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再出意外
“為何?”皇帝輕笑,“你從出生起就擁有一切高高在上,自然不會知道我想要什么?!?/br> 皇帝撫了撫自己的衣袖,金黃的底上繡著精細的騰龍。 曾幾何時起,自己竟也如此在意這些了嗎? 辰王心中咯噔一下,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般。 皇帝最常與他說起,自己登上帝位之后,唯一的好處,便是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娶到自己心愛的人。 盡管慕容賢妃是出于自己的原因,但也是心甘情愿和親。 成了賢妃之后,更是為皇帝生下了一子。 就此看來,皇帝確實也是心滿意足了。 可是賢妃之死,亦是她自找的。 辰王凝了凝神,低聲道“她持心不正,出爾反爾,最終的結果也是她報應所致,你又何必……” “我何必?”皇帝獰笑了一聲,看著辰王的眼神中充滿了嘲諷。 辰王走到皇帝的面前,看著皇帝。 皇帝有氣無力地干笑了幾聲,嘆了口氣道“倒頭來,我終究是什么都沒有,連她……” 說到這兒,皇帝頓住了,他看了一眼祁佑,低聲道“你要的結果我給你了,你滿意了嗎?” 見著皇帝的樣子,祁佑也是心疼。 畢竟是親生父親,祁佑又何嘗想讓皇帝這個樣子。 他垂下頭去,沒有說話。 “朕倦了,眾愛卿都散了吧?!被实厶Я颂Ц觳?,對著下面眾人說了句。 底下的眾人如釋重負,面面相覷之后,一個個都悄悄走了。 沈言玨遙遙看了一眼沈清婉,見自己女兒對自己點了點頭,便也帶著沈夫人一道離開瓊華宮了。 “你們也都回去吧,”皇帝抬手對著身邊的皇后皇子與嬪妃擺了擺手,“朕想與兄長說說話。” 又想了想,皇帝吩咐道“佑兒,你也留下吧。” 五皇子看了一眼皇后,母子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 原以為最大的對手是祁佑,可是卻未曾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可是現在皇帝開口,他們母子倆也沒有辦法。 就在眾人打算散去的時候,殿中卻有一人,突然雙目一凝,手中蓄力,直沖上座的皇帝而去。 “父皇小心!”五皇子眼尖手快,一個箭步沖到了皇帝身前。 因為五皇子知道文坤手中的扇子是他的武器,更是在聽完了文坤的控訴后,心中一直防備著。 所以當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之時,文坤突然出手,五皇子便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文坤見五皇子出現眼前,冷笑一聲,絲毫沒有減速,手下亦未留情。 瞬間,一陣利刃劃過血rou的聲音響起,眾人都是大驚失色。 待眾人定神一看,竟然是祁佑一手抓住了文坤的扇子。 “你讓開?!蔽睦さ吐曊f道。 祁佑眼神堅定,死死盯著文坤。 鮮血沿著他的掌心淌下,他卻沒有一絲后退的意思。 文坤咽了咽唾沫,心中微微有些動搖。 “你這樣殺了皇帝,只會給自己留下一個罵名,”祁佑冷靜地與他說道,“你會死,你meimei也會死,更重要的,這樣一來,趙家依舊是原來的樣子?!?/br> 文坤一滯,手下一松。 祁佑趁機一把拿過扇子,從掌心拔出利刃,文坤也被趕來的侍衛(wèi)摁住。 沈清婉再也坐不住,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祁佑轉身托住了她,沈清婉卻是淚流滿面,小心翼翼捧過他的手。 “太醫(yī)!快叫太醫(yī)!”辰王回身吼道。 “我沒事,”祁佑沖沈清婉一笑,“包扎一下就好了?!?/br> 沈清婉心亂如麻,一直覺得今日不會順利,但卻沒有想到,祁佑還能受這個傷。 太醫(yī)很快便到了。 好在文坤扇子上的刀刃并不長,只是劃破了祁佑掌側,并沒有貫穿傷。 確實撒些止血藥粉,包扎一下便無事了。 五皇子也是尷尬,他明明是第一個沖到皇帝面前的,可是卻什么都沒做成。 反倒是祁佑,當他看見文坤出手的時候,就直躍文坤面前而去,甚至還受了傷。 五皇子咬了咬牙,原本自己若為皇帝擋下一刀,今日即便皇帝深信文坤是自己的手下,也能將功抵過。 可是自己如今卻如一個戲子一般,站在皇帝面前,所有人都在關心祁佑手上那一點小傷如何。 五皇子暗暗退到了一邊,沒有說話隱匿在人群之中。 就在大家伙兒都關心祁佑傷口如何的時候,皇帝卻是瞥了一眼默默退開的五皇子。 辰王見祁佑確實無恙,便招呼著其他皇子嬪妃先走了。 沈清婉眼中還凝著淚水,饒是祁佑好聲好氣安慰了半日,這才跟著貴妃一道走了。 偌大的宮殿中,很快便只剩下了四個人。 皇帝與辰王,祁佑與祁歸恒。 皇帝面上冷沉,垂著眼眸的樣子,像是老了數十歲。 “人都走了,你想說什么就說吧。”辰王自顧自在一旁坐下。 祁佑與祁歸恒對視了一眼,到底沒有動。 皇帝沒有抬眼,只是揮了揮手道“你們也坐?!?/br> 隨后他撐起身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揚首便一飲而盡。 “我不是一個好皇帝,”皇帝苦笑了一聲,“為帝王者,應是沒有一顆人心的?!?/br> 皇帝的聲音越來越輕。 其他人都不曾開口,只聽著皇帝輕輕說著。 “我曾經殺了這么多人,是怕他們泄露秘密,”皇帝垂著頭,“無論于天下,于言官,我和你做的事,終究是欺君罔上。即便有理可辯,即便有情可循。” 辰王垂眸擰眉,沒有說話。 皇帝殺了那么多人的時候,辰王留過一個心眼。 但畢竟說好了天下是他的,辰王也確實沒有與他去爭。 “我原本,是想把這天下,還給你的?!被实圩旖浅冻鲆粋€笑來,轉頭去看辰王。 “如果,安兒沒有告訴我,”皇帝的苦笑漸深,“她一心記掛的,都是你?!?/br> 皇帝的這句話聲音不大,可話音一落,在場三人卻皆是一驚。 安兒? 是……賢妃嗎? 祁佑更是愣神,看向皇帝。 他最了解自己的母親,從小到大,賢妃除了告訴他北章才是他的根以外,不曾在兒女私情上,與祁佑置喙過半句。 若是自己的母親真的心有所屬,那也是北章,而不是任何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