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啞了
“什么!”老李不眠不休趕了兩日路程,終于趕回了聽竹院。剛剛下朝回來的云禮,聽到這個噩耗,手中拿著的卷宗啪嗒掉在了地上。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云禮一臉不可置信的上前抓住老李的雙臂,吼道。 “我們在隋柳鎮(zhèn)外遇到了歹徒,那些人手持兇器就是沖著九歌姑娘來的,也不知她是得罪了什么人!”老李也著實為這個姑娘感到心痛。 “那她人呢?你怎么回來的?鐵娘呢?”云禮一連串的發(fā)問,就是想確定一件事。 “九歌姑娘為了引開歹徒,自己獨自騎著那匹掉了一塊馬蹄鐵的馬,跑進了林子里。鐵娘拿著公子的信箋已經(jīng)去隋柳鎮(zhèn)的府衙調(diào)兵去找了?!?/br> “生死未卜!”云禮念叨著,兩眼無神,跌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坐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云禮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王將、李爾,即刻啟程去隋柳鎮(zhèn)!”邊說邊往門外走去。 王將、李爾瞧著云禮現(xiàn)如今這番瘋魔的樣子,哪里還敢啰嗦半句,連忙收拾了些東西,緊跟著云禮出了門。 上馬車前,在王府門口,碰上了外出辦事而歸的季云信。云禮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不等季云信開口,便旁若無人的坐進馬車,揚長而去。 季云信滿臉尷尬的看著駛遠的馬車,不解的問身旁的王強道:“我這三弟這又是怎么了?誰又招惹他了!” “瞧這樣子,應(yīng)是遇著了什么大事!”王強有意無意的接了一句。 “能讓云禮急成這副模樣的,也著實少見!”這句原本是句調(diào)侃,可季云信說完,心中就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現(xiàn)在能讓云禮真正在乎的人和事,怕就是那么屈指可數(shù)的幾件了。 許是剛剛只見到了王將、李爾,沒見到九歌,季云信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難不成這大事和九歌有關(guān)?” …… 九歌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相比起視力來說,她的聽力是最先恢復的。朦朧中似乎聽到有人在爭吵,而爭吵的話題便是她。 “哎呀,哥哥,你不能把人帶走,她還沒有醒呢!”幾次語言勸說無功而返,賽雅一個跨步攔在巴音前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話可是你說的,再說了,她救過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恩將仇報呢!” “賽雅,尋常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會在尺素山上,其中定有隱情,萬一真是歹徒,你和她獨處一室,豈不危險!”巴音已經(jīng)是盡了自己最大的耐性,這世上,能讓堂堂的巴音將軍俯首帖耳的,也只有他這個meimei了。 “大哥,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把她和那些歹人關(guān)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出事!”賽雅見攔不住巴音,只能轉(zhuǎn)而抱住巴音的胳膊,半個人掛了上去,就這么撒嬌搖晃著,“大哥!你就讓她先在我這吧!最多,最多,你多派些人手來,若是她醒了,有任何不妥,meimei我絕不攔著!” 巴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些寵溺的道:“那說好了,她一旦轉(zhuǎn)醒,身體沒了大礙,你就得讓我?guī)ё?,審問個清楚!” “好,好!” 聽到要審問自己,九歌心中泛起一陣涼氣。那現(xiàn)在她到底該不該睜眼,表示自己醒了呢?! 睜眼怕是即刻就要被帶進大牢里接受審問,可不睜眼的話,她實在不知還要這般躺到何時。 思索了一番,九歌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多聽一聽再做決定。 人昏迷的時候,身體并不會覺得餓,覺得疼。可一旦人醒過來,身體各個器官的信號便會放大,以致九歌想撐著多聽一會兒,可肚子卻是實在不爭氣。 一旁伺候的丫頭們,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尋聲查找,沒一會兒便略過了其他東西,眼神直直看向床榻上躺著的九歌。 “吉扎,你快掐我一把,你看那床上躺著姑娘的眼球是不是在動?” 說罷,幾個姑娘便涌到了床頭,九歌知道算是瞞不住了,便索性睜開了眼。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打量著眼前這所有的一切。 灰色的長毛絨氈所搭的帳篷,正中間吡咯噴這火星子的臺架子,隨處可見的粉色紗綢,撲鼻而來的花香,各類盆景花草錯落有致的安排在一處角落里,給整個屋子添色不少。 墻上掛著的應(yīng)該是江南的蜀繡,還有一副山水長卷,掛在帳篷墻上,幾乎繞了大半個帳篷。九歌心中不由得贊嘆,好雅致的帳篷。 瞧著滿屋子的裝飾,不難測到,這帳篷應(yīng)該便是剛剛那位賽雅小姐的閨房了。 侍女們見九歌醒來,一早便派人出去報于了賽雅,九歌一頓觀察的時間,賽雅正好從外面回來,“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九歌剛想張口回答,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嘶啞疼痛,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能指了指一旁案幾之上的文房四寶,“你想寫下來?”賽雅猜測著九歌的意思,似乎對九歌特別關(guān)心。 “可你現(xiàn)在還起不了身!我已命人去請了大夫,且等他來看看你如何?”賽雅就像是天上的仙童,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 九歌點了點頭。此時,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嚕咕嚕想了起來,九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著肚子,樣子有些滑稽。 這滑稽的模樣把賽雅看笑了,連聲道:“我已命人去燉了湯品,再稍等等,很快就有的吃了!” 九歌認真的點了點頭。 …… 這邊云禮正因為隋柳鎮(zhèn)的鎮(zhèn)守不派兵給他進尺素山搜找九歌而大為惱火。那邊朝堂之上,又因為他走的太過匆忙,都沒來得及給父王說明其中原委,無故缺席朝議,可是大不敬之罪。 “云禮究竟去哪兒了?難道他聽竹院的人也不知道嗎?”季光有些氣急敗壞。 “王上,作為散騎常侍本就是規(guī)勸的言官,更何況王上曾經(jīng)準他隨行伴駕,何等殊榮,現(xiàn)在其無故缺席朝議,實乃藐視天威,還望王上下令嚴懲!” 其實季光也并不全是因為云禮的不辭而別而生氣,自從他回歸朝堂后,所提的政見沒一個推行的下去,不是待議便是否決,季光自然知道這其中有黨派之爭的關(guān)系。可關(guān)內(nèi)侯孫女的事,云禮也是一拒再拒,季光便有些惱火,氣云禮竟不明白他的苦心。 現(xiàn)在云禮又不辭而別,季光哪里還壓的住心中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