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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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區(qū)域皆在黑暗中沉寂著,唯有中央的空間陣隱約散著瑩白的光澤,能輕易的奪去人的矚目,叫人忽視了旁邊的景致。 角落的婆娑樹下橫呈著一方石臺,有人臥在上頭,背影纖細。 無聲無息,連他也察覺不到的存在,除了滄笙還會是誰? 她……是在等他么? 那一剎,呼吸稍稍凝滯,滅頂?shù)耐闯蓾娞斓南矏?,從地獄到天堂,反差可以這樣大。 …… 滄笙睡著了,呼吸平穩(wěn)。 他不想驚擾她的睡眠,所以刻意斂息匿形。走近后,在她身側坐下來,細細凝望著她的眉眼,心跳的頻率快到疼痛。 他從不曾這樣肆無忌憚看過滄笙,偶爾一眼都要收斂起情緒,偽裝做漠然的模樣。 她不似戚玄、鳳昱般艷名遠播,因為帝君的光環(huán)太勝,傳出去的只有兇悍的惡名。偏生她的氣質是與兇名截然相反的靈動活潑,美得不夠強勢,叫人無從形容,不敢形容,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從巔峰上走下來的人,撒起嬌來毫無違和,她比他會示弱,虞淮常常會淪陷在她一次次的遷就中,體會到她究竟有多在乎自己。 于是,她最終可以利落的抽身離開,如今獨剩了他深陷泥淖,走不出來了。 眸光停落在滄笙的唇角,她的唇仿佛天生上揚,總似含著淺淺的笑意。豐盈的唇,色澤像是雨后的櫻花,淺淺的粉飽滿著活力的稚氣。 她的身側有淡然清新的香,細細辨來,像是桃花香。 業(yè)玉是窮奇,對氣味很生敏感。鳳昱上回來十方鏡尋他,恰好也是熏的桃花香,業(yè)玉偷偷同他道那香味惑人,不知是否有著迷幻勾魂的效果。他嗅不出異常來,告訴業(yè)玉,不過桃花香而已,除此之外,寡淡無味。 擱在滄笙身上,桃花香找不著一絲旖旎的氣息,只有甜甜的、說道不出的□□。興許桃花香真的有迷幻勾魂的效果,能叫他欲罷不能。 喜歡的人,無一處不是好的。 這樣安靜的凝望著她,既是歡喜也是痛楚。該怎么挽回一個人,他毫無頭緒,最初因她的等待而激起的光明過后,只剩了滿心絕望。 虞淮俯下身,手撫上她的面頰,沒有欲/念,只有單純的感情驅使著靠近。 唇碰上她的,淺淺一觸。所有的神經都好像凝聚在了那一點,軟軟的短暫相貼,渾身都起了顫栗,她在他懷里,嬌小柔軟地驚人。 思緒一片茫然,他從不知道親吻愛人是這樣的滋味,寂靜地驚心動魄。 虞淮在余韻中不可自拔,緊緊抱著她不肯撒手。 滄笙在茫然中睜開了眼,她瞧不見虞淮,只因為超乎尋常的敏銳,感知到一絲不對。 偏過頭,清潤的眸疑惑望去,似乎正好能和隱匿在空間內的虞淮四目相接。 虞淮也在看她,看她晶亮的眸底并沒有自己的影,默然靜著,稍稍起身,站遠了些。 竊玉偷香,任誰也做不到面不改色。他耳根都紅透了,不知自己如何像是魔怔了一般,做出這樣的事。 滄笙左右望望,異樣之感揮之不去,孤疑地坐起身:“虞淮,是你嗎?” “……” 虞淮親自找來第二天的事,讓滄笙躊躇了許久。 她本可以拋下他離開,但出乎意料看到他的偏執(zhí),不管是占有欲作祟還是如何,總歸能夠看到他朝她邁了一步。 滄笙早就無路可退,感情要割舍談何容易。死不了心,所以懷抱著渺茫的希望留下,但愿這一次可以有真的轉機,一等就是半月。 …… 滄笙的眸光似乎都能追著虞淮所在的位置,可仙力不足,到底是看不透:“做什么不肯現(xiàn)身?我身側布下了防護陣,就算是白帝來了也會顯露形跡,被格擋在外。擋不住的人怕只有你了,這樣明顯,你還躲著我做什么?”她迷茫的眸轉了轉,想起些什么,隨意道,“適才我感覺有人親了我一下,總不會是你吧?” “……” 仍舊是沒有回應。 滄笙雙手撐在石臺的邊緣,可以篤定剛剛帶給她異樣之感的必然是虞淮,但他不現(xiàn)身的理由卻太寬泛了,滄笙從來就沒弄明白過他的心思,無從猜想。 親吻的事只是一句打趣,隨手丟出去的激將法,滄笙剛剛是真睡著了,哪會有什么感覺,退一萬步,虞淮怎么可能主動親她呢?不過因為他是禁欲的流派,你若是拿這事詆毀他,人八成是要跳出來自證清白的。 一句不成,可以深挖。言語之中勾搭虞淮幾乎已經成了她的慣性:“帝君怕是不知道吧,所謂親吻,單方面的相觸只是入門級,往深了走才銷魂。這要想往深了走,就得雙方有配合。不但有唇,舌也不能落下,一方攻,一方守?!彼譀]試過,也沒親眼見過,書里看到什么就說什么,“我看帝君是個強勢的人,那我可以委屈一些,讓你進來,你說如何?” 她自顧自地說,渾然未覺半步之遙的虞淮眸色漸次幽深,最后一字落下,尾調的笑音尚未結束,面前的虛空豁然顯出一個人來,近在咫尺,幾乎要觸上她的鼻尖。 滄笙微微一怔,驚訝之下,下意識地想往后縮,結果一只修長的手覆上她的后腦,截斷了她的退路,將她緊緊拉回懷里。 虞淮的動作甚至沒有一息的停頓,一切在眨眼之間發(fā)生,滄笙說話時微微張開的嘴都沒來得及合上,便被他垂眸吻上,一聲不吭繞開了牙關,糾纏上她的舌。 滄笙腦中轟然一聲炸了,她是敢撩,但從來都是嘴上說說,哪里敢真動手? 想都沒想過有這樣一天,如何不震驚? 虞淮的吻強硬而溫柔,除了迫得她不能動彈之外,唇齒之間的纏綿都討好般順著她的節(jié)奏,她微一回應,他便歡欣鼓舞,從起初的笨拙到后來無師自通的游刃有余。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不及平素的從容,微微凌亂著,傳到心底有別樣的滋味,撓得她心尖都是癢的。破天荒地面紅耳赤起來,說道不清的熱意從心口涌上來,燒得人理智全無,眼眶漸紅,微有淚意。 兩人都是第一次,沒有太多的花樣,全然由心的發(fā)展,情緒大于技巧,結果便是滄笙險些因為憋氣而暈過去。 她自己不自知,還以為是愛情帶來的幻覺,反正從一開始她就頭暈目眩,不能視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撒糖~ 第9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