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舊事重提
沈清婉沖老蒲笑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視線卻是落到了他滿是鮮血的手掌上,頓時(shí)一驚。 蕭潭倒是沒看到老蒲手上的血,只是見他看到沈清婉竟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yīng),不由問道:“老蒲你知道這事兒?” 老蒲一愣,回頭詫異:“什么?” “你知道小姐沒事兒?” 老蒲聽罷一笑道:“我也是猜的,小姐出事兒,殿下一滴眼淚都沒有,想來小姐大概是無恙的?!?/br> 被老蒲這么一說,蕭潭也回過味來。 他曾經(jīng)也想勸祁佑節(jié)哀來著,但看著祁佑并不哀傷,話便沒有出口。 確實(shí)當(dāng)時(shí)蕭潭就覺得不太對了,可是沒有放在心上。 “是什么?”祁佑開口打斷了蕭潭的思緒。 老蒲聞言,將手里的東西遞了上去:“這是文靈的玉墜,說是從小帶的,文坤認(rèn)得?!?/br> 這話一出,蕭潭這才注意到老蒲竟然滿手是血。 勝邪自然也是看到了。 他知道文靈在老蒲手里,也知道老蒲有多少本事。 如今老蒲這一手的血,落在勝邪的眼中,當(dāng)真比自己被剜心還要難受。 可盡管此刻心中再五味雜陳,勝邪也是沒有吭一個(gè)字。 他只是默默轉(zhuǎn)開眼去,不去看那個(gè)沾了血的玉墜。 祁佑將那個(gè)玉墜拿了過來,沒有避諱上頭的血污。 沈清婉好奇地探頭過去看了看,那墜子看著平平無奇,倒是不知道有什么玄妙。 祁佑凝視了一會(huì)兒墜子,又抬頭看了看老蒲垂著的臉,開口道:“蕭潭,你和勝邪先退下吧?!?/br> 他二人聞言,便是拱手告退了。 等他二人出了帳子,祁佑才開口道:“說吧。” 老蒲拱了拱手:“我原以為只是個(gè)平常的玉墜,可文靈顯然藏了點(diǎn)什么,我就順手讓她一塊兒說了?!?/br> 沈清婉聽了老蒲這話,不由地一噎,順手……讓她……說了…… 真不知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之下,文靈究竟吃了多少苦頭。 “她說了什么?”祁佑問道。 老蒲方才的樣子,顯然是想私下與祁佑交代,看來并不是一件小事。 “文靈說,她原姓趙,”說到這兒,老蒲微微抬頭,看向了祁佑的眼睛,“滅門了?!?/br> 祁佑從老蒲的眼神中讀到了什么,稍一思索便是突然站起了身:“趙家……” 老蒲見祁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沈清婉沒太明白,這二人究竟打的什么啞謎。 “你下去吧,將文靈治好,別再讓她吃苦了?!逼钣渔i眉,吩咐了一句,“我會(huì)想辦法聯(lián)系文坤的?!?/br> 老蒲點(diǎn)頭便退下了。 沈清婉這才上前,輕聲問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嗎?” 祁佑的眉心沒有松開,還看著掌心的玉墜。 沈清婉見他不理自己,輕手輕腳地走到祁佑跟前,伸手摁了摁他的眉心。 祁佑似是才反應(yīng)過來般,舒展了眉眼,笑著拉過她的手來:“無事……” 誰知話還沒說完,沈清婉就不悅地打斷了他:“又跟我說無事,你講不講?” “講講講……”祁佑笑得開懷,痛快地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 “這還是挺早的事,你可能都沒什么記憶……”祁佑將那帶血的玉墜拿起,二人一道去了后頭。 祁佑將玉墜與自己的手都洗了干凈,才將那玉墜放到沈清婉的手里,由著她看個(gè)夠。 “京城有一戶趙家,家中男子多是在朝為官,從先帝那時(shí)起便是如此了。” 沈清婉一邊聽祁佑說著,一邊琢磨著手中的玉墜。 “只是無人知道為何,趙家竟是一夜之間被強(qiáng)盜滅門,全族上下無一人生還?!?/br> “什么?!”沈清婉聞言一驚,嚇得一把捏住了玉墜。 祁佑撫了撫她的肩,安慰她莫怕,又繼續(xù)說道:“此事雖然蹊蹺,但從未查出首尾來,趙家又無人再計(jì)較此事了,也就不了了之?!?/br> 沈清婉深感震驚,又覺得趙家之人當(dāng)真可憐。 “父皇感念趙家為官幾朝,卻遭此厄運(yùn),無人收尸,便著人好好處理了趙家的后事,還找人做法,安撫趙家枉死的亡魂?!?/br> 祁佑的話落在沈清婉的耳中,讓她不由地嘆了一口氣:“陛下確是仁君,若是不能還逝者公道,怕也只能如此了?!?/br> 祁佑聞言,微一挑眉,勾唇笑道:“你當(dāng)真這么覺得?” 沈清婉不解,抬頭問道:“怎么?我說錯(cuò)了嗎?” “也不算錯(cuò),”祁佑捏了捏她的臉,“父皇要的,就是天下人都這么覺得?!?/br> 沈清婉一愣,祁佑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 祁佑見沈清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補(bǔ)充道:“無人收尸,父皇替他們處理后事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做法呢?” “不是為了安撫……亡魂……”沈清喃喃說著,也意識到不對來。 登時(shí)一個(gè)念頭閃過,嚇得她毛骨悚然。 難道皇帝這是,心虛嗎…… 一夜之間,幾百條無辜的人命,只怕就連皇帝,都是睡不安生的吧。 “可是陛下為何……”沈清婉不可置信地看著祁佑,怎么都想不明白。 趙家若是做了滅九族的錯(cuò)事,皇帝名正言順罰了就是。 何必借了強(qiáng)盜的手,讓那么多人一夜之間死于非命呢? “為何,我也不知道?!逼钣油炝送焐蚯逋耵W角的發(fā)絲,口中輕聲答著,“我只是有些隱隱的感覺,還沒有確定?!?/br> 沈清婉看了一眼祁佑的雙眸,見其中攏著一團(tuán)淡淡的愁緒。 “怎么了?”沈清婉悄聲問出口。 “婉兒,”祁佑的語氣變得柔軟起來,“我們的路,也許比我想象得要難走,無論發(fā)生什么,你一定要信我,可好?” 沈清婉聞言,雙頰微微一紅,垂下頭去,口中嘟囔著:“我?guī)讜r(shí)不信你了,倒是你,總有許多秘密,瞞著我不說?!?/br> 祁佑看著沈清婉別扭的模樣,淺淺一笑:“好,往后萬事我都會(huì)與你商量,既是我的皇子妃,哪里還有瞞你的道理?” 祁佑的話說得輕聲細(xì)語,惹得沈清婉突然一陣心跳。 “胡謅什么……”沈清婉伸手推了推祁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綿軟無力,聲音都嬌弱起來。 祁佑只笑著攬過沈清婉在自己懷中,輕聲道:“等我控制住文坤,我就得送你回去了,你要等我回來,等我回來,娶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