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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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強大到這天下間任何人都傷不了他,這樣他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沈流螢點點頭。 “螢兒很累了,睡吧,莫在想一些有的沒的事情了。”長情又撫撫沈流螢的背,像哄姑娘一般。 沈流螢輕輕嗯了一聲,便在長情懷里緩緩閉起了眼。 她的確覺得很累很倦了,這個呆貨的懷抱太溫暖太安穩(wěn),她喜歡極了。 就在沈流螢快要睡著時,她忽然想起一件急事,遂又忽地睜開眼,有些急切地對長情道:“對了呆貨,那個方梧桐姑娘和白兄——” 然,她的話還未來得及完便被長情用吻堵上她的嘴給打斷了,“這些事情,交給我便行,螢兒只需照顧好自己與肚子里的孩子就好,睡吧?!?/br> 長情的語氣從來都不溫柔,但他的聲音很輕,輕得給沈流螢一種柔軟安然的感覺,就像一首輕歌,催著她入眠。 沈流螢很快便睡著了,當真什么都沒有再想。 長情擁著她,也慢慢闔上了眼瞼,漸漸睡去了。 他也需將精神養(yǎng)好,不管白華此番前來是何目的,但必是來者不善,螢兒而今有孕在身,他必須加倍當心。 * 雨已停,夜里滿是雨后的涼意。 相思情樹下,那名看起來溫溫淡淡的溫涼公子又出現(xiàn)了。 雨將將停,卻已有螢火蟲出現(xiàn),閃著螢綠的光,聚到相思情樹下,聚到溫涼公子身邊。 只見他抬手輕扶住從樹枝上墜掛下來的竹牌,當即便有螢火蟲飛到竹牌旁邊,讓溫涼公子借著它們的螢光能看得到竹牌上的字。 竹牌上刻著字,一筆一劃皆看得出刻字之人的用心與虔誠,字很清秀,刻的力道不重,可見是出自一名女子之手。 只聽溫涼公子輕聲念著竹牌上刻著的字,“愿與安郎再見一面足矣?!?/br> 溫涼公子將拇指指腹一一撫過竹牌上刻著的字,末了似嘆息一般道:“原是時日無多,故想再見心上人一面,只可惜……” “而今的我,無法讓你如愿了?!睖貨龉油?,將手中的竹牌松開了,讓它重新垂在半空中。 松開竹牌后,他在樹下緩緩坐下身來,將瑤琴橫枕在自己膝上,然后輕輕撫動琴弦,幽幽道:“幫不了你與心上人再見一面,便讓你們在夢中相見吧,眼下的我,只能如此幫你了?!?/br> 琴聲裊裊,如愛人最溫柔的話語,最動聽的情話。 在這裊裊琴聲中,只見這從來不落葉的相思情樹上青綠的樹葉變?yōu)榭蔹S,從枝頭脫離,紛紛往下落,落在溫涼公子周身,直到他琴聲終止。 “咳咳咳——”琴聲罷,溫涼公子掩嘴咳起嗽來。 過了良久,他的呼吸才平緩下來,面色很是難看。 他將雙手輕放在琴弦上,抬眸看向西原縣的方向,語氣幽幽道:“松動的封印,溢散的妖帝之氣,怎是尋常百姓所能承受,是劫還是難……” “啪嗒,啪嗒……”夜風起,拂動樹上墜掛著的竹牌碰撞到一起,也撩起了溫涼公子的長發(fā)。 他的長發(fā)本是墨黑,可此時,他兩鬢的發(fā)卻已都變?yōu)樗祝?/br> 便是他的眉梢,亦如此! 夜風之中,溫涼公子輕柔的聲音隨風而散。 “我的這副模樣,又還能維持多久……” * 許宅,天將亮。 晏姝依舊在沉睡,未有醒來過。 衛(wèi)風仍舊陪在她身側,寸步不離。 他的下眼瞼上有明顯的青黑,因為他一整夜都未曾闔過眼。 此時此刻,他的緊張與不安全都寫在了臉上,時間每過去一點,他的緊張與不安就多重一分。 天亮時,他似乎再也受不了,只見他握上晏姝的手,緊擰著眉心,輕聲對她道:“喂,黃毛丫頭,天亮了,你也睡了快一天一夜了,睡夠了沒有?” 回答他的,依舊只有安靜。 題外話 今天的二更在晚上10點左右! 【活動通知】五月端午活動已經(jīng)開始!詳情請看評論區(qū)置頂!道具欄、評論區(qū)、群內(nèi)以及微博這個月都有活動!滿當當都是驚喜!所有周邊禮物都是本大叔親自繪畫! 另:微博抽獎活動已經(jīng)開始!具體的禮物實物圖可在微博或者群相冊內(nèi)查看! ☆、290、再見溫涼公子【二更】 天明后不久,晏姝的屋門便被沈流螢從外邊推開,她人才進屋,便著急地問一夜未眠的衛(wèi)風道:“小姝可有醒來過?” 衛(wèi)風微微搖了搖頭,只見往日里總是嬉皮笑臉的他此時一臉陰郁,見著衛(wèi)風這般,沈流螢的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沒有像昨日那般再與他爭吵什么,而是走到床榻邊看晏姝。 長情沒有進屋來,他只是將沈流螢送到晏姝屋前來,再叮囑了衛(wèi)子衿一些話便轉身離開,將他最不放心的人交給了衛(wèi)風來看著。 秋容并未隨著長情一道離開,而是和衛(wèi)子衿一樣候在了晏姝屋外,待長情走后,只見衛(wèi)子衿淡漠地看他一眼,問道:“你是做了什么事讓莫爺對你這般不信任以致讓我和你一起守著少夫人?” 秋容瞄著長情離開的方向,確定長情的確已經(jīng)走了后才湊到衛(wèi)子衿身旁,小聲道:“昨夜沒將夫人看好,讓夫人被人給劫走了?!?/br> 說到這事,秋容這會兒還有些后怕,他可是險些變成一個殘廢。 衛(wèi)子衿嫌棄地看了秋容一眼,然后往旁退開兩步,秋容見狀,瞪他道:“我說衛(wèi)子衿你這是干什么???” “離你遠點兒?!毙l(wèi)子衿一臉冷漠,面不改色。 “為什么?”秋容不解。 “以免被你的無能傳染。”衛(wèi)子衿面無表情道。 “……你能不能不要落井下石了???”對方動作太輕太快,他也沒有辦法??! 還是夫人好,沒有怪他,要不是因為有夫人在,他絕對是保不住他的左臂了的。 * 長情離開許宅后直接往相思情樹的方向去。 白華與方梧桐的行蹤已被長情發(fā)現(xiàn),是以他們今日沒有再跟著他,畢竟他們今番來西原縣不是為了與他正面交鋒,并且有昕帝轉世的衛(wèi)風在,此事交到衛(wèi)風手上,且此處封印只有他能固化,非到必要時刻,他們最好不要妄動。 今日的相思情樹,只有一名老婦跪在樹下虔誠叩拜,叩拜之后只見背部早已佝僂的她顫巍巍地站起身,抬起手要將手上拿著的小竹牌掛到樹枝上,可哪怕她再怎么努力地踮起腳抬起手,也還是夠不到頂頭的樹枝,更可況是要把她手中拴著紅繩的小竹牌掛到樹枝上去? 老婦努力了許久,還是未能如愿地將手中的小竹牌掛到樹上,就在她已不知是第幾次失敗時,她收回手,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滿是皺紋的眼睛,顫抖的手將小竹牌在手中抓得緊緊的,傷心道:“真的不能讓老伴兒多留一日嗎……” 老婦眼中有淚,沾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在傷心地自言自語地說完話后再動作遲緩地抹了一把老眼,然后還是沒有放棄,而是左右看看,最后走向一塊大石頭,將小竹牌小心翼翼地收進衣袖里,躬下身就要將那塊大石頭搬起。 就在老婦的手碰到大石頭上時,一雙年輕人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將大石頭搬起,并且搬到了方才老婦踮腳要將小竹牌掛到樹上去的地方。 老婦先是震驚,然后動作遲緩地轉過身,看向這個“搶”了她大石頭的年輕人。 當她看到這塊大石頭此時就放在她想搬過去的地方時,熱淚頓時盈眶,感激地對這個年輕人道:“小伙子,感謝你,感謝你!” 老婦說完,著著急急地走到大石頭邊,先是將收在衣袖里的小竹牌拿出來,而是小心翼翼地踩到大石頭上,昂起頭抬起手,動作顫巍巍地將拴著小竹牌的紅繩掛到頂頭的樹枝上。 當紅繩掛上枝頭時,老婦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顏,她小心翼翼地從大石頭上下來后再一次朝這個幫助她的年輕人感謝道:“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小伙子,要是沒有你幫我,我這祈愿牌都不知能不能掛得上去,掛不上去,愿望便不能實現(xiàn)了?!?/br> 這個小伙子不是這西原縣的任何一人,而是將將來到這樹下的長情。 他只是站起一旁,面無表情地聽著老婦感謝的話,一聲不吭,似乎根本就沒有在聽這老婦說什么。 老婦也好像根本不在意長情有沒有聽她說話,依舊感激道:“我家那口子昨日忽然病倒了,很痛苦的模樣,我要給他請大夫,他說他感覺自己快不行了,他說他只想吃我燒的糖醋排骨,因為今兒是我們成婚五十二年的日子,每一年的這一天,我都會給他燒一碗糖醋排骨,要是請了大夫,就沒有銀錢買排骨了……” “我怕他……我怕他等不到我給他燒好糖醋排骨……”老婦說著,渾濁的淚淌在臉上,只見她趕緊抬手來抹眼眶及臉上的淚,慚愧道,“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和你說了這么多不該說的,人老了總是一不注意就說多了話,我該走了,不然要買不到新鮮的排骨了?!?/br> “謝謝你啊小伙子,要不是你,我這其余安排都掛不上去,掛上去了,相思情樹便會讓我家那口子吃到我燒的糖醋排骨的,我走了,我走了,不然老頭兒等不到我了……” 長情看著老婦腳步顫巍巍的佝僂背影,良久良久。 他本是可以替老婦將小竹牌掛到樹上,可他沒有這么做,因為愿望這種東西,只有自己親手掛上去,才會靈驗,雖然他從來不相信這些,可世人相信。 而他為何會出手幫這個老婦一把,他自己也不知,只是自然而然地便這么做了。 直到再也看不見老婦的身影了,長情才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老婦掛到樹上的小竹牌。 小竹牌上用炭灰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讓他再吃一碗我做的糖醋排骨。 字是寫上去的,而不是刻上去的,因為這個愿望,本就不求長久,只是求今日而已。 并非祈愿之人不夠虔誠,只是寫而不是刻,而是太匆忙,根本就沒有時間把自己的愿望刻下來,且看這些字,如此歪扭,顯然是出自方才那名老婦之手而非請人代筆,那樣貧苦的老婦,怎會寫字?可想而知,她要寫下這些個字,必然是用盡了她所能。 可,這世上本就無神明,就算愿望再如何虔誠,又如何能實現(xiàn)? 長情繞著相思情樹慢慢走了一圈,認真地看著感受著,當他重新走回到他方才站著的地方時,他并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看向戴在他左手腕上的晶玉手珠。 只見這晶玉手珠晶亮透明,沒有任何變化。 長情放下手,又微微抬頭看向這巨大的綠蔭傘蓋,看向上邊掛了滿樹的紅繩與小小祈愿牌。 不是這兒么?他猜錯了? 就在這時,只聽有悠揚琴聲響起。 長情眸光微凜,循聲而望。 但見本是只有他一人的相思情樹下,驀地便多出一人來,正盤腿坐在綠蔭下,膝上枕著一把瑤琴,琴聲正從他指尖流淌而出。 長情只是冷眼看著這撫琴之人,面上并無任何詫異或是震驚之色,他亦沒有任何舉動,僅是聽著他撫琴而已。 這撫琴之人正是三日前他曾在這相思情樹下見過的那名為溫涼的男子。 溫涼公子一曲撫畢,余音仍裊裊,鳥兒落在他身邊不愿離開,仿佛他的身側便是它們的棲息之處。 “閣下方才幫了那名來祈愿的老婦人,可對?”溫涼公子將手輕按在琴弦上,抬起頭來看向長情,溫溫和和地淺淺笑著,似乎看不見長情眸中的冷冽似的,只聽他又道,“不知公子可否再幫她一次?她的愿望很簡單,她只是想讓她的丈夫再吃一碗她燒的糖醋排骨而已,閣下可愿意幫她?” ------題外話------ 差點就趕不及在審核編輯下班前碼完二更,裸奔的感覺真的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明天早上9點要是沒有更新,那姑娘們就下午5點這樣來看啊,卡文ing ☆、291、最綿長的情意【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