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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妖精相公太磨人在線閱讀 - 第411節(jié)

第411節(jié)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顆心,明明死到臨頭了還一路好吃好睡的,她還沒被他們殺死,就已經(jīng)先把她給氣死了。

    沈流螢在段秋水的吼叫聲中醒了過來,只見她抬手揉揉眼睛,一臉困倦道:“什么?到你們的天樞宮老窩了?可以睡床了不用再睡馬車了?那趕緊下車下車!”

    段秋水將拳頭捏得咔咔作響,顧塵則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女子,當真是與眾不同,心可真是大得不得了。

    看來,她是很自信也很肯定他們天樞宮困不了她多久,她終是會安然無恙地從天樞宮離開,否則她又怎么可能如此坦然。

    只不過,他們天樞宮又豈會輕易讓她離開。

    “你不是叫我下車?那你還杵在這兒做什么?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個頭很大,大到你擱在這兒我根本就下不去么?”沈流螢本是要下馬車,可是看到段秋水還杵在馬車里不動,她不由擰起秀眉,抱怨道,“趕緊地下車啊,我還等著快些洗澡呢,你們已經(jīng)四天沒讓我洗澡了好不好,你們知不知道我一天不能洗澡就難受得慌,這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你們——”

    “別了!”段秋水受不了沈流螢的喋喋不休,沖她大吼了一聲即刻轉(zhuǎn)身跳下馬車。

    沈流螢掏掏被震到的耳朵,哼了一聲,便也扶著車壁下了馬車。

    她的肚子很大,馬車有些高,而且還在馬車里坐了四天四夜,這會兒她腿腳有些發(fā)麻,根本不能像段秋水那樣輕而易舉地跳下馬車,只能慢慢往下挪。

    還在馬車里的顧塵本是想攙她一把,不過想著這個女子肯定不愿意接受他的攙扶,便作罷,只等她慢慢挪下馬車后才也從馬車上跳下來。

    就在顧塵從馬車上下來時,一只顏色灰白模樣奇怪的鳥兒從已然漆黑的夜色中斛旋而下,一落便落到了顧塵肩上,嘴里還咕咕有聲,就像在歡迎他回家似的。

    “灰。”顧塵抬手摸了摸肩上灰鳥兒的腦袋,叫了它一聲。

    沈流螢則是看著眼前除了夜色就是草木的荒山,微微蹙了眉,不由問道:“不是到了么?這兒除了山就是樹,可什么都沒有。”

    沒有人理會她,倒是忽聽得腳下傳來“咯啦咯啦”像是機關開啟似的聲音,而后見著眼前的空地呈輪齒形豁然張開了一個大口!地下的通明火光瞬間從這個大口處沖透出來!

    沈流螢看著地上那兩丈見寬的原形大口,震驚不已,這——就是天樞宮所在!?

    不在山上,不在山間,而是在地下!?

    與此同時,有一道秀氣的人影從這地下入口處掠了上來,同時驚喜地喚了一聲,“大師兄四師兄!”

    這聲音沈流螢有印象,是——

    “師妹!”段秋水一改面對沈流螢時候的兇神惡煞,而是眉開眼笑地看著不管何時看起來都英姿颯爽的方梧桐。

    沈流螢此時在看方梧桐,方梧桐也在看她,用一種不的眼神,不知是怨恨憤怒還是悲憫同情,明明已經(jīng)見到了沈流螢,偏還要多余問段秋水一句,“帶回來了?!?/br>
    “嗯,帶回來了。”段秋水點點頭,然后憤怒道,“難整得很,既已回來了那就交給師妹你了,在天樞宮里,讓她插翅也難飛。”

    方梧桐也點點頭,這才對沈流螢道:“跟我走吧?!?/br>
    方梧桐完,上前來扣住了沈流螢的肩,將她帶到了通往低下的入口旁。

    站在上邊往下望,只見最下邊是一汪好似煉獄般的血池,且還咕咚咕咚冒著泡,在周圍火光的映襯下顯得顏色深深,這個藏在地下的地宮約莫十五丈高,共分五層,每一層都點著明亮的火把,將這漆黑的地宮照得通明如白晝。

    而這個入口直通到底的地宮沒有降樓更沒有繩梯,若想要往下去,就只有一個辦法——依靠自己手頭功夫!

    就在方梧桐扣著沈流螢的肩膀要將她往地宮里帶的時候,沈流螢突然停住了腳步,同時轉(zhuǎn)頭看向馬車所在的方向,手抱著自己的大肚子,心忽然跳到有些快。

    她好像感覺到她的呆貨了!就在她來時的那個方向!

    可還不待她瞧見什么,一股凌厲的劍風由黑暗中朝她這個方向橫掃而來,帶著開山裂地之勢!

    方梧桐眼神一寒,抓緊沈流螢的肩便帶著她躍進了地宮!

    沈流螢唯來得及聽到那一聲響徹夜色的大喝聲:“螢兒——!”

    她的心倏地緊提了起來,她從來沒聽到那個呆貨這么驚惶不安地大聲喊叫過,想來他已是擔心壞了。

    思及此,已經(jīng)被帶進了地宮的沈流螢深吸一口氣后竟也大聲喊道:“呆貨!我沒事!我等著你接我回家——!”

    沈流螢的這一聲喊比長情的還要大聲,蕩得整個地宮乃至整個山間都是她的叫喊聲。

    方梧桐眉心緊蹙,沈流螢反是笑了起來,且還對她道:“你們就算困得住我,也困不住他,他會把我?guī)С鋈サ?,我還要回家等著生孩子呢?!?/br>
    沈流螢這話時,瑩亮的眸子里盡是自信,以及對長情信任,那種任是山崩地裂都不會消滅的信任。

    與此同時,天樞宮中數(shù)人急掠而出!

    ------題外話------

    我的腦又缺水了,啊啊啊啊啊??!

    ☆、419、他竟是妖!【一更】

    顧塵與段秋水并未躍入天樞地宮,相反,在有十七名天樞宮弟子從地宮中急掠而出后,那明亮的地宮入口在咔咔的機關聲中慢慢閉合。

    如鷹如風般掠來的長情在看到地宮入口開始閉合的時候急紅了眼,他仿佛什么都看不見,只想著要沖進去天樞宮去將他的螢兒他的妻子搶回來。

    可,面對早有準備的天樞宮人,他這般沖上去無異于送死!

    衛(wèi)風緊跟在長情身后,見著他這般不要命地沖上去,想要阻止他速度又不及他,一時急得三魂六魄都快出竅了,情急之下他也顧不了那么多,抬起手直對著長情的肩膀,將他手臂上的袖刀以箭的形式飛射出去!

    這樣的攻擊自是傷不到長情,不過卻是會讓他避開,而他避開這從后而來的攻擊時速度必然會有少頃的減慢,衛(wèi)風要的就是這少頃的時間!

    哪怕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也足夠了!

    “小饃饃!”就在長情只差兩丈距離便要去到沈流螢方才所乘坐的那輛馬車所在地方時,衛(wèi)風終是借長情避開他袖刀的少頃時間內(nèi)追上了他,只見他抬手從后扣著長情的肩,使盡全身的內(nèi)力才讓像瘋了一樣的長情停下來,低聲喝他道,“你不冷靜的話誰也救不了沈流螢!這里可是天樞宮!”

    天樞宮和望云觀一樣從上古大戰(zhàn)之后便一直存在于世,經(jīng)數(shù)千年不衰不滅,必有如望云觀讓世人無法抗衡的力量存在,他雖不曾見過,可當他們所守護的東西受到威脅,這股力量就一定不會只是藏著,屆時必要焚盡這威脅封印之人!

    這樣的天樞宮,他怎么能讓小饃饃就這么亂闖。

    衛(wèi)風的話似是起了效,長情沒有再往前沖,而是倏地轉(zhuǎn)過頭來,冷冷盯著衛(wèi)風。

    衛(wèi)風按著他的肩直視他冰冷的雙眼,不畏不懼。

    長情手上的無形劍無處可置,只能往旁橫掃而去!

    頓時,仿佛山風狂嘯,山石陡碎,樹木倒拔!

    而近在他身旁的馬匹受不了這樣強大到可怕的殺氣,揚蹄長嘶一聲,而后竟是整個碎成rou漿,四處飛濺,嘶聲戛然而止!

    天樞宮人面色寒沉,皆死死盯著發(fā)狂似的長情,緊握手中長劍。

    顧塵與段秋水亦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長情,面色陰沉,手中長劍正欲出鞘。

    就在這時,方才從地宮中掠出來的其中一人道:“兩位師兄一路舟車勞頓,理當歇歇才是,這兒便交給我來吧?!?/br>
    此人語氣溫和,如三月暖陽,如春日和風,一襲白衫,容貌平常,偏卻給人一種舉世無雙的溫潤感覺,不是白華還能是誰?

    顧塵看著溫潤的白華,竟是毫不猶豫地將已經(jīng)推出鞘的劍收回劍鞘,同時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好,這兒便交給你。”

    這會兒,便是一向呼呼喝喝的段秋水都沒有嚷上一句不放心的話,而是同顧塵站到了一旁,顯然,他們很相信白華的實力,更相信長情絕非他的對手。

    至少在這東山之上,天樞宮地界之內(nèi),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

    而長情看見白華,自像像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

    已經(jīng)不冷靜的他此刻冷冷譏諷道:“手下敗將,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一回,看來是想真的死在我的手下?!?/br>
    “上回當了手下敗將是真,今回死在你手中卻是未必?!卑兹A微微一笑,溫和非常,與長情面上那冰冷陰戾的神情形成一種鮮明強烈的對比,“今回,怕是你不能活著從這東山上離開?!?/br>
    “是么?”長情淡淡一聲,似是冷靜下來,“既如此,便讓你們和我的人先玩一玩,待你們玩累了,我再動手也不遲,無憂?!?/br>
    說到最后,長情朝身后的黑暗里喚了一聲。

    隨即只聽官無憂那淺笑吟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道:“都聽到公子的命令沒有?都快去玩兒吧,賣力了的話我才好犒賞你們rou骨頭不是?”

    雖是笑著的話,卻帶著瘆人的寒意,足以令那些匿在黑暗中的人毛骨悚然。

    而當官無憂的話音才落,便見以白華等天樞宮人為中心,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有人像瘋了的野獸一般沖出來,一個,兩個,三個不計其數(shù)!

    這些,都是北剎樓的人,都是十惡不赦惡名昭彰之人,一身武功雖算不得上上層,卻也曾是名震江湖一時的人,心狠手辣更是不必說,就算一時半會兒分不出什么勝負來,打上那么一兩個或是兩三個時辰也總能分出點勝負來,就算手上功夫懸殊,可人數(shù)卻在那兒擺著呢。

    官無憂慢悠悠從黑暗里走出來,笑吟吟道:“原來這就是天樞宮?可算是有幸見到了,不過就這么一丁點兒人來出來招待,就算是給我們上茶也不知要端上多少回呢?”

    官無憂這話是對站在正中央面色從容劍未出鞘的白華說的,且看他身邊的天樞宮弟子與蜂擁而來的北剎樓殺手廝殺,他卻淡然得好像個沒事人一樣,就是連握著劍的手都沒有抬起過。

    而這些天樞宮弟子也著實厲害,一人對付十數(shù)人依舊臨危不亂,甚至還有上風之勢,這樣的人不管是其中的任何一個,放到江湖中那都會是一頂百的高手,不過官無憂可以肯定,他在江湖中從未見過這些人,更沒有見過他們的武功招式。

    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只聽白華似嘆氣一般道:“的確,這么多來客,我們天樞宮的確是來端茶都不知道要端多少回,既是如此的話,怕就只能換一種方式招待客人了?!?/br>
    “聽起來不錯?!惫贌o憂笑意更濃,轉(zhuǎn)頭看向長情,“主子,你說呢?”

    長情不答,只是面色陰冷地看著白華。

    而從官無憂身旁沖出來的北剎殺手聽到他對長情的這一聲“主子”,驚得腳步微頓,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可就在他發(fā)怔的這一瞬間,官無憂的手忽然抬起,抓住了這人的脖子,然后一個收緊,他的手便像是鋒利的刀刃一般,竟是將這人的脖子給生生捏斷!

    那睜大了眼的頭顱砸落到地,在他的腳邊滾了滾。

    他邊松手邊無奈道:“誰給你的膽子偷聽我說話了?”

    而官無憂這話才說完,衛(wèi)風突然一個伸手將他扯到了自己身旁來,同時沉聲道:“無憂,小饃饃,站在我身旁不要動。”

    官無憂笑得幾乎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兒,“哦?要開始了么?”

    “

    ☆、420、憑你也想殺我?

    衛(wèi)風縱是想要阻攔,已然來不及。

    不僅來不及,眼下他是連近都近不了長情的身。

    此時的長情,周身籠罩著一股冰寒的戾氣,一股只是近身就能將人碎成冰碴的冰寒戾氣!

    官無憂見衛(wèi)風還想要上前,目光一凜,當即上前來將他攔住,笑也不笑道:“四爺才是眼下需要冷靜的人。”

    官無憂完,不待衛(wèi)風什么便抓著他的胳膊將他往后帶,然后按著他的肩膀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且先靜觀之。

    只見震驚之余的段秋水“錚”地一聲推劍出鞘,顧塵卻是在這時按住他的手將他的已經(jīng)推出的劍按回劍鞘,在段秋水震驚不解的目光中只對他低聲飛快地了一句什么,段秋水濃眉一擰,而后竟是轉(zhuǎn)身飛進了濃黑的夜色中。

    官無憂注意著顧塵與段秋水的一舉一動,眸光凜冽。

    可真是個多事之夜。

    “倒是萬萬沒有想到,莫家少主竟是妖類。”白華眸中的震驚此時已平復,又恢復了他那副溫和如春風般的模樣,連出的話都沒有絲毫震驚之聲。

    不過他溫和的眸中深處卻是幽深的寒意。

    不僅是因為長情妖化的模樣,更因為他體內(nèi)迸發(fā)出的那股強大力量,就像是這世間最寒最烈的風,隨時都有可能蕩平他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