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身子不適
盡管已經(jīng)有了心里準(zhǔn)備,突如其來的顛簸還是讓沈清婉嚇了一跳。 她緊緊抓著把手,身子繃得僵直。 “放松點(diǎn)兒,”祁佑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嘗試跟著它的節(jié)奏,這樣反而穩(wěn)當(dāng)一些?!?/br> 沈清婉此刻的腦子里都是漿糊,哪里還知道跟著馬的節(jié)奏是什么意思。 放松?那更不可能了。 祁佑覺得她還是緊張,于是拉了拉韁繩,夜笛便放慢了腳步。 “怎么了?”沈清婉見夜笛慢了下來,便問祁佑,“怎么不跑了?” “你聽聽自己的聲音,”祁佑笑道,“說話都在顫,還想讓它跑呢?” 沈清婉羞赧地低了低頭,小聲道“確實(shí)有些怕的……” “那要不還是算了?”祁佑垂頭問她,“坐車也不過兩日罷了?!?/br> 沈清婉想了想,搖頭道“還是騎馬吧,哪怕這樣慢悠悠地走,也比坐馬車舒服。那車?yán)锂?dāng)真是太悶了?!?/br> 祁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那便依你?!?/br> 二人便坐在馬上,慢悠慢悠地朝著驪山腳下去。 這兒一片都甚是好看,沈清婉漸漸適應(yīng)了馬的步子,遠(yuǎn)沒有先前那么緊張了。 如今還敢騰出一只手來,指著遠(yuǎn)方看到的風(fēng)景與祁佑說笑。 “那云真有意思,懸在山腰之上,像一條潔白的玉帶一般?!鄙蚯逋裼姓f有笑,然沒有方才的害怕。 “遠(yuǎn)遠(yuǎn)看去,它是懸在山腰上,”祁佑笑著答道,“若是你在山中,便什么都看不見了?!?/br> “真的嗎?”沈清婉轉(zhuǎn)過頭來,好奇問道,“我看這云濃白不透,當(dāng)真想知道身在其中是何等感覺?!?/br> “只怕會打濕你的頭發(fā)。”祁佑慢悠悠地回答道。 “是嗎?”沈清婉似是自言自語,“云能化雨,也能化露?!?/br> “錯(cuò)了,”祁佑說道,“云能化雨,雨亦能化云。這般懸在山腰上的云,多是大雨之后,霧氣蒸騰所致?!?/br> 沈清婉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笑道“好看就是了,我管它如何成的呢?!?/br> 祁佑輕笑“說得對,好看就是了?!?/br> 沈清婉與祁佑聊著天,倒是沒覺著身下的夜笛步子慢慢快了起來。 等沈清婉感覺到耳邊的風(fēng)似是有些呼呼響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夜笛竟是在跑。 “誒?它怎么越走越快了?”沈清婉好奇問道,倒沒有多少害怕。 祁佑淺笑,若有所思道“看來這個(gè)速度差不多了?!?/br> “什么?” “我原想著,與你說說話,你便放松些,再慢慢讓夜笛快起來,你便不會察覺了?!逼钣咏忉尩溃澳闳缃癫煊X,看來就這樣也差不多了。” 沈清婉抿嘴一笑“反正比馬車快?!?/br> “是,”祁佑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夜色落下,我們便找一處歇息,照這個(gè)速度,明日就可到驪山了。” 兩人前行,確實(shí)比一大幫人要快得多了。 夜間,祁佑與沈清婉找了一處客棧歇息。 第二日一早,祁佑早早就醒了,沈清婉卻是一直沒醒。 祁佑眼見著日上三竿,怕再不把她叫起來,到時(shí)候她又要不高興玩兒的時(shí)間不夠多,便上前去叫她了。 “婉兒?”祁佑摸了摸沈清婉的鬢角。 沈清婉的呼吸又長又靜,睡得極沉。 祁佑一聲沒有叫醒她,心中實(shí)在是不忍。 “婉兒……該醒了?!逼钣酉肓讼耄谏蚯逋裥闹写蟾胚€是玩要緊,便也狠下心去叫她。 沈清婉似是輕嘆了一口氣,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我們該出門了,今日就能看到紅葉了?!逼钣訙厝岬嘏c她說著。 沈清婉似是有些懵然,瞇著眼看著祁佑,隨時(shí)隨地都要睡過去一般。 “你要再睡一會兒嗎?”祁佑見她困成這樣,當(dāng)真不忍心。 沈清婉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隨即就撐起了身,想坐起來。 祁佑上前扶她,沈清婉卻是緊緊皺著眉頭,十分不舒服的模樣。 “怎么了?”祁佑覺察出了不對勁。 “水……”沈清婉艱難地吐出一個(gè)字眼兒來。 祁佑趕忙去端了杯水過來。 沈清婉咕咚咕咚地往下喝著。 祁佑正想說一句慢點(diǎn)兒,還是遲了。 沈清婉似是嗆著了一般,一口水噴了祁佑滿身,霎時(shí)劇烈咳嗽起來。 這一咳,人都清醒了,沈清婉頓覺不妙,連忙下床,四處張望了一番,跌跌撞撞沖到一個(gè)臉盆前,劇烈咳了起來。 祁佑嚇了一跳,顧不得自己被沈清婉噴了一身的水,趕緊上去撫她的后背。 沈清婉咳得臉都紅了,眼眶里盡是淚水。 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頓時(shí)腿腳一軟,要不是祁佑還扶著她,她就跌坐在地上了。 祁佑的眉心都皺了起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我沒事兒……”沈清婉在祁佑懷里嘀咕,“我就是有點(diǎn)頭暈,剛才嗓子干,又嗆著水了……” 她生怕祁佑小題大做,待會兒又不讓自己出去玩兒了。 可沈清婉這一急,又暈得厲害,突然急急忙忙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br> 祁佑一怔,沈清婉已經(jīng)開始在他懷里掙扎了。 祁佑小心將她放下,誰知沈清婉腳一沾地,又沖著那臉盆跑去,頓時(shí)劇烈地干嘔起來。 祁佑手足無措,除了趕過去撫她的背,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 “怎么回事兒啊……”祁佑擰眉,“頭暈還沒有好嗎?昨兒也沒坐車……” 沈清婉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偏偏這大早上起來,還什么都沒有吃呢。 沈清婉臉都白了,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祁佑想去抱她,沈清婉卻是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你讓我歇會兒,歇會兒……” 祁佑覺得這不行,得找個(gè)大夫來看看才是。 “那你先歇會兒,我去讓店家找個(gè)大夫來?!逼钣訉ι蚯逋裾f道。 沈清婉無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會兒只要別吵她,別讓她起來,怎么著都行。 實(shí)在是太難受了。 祁佑出了門,沈清婉緩了半日,原想起身喝點(diǎn)水,或是漱漱口,誰知一站起來,又是一陣頭暈?zāi)垦!?/br> 她強(qiáng)壓著惡心,慢慢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了下去,然后便在桌邊坐著,等祁佑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