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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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面的君子卿再一次的望向換衣的地方,他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桌上,緩緩站起了身子。 “公子……還未換好嗎?”君子卿站在門簾外,輕聲詢問道。 接著,門簾被里面之人掀開了少許,但見溫寒赤裸著上身,看向他的目光清冷,卻又透露出幾絲無奈,“我……不會穿戴。” 君子卿看見他這個樣子眉頭輕蹙,身體一側(cè),將他整個人都擋住,溫溫和和道:“如若不介意,子卿幫你可好?” 聽此,溫寒抿了抿唇,卻還是應下了。 接著兩人便都進了換衣間,這就使得空間有些擁擠。 君子卿在看到桌上散落的衣服后,不知為何他卻有點想笑。 本來曾打算把第一次為他人更衣獻給未來妻主的,竟在今日獻給了他。 君子卿垂眸在桌上翻找了一會兒,輕輕抽出了件白色里衣。 只是這從心底深處緩緩蔓延開來的喜悅卻是騙不了自己的。 “公子……”君子卿抬手展開了里衣,聲音中透露著幾分溫柔,“請把雙臂張開?!?/br> 溫寒頓了頓,緩緩的張開了雙臂。 一刻鐘后。 君子卿將最后一件黑色紗衣為溫寒穿戴好,又轉(zhuǎn)到他的身后,抬手將那束起的馬尾散下,任由那三千墨發(fā)散落于背后,柔順的垂于腰際。 他動作快的溫寒都還沒來得及制止…… “熱?!睖睾⑽?cè)頭對他道,神情寡淡。 但君子卿卻聽出了委屈的意味,甚至是還有點…… 撒嬌的感覺? 君子卿眸光微暗了一瞬,便抬手掬起他的長發(fā),然后動作熟練的用發(fā)帶綁住了發(fā)尾。 “好了。”他溫和道。 溫寒低頭看了看袖口,默默數(shù)了一下大概有七層,雖然每一層都很薄,但是疊加在一起…… 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呼出的氣都是熱的。 拉開門簾走了出去,君子卿領(lǐng)著他來到了一面等身高的銅鏡面前。 溫寒在心中暗嘆:折騰了這么久老板娘竟不來趕人。 “很適合你?!本忧湔驹谒呐赃厯P唇笑道,點漆般的眸子里似盛滿了一汪春水。 溫寒不禁抬眼向略顯模糊的銅鏡中望去,但見鏡中之人身披墨色紗衣,銀灰色的長袍襯得他的身體顯得愈發(fā)修長,清雅淡逸宛如水墨。 “老板,這件也算上。”君子卿看著溫寒,笑容明媚而溫婉。 從錦繡坊里出來之后,溫寒和君子卿走進了一家酒樓,等坐在方桌前等人上茶的時候,溫寒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被君子卿給套路了。 ——好、熱、??! 【系統(tǒng):哎,好好一個小伙子,可惜是個傻的,愁死了?!?/br> 溫寒:你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提醒我! 【系統(tǒng):某人說他要高一點冷一點來著。】 溫寒:這跟我被套路沒關(guān)系:) 【系統(tǒng):不聽不聽我不聽?!?/br> “兩位客官要吃點什么?”店小二笑瞇瞇的問道。 君子卿并未說話,只是將目光放在了溫寒身上,示意他來點。 溫寒不禁一頓,思忱了片刻緩緩道:“招牌菜隨便來幾個吧?!?/br> 溫寒:沒帶錢,我總不能還讓君子卿付吧…… 【系統(tǒng):誰說的,暖暖里那么多鉆和金幣呢:)】 溫寒嘴角一抽:那個也能拿出來用? 【系統(tǒng):能啊,拿出來就自動轉(zhuǎn)換為本世界的貨幣了:)】 溫寒:……暖暖原來這么牛逼。 “一直未曾問公子,除了昨日的那曲高山流水,可還有別的曲子?”君子卿垂眸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向了溫寒。 “別的曲子倒是沒有……”溫寒輕抿了一口茶,他沉默著思考了半天,發(fā)現(xiàn)腦中只有各種各樣的古風歌曲,于是便淡淡道:“只有一些以前從樂譜書籍中記下的片段了?!?/br> “有時間的話,可以吹給我聽么?”白衣墨發(fā)的君子卿一手將面紗輕輕撩起,一手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嗯?!睖睾畱?,接著他將寬大的袖口暗暗的往上捋了捋,從而露出了一小節(jié)白皙的手臂,“不要喚我公子了,喚阿寒就好?!?/br> 系統(tǒng)看著溫寒表面上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又瞅了一眼不斷向他襲來的各種彈幕,無疑都是什么熱,好熱,好特么熱…… 諸如此類。 “好,那,阿寒?!本忧湫θ菀琅f溫和有禮,仿佛無論什么事情都無法使得他臉上的笑容破裂。 溫寒頷首應了。 *** 錦繡坊。 “老板娘,你這有純銀打造的繡花針嗎?”孔辰看著眼前風韻猶存的女人問道。 “有,就是不知客人您想要什么價的?”老板娘懶懶散散的倚在放置布料的桌前,嗓音低柔。 “最貴的那種?!笨壮降囊暰€在她纖長的手指上打了個轉(zhuǎn),緩緩笑道。 *** 夜晚,華燈初上。 皎潔的月色傾瀉于青城里的每一處角落,長街兩側(cè)的大紅燈籠承載著人群喧嚷在晚風中輕輕晃動。 青城夜市,繁華如舊。 天??蜅?,三樓天字一號房。 孔辰將一個一米多高的繡架豎著放在窗前,“公子,放好了?!?/br> 君子卿抬手垂落胸前的墨發(fā)撩至腦后,眼中“嗯,你先退下吧?!?/br> “是?!笨壮綉馈?/br> 接著,他微闔著眼將圓桌上卷成一卷的針包打開,但見數(shù)十根大小不一的繡花針排列整齊的橫插在布上,在燭光的映襯下泛著銀色的冷光。 君子卿將臉上的面紗摘下放到一邊,用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那一排繡花針,隨即下一刻,他左手往桌上輕輕一拍。 數(shù)根繡花針以一種迅猛的姿態(tài)突然從布上迸發(fā)而出,右手扯過另一邊放置的各色絲線,水袖翻飛間,根根絲線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一穿過每根針的針孔,交錯著向著不遠處的繡架飛去。 由始至終,君子卿的唇角一直噙著抹溫和的笑,他扯著數(shù)根針線,動作輕巧的旋身靠近了繡架前的圓凳坐下。 隨手將一波針線掃向白布插入,君子卿的手指靈活的在各色針線中穿梭,幾朵桃花的雛形緩緩浮于白布之上。 “誰。”君子卿眸色一冷,頭也不回的將幾根針狠絕的打向窗邊。 “錚——!” 劍與繡花針相碰撞擊起細小的火花,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高大男人從窗戶飛進,反手將針一一打了回去,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意。 君子卿扯著針線直接躍起落在了繡架之上,同時用嘴輕而易舉的銜住了那打回來的繡花針。 黑衣男人陰狠的用劍尖指著他,嗓音粗?。骸安焕⑹倾y針君家的少主,如此看來昭華的男子還是有幾個硬氣的。” 第54章 他的夫君(四) “怎么, 你們赫離……也終于忍不住了?”君子卿慢條斯理的將銜在唇邊的銀針拿下夾在指間, 他眉眼溫潤, 嗓音低柔, 而那如墨般的長發(fā)則在身后無風自動, 看起來有些肆意妄為。 氣氛瞬間變的危險起來。 “山河圖錄, 天下至寶,各國都有爭奪的權(quán)利?!焙谝履腥送炝藗€劍花使劍尖指地, 目光凜冽, “你們昭華君家死守了這么多年, 是時候該換人了?!?/br> “這換不換人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君子卿的唇角挑起一抹溫和的笑, 漆黑的瞳仁里卻浸著刺骨的寒意,“而是天下人說了算?!?/br> “我君家當年,可是在四國君主乃至全天下人的眼睛下,承接過來的山河圖錄?!彼痈吲R下的俯視著黑衣人,沉沉的壓迫感無聲蔓延開來, “如今十年一度的四國之祭一直未曾舉行, 那么這圖錄, 便該還是由我們君家來守?!?/br> 聞言,黑衣人不屑的嗤笑一聲,“四國之祭舉辦的前提是要有月晷出現(xiàn),如果這月晷一百年一千年不出現(xiàn), 你們君家難道還要獨吞了不成?” “如此說來, 倒也沒什么問題?!本忧涿婀谌缬? 笑容溫婉明媚。 “都說昭華男子猶如那些嬌滴滴的娘們兒,一天到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沒想到君家少主竟會這么猖狂!”黑衣人仿佛被激怒了,直接飛身向君子卿刺來。 “我倒是想知道,你是赫離哪個皇子的手下?!闭f著,他雪袖翻飛,cao縱著數(shù)根針線鋪天蓋地的向黑衣人襲去,其角度刁鉆莫測,擦著他的衣服就是幾道口子。 黑衣人冷笑一聲并未答話,劍招變化的愈發(fā)迅速,帶著陰狠的殺意招招刺向君子卿的要害。 腳尖輕點,旋身從繡架飛下,君子卿手腕下壓,灌注內(nèi)力的絲線以一個陰詭的角度當場切下了黑衣人的左手。 “唔!” 黑衣人的身體驀地痙攣了一下,眼神怨毒的迅速向窗邊靠近,將劍橫擋在眼前抵住銀針,他直接一個后翻飛躍了出去,幾息之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君子卿的十指間夾著數(shù)根穿著絲線的銀針,他瞇著眼望著窗外,唇邊泛起一抹動人心魄的笑。 “孔辰?!?/br> “屬下在?!钡痛怪劢薜目壮酵崎T走進房間,在見到地上那個斷手后神情不變,面無表情的上前拿出了一個藍色小瓷瓶,拔開塞子傾倒了下去。 于是,那只斷手便在頃刻間腐化成了一攤齏粉。 “果然在公子的意料之內(nèi)。”孔辰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黃紙,以一種奇特的手法將那齏粉盡數(shù)裹在紙里后,將其放在了蠟燭前點燃了。 君子卿淡笑著坐回了繡架前的圓凳,如墨的長發(fā)幾乎要垂落在地上。 “這一陣子想要我命的,不僅僅只有赫離……”他薄唇輕啟,抬手將幾根穿著紅色絲線的繡花針刺過白布后又刺了回來,眼中一片暗色,“那個錦繡坊,去查?!?/br> “公子是懷疑,我們的行蹤是被……”孔辰目光一冷。 “錦繡坊明為天殷皇都最大的衣鋪,暗為天殷情報網(wǎng)的一個據(jù)點……”君子卿扯著絲線繞在手腕,又甩出幾根穿著粉色絲線的繡花針,溫聲道:“我們是第一次離開昭華來到天殷,按理說天殷這邊應該沒有人能這么快認出我們才是?!?/br> “但我早上才去了錦繡坊,晚上就有人來行刺,這速度未免太快?!本忧涔创捷p笑,眼底泛著危險的寒光,“我懷疑我們昭華……出了叛徒,提前將我們的行蹤透露給了天殷?!彼粗嫴忌系奶一ㄖ饾u成形,眉眼間一片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