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另辟蹊徑
沈清婉回到和鈴軒,心中如一團亂麻般不知所措。 夏竹見小姐去而復返,回來的人完全不似方才出去那會兒神采奕奕,倒是垂頭喪氣擰著帕子。 夏竹猶疑地看了看春蘭,春蘭亦是回了個無奈的眼神。 “小姐……”夏竹終是憋不住,問了出口,“小姐去見了大少爺,怎么倒不開心了呢?” 沈清婉抬頭看了看一臉憂愁的夏竹,殊不知夏竹眼中的自己亦是愁容滿面。 “大哥也幫不了我……”沈清婉垂下頭去,喃喃地念著。 夏竹與春蘭對視了一眼,兩個丫頭自然是不知道沈文昊哪里幫不了沈清婉,但是屋頂那位可是什么都知道。 沈八小姐想私下見三皇子,而沈大少爺不愿意帶meimei去。 勝邪撇了撇嘴,心里暗忖:他不能,我能?。?/br> “我再想想辦法吧……”沈清婉無奈道,“只是這事也拖不得了?!?/br> 是啊,不過沈清婉是個出門不方便的千金大小姐,這件事兒她自己又如何能辦得了? 五皇子原只是不喜歡自己罷了,這下徹底結(jié)了梁子,只怕五皇子不會就此罷休。 若不趁早找好幫手,只怕遺禍無窮。 要不先去告訴父親?沈清婉暗暗在心里衡量著輕重。 雖說父親心中有數(shù)要緊,但那頭還未確定…… 沈清婉進退為難,猶豫不定,待到一日過去,夜幕降臨,沈清婉依舊沒有去找自己父親。 勝邪抿了抿唇,最終未待沈清婉睡下便縱身一躍,消失于夜幕之中。 “殿下,勝邪來了?!逼钣勇牭脤傧聛韴?,皺了皺眉,雖說冬日天黑得早,可沈清婉不至于這么早就歇下了吧。 “傳?!?/br> “見過殿下。”勝邪得傳,進屋抱拳跪下。 “你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殿下,”勝邪盤算著自己的言語,道:“八小姐似乎想見您?!?/br> 祁佑未料到這一出,微微挑眉,驚訝地看著勝邪問道:“她要見我?” “是,”勝邪答道,“她下午去找了沈大少爺,沈大少爺不愿意帶她和您……私會。她就把自己在房間里關(guān)了半日?!?/br> 勝邪抬頭看了看祁佑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我怕她又想出什么不靠譜的法子,所以早點回來告訴您。要不,我去把她帶過來?” 上回沈清婉不想嫁給五皇子,可是連讓自己在一眾貴人面前長疹子這樣的事兒都干得出來。 這回不知道又是鬧得哪出。 “她……”祁佑皺了皺眉頭,“她為什么突然想見我了?” 勝邪一愣,雖不知為什么,但想起下午沈清婉和五皇子相遇的事兒來。 因著沈清婉就是那會兒之后突然去找沈大少爺?shù)?,故而勝邪便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 “她摔了?!”祁佑一驚,上前緊張道:“摔哪兒了?重不重?你怎么不出手救啊!” 這下勝邪可傻了,原想著沈清婉不過是摔了一下,也沒有后續(xù),這有什么可出手的,故而支支吾吾道:“這……也沒危及生命……總不能為了扶她一把,把我暴露了吧?” “我就是派你去保護她的!”祁佑看起來可真生氣了。 “那……我就這么暴露了?”勝邪小心翼翼地頂嘴。 “那也不行!” “……” 屋中氣氛冷凝,最終還是勝邪開口問道:“那我……把她帶過來嗎?” “好,現(xiàn)在就去?!逼钣映了及肴眨K是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不對,你先等等?!?/br> 等啥?勝邪心里奇怪,不就是帶個小姑娘過來,迷暈了扛來不就得了? “這個,”祁佑伸手遞過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你把這個給她看,好好說,不許動手,她會知道是我派你去找她的?!?/br> 勝邪定睛一看,這不就是上回沈清婉用來裝藥的瓶子么? 上回就是他去沈清婉房間里偷來的,又裝了點摻了墨汁的面粉丸子進去充數(shù)。 “去吧,”祁佑轉(zhuǎn)身背過手,“記住了別動手!還有,話別太多?!?/br> …… 勝邪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自己什么時候話多了?只是有時候不知道該怎么說罷了。 他捧著瓷瓶倒退了兩步,出了屋子便縱身一躍朝著國公府去了。 這邊和鈴軒內(nèi),春蘭和夏竹正替沈清婉換上銀綢睡衣,沈夫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在睡前來看沈清婉。 如今不似之前沈清婉剛醒來的那段日子,沈夫人未再那般地害怕女兒又出什么意外。 何況這些日子以來,沈清婉的脫胎換骨也讓沈夫人定了不少心,故而只是來看看女兒罷了。 “好了母親,早些回去歇著吧。”沈清婉見著母親這幾日忙來忙去,大正月里的,人竟是憔悴了幾分。 她暗暗心驚之余,也是心疼不已:“大過年的,母親不要太勞累了。平日叫廚房那頭多做些進補的,可不要虧著自己了?!?/br> 沈夫人聽得這話,先是一陣訝異,緊接著便是滿心說不出的暖意:“傻丫頭,娘沒事兒,你才是要好好養(yǎng)著身子。來,快躺好,娘這便回去了。” “嗯。”沈清婉乖乖躺著,由著沈夫人給她掖了掖被角。 勝邪在屋頂趴著,聽著下頭母女倆膩歪來膩歪去的,心想著你們趕緊的,殿下還等著呢。 正想著,誰知不一會兒,還真都走完了。 原是心里暗暗催著眾人快走,這會兒看著沈夫人和丫頭都出去了,竟是有點緊張起來。 雖說已經(jīng)跟著沈清婉快半個月了,可沈清婉從來不知道他的存在,自己亦不知該如何與沈清婉開口說及此事。 不管了,趁著沒人,先跟沈清婉說清楚。 勝邪從屋頂下來,悄無聲息地到了沈清婉的窗邊,沒幾下便撐起了窗,又躡手躡腳地進了屋。 此時屋中寂靜無聲,外頭連一絲月光都沒有,屋中更是一片黑暗。 沈清婉正在床上閉目歇息,繡著牡丹的水粉色簾帳如瀑布般垂到地上。 因著心中有事,惦記著該如何才能給三皇子遞個話,故而此刻沈清婉也沒有睡著。 勝邪本是輕功極佳的暗衛(wèi),在屋中斂了氣息,沈清婉自是沒有發(fā)現(xiàn)屋中何時又多了個人。 此刻勝邪當真是明白了什么叫進退兩難,原為殿下去殺人,來無影去無蹤,一劍了結(jié)的事兒罷了。 可如今卻是奉命潛入了這個以后說不定是自己女主子的小丫頭的閨房,自然這一身劍術(shù)輕功都是用不上的了。 罷了罷了,勝邪定了定神,快速上前,一把揭開簾子,捂住了沈清婉的嘴。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