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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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 , 我瞥到門口凌亂的擺著兩只褐色的牛皮鞋 , 于是,我的心臟瞬間揪緊了。 好的不靈壞的靈,譚以琛果然回來找我算賬了。 我心如死灰。 譚以琛斜倚在深藍色的歐式沙發(fā)上 , 那坐姿很狂妄 , 乍一看去 , 有種大爺去窯子嫖妓,讓mama桑把店里所有美女叫過來,自己斜倚在椅子上一個一個選的既視感。 “你還知道回來啊?”見我進來了,他半斂著眸子冷冰冰的掃了我一眼 , 語氣薄涼 , 暗帶諷刺。 做人情婦 , 最忌諱的就是深夜不歸 , 免得飼主突然過來“查崗” , 自個兒有口難辯。 所以大部分情婦都會白天出去浪,晚上乖乖在家呆著,一個比一個裝得乖巧。 可我不行呀,我白天要拍戲,只有傍晚時分才有機會出去會會自己的好友,好在譚以琛也不是那種疑神疑鬼的男人 , 所以我偶爾晚歸他也不會當(dāng)回事兒。 畢竟借我一萬個膽兒,我也不敢背叛他。 可今兒個他心里有氣 , 所以以往不值一提的小事兒 , 現(xiàn)在卻成了問題。 “我沒吃飽?!蔽胰鐚嵒卮鹫f:“剛好有個朋友做東,請我們幾個姐妹出去吃飯……我以為你今晚不會過來 , 就跟她們一塊兒出去聚餐了。” 譚以琛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又冷了幾分。 我嘆了口氣 , 緩步走到他跟前,在他腿邊半跪了下來。 “又生氣了?”我仰頭看他 , 語氣很輕,也很柔:“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鄒北城的事兒,只是當(dāng)著白文琦的面兒,我不好跟你解釋……我從洗手間出來撞到了鄒北城,這點兒小破事兒白文琦都要添油加醋的在你面前告我一狀,我若是在她面前講起我和鄒北城的淵源,還指不定她到怎么亂咬我呢。” 聽到這里,譚以琛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短暫的沉默后 , 他彎起食指托起了我的下巴。 “我有那么不明事理嗎?”他大拇指的指腹動作緩慢而又曖昧的按壓著我的下唇,冷峻的臉上 , 依舊沒有多少溫度。 他這個問題是個死題,無論我怎么回答 , 都是自尋死路。 所以我保持著緘默,任由他蹂躪著我涂著淡色唇彩的下唇。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耳邊吹過你的陰風(fēng)嗎?”他突然掐住了我的下巴,逼著我與他對視:“若我糊涂一點兒 , 你早死千百回了。” 我一驚,沒想到自己的人緣居然這么差。 何必呢?我在心里嘆息著,我又不是譚以琛的老婆,一個兩個的都來吹我的陰風(fēng)干什么?真是吃飽了撐的 , 沒事兒找事兒。 “那你為什么還要生氣呢?”我問譚以?。骸澳忝髅髦滥嵌际顷庯L(fēng) , 不足為信?!?/br> 譚以琛掐著我下巴的手逐漸加大了力氣 , 隱約中,我總有種他會就這樣把我下巴生生捏爆的錯覺。 “陰風(fēng)確實不足為信。”譚以琛說:“可為什么所有人都在吹你的陰風(fēng)?” 這問題讓我很郁卒,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在針對我? 哦 , 對了 , 韓靜雅以前好像給過我答案 , 她說什么來著?她好像是說,因為我最好對付,因為我破綻最多。 可這話肯定是不能回復(fù)給譚以琛的,因為如果我這么回復(fù)了 , 他肯定又會問我:為什么你破綻最多?單純?nèi)鐚殞氄?nbsp;, 都沒你這么多破綻 , 你若是安分守己,那兒來的破綻? 所以我很識相的閉了嘴 , 禍從口出,我不說話還不行嗎? 譚以琛的臉色越來越冷了 , 冗長的沉默后,他突然狠狠的把我甩到了一邊兒。 “郁可可,我一直在等你主動過來跟我解釋?!彼麖纳嘲l(fā)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剛毅的側(cè)臉,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你太令我失望了?!?/br> 說完后 , 他轉(zhuǎn)身離開了,徒留我癱倒在沙發(fā)上 , 獨自感受著這一屋子的孤寂。 貪心……我抱著自己的腿 , 瑟縮在巨大又柔軟的沙發(fā)上:太貪心了,譚以琛。 我們明明只是錢與色的交易 , 你怎么能要求我,對你付以真心? 你在自己都沒有對我動過真感情的情況下,究竟有什么資格,要求我對你毫無保留? 這天下間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 , 果然都是一樣的,自己萬花叢中過 , 一朵也不留,卻要求所有的鮮花都為他傾心,并矢志不渝。 可憑什么呢?我是窮,但這不代表我傻,不愛我的男人,他再完美,對我來說也不過是水月鏡花,看看便好,至于愛情……那是有錢人才消費得起的東西 , 窮酸如我,可消費不起。 半睡半醒的熬了一些 , 第二天,我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到劇組。 “你這是在挑戰(zhàn)化妝師的極限你知道嗎?”裴子秋一本正經(jīng)的打趣著我:“給熊貓去黑眼圈兒 , 都比給你去黑眼圈兒容易?!?/br> 我哀怨的瞥了裴子秋一眼:“我都這么慘了,你還開我玩笑……” “活該!”裴子秋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面對如此狼狽的我,他非但不安慰我 , 反倒把我給訓(xùn)了一頓:“誰讓你不聽勸???小小年紀(jì)正路不走非走歪路,走歪路也就算了,還非要一條道兒黑到底……你活該被人家未婚妻找上門來?!?/br> 他之前勸過我讓我離開譚以琛,免得引火自焚 , 我也應(yīng)了他 , 卻遲遲沒有行動。 我想他一定覺得我當(dāng)時是在敷衍他 , 所以現(xiàn)在才忍不住說起了風(fēng)涼話。 可實際上,我并沒有敷衍他的意思,我早就決定離開譚以琛了 , 之所以遲遲沒有行動 , 是因為時機還沒有到。 現(xiàn)在 , 時機已經(jīng)到了,只要再證實一件事,我就能義無反顧的離開譚以琛。 但愿我能平安活到證實完這件事吧……我在心里無可奈何的嘆著氣。 中午的時候,鄒越風(fēng)過來了 , 依舊是打著看秦如霜的幌子 , 可我知道 , 他醉翁之意絕對不在秦如霜。 “我聽說 , 昨天晚上譚老二帶著白文琦過來找你了?”鄒越風(fēng)問我 , 說話時語氣里染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我點頭,故作鎮(zhèn)定的回答他說:“是啊……鄒老板您的消息可靈通?!?/br> 鄒越風(fēng)樂了,笑得格外夸張:“你們這是唱哪兒出呢?現(xiàn)在流行帶未婚妻見情婦嗎?怎么,譚老二還想讓你跟白文琦拜了姐妹?” 這家伙字里行間都是對我和譚以琛的諷刺,我懶得理他,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