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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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才聽得純苓淡淡問道:“為什么不讓我說?是不是因為我都說對了?” “不是,不是……”無念真人痛苦地搖著頭。 “那是為什么?”純苓緊追著問。 “不知道……”無念真人依舊死死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地搖著頭,“我不知道……” 他這般的模樣,從沒有人見過,除了在這兒,除了在這個山洞里在純苓面前,他從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過這般的痛苦悲傷之色,哪怕是在無道真人面前,他也從沒有過這般模樣。 抑或是說,即便是有過,他也忘了。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純苓又問。 她一點都不擔(dān)心無念真人會一個失控殺了她。 無念真人只是死死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做聲不回答。 又是過了一會兒,純苓又問道:“不能說嗎?和我說說都不行嗎?” 良久良久,無念真人才將雙手慢慢垂下來,神色頹喪,沒有絲毫在衛(wèi)風(fēng)與長情面前的活泛模樣,不過他沒有再沉默,而是扯著嘶啞的聲音道:“不是不能說,是我什么都不記得,或是說我什么都忘了,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什么都忘了嗎?”純苓輕輕嘆了一口氣,“那你為何還記得阿霜這個名字,為何總是將她錯當成是她?” “我不知道?!辈糯瓜率值臒o念真人忽地又將雙手抬了起來,再一次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聲音嘶啞且顫抖,“不要再問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r>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為何,他要落淚? 為何每每想到阿霜這個名字,他的淚就總是情不自禁地流下? 純苓卻沒有放過他,只又問道:“你這樣逃避就能逃避得了嗎?”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無念真人聲音低低沉沉,“我能怎么辦?” “換做是我,哪怕天塌地陷,我都不會忘了我愛的人,縱使我忘了,我也要想方設(shè)法記起來,就算我死,我也不要忘了我愛的人?!奔冘咭蛔忠痪洳痪o不慢道,道得堅定決然。 無念真人一瞬不瞬地看著決然的純苓,道:“可我不是你?!?/br> 純苓忽然來了火氣,罵他道:“孬種!” 無念真人不氣不惱,反是輕輕笑了,道:“或許吧。” 純苓不再說話,甚至閉起了眼不再看無念真人一眼。 無念真人也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打算,而是看了這開滿了幽藍常筧的山洞,嘆息一般道:“二十年了,你來到這山洞里來,已經(jīng)二十年了?!?/br> 純苓輕笑一聲,道:“你說錯了,我不是我來到這里,而是我被囚禁在這里,或許我該感謝阿霜,讓我的命留到了現(xiàn)在,怎么,是決定要殺我了嗎?” 純苓說完,又睜開了眼,此時此刻,她的目光不僅是靜,更是冷。 寒霜般的冷。 無念真人沒有回答純苓的問題,他只是反問她道:“你今天要不要聽長情那孩子的事情?” “他怎么了???”一說到長情或是莫凜,純苓就不能再冷靜,她甚至掙扎著想要從束縛她的道道封印中坐起身來,“我的長情怎么了?。磕闶遣皇莻怂??” “他很好?!睙o念真人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若非他眼眸還有些紅,若非他聲音還有些沙啞,方才他那些失態(tài)的舉止言語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好?”純苓卻是忽地冷笑一聲,“被關(guān)在鎖妖崖上,那是怎樣一個地方,你比我好清楚得多,我的長情,他會好?” “鎖妖崖”這個字眼讓無念真人瞳眸微縮,好似被戳到了心中的某一痛處似的。 純苓攫到了無念真人眸中這一細微的反應(yīng),卻沒有放過這個反應(yīng),而又問他道:“怎么,說到鎖妖崖,你的反應(yīng)有點不一樣,是不是……阿霜也曾被關(guān)在那兒過?或是說——阿霜就是死在鎖妖崖上的?” 可這一次,無念真人不管是眼神還是面色都沒有變化,只見他依舊是平靜的模樣,“我說過,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你就算再怎么激我,也沒有用?!?/br> 純苓沒有說話,因為她心中的確是想要激怒無念真人,將他激得愈怒愈失控,她就愈覺得開心。 “前些日子我本該來看你的,但我卻沒有來,便是因為那孩子。”無念真人并未因純苓的冷嘲熱諷而沒有告訴她長情的事情,“我要告訴你的是,那孩子逃出鎖妖崖了?!?/br> 純苓震驚不已,可只一會兒她卻又恢復(fù)了平靜。 難怪前不久她又感覺到了那種天搖地動的感覺。 原來,是她的長情嗎? “看來你早就有所猜測了?!睙o念真人觀察著純苓的反應(yīng),道。 “我當然為我的兒子猜測好的,難不成你還要我為我兒子猜測不好的嗎?”純苓反問。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睙o念真人又道。 “什么事?” “長情那個孩子,是辰帝轉(zhuǎn)世?!?/br> 這一次,純苓的眼眶大睜得久久平復(fù)不回來。 * 南云夢上,青翠依舊,白霧繚繞,恍如仙境。 望云觀后山,清心閣。 元祁道人坐在窗邊,安安靜靜地翻閱著一本記載在草藥習(xí)性功效的厚厚書冊,一邊翻一邊用筆在他自己釘?shù)膬宰由嫌浵滦┦裁?,有時又會停下思考些什么再在冊子上寫下些東西。 清心閣總是很安靜,此時也不例外,但每每元祁翻一頁書或是往冊子上記東西的時候,就會發(fā)出寫叮叮當當?shù)穆曧?,像是鎖鏈搖晃碰撞而發(fā)出的聲音。 鐵鏈是真的存在,就在元祁的手邊。 他的雙手手腕上扣著鐵銬,鐵銬上連著兩根兩根手指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扣在窗戶兩旁墻上的兩個粗大的鐵圈上,還各扣著一把鐵鎖,將他鎖在了這清心閣內(nèi)。 從半月前他幫著衛(wèi)風(fēng)和破印軍將長情從鎖妖崖洞內(nèi)救走之后,無心真人便將他鎖在了這清心閣內(nèi),鎖在了自己身邊,時時刻刻看著他,才在無道真人面前保住了他。 此時無心真人不在清心閣內(nèi),只有元祁自己,忽地一只小鳥撲騰著翅膀飛到了他面前的窗戶上來,啾啾叫了兩聲。 是一只麻雀,一只灰黑色的麻雀。 元祁覺得他見過這只麻雀。 元祁方下筆,朝麻雀伸出手,笑道:“我好像見過你,你和元明來過望云觀,那時就站在元明的肩上,對不對?” 小麻雀眼睛滴溜溜地看他,然后點了點頭,繼而看向他兩手手腕上的鐵銬和鐵鏈。 只聽元祁又笑道:“元晴現(xiàn)在很好對不對?是他讓你來云夢山的對不對?我很好,師父和掌門師伯沒有懲戒我什么,就是師父鎖著我而已?!?/br> 話雖是這么說,但元祁心里很清楚,若非師父拼死保他,掌門師伯又怎么可能放過他。 小麻雀又點了點頭。 殿下讓他來云夢山確認看看這兒是否有公主的妖息,同時也來看看這個元祁師兄是不是安然無恙。 “你快走吧,這云夢山上的誅妖屏障雖暫無法恢復(fù),但這兒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師父很快便會回來,若是讓師父看見你,你便走不了了?!痹铌P(guān)切地對小麻雀道。 小麻雀此時對元祁有些刮目相看。 因為元祁竟然知道他是妖,明明衛(wèi)風(fēng)和殿下都沒有與他說過。 小麻雀沒有在清心閣多留,很快便飛走了。 元祁看著小麻雀飛去的湛藍天空,許久都收不回神來。 未多久,無心真人回到了清心閣來,他走到元祁面前來看他一眼,便轉(zhuǎn)身走開。 “師父?!痹顓s在他轉(zhuǎn)身時喚住了他。 無心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來看他。 “元祁心中有一事想要問問師父。” 無心真人沒有應(yīng)聲,只是將身子也轉(zhuǎn)了過來,面對著他。 “師父可知道無念師伯為何要收元晴師弟為徒?” 明明元晴師弟就是妖。 ------題外話------ 揭秘了揭秘了揭秘了!困住苓妹的人終于揭秘了!哦呵呵~ 為了讓你們撓墻,所以這一更的時間放在了凌晨,哦呵呵呵~! 今天依舊有二更,二更的時間就在……早上的9點吧! 本書由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 ☆、455、他很愛她!【二更】 無心真人沒有回答元祁的問題,而是解了他手腕上的手銬,神色冷冷道:“我餓了。” 元祁沒有追問,只是微微一笑,道:“元祁去給師父燒飯?!?/br> 哪怕他行動不便,無心真人也還是攆了他去燒飯,一如他小時候那樣,就算他燒柴時在輪椅上坐不穩(wěn)而跌摔到地上,無心真人即便在旁也沒有要將他扶起來的意思,而是冷眼看著他自己爬起來。 縱是打水,無心真人都要他自己動手,除非他真的實在不行了,無心真人才會出手幫他一把。 雖然這每一件事對于雙腿無法動彈的元祁來說都是艱辛非常,可他從不曾抱怨,因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無心真人都在旁陪著他,從沒有讓他獨自一人,直到他長到十二歲,無心真人才不再時刻都在他身旁陪著他看他做每一件事情。 所以元祁現(xiàn)在燒飯就算依舊不方便,可他卻已很順手,不管是打水還是燒菜,他都能獨自完成,并且,他燒出來的飯菜,無心真人每次都能吃完,這讓他覺得很高興,讓他覺得他燒的飯菜很合無心真人的胃口。 無心真人吃了飯后便直接扔了碗筷給元祁洗刷,待元祁收拾好了之后無心真人又將他鎖到了窗邊,每日如此。 不過這一次無心真人將元祁鎖到了窗邊后并未如之前每一日一樣到崖邊瀑布旁去練劍,而是站在書案旁拿起元祁摘記的那本冊子來看。 安安靜靜,只有無心真人翻動冊子的輕微聲響。 當無心真人將冊子放回給元祁后他負手看向窗外,冷淡道:“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br> 隔了一頓中飯的時間,無心真人才接上前邊元祁問的問題。 元祁愣了愣,而后道:“不過是想不明白無念師伯心中所想而已?!?/br> 想不明白無念師伯身為誅妖道人,身為望云觀的無字輩真人,為何要收身為妖類的元晴師弟為徒,不僅如此,甚至將元晴師弟當成親生兒子來養(yǎng)著護著。 就像……就像師父對他這樣。 無心真人沉默良久,才緩緩幽幽道:“那是我八歲時候的事情了,那一年,無念師兄二十歲,是望云觀最出色的弟子,是師父最引以為傲的徒弟,也是在這望云觀里我最親近的人,他也最是喜愛我這個小師弟?!?/br> 那一年的云夢山,總是如以往每一年一般的青翠蔥蘢,云霧繚繞,也和如今眼前這景色一般。 那時候的無念師兄,青絲如墨,英俊非凡,一柄長劍在手,是望云觀所有弟子都崇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