后, 便不再理會九天的事,也不曉得當(dāng)年父神的遺訓(xùn),如今還有幾個人知道。”她斂袖撥弄了一番堂前的香爐,“這天下間大帝的數(shù)量是該有限的。總數(shù)有限,各天分別長期供養(yǎng)的大帝也有限,若壞了平衡,引來了惡鬼,誰也承擔(dān)不起?!?/br> 辰帝不知想到了什么,袖中隱匿著的手不安地交疊在一起。 鳳昱瞇起眼,指尖在椅背上敲了敲,方道:“我等不比笙帝得父神垂愛,天地法則全靠自己摸索領(lǐng)悟,這一條警告聞所未聞。若是誤入歧途,還望笙帝明說,不曉得你口說的惡鬼,是指誰?”不是她膽子小,不想將話回得硬氣一些,而是因為滄笙的人品眾所周知,從不無的放矢,做些無所謂的嚇唬與虛張聲勢。 但這回滄笙搖了搖頭:“惡鬼不是一個人,是你們忌憚的很多人?!八跔t中添香,”穢土第十一天諸位還記得吧?九重天再打下去,那里的封印很快就可以被破了。屆時的局面可以預(yù)見,穢土十一天,如今恰好也還剩十三位大帝。“ 這消息是爆炸性的,連只是來湊熱鬧的息帝都側(cè)目,顰眉之后:”事關(guān)如此重大,為何上次笙帝并未言明?“ 滄笙攤手,笑著:“我一個廢帝,難道有義務(wù)同你們一起胸懷天下?我管好自己門前一畝三分地,安分守己就好,不是么?” 這一句將息帝噎了個倒岔氣,他們?nèi)缃翊_然沒將她視作一路人了,哪里會向她請教。不敢再到滄笙那碰釘子,轉(zhuǎn)而朝虞淮,肅然起來的模樣,比為天帝解決海族之事的閑散要認(rèn)真百倍:”帝君如何看?“ 虞淮從頭至尾沒有顯露半分情緒,逢人詢問,淡淡陳述了客觀事實:“每一天至多能供養(yǎng)兩位大帝?!?/br> 這句話在諸位大帝的心中繞了一遭,反而消除了前頭積攢的恐慌,神色各異起來。 他們本就是打算鏟除掉白靈瑾的,這樣一來,第九天便只剩下了兩位大帝,無論帝君從前有沒有同他們提及過這件禁忌,都不會有其他問題。 這里頭鳳昱與滄笙最不對付,明白了是虛驚一場,同時也領(lǐng)悟到了滄笙的立場:“笙帝的意思,是要護(hù)著白靈瑾?不管第十一天封印如何,也不論我們?nèi)绾危俊?/br> 滄笙道:“戰(zhàn)爭非我發(fā)起的,更無可避免。你們能站立場,何以我就不能呢?“ 這話有針鋒相對的意味,既然人走出了旁觀的身份,成了對立,便沒什么可說的了。鳳昱眼風(fēng)一冷,周遭的和風(fēng)登時禁錮,有凜冽的前兆。如今滄寧不在,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來的底氣,敢堂而皇之說出這樣的話。 滄笙未動,虞淮漫不經(jīng)心朝前行了半步,將她擋在身后,剎那間飛瀑逆轉(zhuǎn)倒流,風(fēng)聲鶴唳。明明是他做得更出,卻來惡人先告狀:“勞煩諸位氣息收斂著些,不要嚇著孩子。” 滄筠登時順桿往上爬,轉(zhuǎn)身一把扒住了滄笙的大腿,可憐兮兮:“娘親,我害怕?!?/br> 滄笙唇角牽了牽,當(dāng)著眾人不好說什么,只得將人撈起來。 帝君護(hù)犢子之言說得毫無余地,分明她才是一直擁戴他的那個人。鳳昱感覺像被人當(dāng)眾扇了一耳光,恨意滲進(jìn)心里,卻不是朝著他,而是滄笙:“帝君可是忘了,當(dāng)年白靈瑾鮫人一族是帝君一手滅了的,如今人復(fù)辟歸來便是隱患,帝君要任其發(fā)展嗎?” 這樣的局勢不知為何叫滄笙覺得眼熟,只不過立場變了,她成了被偏袒的那一方,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jian妃這個角色不好拿捏,索幸她見識的人多了,也能學(xué)一學(xué)。 走上前,細(xì)聲道:“筠兒讓你父君抱一抱吧,娘親手上都沒力氣了?!?/br> 滄筠乖乖哦了一聲,正要轉(zhuǎn)身朝他爹去,人便被抄著腋下帶到另一個懷抱了。他阿爹似是生怕多推遲了一刻叫娘親累著了,將人抱過來之后眸光仍是停留在他娘親身上:“怎么了?” 滄笙搖搖頭,裝似虛弱地雙手攀上了他的手臂:“適才鳳帝的威壓太強(qiáng),我身子又比不得從前,略有些不適?!?/br> 滄筠啊了一聲,忙湊過去看她的面色。 虞淮眸色稍沉,垂眸處她始終紅潤的臉色略顯蒼白,低頭依偎在他的臂彎處,纖長的睫低垂著,有種難以言喻的乖巧。 鳳昱則登時因為大怒,漲紅了臉,又不敢賭一把虞淮的態(tài)度。她萬萬沒想到,滄笙這樣的人竟然還會玩柔弱的把戲。 再簡單的套,只要對方愿意鉆,那就是好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