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因為上次的不歡而散,鄭曼下來后不怎么敢面對寧長生,倒不是出賣同學后的愧疚,而是覺得這位欺壓了多年的‘好友’變得不再像她認識的那個人了。什么看相算命,什么古箏學霸,根本就不是她記憶里那個人會的,尤其是對方現(xiàn)在看上去姣好又陌生的面龐,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的改變,根本不會讓人聯(lián)想到幾個月前她的另外一副模樣。一想到網(wǎng)絡小說里熱門的奪舍劇情,鄭曼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對寧長生再也生不出那些嫉妒憤恨。廢話,你一個人類跟什么妖怪記仇,人家沒吃你害你就不錯了。 寧長生不知道鄭曼的最新念頭,不過就算知道了也就是一笑而過罷了。就算她感覺到自己和原身不是同一個人又怎樣?寧長生可是被虛擬主播系統(tǒng)投進這個世界的,系統(tǒng)必然會讓她與這個世界相融,不然早就被排斥在外。沒有人能看出異樣。 周五下午寧長生就直接給班主任請了個假,晚自習的,她需要提早和那批人在臨邛山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落匯合,次日早晨出發(fā)尋找藥材,所以上完下午的課就得走。班主任思想比較老派,并不大樂意學生無故缺席上課。但寧長生最近幾個月以來一直都給他留下了勤奮刻苦的好學生印象,想到對方?jīng)]事兒也不可能逃課,也就允許了。 至于寧父寧母那邊,寧長生直言要出去采風寫生,他們以為是趙老師交代的,也很放心地讓寧長生去了,不過要隨時保持聯(lián)系。 寧長生和下午放學四散去吃飯的學生一起涌出了校門,在門口觀望了一番,發(fā)現(xiàn)了羅處給她說的車牌號,直接便來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旁。 車里的人也警惕,感覺到來人的靠近,一看是資料上說的同行者,雖然內心驚異對方稚嫩的面孔,但臉上半點不顯,直接從座位上走了出來,將寧長生迎了上去交談了幾句,便一同上車就走。 校外的面館內三雙眼睛目睹了程,其中一個尖下巴女生突然開口道“曼曼,那就是你們班的寧長生吧,她這是直接就走,不上晚自習嗎?” 她們是鄭曼最近結交的朋友,不過比寧長生他們高一屆,現(xiàn)在是高三。和鄭曼一樣,她們都是想走捷徑的那批人,不屑做尋常學生靠成績廝殺出人頭地。在她們看來,女人的顏,男人的錢,是一切的敲門磚。即使現(xiàn)在還沒走出高中的校門,都舍得對自己動刀子,這兩位已經(jīng)是網(wǎng)上小有名氣的網(wǎng)紅了。平時逃課出去玩樂是常事,交際圈甚廣,鄭曼就是她們在一次聚會中認識的。 鄭曼聽了對方的話垂下眼簾沒有多話,旁邊的歐式大雙眼卻調笑地道“車上那男的瞧著身材不錯呀,她男朋友?” “學霸也早戀呀,嘖嘖,想不到呀?!奔庀掳透馈?/br> 倒是鄭曼反駁了一句,“應該是她親戚吧。她好像有事兒,跟班主任請假了,不上晚自習?!?/br> “業(yè)務繁忙呀,誰知道是什么人呢?指不定是背后捧她的那人?!睔W式大雙眼撇了撇嘴,轉身對鄭曼道“曼曼,你們都參加了那個選秀,現(xiàn)在你也是藝人了,有沒有什么好資源介紹給姐妹的,jiejie第一筆傭金給你呀?!?/br> 鄭曼心底冷笑,但面上還是柔柔順順地道“廖姐,我還在我們公司做練習生呢,哪兒有什么資源。你不是跟著奎哥嗎?他神通廣大,不然讓他問問呢?” 被叫做廖姐的歐式大雙眼面上有些尷尬,遮掩了一下,道“奎哥家大業(yè)大忙著呢,我都好久沒看到他了?!?/br> “廖姐別說,那天我還真看到奎哥抱著一個黑長直,你要小心了?!奔庀掳团缡钦f道。 從她幸災樂禍的語氣了,不難看出這倆姐妹還是塑料情誼。 廖姐被揭穿了自然也氣,她們的地位大多是靠依附的人,現(xiàn)在她成了‘棄婦’免不了被取笑,誰讓她受寵的時候也傲的很呢。不過她到底能忍,非但沒有憤而離場,反而接著這事跟旁邊的鄭曼哭訴。 “曼曼啊,你看現(xiàn)在姐也無依無靠了,男人吶都是大豬蹄子,還是得靠姐妹們自己努力。要不你幫我問問你經(jīng)紀人,看看我能不能進你們公司?我其他不行,苦還是能吃的。網(wǎng)上還有幾萬粉絲,還算有些流量吧?!?/br> 您那是買的僵尸粉,當別人不知道吶。但這話沒人說出來,鄭曼也只是道“行,我們是好姐妹,我能幫忙的一定幫,你放心等我消息。” 話是這么說,實際上鄭曼根本不當回事兒,廢話,她自己都還等著資源,現(xiàn)在給自己制造競爭者是腦子有病嗎? 鄭曼和她們從本質上是一樣的,不過鄭曼因為經(jīng)濟的原因,以及長遠的眼光,對自己定位很明確,就是自然純粹的少女,這種未經(jīng)雕琢的美才讓她在二代圈子里頗為受捧,最后如愿簽約經(jīng)紀公司,準備出道。而身邊兩位小姐妹就不行了,美商過低,什么火就跟著整,弄得年紀小小,填充物卻堆滿了臉龐,經(jīng)紀公司自然不會要?,F(xiàn)在她們就想扒著鄭曼,看看能不能也簽約。 見鄭曼這么說,兩人都從包里摸出一個文件袋和紅包。 “袋子里是我們的資料,你到時看著給公司吧。紅包是jiejie祝你鴻運當頭,一路飄紅,你一定要收下?!?/br> “這…不行的,我就是舉手之勞,不保證能不能成功。”鄭曼婉拒。 但來人不容她拒絕,丟下東西就走了,當然順路還把晚飯錢結了。鄭曼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捏著文件袋的手頓時松開,一臉諷刺的冷笑。錢她自然是笑納了,做練習生可沒幾個錢,可她還得吊著那群富二代,又要營造一種不圖錢財?shù)那寮兏?,不能要他們的錢和禮物,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怎么可能推開這群蠢女人的孝敬。至于資料,她可以幫忙呀,等她紅了以后再說吧。 至于之前看到的寧長生,管她有沒有什么黑料,她現(xiàn)在都不想和對方扯上關系。那天晚上回去她被老板狠狠罵了一頓,對方?jīng)]有說明原因,但她其實也覺得寧長生太邪門了。她當時隱隱從車窗那里聽到了老板和寧長生的對話,什么命中帶財,什么稅務問題,她不想知道的太多,就爛在肚子里了,不過同時也驚醒了她,讓她遠離寧長生這個不安穩(wěn)的炸彈。就像這次帶走寧長生的車一看就不簡單,她何必自找麻煩呢。 鄭曼對剛才看到的一切閉口不提,但另外兩個女生卻不是。誰讓她們從一開始就盯準了寧長生,想和那位學妹交個朋友,可人家怎么說的?當著她們的面就拒絕了她們,說什么不交朋友,只專心學習。這不是赤/裸/裸打她們臉嗎?這次好不容易看到關于寧長生的黑料,她們自然不能放過報仇的機會。直接劈了馬甲就在網(wǎng)上爆料。說是寧長生學霸人設崩塌,逃課和社會人士約會,疑似金主曝光,描述得有模有樣的。 寧長生在網(wǎng)上是挺火的,尤其是之前還上過熱搜,路人粉不少,但是同樣也礙著了同期參加比賽的選手的路,討厭她的也多,他們干脆順勢找了水軍,憑著這似真似假的黑料,加上以前原身肥胖平凡時期的照片,擺了寧長生一道。畢竟寧長生能火起來,才藝是一方面,顏值也不低呀。業(yè)務能力沒辦法黑,那他們就黑她的臉,說什么抽脂整容,連整容醫(yī)院都安排上了。 寧長生不怎么關注網(wǎng)絡,加上也沒有簽約公司,自然沒有什么公關幫她洗白,只能任由謠言發(fā)酵。粉絲為偶像辯解,但為愛發(fā)電的人總敵不過那些奔著錢途的人,網(wǎng)上吵得不可開交,輿論都有些不利于寧長生了。 而此刻寧長生呢,正躺在當?shù)乩相l(xiāng)提供的就木床上,靜聽遠山深處傳來的呼嘯風聲。 來時的路上,負責接應的那人就告訴了她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去尋找靈藥。寧長生不需要知道具體是什么,只要陪同隨行的老中醫(yī)就可以了,而部隊的人負責安保障。老實說寧長生覺得自己的存在意義不大,跟個藥童一樣守在采藥人身邊無所事事,也許正因為沒什么才會成為實習生的考核任務吧。 唯一讓她高興的是,國家部門找的地方果然不同一般,至少她來到這處山腳下,就隱隱感覺到靈氣泄漏,從地下氤氳而上的那種,這里面絕對有好東西。不過究竟能不能讓圣樹滿意,還得再看了。 比起寧長生的隨意,其他人卻截然不同,部隊的人在緊張地守夜,低矮破舊的黃泥瓦房里宵燭通明,里面的人似乎在爭論什么。 “五處就派個小孩過來?羅蔭也太不靠譜了?!睘槭椎闹心耆税欀碱^如是說道。 他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五處的人追蹤能力很強,加上地域范圍的問題,所以這次他才會特意找五處的人合作,結果誰知道那位脾氣不大好的羅處竟然給他們塞個未成年小孩,據(jù)說還是實習期,他怎么可能放心。 旁邊的白發(fā)老者卻道“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深入進去?!?/br> 中年人無奈地勸告道“馮老,我說真的,這次我們還是穩(wěn)妥起見,雖然帶的人不少,但是都是普通人,萬一遇到點什么,我們不能保障您的絕對安?!?/br> 中年人下方的助手也道“對呀馮老,本來我們以為五處這次會來點厲害的人,至少能護您周,可是來個小女娃娃,不給我們添亂就不錯了。你就看在還有小孩的份上,按我們的計劃走吧?!?/br> 被稱為馮老的老者猶豫了一下,他執(zhí)意去深山尋藥,可也不是那種不顧身邊人死活的人,便道“不然把小孩留下,我們去?” “那怎么行?!敝心耆酥苯泳芙^。 他貶低五處的人還不是想讓老者放棄冒險的想法,并不是不相信五處的人的實力。五處雖然平時聲名不顯,但到底是國家特殊管理局下的,能進去的人必須得有兩把刷子才行,就算是實習生,人家年紀輕輕就能進去,不也是證明了人家的實力嗎?人都來了,怎么可能不讓她一起。 老者卻覺得機會難得,好不容易遇到了,怎么可能放棄。 兩方爭辯不過彼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次日清晨不過五點鐘,眾人就開始起床收拾順帶吃早飯,便攜式的快餐,半小時集結完畢,這才出發(fā)。 看著寧長生瘦瘦小小的模樣,昨天來接應她的青年有些懷疑對方到底能不能走山路,但考慮到對方的心情,委婉地提醒她注意保留體力。 寧長生聞言點了點頭,朝對方道謝。 幾個小時后,走了很長山路都有些疲乏的青年看到身側一如最初模樣,沒有出汗也沒有倦意,依舊滿臉輕松的寧長生,選擇了閉嘴。難怪能進入那個神秘的五處,真人不露相啊。 他喘著氣邊爬山,邊道“經(jīng)常鍛煉?” “還好,之前減肥?!睂庨L生頗為客氣,畢竟對方之前對她釋放了善意。 “哎,你們女生啊都不胖的,整天卻吼著減肥,搞不懂?!彼坪跻灿姓J識的女性朋友在減肥,青年人聽到寧長生這么一說,立馬就開始了吐槽。 一路上都是他嘰嘰喳喳的聲音,掩蓋住了周圍的陰森,就連那位馮老也時而參與幾句。 走到正午十二點,一行人離日光卻越來越遠,因為他們正式進入了大山。茂密的叢林掩蓋住了地上的故事,也把光明抵擋在外。 領頭的中年人讓大家聽下休息吃飯,補充體力。 就在一行人坐在密林下亮燈吃飯時,突然,老者身上的鈴鐺響了起來。 最開始是輕靈的一聲‘叮當’,隨后突然變得急促,好像有什么使勁兒搖晃它一般。 老者當即變了臉色,慌張地站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