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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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軒見他躲開,便沒有勉強他,努力壓著眼底那一絲炙熱的情緒,問道:“你有想要的生日禮物么?” 這個問題他在今晚的生日宴上問過類似的,但他希望本性外露的溫祁能給他一個別的答案,不過很可惜,溫祁依然告訴他沒有。 他只能換話題:“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溫祁道:“我也在想。” 夏凌軒道:“我有一個朋友最近要去曼星典,我讓他查查三少的事,如果有進展,我及時告訴你?!?/br> 溫祁挑眉:“三少在曼星典的地位可不低?!?/br> 夏凌軒道:“他會小心的?!?/br> 溫祁想了想,問道:“關(guān)于三少的傷口能痊愈,你有什么看法?” 夏凌軒措辭一番,道:“寶貝兒,人類會變成這樣都是慢慢進化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人類依然在進化,只是過程很緩慢,或許要數(shù)萬年的時間,可科技和醫(yī)學都在不停地往前發(fā)展,這個時候,就有人不滿足人類這一點慢吞吞地變化了。” 溫祁自然懂:“所以就想人為干涉,讓人類快速進化?” 夏凌軒道:“嗯,但進化是優(yōu)勝劣汰的過程,有的會很優(yōu)秀,有些則是失敗品,三少應該就是成功的一個。你別看你們國家這幾天在新聞里譴責曼星典如何不對,搞不好私下里也有這種項目?!?/br> 那便是深海計劃。 他在心里想,喂了溫祁一勺蛋糕:“不過你放心,一般這種實驗都會先在部隊里挑人,輪不上你們這幫軍校生?!?/br> 溫祁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嗯”了聲。 兩個人邊吃邊聊,氣氛難得有些融洽。 溫祁又吃了一勺蛋糕便拒絕投喂了,夏凌軒也不怎么喜歡吃甜食,但很神奇的,他看著溫祁竟能吃下去一大半,直到察覺溫祁沒有聊下去的興趣了才作罷。 他把蛋糕一放,臨行前看看床上的人,繃住了一晚上沒對這人動手動腳的欲望,俯身給了對方一個溫暖的擁抱:“晚安,寶貝兒。” 溫祁目送他離開,扶額輕輕地笑了幾聲,估計卓旺財在來之前絕對被門板夾過腦袋。 要是保持下去,再來幾次其實無所謂,但變態(tài)不可能天天不正常,平時那個樣子才是某人的正常狀態(tài),他還是搬出去為好。 夏凌軒回家后思考片刻,沒覺得溫祁有軟化的跡象,把手下又拎了出來。 “肯定會有一點觸動的!”助理和高層信誓旦旦道,“老板你想,要是有個人半夜給你買蛋糕,特意為你過個生日,你會感動么?” “不會,”夏凌軒想也不想便無情地道,“我會覺得他是個智障?!?/br> 助理:“……” 高層:“……” 夏凌軒說完自己也沉默了,想起溫祁今晚的幾聲輕笑,靜了一秒,目光頓時變得溫柔,沖屏幕里的幾個人露出一個瘆人的微笑。 助理:“……” 高層:“……” 草!要倒霉! 溫祁的效率很高,轉(zhuǎn)天一早便宣布了要和夏凌軒同居的事。 溫父嚇了一跳:“你們要同居?” 溫祁點頭。 溫父道:“你才成年啊?!?/br> 溫祁道:“所以現(xiàn)在才同居?!?/br> 溫父張了張口,還是覺得年紀有點小,想讓他再考慮看看,結(jié)果見小兒子主意已定,便只能同意。溫祁于是開始找房子,最終挑了一個四室兩廳,這樣他和夏凌軒能每人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互不打擾,正好。 夏凌軒自然不反對,把事情告訴了夏夫人,導致夏夫人也嚇了一跳,接著便是nongnong的驚喜,急忙舉雙手贊成。夏爺爺在旁邊聽著,總覺得不靠譜,私下里便囑咐孫子一定要收斂點性子。 夏凌軒表示知道,聯(lián)系溫祁商量一下需要添置的家具和東西,吩咐家丁買完,順便將屋子打掃一遍,便準備搬過去了。 溫祁把搬家的事交給了管家,這時仍在圍觀小羔羊們軍訓,看著暗戀云秋的男生千方百計想和云秋親近,而云秋就是不開竅,覺得蠻有意思。 這個時候,班長帶著幾名班委過來了,道:“溫祁同學,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br> 溫祁好脾氣地一點頭:“說?!?/br> “是這樣的,兩個星期后咱們?nèi)涤幸粋€篝火晚會,需要出點節(jié)目,”班長看著他,“你看我們都忙著訓練,而你的時間比較富裕,因此我們想讓你報一個名。” “是啊,聽說你原本就是學藝術(shù)的,這方面應該是特長?!?/br> “所以你就別推辭了,我們一致覺得你合適,咱們班就靠你了溫祁同學!加油!” 溫祁支著下巴含笑看他們一眼:“知道么?群體是個蠻有意思的東西,當一個群體形成后便會對個體產(chǎn)生一定的約束,而個體在群體的壓力下往往會改變自己的觀點,在意見和行為上保持與群體其他成員相一致?!?/br> 他微微一笑,“但是很遺憾,這招對我不管用。” 班長自信而親和的笑容僵了僵,解釋道:“不是的,我們尊重同學個人的意愿?!?/br> 溫祁笑道:“那你首先應該得問我對這事有沒有興趣?!?/br> 班長自當上“領(lǐng)頭羊”,向來深受同學們的愛戴和支持,這是第一次連續(xù)被噎兩次,僵了一下溫和地問:“你對這事有興趣么?” 溫祁道:“沒有。” “——你,”班委里有人怒了,“你是不是耍人啊?” 溫祁笑著反問:“請問我哪一句耍你們了?” 班長眼看要吵起來,連忙拉住那名班委,臨走前對溫祁說希望他能考慮一下,這便帶著班委們回到了隊伍里,然后忍不住又看了看遠處的溫祁,總覺得他的眼神讓人有一點憋屈,好像是大人在看著一群無理取鬧的智障似的。 旁邊的人道:“臥槽,這小子太欠打了。” 班長回過神:“別惹事,都是同學。他不樂意,咱們也不能強求?!?/br> 旁邊的人道:“我知道,但總感覺他欠打,你不覺得么?” 班長猜測道:“性格的原因吧?!?/br> 旁邊的人哼唧一聲,沒有再開口。 溫祁沒把這點小破事放在心上,如常圍觀完小羊羔們的訓練,慢悠悠回到了和夏凌軒租的房子,掃一眼通訊器上的日期,吩咐保姆買了一堆食材,接著把人打發(fā)掉,拎著東西進了廚房。 變態(tài)養(yǎng)父認為“廚藝”可以增加一個人的魅力值,因此逼著他們把這一技能升到了高級,只可惜學成后他們能用到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他一年中只會為自己做兩頓飯。 一個是他jiejie的忌日,另外一個是他哥哥的忌日。 說來也奇怪,他雖然覺得他們之間的情分很淡,可這兩個日子卻一直記得,每年也會去掃一次墓,然后為自己做一頓吃的,因為這項技能是他們?nèi)齻€人一起學的,好像在玩過家家一樣,屬于他灰暗的少年時期里為數(shù)不多的勉強算是美好的一段回憶。 如今到了這里,掃墓是沒戲了,做一頓飯還是可以的。 這個日子是他jiejie的忌日。 當年她穿著一襲水藍色的長裙,站在美輪美奐的天空餐廳,笑著對他們告了別,然后就像一只飛向自由的鳥,當著他們的面躍下了頂樓,自此拉開了他們造反的序幕。 ——為我歌頌,為我自豪,再見千瘡百孔的花啊,我將飛向遠方。 溫祁的腦海閃過她臨死前笑著念的詩,勾了一下嘴角,看看保姆買的分量,給夏凌軒發(fā)了條信息,詢問對方回不回來吃飯,等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便關(guān)上頁面,決定順手多做一點。 夏凌軒這時正在大山深處的研究院里。 文析為他倒了一杯咖啡,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初知國實驗室的漏網(wǎng)之魚逃去了曼星典?” 夏凌軒道:“我最近遇見一個人,他的傷口能自動痊愈,絕對和那個拿著試劑逃出去的人脫不了干系,不然單靠人類的技術(shù)達不到這一步?!?/br> 文析問道:“你已經(jīng)告訴阿輝了?” “嗯,他這兩天就要去曼星典了。”夏凌軒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一副要宰人的模樣。 文析也很痛恨那家實驗室的人。 當初他們發(fā)過誓要把知國那些人宰干凈,如今終于有了漏網(wǎng)之魚的下落,她自然希望一切順利。她想了想,問道:“你遇上的人除了能傷口痊愈,還會什么?” 夏凌軒道:“不清楚,我沒正面和他打交道。” 文析便點點頭,笑著與他聊起阿輝最近幾年的旅游趣事,接著慢慢談到了夏凌軒的感情進展,得知他們竟然已經(jīng)同居了,不可思議道:“真的?” 夏凌軒道:“嗯?!?/br> 文析頓時為他高興:“那你可能不會弄到最壞的結(jié)果。” 夏凌軒沒告訴她那混蛋目前對他沒什么感覺,笑著接受了她的祝福,看看時間,便告辭回去,打算陪他家寶貝兒吃飯。 研究院的精英團隊都在,見到他猶豫了幾秒,被推選出來的人便開口道:“夏少,有個事……” 夏凌軒停下看過去。 那精英道:“您知道深海計劃要開始了吧?沒想過讓你的愛人進化一下?” “我不會讓他參與,”夏凌軒想也不想便否決了,接著想到什么,目光倏地定在他們的身上,勾起一個好看的微笑,“要是讓我知道你們私下里對他做過匹配……” 那精英不等聽完,猛搖頭:“沒有,我只是好奇地問問?!?/br> 夏凌軒溫柔地盯著他們,直到把他們看得不敢喘氣了才拍拍那位精英的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精英雙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團隊的人面面相覷,暗道夏元帥說的果然不錯,夏少確實對這事很反感,哪怕他愛人的匹配度很高,也絕對沒戲啊! 他們于是死心了,擦了把冷汗,默默去干活。 夏凌軒開著飛行器很快回到了公寓,開門邁進小餐廳,抬頭便見溫祁端著一盤菜放在了桌上,不由得一怔。 “回來了?”溫祁道,“去洗手,還有一個菜馬上炒好?!?/br> 夏凌軒望著他進了廚房,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只有他一個人在忙活,感覺有點蒙,盡量繃著聲音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溫祁笑著點頭:“你運氣好,趕上了。” 夏凌軒身上殘存的那一絲冷氣瞬間蕩然無存,看看面前忙碌的身影,又扭頭看了看桌上的飯菜,足足過了五秒鐘才回過神,感覺愉悅的心情如洶涌的浪潮,迅速將他整個人卷進大海,仿佛要把他溺死在里面似的。 他家寶貝兒親手做的飯! 親手! 做的飯! 夏凌軒完全控制不住情緒,在繃不住前急忙回臥室把門一關(guān),興奮地在屋里走了兩圈,忍不住撥通了爺爺?shù)耐ㄓ嵦枴?/br> 夏爺爺已經(jīng)接到精英團隊以防萬一的匯報了,剛把他們大罵了一頓,此刻接到孫子的電話,以為是來興師問罪的,便提著一顆心接通了。 夏凌軒直勾勾地盯著他,雙眼亮得驚人,狀態(tài)嚴重不對,說道:“爺爺?!?/br> “……哦,小軒啊?!毕臓敔敻煽纫宦暎蛩阕屗潇o,可緊接著就聽他道:“他今天親手給我做飯了,我特別想和他結(jié)婚,不能把日期改到他十八歲么?非要等他二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