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同命
薛姨娘見女兒的驚訝,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淺笑,又伸手?jǐn)Q了擰邊上的小機(jī)關(guān),那寶石花竟轉(zhuǎn)動起來,伴隨與之的還有淺淺的叮咚之樂。 那寶石花也有奇巧之處,便是從一個角度望去,能隨著它的旋轉(zhuǎn)看到四種花,先是看到桃花,再慢慢轉(zhuǎn)去又成了荷花,緊接著又變成了菊花,末了則是點(diǎn)點(diǎn)盛放的梅花。 “這……”沈清宜早就驚得不知說些什么才好,只呆愣愣地盯著那朵伴隨著音律緩緩旋轉(zhuǎn)變化的花。 薛姨娘這才介紹道:“此物名為四花賀壽,送給你祖母意頭甚好?!?/br> “姨……姨娘……”沈清宜的眼珠子都快粘在那花上了,說出來的話也結(jié)巴了起來,“這么好的東西……” “宜兒!”薛姨娘臉色一冷,聽著沈清宜的話頭,竟是不舍得送給沈老夫人的意思了?“你別動了旁的心思!” 話音一落,卻見著沈清宜竟完全沒有聽到自己話的樣子。 薛姨娘心里想著,雖說這確是跟主子求來,固然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可自己的女兒,這眼皮子也太淺了。 她不禁暗嘆一口氣,自己只是個妾罷了,說好聽點(diǎn)是半個主子,可說難聽點(diǎn)兒不過是個不上臺面的玩物,養(yǎng)出來的女兒自然比不上正房嫡出的大家閨秀。 只可惜了宜兒,本該是多么尊貴的身份…… “宜兒,”薛姨娘伸手搖了搖沈清宜,她才回過神來,“你聽娘說。” 沈清宜這會兒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對那寶盒的覬覦之心也太明顯了些,低頭輕咳了兩聲。 薛姨娘見沈清宜聽著了,便恢復(fù)了之前的溫聲細(xì)語道:“宜兒,今年你要及笄了,這對姑娘家來說可是個大日子。更何況,今年府里及笄的姑娘可不止你一個,想來沈老夫人的大壽雖不是正壽,也是會有很多官家貴族來賀壽,為的便是看看這府上今年將要及笄的幾個姑娘?!?/br> 沈清宜聽到這兒,倏地想起不知五皇子是否也會應(yīng)邀來祖母的壽宴呢? 于是這臉便不禁紅了紅。 薛姨娘權(quán)當(dāng)她是聽得自己的親事羞澀的,未料她心心念念的乃是心上人。 “你想,這寶貝固然是好,但若能讓你在祖母的壽宴上出了風(fēng)頭,這好名聲出去了,還怕好親事不上門來嗎?待你有了好親事,好夫家,為人正室,那會兒什么寶貝尋不得來?” 薛姨娘慢慢引導(dǎo)著,沈清宜也是聽得進(jìn)去。 “只是姨娘,我不過是個庶女罷了,而這寶盒顯然是價值千金,我又如何說這怎么得來的呢?” 薛姨娘篤定地笑了笑道:“無妨,你便說這是你攢了好幾年的銀子,更顯得你孝心,誰又能說些什么?” 沈清宜聽了不禁微微一笑,姨娘真是替自己想得周全。 如此一來,沈老夫人的壽宴,她沈清宜這風(fēng)頭可算是出定了! “不過姨娘,”沈清宜微微側(cè)頭疑惑道,“這樣貴重的東西,你又是怎么得來的?” 薛姨娘表情略僵了僵,不一會兒便舒展開來,堆笑敷衍道:“姨娘有自己的路子,只要為了宜兒,姨娘做什么都是樂意的?!?/br> 沈清宜聽得這話,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問。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位生身母親有著很多秘密,只是如今看來,這位親娘的本事,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很多。 同是母女二人,沈夫人與沈清婉在和鈴軒內(nèi),卻是另一種氣氛。 “婉兒,”沈夫人柔聲細(xì)語,生怕嚇到了沈清婉,“如今只有我們母女二人,你也不必羞澀?!?/br> 沈清婉低著頭,雙頰微微泛紅,心中嘀咕著:沈夫人問自己是否依舊心儀五皇子,可自己早就忘了自己曾經(jīng)有多喜歡五皇子,何來依舊一說呢。 “娘……”沈清婉雖心里厭煩五皇子,卻不敢直言,只得小聲道,“從前之事,女兒已不記得了?!?/br> 沈夫人聽得這話,不由得一陣歡喜,心道自己母親說得果然不錯,婉兒這意思,便是如今無意于五皇子了。 “婉兒,你聽娘說,”沈夫人語帶欣喜地與沈清婉說道,“其實(shí)你父親本也不覺得皇家是個好去處,只是從前你……” 沈清婉聽得沈夫人的話,不禁一愣,這事兒她在母親房外聽到過,卻不知沈夫人此刻說起是為何。 “初二那日回門,你外祖母倒是私下點(diǎn)了點(diǎn)我,”沈夫人未注意到女兒的異樣,依舊說著,“婉兒,你若是無意五皇子,其實(shí)不入皇家,倒是有個更好的去處。” 沈清婉聽母親這個話,竟是要說自己親事的意思了,她不禁霎時紅透了臉,忙忙低下頭去,只輕聲喃喃著:“母親,女兒還小……” “不小了……”沈夫人滿臉笑意,見著女兒這害羞的樣子,愈發(fā)覺得自己的掌上明珠真叫人愛不釋手,“婉兒,你今年可就要及笄了,定下親事也是應(yīng)該的?!?/br> “娘……”沈清婉聽到這話,不禁撲到沈夫人的懷里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沈夫人滿面慈愛,“娘問問你,你覺得,許家表哥如何?” “表哥?”沈清婉一愣,“什么表哥?” “就是初二回門那日,那個繞著你轉(zhuǎn)的?!鄙蚍蛉搜谧煨α诵?,如今想想當(dāng)日情景,愷哥兒當(dāng)真是將什么都寫在臉上了。 沈夫人只這么一說,沈清婉便想了起來。 “你外祖母與我說,許家男子皆是從一而終,且知根知底,親上加親,愷哥兒亦是待你極好……” 沈夫人自顧自說著,想著若真這般順利,與婉兒而言確是門好親事。 卻不料此刻的沈清婉卻是怔愣在那兒:母親的意思…… “婉兒?婉兒?”沈夫人正說著,卻見沈清婉毫無反應(yīng)。 沈清婉便被喚回了神來:“母親,您說什么?” “娘說,不如壽宴那日,便戴了愷哥兒送你的血玉簪,也讓你祖母見見愷哥兒,若是好,我們便想法子定下來。” “娘……”沈清婉一驚,“這也太快了……” 她倒不擔(dān)心皇后那兒如何,畢竟五皇子都已經(jīng)和自己撕破了臉,想必皇后也不會在意自己是否定下親來。 卻不料沈夫人這兒這么著急。 “不急,不急,”沈夫人見著女兒驚詫,也知自己太心急了些,便忙哄道,“即使要定親,也要等到九月你及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