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密玉身世
密玉是勝邪從街上撿回來的。 那會兒幾個暗衛(wèi)都還小,平時密集的訓(xùn)練能把他們累得不得動彈。 唯有勝邪,年紀(jì)最小,精力最好。 一個個晚上都困得睡死過去的時候,他還能蹦跶。 沒有人陪他玩兒,都嫌他吵。 勝邪自然呆不住,常常偷溜出去玩兒。 雖然他們這些小男孩都是不能出去的,可擋不住勝邪從小輕功出眾,那些看著他們的兇狠壯漢,根本連勝邪什么時候怎么走了的都不知道。 有一日,所有人都知道了。 因為勝邪帶了個小姑娘回來。 要是沒有偷溜出去,怎么能帶個小姑娘回來? 這姑娘看起來還比勝邪高一個頭,卻是靦腆羞澀,害怕不已。 當(dāng)時因為勝邪偷溜出門,被狠狠打了一頓之后,罰跪在院子里頭。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練著,只有勝邪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院子正中間,被折騰了一整天。 密玉就在邊上,沒有人管她,自然也沒有人打她。 她若是想走,門也開著,沒人攔她。 密玉當(dāng)真是怕極了,她從未見過有人能殘忍到這個地步,用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那是該有多疼? 只是她也不想走,勝邪救了她一命,她萬萬沒有拋下勝邪不顧的道理。 直到夜幕降臨,勝邪還在院中跪著,奄奄一息的。 倒不是被打得多傷,是他快餓瘋了。 他們習(xí)武之人,平日就吃得多,哪怕不怎么動彈,一天需要吃的也比旁人多得多。 然而勝邪今日滴水未飲,粒米未進(jìn),早已經(jīng)是餓得快不行了。 見眾人都慢慢走了,院中恢復(fù)了寂靜,密玉這才忙忙上前去扶他。 勝邪看著這個不說話的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心里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拍著胸脯道:“哎我皮厚著呢,這點兒都是小事,挨過去了,說不定殿下聽了我的,就能接受你。” “殿下?”密玉一驚,沖口而出。 勝邪也是噎住了,自己怎么嘴這么快,下一刻又意識到什么一般,沒好氣道:“你會說話???我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勝邪在大街上遇到密玉的時候,密玉正被一群惡徒圍著。 雖說密玉看起來比勝邪長幾歲,可依舊是這么小一個姑娘,一群大老爺們真好意思欺負(fù)她! 勝邪想都沒想,上去三拳兩腳就把那些人打炮了。 密玉嚇得魂不附體,以為又是另外的人來殺自己。 只是人還縮在角落,實在無處可躲,無處可逃。 誰知勝邪打完那群人,竟是回頭沖密玉一笑道:“行了,都打跑了,你也不必怕了?!?/br> 密玉瑟縮地看著他,這個比自己矮一頭的男孩子,身手當(dāng)真了得。 那幾個壯漢,光是用蠻力,都能把勝邪壓成rou餅子。 可偏偏勝邪飛來躍去,那幾個壯漢連勝邪的衣角都抓不住,更何況想要擊中他,更是不可能了。 不過幾個招式來回,那些壯漢都是鼻青臉腫,等勝邪再掏出腰間短刀來的時候,那些壯漢自然是想都沒有就趕緊跑了。 密玉一直閉口不言,只是含著眼淚,一副嚇壞了的模樣。 勝邪問她家住何處,她也不說,只是搖頭,問她還有什么親人嗎,她也不說,只是搖頭。 勝邪無奈,說你總得有個地方去吧。 可是密玉一直不說話,連點聲音都不發(fā),勝邪便當(dāng)她是個啞巴,自作主張地帶回去了。 密玉任由他領(lǐng)著,兩個小人兒便是走了回去。 如今聽勝邪說以為自己是個啞巴,密玉也是不好意思地低了低眼,解釋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壞人,那會兒也不敢說話……” “不敢跟我說話?”勝邪翻了個白眼,“不敢跟我說話,倒是不妨礙你敢跟我走,我要是個人販子,你現(xiàn)在都不知道去哪兒了?!?/br> 密玉不再辯解,只是在一旁低著頭。 勝邪見她這樣,也是不耐煩起來:“哎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怪你,待會兒你好好和殿下說說,我惹了殿下生氣,他這會兒大概是不想聽我的了。” 勝邪一臉尷尬地側(cè)過頭去,撇了撇嘴。 密玉小聲問道:“你說的殿下,不知是哪一位……” “三皇子,”勝邪爽快答道,“他人好,不會為難你的?!?/br> “人好還將你打成這樣……”密玉抿了抿唇,不敢茍同。 “哎你這人,”勝邪聽到別人說祁佑的壞話就不樂意了,“你別瞎說,我被打是因為我溜出去,這本來就是錯的,殿下怎么罰我都是應(yīng)該的啊?!?/br> “那你知道是錯的為何還要去做?”密玉不解。 勝邪笑了笑道:“這兒實在太無聊了,我也懶得成天在這兒待著。更何況我也沒耽誤訓(xùn)練,只是用自己休息的時間出去玩兒罷了。” “你想啊,凡事都有代價,想吃包子,你就得付包子錢;想出去玩兒,你就得挨打。這不是殿下人的好壞,這只是我愿意付的代價罷了?!?/br> 密玉聽著勝邪這歪理,竟然還覺得蠻有道理的。 他溜出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回來會如何,沒有人發(fā)現(xiàn)自然無事,可若被發(fā)現(xiàn)了,如果一開始就將此當(dāng)做是代價,那便不會覺得有什么。 密玉定了定心神,開口道:“行,你帶我去見你的殿下吧,我自己與他說?!?/br> “嗯……算了,還是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去說,”勝邪思來想去還是應(yīng)該陪她一道去,“我與你一塊兒吧,萬一你哪里不會講話,氣著了殿下。” 密玉瞥了瞥他,開口道:“你家殿下不是人很好嗎?這都能讓你擔(dān)心我?” 勝邪不悅道:“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啊,殿下人好,也不代表你會說話,怎么著?你要是頂撞了殿下,難道還要他好聲好氣受著?” 勝邪嘴巴一張一合,噼里啪啦的字眼兒就往密玉的頭上沖去。 誰知密玉竟是絲毫不惱,甚至微微帶笑地看了看勝邪,欣然答應(yīng)道:“好,那我們一起去?!?/br> 勝邪一愣,沒想到密玉就這樣答應(yīng)下來,也沒與自己再多言什么。 他雖然心頭犯嘀咕,但是想著總歸自己在場,還能出什么岔子不成。 到了深夜,祁佑總算肯見了他。 祁佑自己還是個半大的少年,面上平淡,沒有一絲情緒。 他早就聽說了勝邪的事兒,被在院子里罰跪了這么久,又挨了半天打,再見到他還是屁顛屁顛的一臉堆笑。 “笑什么笑!跪下!”祁佑沒開口,他身邊的蕭潭先是出聲斥責(zé)了他。 “哎!別生氣嘛!”勝邪老老實實就跪下了,一臉諂媚的模樣,看得蕭潭心里發(fā)毛。 這小子從前也沒這么不要臉吧?莫不是給打壞腦子了? 他這般耿直的心思,哪里能知道,勝邪不過是想把過錯與怒氣都往自己身上引,這樣祁佑便不會對密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