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民國女配嬌寵記[穿書]、流連忘返、我的死忠粉重生了、總裁的棄婦新娘、貓的魚(扶她百合)、養(yǎng)個小狼崽兒(H)、慕上靈(1v1/SC)、他是浩瀚宇宙星(校園h)、一干到底、他不愛我(1V1 )
“未曾。” 反正謝九淵跪在地上,顧縝也就放任自己盯著他的肩背,又問:“那愛卿,你猜一猜,那字條上寫得是什么?” 謝九淵咬牙直言道:“臣斗膽,猜字條是空的?!?/br> “愛卿果然聰穎”,顧縝面露哀戚,卻不得不繼續(xù)問,“那愛卿,你知不知道,朕為何給你一張白紙?” 謝九淵亦是直言不諱:“陛下是想告訴微臣,臣沒有退路,而且,臣必須自己走出一條路?!?/br> “說得好。”顧縝凝眸望著謝九淵挺拔的脊梁,再次問起,“你可曾后悔?” “臣無怨無悔?!敝x九淵卻抬起身,望進了啟元帝的眼睛,“陛下在臣臨行前,叮囑微臣不可輕信宿衛(wèi),微臣還未到江南,宿衛(wèi)對待微臣的態(tài)度就有了天淵之別,臣斗膽,猜測陛下當時收服了宿衛(wèi)統(tǒng)領,為微臣辦案減少了障礙?!?/br> 他居然猜到了。 顧縝一抬眼皮,不肯承認,“誰說是為了你?” 謝九淵低笑,“那是臣多想了。” 顧縝紅了耳尖,只看著自己的手,沉聲道:“你放手去做,朕雖不會扶著你走,卻也不會讓你做一個孤臣,要除文黨,靠單打獨斗是不行的。為官不易。有朕看著你?!?/br> 他話句句都說了一半,但謝九淵聽懂了。 少年天子言語中的信任與囑托是那樣動人。 謝九淵心下激蕩,忍不住伸出手去,緩緩握住了啟元帝的手,應道:“臣,必不負重托?!?/br> “這是不負重托的意思?”顧縝挑著眉,望著二人交覆的雙手。 謝九淵有意笑得風流倜儻,鬧得顧縝差點繃不住挑眉找事的表情,卻聽謝九淵說:“這是我有話想問你的意思?!?/br> 喲,膽子越發(fā)大了。 “問?!鳖櫩b到底是沒怪罪。 謝九淵握緊了顧縝的手,小心望著他的眉眼,問:“云堂,玉牌是我送你的,是不是?” 顧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望向謝九淵,幾乎落下淚來。 作者有話要說: *試試存稿箱 *明天也大概這時候(21:00~22:00之間)更新 *凌晨如果沒睡,可能會捉蟲 第23章 是夢或是真 啟元帝的反應,令謝九淵更確信了自己的猜測,但這猜測未免過于超出尋常,他不禁脫口問道:“夢是真的?還是,你也做了一樣的夢?” 可若只是夢境,那啟元帝心口上的玉印何解? 顧縝聽到這句明白了,謝九淵是夢見了前世,而并非像他一樣重生回來,于是收斂了神色,問:“你夢見了什么?” 謝九淵難得窘迫起來。 要對未脫少年模樣的顧縝描述那樣一個夢境,委實是過于狎昵,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光是想一想,他都忍不住撤回了自己的手,生怕冒犯了啟元帝。 他這樣的舉動,顧縝更急于知道謝九淵夢見的究竟是不是前世,又催促了一聲“說”,謝九淵只得挑挑揀揀把夢境能說的說了。 聽了謝九淵的話,顧縝回想起當時決絕纏綿的場景,仍是不免百感交集,但由這個并未親歷的謝九淵口中講出來,卻多了分被窺伺的感覺,熱度從耳尖一直燒到臉頰,比謝九淵更為羞窘,卻還強撐著擺出了帝王架勢,鎮(zhèn)定神色問道:“那謝大人覺得,這夢是真是假?” 謝九淵不假思索地回答:“臣,既希望是真的,又希望不是真的?!?/br> 這答案……顧縝自己握緊了自己的手,才問:“為何?” “微臣受封金吾衛(wèi)那日,陛下說,您做了一場噩夢,夢見自己被燒死了”,謝九淵憐惜地看著顧縝的眼睛,“臣舍不得,就算只是夢,都舍不得?!?/br> 這個人! 顧縝盯著謝九淵,不是沒受觸動,只是感動著感動著,就生起了氣。 前世啟元帝是出了名的能忍,文謹禮在朝堂上再肆意妄為,顧縝都能波瀾不驚地喊一聲“文相”,活像個坐在皇位上的和尚,只有后來到了謝九淵面前,才能生出些脾氣來,有時候明知道是自己在別扭,顧縝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因為謝九淵的溫柔,和他似乎什么都能抗下的寬厚肩背,讓他的懷抱成了顧縝唯一可以放松喘息之地。 如今,謝九淵不知前塵舊事,他顧縝反而是情深受制的那一個,往往謝九淵一句話就能勾得他柔腸百轉(zhuǎn)或是滿心歡喜。 所謂惱羞成怒。 再一回想起這個人前世的風流名聲,觀花賞柳都算是他不得已好了,下趟黔西查案,都能招惹原本敵視大楚官員的苗|人對著他唱山歌,文謹禮還孜孜不倦地想把心腹徒弟的女兒嫁給他! 再一想起不久前,謝九淵丁憂剛結(jié)束回京就因為留宿瑤仙閣被人參了一本,新“仇”舊“恨”加到一起,謝九淵就眼睜睜看著顧縝柔和了臉,然而沉默半晌,慢慢變了臉色,接著把自己給轟了出去。 “陛下?” “出去。去琉璃塔外等著?!?/br> 謝九淵不能抗命,只得下了塔,邊走,邊把玉牌又收回了里衣暗袋里,究竟是沒找著機會送出去。 “喲”,三寶公公一見謝九淵獨自下了佛塔就奇了,“謝大人怎么先下來了?” 謝九淵心想我也想知道怎么就被轟下來了,但宿衛(wèi)京衛(wèi)無數(shù)八卦的眼睛都看著他,他也只得扯謊道:“陛下誠心禮佛,似有所感,不讓我在旁打擾?!?/br> 岫云寺長老高聲念了聲佛號,喜極而泣,感嘆道:“不愧是靈童陛下,待佛祖至真至誠,貧僧自嘆弗如?!?/br> 回想起剛才兩人似乎在佛像面前拉了小手,謝九淵心虛地一咳,然后隨聲附和了幾句,免得岫云寺長老唱獨角戲?qū)擂巍?/br> 宿衛(wèi)和京衛(wèi)交換著眼神,眼神里心里都是一個“服”字,這老禿驢太他娘的厲害了,當和尚純屬浪費,這等唱作俱佳的人才,應該進官場才對。 不多時,啟元帝走出佛塔,恰巧云收雨霽,天光大亮,天邊還掛著一抹七色虹光,這下不僅是岫云寺長老大加贊頌,在場的宿衛(wèi)京衛(wèi)都不自覺升起了敬畏之情,恭敬地跪迎啟元帝上了御駕,回宮。 周邊百姓被戒|嚴不得出門,見了烏云散天光開,又聽見洪亮地起駕聲,兩相聯(lián)系,都在院中誠惶誠恐地跪拜起來,從戒嚴結(jié)束起,來到水觀塔外跪拜求佛的百姓絡繹不絕,自此香火鼎盛。 而此時,文謹禮卻空等了半日,梅子期并沒有上門負荊請罪。 文崇德似是滿心義憤,此時臉上竟帶出了幾分哀戚的神色,勸他爹道:“爹,別等了,我早說過,梅子期這狗賊是徹底投了啟元帝了。” “放肆!”文謹禮忽然一睜眼,怒吼道,“文武百官,莫非王臣!誰教你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的?!簡直無法無天!” 文崇德被吼得一愣,立刻換上了委屈的神色,“是兒子一時失言,可是爹,先帝末年要不是有您頂著,這滿朝的……哪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過?現(xiàn)在眼瞧著您老了,就都生了別的心思,都忘了您是怎么勤勤懇懇、冒著生死為朝堂cao持的,兒子是為了爹不值當!” 文謹禮重重地嘆了口氣。 見他嘆了氣,幾個謀士摸準了脈,于是也異口同聲地義憤填膺起來,仿佛不是文謹禮用錯人導致江南科舉出了賄案,而是文謹禮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不公,舌燦蓮花,直說的文謹禮自己都覺得心酸起來。 文崇德趁機進言:“爹,梅子期是不能留了,得想辦法把他除掉?!?/br> 他一使眼色,便有謀士站出來附和道:“公子所言極是,此番事了,梅子期顯然已經(jīng)叛出了文相門庭。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喂狗的反被狗咬,那可就鬧了大笑話了” “你們啊”,文謹禮又嘆了口氣,“老夫也不是毫無過錯,攤子鋪大了,難免有一兩個作亂的,可老夫也只有一雙眼睛一雙手,已是日夜為朝政辛勞,他們自己不爭氣,老夫又有什么辦法?” 眾人又是一陣安慰恭維。 “只是,安西衛(wèi)統(tǒng)領,老夫沒保住,馮偉象,老夫又沒保住,眼下梅子期算是為咱們挽回了些馮偉象丟的臉面,在這個檔子口對梅子期下手,百官怎么看我?天下人怎么看我?以后還有誰,能放心來投靠老夫?” 這確實是個問題,謀士們一時失語,竟是找不出個答案。 文崇德眼睛一轉(zhuǎn),建言道:“這好辦,爹您是嚴師,梅子期此事上不如謝九淵亮眼,您不如先求圣上多給梅子期鍛煉機會,把梅子期調(diào)到地方,到了地方上,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聞言,文謹禮久久不語,然后微一點頭。 這便是同意了。 文崇德得意地看了謀士們一眼,自得之情溢于言表。 文謹禮瞄見兒子的神情,內(nèi)心又是嘆了口氣。 剛從江南回來連個休沐都沒有,當晚,謝九淵換了金吾衛(wèi)的衣服,照樣在東暖閣守夜。 啟元帝靠在榻上看書,忽然問他:“吏部和兵部,愛卿更想去哪一個?” 謝九淵膝蓋點地,毫不遲疑地答:“陛下讓我去哪,我就去哪?!?/br> “那朕可就不放你出遠門了?” “那臣就在吏部為陛下分憂?!?/br> 君臣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正是難舍難分之際,三寶公公喊了聲陛下,抱著個暖盒進來,cao心道:“今兒出門下了雨,奴婢特意讓人燉了盅參茶,陛下趁熱喝了,夜里好睡。” 顧縝無奈地接過參茶,一飲而盡,踢踏著軟鞋要去沐浴更衣。 謝九淵摸了摸鼻尖,低頭暗笑。 巍峨的京城在夜色中漸漸沉寂,宮里宮外,有的人睡得著,有的人睡不著,第二日的早朝,注定不太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掉落彩虹,嗯,有緣見吧~ *感謝“鹿蘆葦”,“香螺”灌溉的營養(yǎng)液;感謝lucyma扔的雷~=3= 第24章 吏部左侍郎 文武百官都聽聞了江南的消息,預感今日早朝必然不平靜,進奉天殿前三三倆倆湊一處,也不輕易說話,用眼神指來點去,不住往文謹禮和梅子期身上溜達。 經(jīng)此江南一案,朝堂上大半官員都咂摸過味兒來了,往后,誰要還覺得年輕的啟元帝脾氣好好說話,那就是個棒槌,還是實心的。 先不說江南,這宮中的消息,以往在洪武門墻根曬太陽都能聽一耳朵,如今可是有日子打聽不出來了,往日里紈绔樣子的宿衛(wèi),也都換了副面貌,恢復了幾分成|祖時堂堂天子近衛(wèi)的意思。 啟元帝竟是不聲不響地就收服了宿衛(wèi)。 這手腕不一般吶。 再說回江南案上,謝探花還真是沒給啟元帝丟人,封金吾衛(wèi)跟鬧著玩兒似的,誰都沒拿他當回事,結(jié)果現(xiàn)下江南百姓遍傳“謝青天”的美名,料想今個兒早朝,這謝九淵就要換換地方,站到百官中來了。 “恭迎圣駕!” 不知是不是為了配合“靈童陛下”的稱謂,啟元帝近來穿的常服顏色都挺素,此時身上穿了件淺金帝服,上繡日月祥云龍紋,頭上戴了金絲編成的輕冠,面上還是不茍言笑的嚴肅模樣,但他一進殿,似乎整個奉天殿都亮堂了三分,與其說天子之相,不如說是仙家模樣,當然,這話沒人敢說出口。 文謹禮想先斬后奏,梅子期也想搶個先機,萬萬沒想到,卻是禮部尚書拔了頭籌,他撲通一跪,嚎著就出了列,說是愧對江南書生,愧對天下愧對啟元帝,要告老還鄉(xiāng)。 上道,太他娘的上道了。 啟元帝心情愉快,借機點了謝九淵和梅子期出來,說:“謝欽差、梅侍郎,尚書大人如此惶恐,還是你們先把事情說說清楚,讓朕心里有個決斷?!?/br> 謝九淵從侍衛(wèi)站的地方應聲而出,下到朝堂上,和梅子期一起,把事情說了,整殿上下就沒幾個心中沒數(shù)的,此時都仿佛是頭次聽說,各個聽得認真。 文謹禮手里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