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那哪里是一個尋常的鎮(zhèn)?那鎮(zhèn)里的人都被殺光了,全是年輕力壯的敵軍?!?/br> “那你覺得他那人怎么樣?” “狼子野心,桀驁不馴,陰狠狡詐,乖張暴戾......” “停停停?!鼻嗄暌豢跉庹f了許多次,都是不好的,韓雅緊急叫停。 “你這是誠心嚇我呢吧?” “那你被嚇到了嗎?” “沒有。” “那不就沒事兒?!?/br> “什么沒事兒?有事兒,我再問你,那人就沒有優(yōu)點(diǎn)?” “優(yōu)點(diǎn),暫時沒發(fā)現(xiàn),你去就能發(fā)現(xiàn)了。” “軟肋呢?” 沒等青年回答,外面進(jìn)來兩個青年,“什么軟肋?” 身形挺拔,容貌出眾的兩人青年結(jié)伴而來,都是嘴角帶笑,風(fēng)度翩翩。 “大哥,二哥,你們回來了?”韓雅站起來,過去一人給了一個擁抱。 “嗯。”“嗯?!?/br> 兩人同時回答,聲音里都是化不開的寵溺。 “怎么兩人一起回來了?不是一個在北邊,一個在南邊嗎?”韓雅引了兩人坐下,一人給到了一杯溫水,等他們喝下,才問道。 幾個哥哥回來就好了,他們天南海北的,各忙各的,她嫁得匆忙,還怕他們來不及回來呢。終于,幾個人都回來了。 “正好在城門見著了。” “大哥回信說,會趕回來,我原以為你是哄我呢,沒想到真趕回來了,真好?!表n雅也找了位置坐下,一個飯桌,兄妹四人各占據(jù)一邊,面對面的說話,感覺很棒。 “婭婭嫁人,自然是不敢不回來的。”穿著上好綢衣的青年擱了杯子,這樣回道。 “接到信的時候,我正在回來的路上,不加快的話,也是過兩日就到家?!鼻嗌L衫的是二哥,他是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專治疑難雜癥,還一治一個準(zhǔn)。這兩年,名聲起來了,他的身段價位也是水漲船高的。 “嗯,賜婚很突然,讓你們突然趕回來,受累了?!表n雅笑著道。 大哥道,“跟幾個哥哥還說什么客氣話?” 老大發(fā)了話,老二老三也都跟著點(diǎn)頭。 幾個人交代了一下各自的境況,韓玉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放到桌子上,得意的朝另外三人挑眉。 “這是什么?”韓雅問。 韓玉不回答,反而又掃了幾人一遍,“都猜猜?猜對了,哥給獎勵?!?/br> 韓津冷眼掃過來,他就笑著摸了摸鼻子,又推了推桌上的匕首,示意幾個人再猜。 ....... 屋子里一時靜默,誰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啊?這誰看都是一把匕首,但答案顯然不是匕首那么簡單,這個時候,誰也不愿意第一個開口。 韓玉是有心賣弄,可惜他其他的兄長、小妹都不懂兵器。等了一會兒,他自己先按捺不住了,開口解釋道,“這匕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匕首,是削鐵如泥的碎玉,這匕首殺了人,不沾血的。我專程找來送給牙牙的及笄禮,現(xiàn)在看來就當(dāng)做是嫁妝好了?!?/br> 韓津聽了他的話,打開了看了看,那匕首果然光潔一片,面上可映人。 “不錯,短小鋒利,婭婭留著正好?!?/br> “先給我吧,我在上面抹點(diǎn)無色無味的毒,哪怕是破點(diǎn)兒皮,也能叫人瞬間斃命。”二哥這個時候突然說話了,說的話滲人得很。 韓雅聽他們越聊越不對勁,“所以,你們以為我是嫁人,還是以為我去殺人?” 老大喝止她的話,“誰說讓你去殺人了,讓你留著防身的?!?/br> 韓雅聽了道,“我留著防身可以,二哥往上面抹了藥,我萬一誤傷怎么辦?” “怕什么?再給你解藥便是?!表n鄞不以為意。 韓雅突然問道,“好吧,那我嫁人了,你們對我有什么建議嗎?” 這幾個哥哥來了這么久,就說些有的沒的。半句不提婚事的事情,他們的意思,該是是贊成的。她得多問問一些叡王府的事情,以便嫁過去了,能多些主動權(quán)。 韓玉接著搶先道,“沒什么建議,在家是什么樣子,嫁過去就是什么樣子,不用委屈自己。你待著舒服就繼續(xù)待著,不舒服,哥再想辦法,把你弄出來便是。 韓雅看過去,另外兩個哥哥也是一樣的點(diǎn)頭。 婚前兩日家里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好些親戚朋友,幾個哥哥忙得腳不沾地的。出嫁前,韓雅也沒再找到機(jī)會,再和他們聊一聊。 “唉,聽說了嗎?韓家這千金,腦子,不太靈光?!?/br> “這韓必利真是黑心啊,自己家唯一的閨女,都能推給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br> “可憐的小姑娘,可不知道吧,她要嫁過去的那人可是剛殺過一個鎮(zhèn)的人呢?!?/br> ....... 韓雅一大早上,就被挖起來,梳洗打扮,這時候,坐在轎子里,腦袋還不太清醒,明明轎子外面有嗩吶吹打的聲音,她偏偏能清楚的聽到路邊看熱鬧的群眾說的話。 都是說的不好聽的話,沒有一句祝福的話。 叡王也算是守信,真將她從正門抬了進(jìn)去。進(jìn)來是從正門進(jìn)來了,但也不能改變她側(cè)妃的事實(shí),側(cè)妃是不能拜堂的。 妙菱扶著她進(jìn)了屋子,叡王府帶路的人就退出去了。 等人一出去,韓雅就拿下了紅蓋頭,讓妙菱撤下原來的喜被床單,換上她們自己帶過來。 喜被床單樣式都是一模一樣的,換上,叡王府的人應(yīng)該也看不出來什么,便是看出什么了,她換了就是換了,叡王也不可能因?yàn)檫@樣小事為難她。 “好了,妙菱,若雪,你們?nèi)ラT口守著吧。有人過來的話,記得提醒我一聲?!?/br> “是。”兩女跟了她許多年,向來是少說話,多做事。 這時候,讓她們出去,她們也是二話不說。 等兩人把門帶上之后,韓雅將枕頭被子疊在一起,趴在上面,打算稍作休息。 歇著歇著,竟睡著了。 夢中總感覺有人在暗處一直盯著她,盯著她,目光刺骨。強(qiáng)迫自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目無表情的叡王。他穿的是平常的墨色衣袍,從頭到腳沒有一點(diǎn)兒紅,毫無掩飾的提醒著她側(cè)妃的身份。 這人也不知道在屋里坐了多久,看了多久。韓雅自覺沒做什么虧心事,便尋常的問,“你來了?” “你倒是坦然?!?/br> “久等不到王爺,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久等不到?” “嗯!”韓雅不知道這人什么脾性,怕他借題發(fā)揮,便一口咬定,她是不經(jīng)意間睡著的。 “迷糊睡著,還能換了被褥床單?還能安然睡在一堆被子上?”戚叡毫不留情的揭穿面前撒謊不眨眼的側(cè)妃,語氣森冷。似乎她說的慌,他都能即刻撕碎。 他說話的語氣,讓韓雅覺得有些不舒服,索性也不裝了,蹙眉道,“王爺,我以為我們之間是交易關(guān)系,咱們互相尊重,維系兩年的姻緣。到時候,咱們一拍兩散,各奔東西,誰還認(rèn)得誰?你現(xiàn)在又咄咄逼人,糾結(jié)于小細(xì)節(jié),又有什么意思?” 戚叡坐在原地,一雙眼看著韓雅,一字一句道,“你嫁進(jìn)我王府,坐在我婚房里,卻自顧睡著了,就是你說的互相尊重?” “我也沒想到你會過來。”韓雅想了想,還是說了自己的看法,“王爺,我以為那夜我們已經(jīng)談清楚了,我嫁過來,這是應(yīng)皇上賜婚圣旨。不用拜堂,也不用喝交杯酒,我知道想不出留著紅蓋頭的理由。咱們就是走走流程,中間別當(dāng)真?!?/br> “除去圓房一項(xiàng),側(cè)妃該做的你一樣都不能少做?!?/br> “協(xié)議上都寫得明白,難不成叡王爺是想要反悔?” 戚叡起身,踱著步子來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本王說是,你又要如何。” 韓雅掙開他的手,“你要反悔,我便讓你反悔一次,側(cè)妃的義務(wù)我會做到?!?/br> 她沒有選擇,唯有妥協(xié)。 這人遣走若雪和妙菱,在她完全沒察覺的情況下,進(jìn)了屋,便說明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戚叡垂眸看了她一樣,“我喜歡聰明人?!?/br> 韓雅沒抬頭,也沒說話,低著頭看嫁衣上的紋路。嫁過來第一天就吃癟,滋味不太好。 戚叡沒逗留太久,似乎就是專程過來滅她威風(fēng)的。 第8章 歡歡 “小姐,小姐?!逼輩眲傋?,妙菱和若雪就回來了。兩人回來,就見房門大敞著,還沒進(jìn)門就喊著。 韓雅半趴在床上,“你們沒事兒吧?” “沒事兒?!眱扇硕寄芨杏X到小姐情緒不高,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出什么事兒,“小姐,你是有什么吩咐嗎?” “沒事,我就是出門沒見到你們,有些擔(dān)心。你們干什么去了?”戚叡過來的事情,韓雅也不知道怎么說,索性不說了。 “叡王府有人過來,帶我們熟悉了下院子,我們一直在院子里。”若雪如實(shí)回答。 “是這樣啊,你們看了,院子都有什么稀奇的?。俊表n雅興趣缺缺的問。 再好的院子都比不上她自己的院子,那院子,她可是精心布置了十幾年呢。 “也沒什么稀奇的,王府有的,咱們府上都有。非說有什么特別的,就是屋頂上停了一直鷹,說是叡王養(yǎng)的?!边@回是妙菱回的話。 “鷹?” “嗯,菜籃子大小的鷹,就在屋頂上呢?!泵盍庀雭硎堑谝淮慰吹侥敲创蟮您?,多說了兩句。 說到鷹,韓雅倒是想起來自己家的歡歡了,“來的時候,讓若南把歡歡帶上,他們到了嗎?” 歡歡名字聽著像雌性動物的名,卻是只雄赳赳氣昂昂,能懟天懟地的——鳥。 歡歡是一直鸚鵡鳥,是韓玉買來送她的。賣的人之前□□過,會吟詩作對,還會夸人罵人,什么都學(xué)過一點(diǎn)。買了來,給韓雅帶了許多樂子。 到叡王府,也帶上了。 歡歡有些人來瘋,人多的時候,表現(xiàn)欲爆棚,吃的都堵不上它嘴,什么話都往外說。今日有喜事,街上人很多,它是斷斷不能從正道上走的,便只好讓若南帶著它從旁道走。 他們幾乎是一起出發(fā)的,都這么久了,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