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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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溫祁體內(nèi)扎入了碎片, 還傷到了內(nèi)臟。 研究院的人簡單做完檢查, 臉都嚇白了,急忙叫道:“送醫(yī)院!快點!” 云秋一看他們的表情, 幾乎忘了哭,顫聲道:“表哥不不不會出事吧?你們不是有試劑么?能救么?” 研究院的人有苦說不出。 他們這趟出門為了以防萬一確實是帶了試劑, 但試劑是國家機密,先前向安高集團投降的時候就被他們偷偷毀了, 所以現(xiàn)在身邊只有一些常用的儀器和藥品。 他們來不及解釋, 跟著沖上飛行器守著溫祁,想辦法吊著他的一口氣, 開始向最近的醫(yī)院狂奔——這個“最近”不是指知國, 而是知國旁邊的國家。 那個國家與天嘉交好,收到天嘉發(fā)來的請求,二話不說也派了軍用飛行器, 護送天嘉的飛行器直接降在醫(yī)院的天臺上,緊接著把人拉進了搶救室。 這個時候,外海的亂斗剛好平息。 打得熱鬧時,知國的軍部也趕到了。 然而天嘉和曼星典的人已經(jīng)先后抵達, 知國要是再動手, 事情可就嚴重了,尤其他們的人還在半路分出去一部分,就是打起來也打不過,只能盡可能地保住安高集團的人。 不過這顯然不可能。 天嘉和曼星典的說辭一致是本國的公民被海盜劫持了,因此他們才趕來解救, 憑什么他們抓的人要給知國? 知國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說那是知國公民,不然等這兩國把人弄走,會套出更多對知國不利的事。 事實上已經(jīng)非常不利了。 且不說安高集團那些人的身份都能在知國查到,單說航母和那幾艘軍艦,就不是一個輕輕松松的“海盜”能糊弄過去的。 天嘉、曼星典和知國的艦隊緊隨其后而來,遙遙在外海對峙,就是不交人。 知國的隊伍比另外兩國弱,用不了武力威懾那一套,頓時后悔為什么要分出去一部分人,只能含恨看著對方把人帶走。 他們默默安慰自己,起碼知國率先有了怪物的消息,雖說沒抓到變種人,但要是能把怪物成功抓獲,應該也不算虧,結(jié)果殘酷的現(xiàn)實給了他們狠狠一擊——那地方壓根沒人,只有救生艇船和通訊器,此外連根頭發(fā)絲都找不到。 軍部翻出視頻重新核查了一遍身份,知道是被耍了,簡直氣得掀桌。 此刻幾國的艦隊仍在剛才的區(qū)域徘徊。 由于失蹤的人沒找到,他們都沒撤,正一邊抓緊時間搜人,一邊相互忌憚外加監(jiān)視,生怕本國的人被對方撈走。 天嘉只找到了昏迷的阿輝,小麥和夏凌軒依然不見蹤影、生死不知。而曼星典折了狄焰和西恒杰,瞬間抓狂,兩個大國的憤怒便全朝著知國去了。 因此在救援工作進行的同時,天嘉和曼星典把外海的事捅了出來,立刻掀起軒然大波,安高集團的股票肯定會跟著“嗖嗖”往下跌。 知國一看兜不住,有心想把變種人的事也捅出來。 但這樣做就等于不打自招了,何況他們壓根沒有強有力的證據(jù),光憑嘴說沒用,且想也知道天嘉和曼星典不會認的,最后只能說他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航母和軍艦,他們會查的。 天嘉和曼星典自然不干,一時吵得不可開交。 搜救仍在繼續(xù),各國官方媒體正瘋狂地聯(lián)系涉事的三個國家,希望能拿到第一手新聞。 此刻紅毛帶著菜鳥們終于繞到了這片海區(qū)。助理翻看著新鮮出爐的頭條新聞,只覺一陣眼暈:“臥槽!” 紅毛道:“怎么了?” 助理道:“停停停,先往下降,快減速!” 紅毛便降低速度,順便對菜鳥們下了令,再次問:“到底怎么回事?” 助理道:“天嘉、曼星典和知國軍部的人都在這附近,據(jù)說之前還交了火,咱們找死去么?” 紅毛也暈了一下。 幾架飛行器趕緊降下來,慢吞吞往前蹭,等著助理聯(lián)系夏元帥詢問情況——因為夏凌軒和溫祁的號都打不通,這讓助理和紅毛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夏元帥得知他們到了,便和那里的空軍打了聲招呼,示意空軍把他們加進搜救的隊伍里,現(xiàn)在多一個人幫著找,就多一份希望。 助理一行人得到應允,這才放心地往前開,這時內(nèi)部通訊里突然有人道:“紅哥,那邊……是不是有個人?” 紅毛和助理按照他的敘述望過去,同時向那邊開了開,越靠近越覺得像是人影,便加快了速度,等到達近前一看,頓時嚇傻。 助理掀開門霍然起身,整個人差點栽進水里:“你你你……” 周圍都是人,他強迫自己把那聲“老板”咽了回去。 這些人對溫祁忠心耿耿,其實很多人都能猜出溫祁的身份,但猜出是一回事,他們主動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哪怕這次來幫忙,他和紅毛都已經(jīng)想好了要用“老大接的生意”來搪塞,至于他們怎么想就是他們的事了。 夏凌軒將小麥遞給他們:“把他拉上去。” 紅毛和助理聽話地接過昏迷的長發(fā)男人,簡單打量一眼,問道:“這誰???” 夏凌軒道:“我朋友。” 二人稀奇,不禁又看了看,都覺得這畫風和夏凌軒平時交的朋友有點不太一樣。 助理把人放好,轉(zhuǎn)身去拉老板,見他的小腿被一塊破裂的鋼板捅了一個對穿,那鋼板足有手掌寬,斜斜插在腿上,看著就疼。 夏凌軒聽著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頂著冰塊臉艱難地翻進了飛行器。 紅毛和助理忍不住看看他的腿,發(fā)現(xiàn)上面壓根沒血,感覺這畫面更毛骨悚然。 助理咽咽口水,問道:“這沒……沒事???” 夏凌軒道:“取出來就行?!?/br> 他的體內(nèi)也有幾塊碎片,不僅他,小麥和阿輝估計都有。 當時航母的主船體被轟出一個口子,而小麥和阿輝的船爆炸,二人被拍入大海。小麥能看見航母的缺口,便拉著阿輝從那里進去了,這才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驚險地把他救出來。 之后玻璃罩爆炸,他們都被炸彈波及。 他用能力裹著他們的頭不讓他們窒息,拼著一口氣拉著他們游出航母,不久就暈了,再次睜眼便是小麥拖著他一邊唱歌一邊游,那時洋流早已把他們推遠,小麥說隱約看見那邊打起來了,但他們現(xiàn)在都是傷殘,為了防止拖后腿,他打算游遠一點再聯(lián)系夏元帥,讓軍部的人抽空來接他們。 可小麥一直都在硬撐,說完那句話就失去了意識。 夏凌軒的通訊器在爆炸中受損不能用,小麥的通訊器倒是能用,但設(shè)定的是密碼而不是指紋識別,他打不開,只能一個人拖著昏迷的流浪歌手繼續(xù)飄,直到遇見助理和紅毛。 他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助理也說不好,便再次撥通夏元帥的通訊器,讓老板直接和夏元帥聊。 夏爺爺雖然遠在天嘉,但自始至終都在軍部待著,提著一顆心等待消息,這時見小軒和小麥沒事,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氣,但心臟仍懸著。 果然,他聽見小軒緊接著問:“他呢?為什么聯(lián)系不上?” 夏爺爺自然知道這個“他”是指誰,一瞬間有點想說謊。 小軒的命全在溫祁身上,溫祁那邊據(jù)說不太樂觀,要是真有個萬一,小軒直接升峰值,那就得步文析的后塵。他避而不談,問道:“你受傷了么?” 夏凌軒盯著他:“溫祁呢?” 夏爺爺?shù)溃骸拔覇柲闶軟]受傷?!?/br> 夏凌軒道:“體內(nèi)有幾塊碎片。” 夏爺爺?shù)溃骸跋热ト〕鰜?,然后讓他們帶你去見小祁?!?/br> 夏凌軒皺眉,第三次問:“他人呢?” 夏爺爺避重就輕:“受了一點傷,還沒醒?!?/br> 夏凌軒總覺得很不安,簡單問了問其他情況,得知除去身亡的幾個人,他們的人差不多都被撈了上來,估摸天嘉的人手足夠用,便示意助理把他和小麥放在天嘉的軍艦上就離開,免得惹麻煩,接著他找到了研究院的人。 研究院的人頂著他身上的冷氣,說道:“夏少,夏元帥已經(jīng)和我們說過了,我們臨時搭建了一個手術(shù)室?!?/br> 夏凌軒道:“溫祁呢?” 研究院的人道:“溫少受了傷,被他們送去附近的醫(yī)院了,還沒醒?!?/br> 夏凌軒沉默地盯著他們。 研究院的人額頭冒汗,再次請他去手術(shù)室,但他們到底不比夏元帥鎮(zhèn)定,立刻被夏凌軒看出問題,他的眼角迅速發(fā)紅,一字一頓道:“說清楚?!?/br> 研究院的人腿一軟,硬著頭皮說要給他取碎片。 夏凌軒的神色驟然一冷,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自己動手把腿上的鋼板拔了,隨手往旁邊一扔,冷聲道:“哪家醫(yī)院?” 研究院的人腿更軟,扛不住了,急忙交代了經(jīng)過,顫聲道:“溫少他還……還在搶救。” 夏凌軒瞬間想瘋,扭頭便上了飛行器,直奔醫(yī)院。 守在醫(yī)院的研究院人員同時收到了同事的消息,嚇得冷汗直冒,生怕夏少會把醫(yī)院拆了,好在半小時之后,搶救室的門開了。 他們聽見醫(yī)生說溫少還活著,頓時淚流滿面,簡直想抱著醫(yī)生的大腿哭,搞得醫(yī)生受寵若驚的。 于是等夏凌軒來的時候,便見溫祁被拉進監(jiān)護室了,從這里看過去,只見里面的人臉色雪白,眉頭皺著,不知是做噩夢了還是不太舒服。 傅逍也跟了來,在旁邊道:“醫(yī)生說觀察兩天就能去普通病房了。” 夏凌軒點點頭,雷打不動地守在了外面。 溫祁的思緒浸在無邊的夢里。 夢里他又回到了早已被他燒毀的陰暗別墅內(nèi),看著童年的自己磕磕碰碰地活到大,和哥哥jiejie有了若有若無的手足情,又先后目睹他們死亡,最后不知為何和夏凌軒一起站在了別墅的客廳里。 四周大火蔓延。 他想拉著夏凌軒出去,卻見這人的身影浸在火里,一眨眼就找不到了,緊接著他被人拖出別墅,只能眼睜睜看著別墅燒。 他歇斯底里,想把拖走他的人全宰了。 猛地轉(zhuǎn)身一看,卻發(fā)現(xiàn)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他自己站在已經(jīng)燒完的灰燼上,翻找半天,連塊骨頭都沒找到。 他近乎冷漠地想:為什么又剩下我自己了? 他只覺胸口一陣悶痛,意識起起伏伏,掙扎著把他從無邊的夢魘中拖了出來。 窗外天光大亮,炫目非常。 他閉了一下眼才再次睜開,發(fā)現(xiàn)光暈里坐著一個人,正認認真真鼓弄著手里的東西,側(cè)臉的線條十分漂亮。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那人猛地抬頭,面色一喜,急忙撲過來:“寶寶你醒了?” 溫祁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沒事?” 夏凌軒猛點頭:“我沒事,有事的是你,你已經(jīng)昏迷三天了,你怎么樣?哪兒還疼?我去叫醫(yī)生……” 溫祁聽著他的聲音,感覺夢中殘存的那一絲涼意煙似的散了,回答說還行,想起剛剛看見的畫面,問道:“你在干什么?” 夏凌軒拿起手里的東西就想遞給他,這時只聽房門被不客氣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