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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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用飛行器比普通的要快很多,他幾乎是看到這幾個字的同時便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轟鳴,可見對方離地十分近。他迅速關(guān)上對話框,遮住通訊器的微光,快步走向溫祁。 溫祁也聽見了動靜,抬頭望向半空:“誰的人?” “他們的軍用飛行器,”夏凌軒拉著他,“咱們先找地方躲躲。” 溫祁應(yīng)聲,問道:“潛艇能開出去多遠?” 夏凌軒道:“沒多遠,就怕他們會疑心這里過來看看……” 話音一落,他敏銳地察覺到破空而來的動靜,一把按住面前的人,將他整個人撲倒按在身下牢牢護住。 溫祁瞬間聽見幾道“嗖嗖”聲在身側(cè)炸開,和著淹沒大雨的轟鳴,下意識抱住了面前的人,結(jié)果卻摸到一手溫熱的液體,那根“猝不及防”的神經(jīng)驟然接上,明白是軍用飛行器來掃射了一輪,心里狠狠一顫:“夏凌軒!” 第76章 無人島說大不大, 說小也不小, 約莫等于四個足球場的面積,沙灘、綠色植物、嶙峋的山石和野生動物共同組成了這座島嶼。 轟鳴響起時, 林間一行人里首先聽見動靜的是阿輝。 但首先做出反應(yīng)的是棉楓的大哥——作為一名出色的特戰(zhàn)人員,哪怕有大雨的干擾, 他也能分辨出這是軍用飛行器,于是本能地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干擾器, 叫道:“都圍過來!” 他是在前面開路的人, 眾人下意識聽話地走了過去。 傅逍抬起頭:“是飛行器?” 棉楓的大哥“嗯”了聲,三言兩語告訴他們是軍用飛行器, 而干擾器能屏蔽掃描以免被發(fā)現(xiàn), 如今不知來的是哪撥人,保險起見還是打開的好,只是小儀器的范圍有限, 所以他們得圍攏一下。 溫父急忙往后面望:“小祁他們怎么還沒過來?” 從打完小祁一巴掌到登島,不過才四十多分鐘而已。 他覺得他們都需要冷靜,因此沒走在一起,但云秋想跟著小祁, 他自然不會阻止, 便吩咐保鏢留意他們,和傅逍幾人走在了前面探路,誰知竟會有軍用飛行器出現(xiàn)。 他在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保鏢,問道:“小祁他們呢?” 保鏢解釋道:“夏少回來了,溫少去迎他, 讓我們先走?!?/br> 說話的工夫,只聽轟鳴聲壓了過來。 飛行器在島嶼上空轉(zhuǎn)過一個弧度,飛向了不遠處的海岸。 幾人頓時緊張,溫父更是朝那邊走了幾步,大聲呼喊溫祁,可惜在大雨和引擎聲里根本傳不遠。 阿輝不等他們開口,率先道:“你們找地方隱蔽,我回去看看?!?/br> 棉楓的大哥和傅逍同時看向他。 阿輝道:“沒人比我合適?!?/br> 棉楓的大哥遲疑一瞬,點了點頭。 這人雖說是夏凌軒的朋友,但除去一個服務(wù)生的身份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不過既然能被夏凌軒信任,想來應(yīng)該靠得住。 他囑咐道:“你小心點?!?/br> 阿輝回了聲“放心”便快速往回折,暗道果然還是小眼鏡的那句“核”壞了事,實驗室那幫人肯定清楚這次放走阿軒,下次再抓就難了,因此便想不惜一切代價地留住他們。 軍用飛行器來了兩架。 一架跟著雷達的掃描去追海里的潛艇,并往下射了一枚小導(dǎo)彈想把潛艇逼出來。另外一架則到了附近的島嶼,打開掃描轉(zhuǎn)一圈,沒想到還真有收獲。 他們連忙減速,在海面上空掉了一個頭,緩緩逼向海岸。 飛行器上有三個人,一個負責駕駛,另外兩位負責偵查和火力。偵查的道:“怎么只有三個人?不是說人很多么?其他的都在潛艇里?” 負責火力的道:“有可能。” 偵查道:“我看那兩個人不動了,你不會打死了吧?都告訴你悠著點的?!?/br> “我這不是怕他們躲進樹林里么?”火力辯解道,“再說狄少交代了最好能開兩槍,據(jù)說有個人太難搞,他讓咱們小心一點,先把人打殘再抓?!?/br> “還不確定里面有沒有那個人呢,”偵查說著忍不住咋舌,“你說得是什么樣的實力能到‘打殘再抓’的程度?” 火力嗤笑一聲:“誰知道,但不管他有什么本事也敵不過子彈?!?/br> 話音一落,飛行器便慢慢懸停了。 前面兩排燈照向地面,透過滂沱的大雨只見有兩個人躺在地上,似乎已經(jīng)昏迷,另外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滿臉驚恐地縮在礁石后,此刻見到飛行器便臉色發(fā)白地看向他們,像一只慌張的小獸。 這實在沒什么威脅。 飛行器降得更低,兩名士兵跳下來,并沒放松警惕,先是用槍指著少年示意他別動,這才湊近旁邊的兩個人,用腳把上面的人翻過去,拿著燈一照,頓時一怔。 偵查的點開通訊器對比一下照片,感覺中了大獎。 這二人正是狄少強調(diào)要重點關(guān)注的人,尤其被踢到一旁的那位,恰好是所謂的“打殘再抓”。他估計這些人是分批走的,想用潛艇引開飛行器好讓這三人逃命,就是不知道那位少年是什么身份,但想來應(yīng)該也不簡單。 他觀察一眼這二人的傷勢,發(fā)現(xiàn)另外一人的腹部全是血,看來子彈是從“打殘再抓”的后腰射進去,繼而穿透身體擊中了下面的人。 判斷出這點,他的腦袋里“嗡”了一聲:“還活著么?” 火力的那位也有些凝重了,因為上面的要求是抓活的。 他謹慎地湊過去探了探,道:“還……還有呼吸。” 偵查道:“趕緊帶走!” 二人于是分工合作,偵查抓少年,火力則分別把暈倒的二人抱上飛行器。 根據(jù)輕重原則,火力先搬的是“打殘再抓”,之后才去抱剩下那位。等他把這人也弄上去,少年恰好哆哆嗦嗦地爬上來。 他正要關(guān)門,余光只見人影一晃,緊接著脖子一涼,被人一腳踹了下去。 溫祁干凈利落地解決掉他,趕在另一名士兵開槍前撲過去,一把卸掉對方的槍。夏凌軒則在這一空當翻進駕駛席,先關(guān)通訊再弄死駕駛員,與溫祁配合得十分默契。 云秋在他們打起來時便主動跳下了飛行器,緊張地望著他們。 剛剛夏學長中彈,表哥在飛行器盤旋的空當把血全抹在了腹部,告訴他躲在礁石后別動,然后就躺在地上裝死了——雖說計劃順利,但他還是有點怕。 他正惴惴不安,忽然掃見被表哥割喉的士兵竟然還活著,且掙扎著要沖敞開的飛行器抬起槍口,頓時嚇了一跳,想也不想便撲向?qū)Ψ綋寴尅?/br> 阿輝早已折回,但不清楚好友的情況,見他們要搬人,便繞過小半圈偷偷摸摸接近飛行器,打算在他們離開前翻上去,結(jié)果下一刻便見從上面下來兩個人,還迅速滾到了一起。 他于是急忙現(xiàn)身,幫著云秋干掉士兵。 飛行器上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得相當快。 溫祁弄死另一名士兵后第一反應(yīng)便是查看夏凌軒的情況,這時卻聽外面響起“砰砰”幾聲槍響,心頭微微一跳,扭頭掃了一眼。 夏凌軒從副駕駛席下去,靠著門輕輕喘了一口氣。 他先是點開通訊器發(fā)了幾條消息,這才繞到另一面。 只見云秋躺在地上捂著肚子,上半身倒進溫祁的懷里。 一旁的士兵已氣絕而亡,槍被阿輝卸了,但另一只手卻死死攥著一把軍刺,上面的血正被雨水一點點沖凈。 阿輝懊惱道:“光顧著他的槍了,沒看見軍刺。” 夏凌軒只看一眼云秋和士兵身上的血跡便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想來云秋是整個人撲到人家身上的,那個角度阿輝看不見另一邊的情況,只能及時把槍口移開,確保不會打中飛行器里的人才再宰人??词勘で氖郑菐茁晿岉懞芸赡苁桥R死前胡亂開的,然而畢竟是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他一邊掙扎,還能一邊用軍刺捅向云秋,這才造成如今的畫面。 他不由得看向溫祁。 溫祁也正抬頭看著他:“你怎么樣?” 夏凌軒道:“我沒事?!?/br> 溫祁便沒耽擱,把云秋打橫一抱,快速往樹林走去。 這時棉楓的大哥收到夏凌軒的消息趕了來,身后還跟著傅逍和幾名保鏢,因為槍聲實在太清楚,何況離得不遠,他們想聽不見都難。 棉楓的大哥首先看見被溫祁抱著的云秋,神色微變:“怎么回事?” 夏凌軒道:“別廢話,另一架飛行器馬上過來,牽制住它?!?/br> 棉楓的大哥立刻明白事情的嚴重程度,迅速收斂心神上了不遠處的那架飛行器,眨眼間的工夫迎上了對方。 溫祁沒有浪費時間和溫父他們會合,進入樹林后便就近找了一棵大樹,走到樹下把云秋放平,從保鏢手里接過一袋止血粉拆開,灑在云秋的傷口上。 云秋感覺渾身發(fā)冷,抓住他的手:“表哥……” 溫祁垂眼看著他:“我不是讓你躲遠一點么?” 云秋哽咽道:“我害怕?!?/br> 怕什么呢? 可能是怕自己一個人待著,也可能是怕他們有事。這孩子太沒安全感,有機會就往他面前湊,雛鳥一樣地跟著他,好像永遠長不大似的,誰知雛鳥也有露出爪子的一天。 溫祁不明白他是以什么心情去搶槍的,嘆了一口氣:“那你也不用撲過去,他受重傷活不久,不一定打得中我,我都說了不是你表哥,你還那么拼命干什么?” 云秋的意識已經(jīng)要模糊了,抽泣道:“你就是我表哥啊,你會帶著我玩,幫……幫我報道,帶我吃飯,還、還教我格、格斗,你就是我表哥啊……” 溫祁沉默。 云秋哭道:“表哥我冷。” 溫祁便把人抱進懷里,察覺他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恍然想起了風雨中那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狗。 無依無靠,楚楚可憐,無知地攀附著他這點短暫的溫暖,根本不清楚愿意生命相托的這個人究竟長著怎樣的爛心爛肺。 他輕聲道:“……你傻不傻?” 這聲音太輕了,云秋聽不見,只能用帶血的手抓牢他,然而這一絲微弱的力氣也漸漸要讓人察覺不到了。 溫祁主動抓緊他,聽見半空響起了數(shù)架飛行器的轟鳴,抬頭看向夏凌軒。 夏凌軒道:“是我的人。” 飛行器很快在附近降落,溫父幾人接到通知趕來,一眼掃見云秋都嚇了一跳。溫父踉蹌地撲過去,聲音都有點變調(diào):“這……這怎么弄的?” 溫祁道:“為了救我?!?/br> 溫父不敢碰云秋的傷口,顫聲道:“得趕緊送醫(yī)院?!?/br> 溫祁尚未回答便見夏凌軒往前走了一步,順著他的目光一望,只見傭兵的高層們跑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兩個人,雖然在雨中看不清面孔,但能感覺很陌生。 阿輝則看得很清楚,不由得瞇起眼:“是你們?” 那二人首先看到的是夏凌軒,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怔了怔:“……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