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我…” 魚真抿抿嘴, 還想再努力游說一番, 卻被突然進(jìn)門的符延給打斷了。 “奴才給娘娘請安?!狈庸ЧЬ淳葱辛艘欢Y。 “娘娘, 陛下剛才出了宮門。說是會晚些回來,讓您別擔(dān)心, 要是晚了, 就別等了, 先睡下?!?/br> “出宮?”路菀菀將子放進(jìn)棋笥里,詫異地看向符延。 “陛下做什么去了?” 符延頓了頓,心里有些躊躇。他知道這事不能與路菀菀直說,但要是不說, 讓她心里不舒坦了,陛下肯定會更生氣。 想了想,還是給出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陛下去蘇鳴山探望云游仙人了,路途不算很近,許是要晚些回來?!?/br> “嗯,本宮知道了。” 路菀菀心里還是有些疑惑,但知道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結(jié)果,就頷了頷首。 “吩咐小廚房晚膳少做些吧?!?/br> “是?!?/br> 見路菀菀不再追問,符延也松了口氣,“那奴才先下去了?” “好?!甭份逸铱谏蠎?yīng)著符延的話,眼睛卻看向了魚真。 “你這是怎么了?坐立不安的。” “菀菀,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符延走路的姿勢有些怪?” 看著符延緩慢走出去的背影,魚真狠狠蹙了蹙眉,“好像是腿不會打彎了?!?/br> “想追就追出去吧。” 路菀菀笑著搖了搖頭,開始撿棋盤上的棋子。 “只是記得晚上來陪我吃飯?!?/br> “記住了?!?/br> 聽見這話,魚真也不矯情,提起裙擺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了出去。 “符延,你站住?!?/br> 符延走的慢,魚真沒跑多遠(yuǎn)就拉住了他的袖子。氣喘吁吁半靠在他身上,但還是一臉的兇神惡煞。 “說,你腿怎么了?” “怎么才跑這一會就喘成這樣。” 符延半摟住魚真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肩上,語重心長地教育。 “你得加強(qiáng)鍛煉。” “少給我扯東扯西?!?/br> 魚真一把推開符延,冷哼一聲大步朝他的住處走去。 “快點(diǎn)跟上,進(jìn)來跟我好好交代交代。” 看著端坐在桌上,一臉正經(jīng)的魚真,符延不由抽了抽嘴角,伸手想把她給抱下來。 “交代便交代,你上桌子干嘛?!?/br> “別想套近乎。” 魚真一掌拍掉符延的手,“說,是不是惹陛下生氣了?” “是?!?/br> 看著魚真不問出個所以然誓不罷休的樣子,符延只得放下手,老老實(shí)實(shí)地點(diǎn)頭。 “陛下罰我在書房門口跪了快一個時辰?!?/br> “為什么?”魚真瞇了瞇眼。 “你跟在陛下身邊十幾年,連他的喜好都弄不明白?還能惹怒他,你是怎么當(dāng)上的大總管?” “陛下那個臭脾氣,我怎么知道?!?/br> 符延眨眨眼,一臉無辜。 他不想跟魚真說實(shí)話,反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就別拿到她眼前惹她心煩了。 想必陛下對娘娘也是這樣的心態(tài)吧,總是想讓她高高興興,無憂無慮的,哪怕自己受點(diǎn)委屈也沒什么。 魚真最見不得符延擺出可憐的表情,當(dāng)時心就軟了。 平日里總是不茍言笑的男人,突然之間對你撒嬌賣萌,這反差萌的魚真差點(diǎn)鼻血都噴出來。 “好像你脾氣好似的。” 魚真跳下桌子,扶著符延坐到椅子上,四處張望著。 “你這有沒有活血化瘀的藥膏?” “陛下臨走時給了我一瓶。” 看魚真真的放過了這件事,符延暗自笑笑,從衣袖里掏出了個小瓶子。 “算他還有良心?!?/br> 魚真抿抿嘴,接過瓶子,不滿地嘀咕了句。 “…” 符延張張口,還是把舌尖上的話咽了下去。 罷了,罵兩句就罵兩句吧,反正陛下也不會知道。 “唉,你脫我褲子干嘛?” 正愣著神,符延突然感覺腰間一松。低頭一看,魚真已經(jīng)將他的腰帶解開了,現(xiàn)在正將手伸向了他的褲沿。 “你傷的是膝蓋,不脫褲子怎么上藥?!?/br> 手被抓住,魚真無奈地抬頭看向符延,“再說了,我又不亂看,你在不好意思什么?” 手心里握著魚真纖若無骨的細(xì)手,符延臉都紅到了耳根。 “不行的,咱們還未成親…男女有別,不能這樣。” 見符延緊張的語無倫次的樣子,魚真笑出聲來,也不再難為他。 “那你說怎么辦?” “可以將褲腳卷起來嘛。” 符延垂著臉將褲子卷到膝蓋,聲音如蚊蚋般,“吶,像這樣?!?/br> “好好好,隨你?!?/br> 魚真沒想到符延竟會害羞成這樣,也不敢再逗他,也就打開了瓶子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他擦藥。 其實(shí)跪一個時辰對符延來說根本沒什么,剛才走路不穩(wěn)也只是因?yàn)橥嚷榱耍皇窍ドw受了傷。 但是他就是不想再魚真面前逞強(qiáng),他享受極了被她全心全意地關(guān)心愛護(hù)時那種滿足的感覺,就像是全世界的花兒都開了一樣。 看著魚真安靜的側(cè)臉,感受著她的手蘸著清涼的藥膏涂抹在膝上的滑膩感,符延有些心猿意馬。 這樣好的姑娘,他真想立刻就將她娶回家。即使他沒辦法像個正常的男人一樣,但他絕對會舍了命地對她好,就像陛下對娘娘那樣好。 這世上,再沒有誰比他更愛她了。 “小魚兒,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也會包容你,愛護(hù)你,相信你。永遠(yuǎn)的,我發(fā)誓?!?/br> 魚真抬頭,看著突然嚴(yán)肅的符延懵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心里像是有道暖流劃過。 “符延…你真好?!?/br> “可是…為什么全世界都會拋棄我?” 對上魚真茫然的眸子,符延感覺腦門上青筋一跳,但他還是盡力壓下面部的痙攣。 “我是說如果…” “哎呀,怎么可能會這樣嘛?!?/br> 魚真歪歪頭,“我這么可愛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會淪落到那樣悲慘的境地呢?!?/br> “而且,就算我真的一不留神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菀菀也不會拋棄我的!” “…” 什么美好的意境都能瞬間被這個榆木腦袋破壞掉… “你說得對,是我腦子剛才進(jìn)水了?!狈用蛎虼剑?jǐn)[回平時那張死人臉。 纖長的手指指了指膝蓋,聲音冷冷yingying,“擦藥?!?/br> “…噢?!?/br> 魚真咬咬嘴唇,低頭繼續(xù)給他抹著藥膏。 真是的,什么人啊這是,變臉變的比川劇還快。剛才還濃情蜜意的,多大一會兒啊,就寒風(fēng)凜冽了…該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了。 “仙人,仙人,開開門吧?!?/br> 幾個侍衛(wèi)在敲著門,口里喚著云游仙人的名字。靳承乾站在一旁,垂著臉看不清神色。 蘇鳴山高聳入云,云游仙人雖是住在半山腰處,周圍卻也是云霧繚繞,頗有幾分仙境的意味。 山上嚴(yán)寒,草木枯敗,只有朔風(fēng)陣陣,偶爾還會夾雜些雪花。 靳承乾安靜地垂首站著,像尊威嚴(yán)的石像。而他的鬢角眉邊,早就已結(jié)上了潔白的霜花。 “陛下,還敲嗎?”幾個侍衛(wèi)躊躇地轉(zhuǎn)頭去問靳承乾。 他們已是敲了快半個時辰,手都凍得發(fā)麻,但朱紅色的大門依舊是閉得嚴(yán)絲合縫。 “換批人,繼續(xù)敲?!苯星а郏抗饫淅鋻哌^門上的輔首銜環(huán)。 “一炷香之后要是再不開,就撞門。” 門后的小花童抹了抹額上的汗,心里是又驚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