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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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名分?!卑嘴`瑾眼睛都不敢抬了,望著地,尾巴輕輕地?fù)u。 滄笙肅然:“石族一生只有一個伴侶?!?/br> “對,所以他這樣說。”白靈瑾忍不住偷瞄她一眼,“因?yàn)橹挥幸粋€,重要程度才可以動搖你的決定。白帝以為我上位之后,他就成了石族的外戚,兩族自然會越走越近。”一頓,“他不敢同咱們撕破臉,只敢提出這樣的軟性要求,著眼長遠(yuǎn)?!?/br> 滄笙一陣頭疼:“恩,我知道了?!?/br> 鮫人族今日的熱情建立在期翼雙方合作的基礎(chǔ)上,一旦她態(tài)度明顯,白帝希望破裂了,按他的性子大可能狗急跳墻,將她也留下。 該怎么說,拒絕的措辭需要婉轉(zhuǎn),只能她自己來想。 滄笙漫不經(jīng)心翻著桌上擺放的書,沒察覺白靈瑾慢慢摸近了,舉著在玉燈草,柔柔在她眼前晃:“主上,不休息嗎?” 同他在一個屋檐下,滄笙哪敢閉眼:“不了,你去睡吧。” 白靈瑾杵著不走,眸子熠熠的,倒映著粼粼的光,朝她笑。 滄笙瞥他一眼:“別晃,我不大適應(yīng)待在水里,頭暈?!?/br> 他飄過來,隨手拉了方薄衫蓋在身上,依附在她的椅邊,在水中漂浮著,作勢要睡了:“那我就在這睡,主上若是要什么,同我說就好?!?/br> 可能是壓抑極了過后的反彈,白靈瑾變得更加主動,滄笙一低頭就能看到他的睡顏,進(jìn)退不得,只好坐著看了整夜的書。 白靈瑾不肯將她之前給他蓋著的衣袍還回,睡覺都不肯脫。滄笙同他一提,他眨眨眼,低聲道:“我沒有旁的衣裳了,主上是真心讓我脫嗎?” 滄笙只有無奈,杏粉色的外披,尋常女子穿了都不見得有他嬌嫩萌軟。白靈瑾從前總怕她說他女氣,不敢穿這樣色澤的衣服,現(xiàn)在有了好借口,要徹底放飛自我了,一整日都在拿捏著小動作同她撒嬌。 翌日出門仍是穿著,細(xì)心在襟帶處打了個蝴蝶結(jié)。白靈瑾沒有乾坤袋,小心將冰絨花別在若藻的長發(fā)中,在鏡前來回的轉(zhuǎn),末了,問她:“主上,你說這樣好看嗎?” 滄笙簡直沒眼看:“你要是個姑娘就完美了?!?/br> 話音未落,外遭忽而傳來稍顯急促的敲門聲,滄笙回頭,動了動僵了一夜的胳膊:“進(jìn)來?!?/br> 護(hù)衛(wèi)滄笙的石族少帝入內(nèi),低聲道:“主上,帝君到了水宮?!?/br> 白靈瑾笑容一窒,臉色驟白。 滄笙一瞬沒反應(yīng)過來:“嗯?” “白帝在前廳接待,請你過去。” 須臾宮剛成,這會兒滄寧該在宴請賓客,帝君怎么會在這? 滄笙第一想法是白帝又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引得上面的親自來談話:“他的事,我就不去湊合了吧?”滄笙不想給別人打圓場,白帝這個時候拉她出去,不是擺陣營是什么? 滄笙擺著的手還沒擱下來,便聽得遠(yuǎn)一些的廊廡傳來人的高呼,有特意提醒的意思:“恭迎帝君!白帝!” 背對著門,朝內(nèi)行禮的少帝讓開,視野開闊了,滄笙一眼望見廊閣下走在最前的虞淮,身后跟著白帝等人,眾星拱月般浩浩湯湯。 滄笙眼眸一轉(zhuǎn),朝白靈瑾使了個眼色:“你去內(nèi)屋?!?/br> 白靈瑾愣了愣,不敢反駁,垂下頭要往內(nèi)走,可動作遲了一步。虞淮先行進(jìn)屋,白靈瑾不敢無禮強(qiáng)行躲避,與其他少帝一起原地跪地行禮。 滄笙坐著未動,虞淮寂黑的眸光落定在她身上僅僅一瞬,便無甚表情越過她的肩頭望向白靈瑾。 滄笙心中一動,忽而覺得大大的不妙,站起身來,試圖阻擋他的視線,似模似樣的招呼:“虞淮帝君。” 白靈瑾聞言,感知到兩人腳步聲臨近,小心翼翼抬頭朝虞淮的方向瞄了一眼,一望便是一僵,整個身子都不得動彈。 虞淮第一次認(rèn)認(rèn)真真打量一個男人的臉,含情的水眸楚楚可憐帶著驚慌,隨時好像能溢出淚來,眼尾一點(diǎn)淺色的淚痣,不媚而魅。 再然后,他的眼眶當(dāng)真就有淚水氤氳,看得滄笙眉頭一緊,卻無力解除他的桎梏,出聲喝止:“帝君這是要干什么?” 虞淮恨不得就這樣捏碎他。 這算不算捉j(luò)ian在床呢? 這個面首就在滄笙的房里,穿著輕薄,恬不知恥地裹著她的外披,被滄笙這樣維護(hù)。 虞淮淺聲道:“笙帝的喜好著實(shí)寬泛?!?/br> 喉間的捏力愈大,白靈瑾眼前一點(diǎn)點(diǎn)地暗下來。拼命地想要大口喘氣,可連脖頸的肌rou都不受控制,看上去一點(diǎn)痛苦都沒有,好似僅僅呆住了,從眼角溢出淚來。 滄笙用慣這樣的手段,一眼就能看出白靈瑾的不同。 可她勸不動他,喊的話像是到不了他的耳底。急到極致,干脆破罐破摔:“不就是一個面首,帝君想殺就殺吧!殺了你我之間也徹底完了,老死不相往來!” “嘶……哈啊……咳咳咳。”白靈瑾猛然咳嗽出聲,嗆得眼淚直流。 滄笙徹底明白過來了,暗暗長舒一口氣,瞥虞淮一眼,吩咐手下:“把白靈瑾帶下去休息?!?/br> 可人走不過來,行到桌邊便像是被無形的結(jié)界阻隔。 “冰絨花,還給我。” 白靈瑾怕極了,無論是身份上還是感情上,怕得說不出話,卻不肯就范。一手捂住發(fā)上的冰絨花,拼命搖著頭朝后退。 “冰絨花是我的東西,也是帝君自己不要的,如今我給了白靈瑾,就沒有要回來的道理?!?/br> 虞淮偏過頭,今個第一次與滄笙對視,一貫寂黑的眸底深處卷積著濃稠的血色,低低笑了:“這就是你說的避嫌?說要將他送走,說你的愛情只能給我一個?” 外頭的人看直了眼,他們何曾見過這樣的帝君,氣勢依然凜冽,語氣中卻有不得不低頭的卑微。 滄笙被他笑懵了,虞淮少有在人前笑,垂眸的光景能牽動人的心神。 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