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導(dǎo)火索
同樣cao縱生靈神智的力量…… “太過可怕了,” 林飛嘴里喃喃,向著虎撲而來的惡靈伸開了雙手,目光中帶著些許柔情。 “或許我的力量同樣并不是那么美好,但是能讓你擺脫現(xiàn)狀?!?/br> “既然你的惡并非是本意,那么就由我來驅(qū)趕吧。” “?。?!” 座敷童子虎撲了過來,聲勢浩大,白刃隨身飛舞翩躚,從四面八方將林飛圍攏,眼看就要萬刃穿心。 然而她的潛意識里并不知道如今的自己面對擁有拘靈手套的林飛再也不是無敵的狀態(tài)。 兩人誰也沒有躲避,面向?qū)Ψ诫p手張開,好像就要抱在一起。 座敷童子的眼中滿是赤紅的猙獰,好像要吞噬一切,林飛眼中滿是柔情,似乎要用自己的愛去包容她。 相較之下,林飛應(yīng)該是處于弱勢,但他依舊不曾退縮,好像要效仿仁慈的救世主去解救眼前苦難的靈魂! 你的痛苦由我來解脫! 你的悲傷由我來凈化! 腦海之中,白光遮面的女人看著這一幕滿是欣慰,回想起自己關(guān)于林飛的種種認知,喃喃自語“似乎…確實還沒那么壞?” 一人一鬼在好幾道目光的注視下越靠越近,眼看就要抱在一起,然而幾乎在相擁的同時,林飛身形微側(cè),反而與惡靈錯開了身位,他一手環(huán)過惡靈的后頸,一手抓住了環(huán)頸的手腕,死死地將惡靈壓在了身底下! 林飛眉頭一豎,不禁大聲喝道“呔!妖孽!還不束手就擒!” 看著這一幕,女人頓時沉默了。 郝平幾個人流著淚看著林飛將鬼魂鎖喉進行了反向鬼壓床,看著小女孩的鬼魂在林飛身下掙扎,是既感到恐怖又對鬼魂有一絲同情。 畢竟這就外表來看,這個小女孩的樣子頗為冰雪可愛,看著她被一個大老爺們壓在身下,幾人生怕就跟娃娃一樣直接被壓炸了。 “用心去感受她的悲傷……” 制住了座敷童子,林飛心中默念著剛才那個女人教給自己的要領(lǐng)。 他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雙眼直視著小女孩,觀察著她眉宇間的痛苦,試圖去感受她因何而如此煎熬,因何而偏離了本該開心快樂的人生。 隨著精神的集中,漸漸地,林飛視線中的一切好像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的眼中好像沒了任何顏色,郝平等人是如此,小女孩是如此,別墅是如此,天地也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飛快褪去了顏色,變成漆黑與蒼白,又漸漸化為虛無。 “這里是?” 林飛震驚得看著眼前無盡的未知,不辨方向,沒有距離的概念,有的只是單純到可怕的暗。 正當(dāng)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忽地視野中的一切又恢復(fù)了原樣。 別墅依舊是別墅,天地依舊是那片天地,只不過卻沒了郝平那些人。 他站在了門口,視線中,一個齊肩短發(fā)的七八歲小女孩就待在他身旁,穿著白裙,光著腳丫,半邊身子倚靠在門口,半邊身子斜出門外,雙手吊在門把上,朝著外面探頭探腦。 沿街小路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提著公文包噔噔噔地走了過來,小女孩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張開雙臂好像雛鳥一樣投向男人“歡迎回來,爸爸!” 男人一臉慈愛地張開了手臂,將小女孩摟入懷里,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吻“我回來了,奈奈~” 聞著女兒的發(fā)香,男人淺笑“今天又好好地守護家了呢,有沒有用土灰把房間弄得一團糟?。俊?/br> 先是聽到表揚,小女孩嘴角稍稍揚起,正要高興,卻是聽到了后面的質(zhì)問,忙是吐了吐舌頭,眼睛靈動得瞥了父親一眼,小聲道“做了~” “真是的,” 男人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揉搓著小姑娘的頭發(fā),輕聲責(zé)備道“你個淘氣鬼!” “爸爸,奈奈錯了,下次不這樣了~” 小女孩乖乖地低頭認錯,可臉上的笑容卻是藏也藏不住,似乎很是喜歡這樣被父親溫柔地責(zé)備。 男人搖了搖頭,一手臂彎挎著公文包,一手將小女孩抱抗了起來,向著玄關(guān)走去“那么,今天mama做了什么菜呢~” “爸爸最喜歡的三文魚刺身,奈奈的豬排咖喱!” “哈哈,刺身啊,那爸爸可要多喝幾杯!” “不行,喝酒對身體不好!” “哈,爸爸很少喝酒的,今天就破例多喝一點嘛~” “不行!” “哎,奈奈真嚴(yán)厲呢~” 看著父女相繼在眼前消失,林飛點點頭,嘴中喃喃道“剛才的應(yīng)該是這個座敷童子生前的事情吧?” 話音剛落,所有的一切如同玻璃一般轟然碎裂,又再度拼接起來。 這一次,呈現(xiàn)出來的畫面是在別墅之內(nèi)。 別墅大廳中,一群人一排排跪坐在大廳之中,頭戴白巾圍著一張床鋪抽抽噎噎,臉上板肅,不見笑容。 床鋪上躺著一個被白巾蓋住臉頰的人,從體格上看,那應(yīng)該是個男人,只不過身軀并不完好,周身各處似乎都有些被野獸撕咬的痕跡。 一個面容姣好的婦人拿著手帕擦著通紅的眼睛,跪坐在床鋪旁,神色麻木,容顏憔悴。 而小女孩,卻是遠遠地蹲在門口,呆呆得望著大廳內(nèi)的這一切,那雙大眼睛里靈動盡失,有的只有不解和黯淡。 林飛默默地站在小女孩身后看著大廳中的這一幕,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似乎被一層如同薄紗一樣的淡藍色所覆蓋。 林飛目光一凝“這是……” 不等他細究,畫面再度輪轉(zhuǎn),出現(xiàn)在別墅的玄關(guān)之內(nèi)。 之前那個頭戴白巾的婦人,應(yīng)該就是小女孩的母親匆忙去開了門,結(jié)果一個面相兇惡的男人蠻橫地推開門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就開始對著婦人動手動腳,婦人竭力想要掙扎,驚慌的大喊大叫,試圖去吸引到附近鄰居的注意。 “mama!” 小女孩當(dāng)先沖了進來,大叫著伸手去抓,捶打那個男人,試圖將男人撞開,眼看不行,便是抓住男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可惡的臭小鬼!” 那個男人惡狠狠地罵咧了一句,單手抓住了小女孩的頭頂,一用力將她扔了出去。 哐當(dāng)! 婦人慘叫一聲,看著小女孩的頭狠撞在了門框上,留下一個大號的血印子,自己的孩子好像被遺棄的小貓一樣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這一幕到這兒也進去了尾聲。 畫面再度飛轉(zhuǎn),這一次又切換到了座敷童子的視角。 此刻的她已經(jīng)成了鬼,呆愣愣地轉(zhuǎn)頭看了眼門口自己已經(jīng)血紅發(fā)冷的身體,看了眼門外拉著的警戒線,又看了眼玄關(guān)內(nèi)那個熟悉的人身上蓋著的白布還有如同秋葉一般散落在客廳中的布料,她的眼中布滿了淚水。 爸爸被怪物殺害,mama被人侮辱而死,自己被摔死,這就是座敷童子奈奈生前最后的回憶。 “為什么,爸爸走了,mama也走了,奈奈還留在這里?” “為什么?” 往昔的日子一去不復(fù),小女孩所化的座敷童子只能孤零零得飄蕩在空無一人的別墅里。 她依舊重復(fù)著每天的惡作劇,將粉灰灑落在房間里,依舊在干凈的屋子里留下臟臟的腳印。 可即便是是這樣,mama也不會再回來責(zé)罵自己,每當(dāng)夜晚降臨,熟悉的爸爸卻也沒有回來,抱起她用刺人的短胡渣扎她的臉蛋。 漆黑空洞、落針可聞的別墅里,只有她自己在輾轉(zhuǎn),試圖去尋找那兩個自己心目中的不會倒下的身影。 可是得到的,終究只是虛無。 “為什么,爸爸mama都不在,只有奈奈一個人……” 一個人的別墅,一個人的家,一個人孤單的活著。 日復(fù)一日的等待,有了一些結(jié)果。 舊巢等來了新鳥,那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婦,買下了這座房子,準(zhǔn)備作為婚房。 他們一來,就試圖去改變別墅,改變她的珍寶。 奈奈眼睜睜得看著他們將爸爸mama的床扔進了回收站,看著他們將爸爸mama送給自己的玩具和讀物成箱地?zé)龤?,看著他們將父親平日喝醉酒習(xí)慣性趴伏嘔吐的金屬水池拆除………… 她想過阻止,可她做不到,只能這樣眼睜睜得看著。 于是她動用了自己的能力,盡可能地弄出了一些古怪,將這些破壞自己家的壞蛋嚇走了。 家保住了,可是爸爸mama依舊沒有回來…… 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小女孩只能坐在窗口呆呆地望著天上的月亮,看著天上的星星。 她聽mama說過,離開的人,最后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爸爸和mama,在天上看著奈奈~” 小姑娘高興得咧開嘴,不過一滴滴苦澀的東西卻是順著嘴角滑進了嘴里。 “好~只要奈奈能保護住家,總有一天,爸爸和mama會回來的,他們會跟奈奈說,奈奈,這段時間又好好的守護住了家呢~” 聽著小女孩給自己打氣的聲音,林飛心頭一陣壓抑。 即便悲傷,可奈奈的心中依舊還帶著一分執(zhí)念和美好的希望,期盼著父母能夠回來,他想不明白,究竟后來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似乎是為了應(yīng)答林飛的困惑,畫面再度轉(zhuǎn)變,變成了一個大型的展覽廳,而展覽廳中坐著一大批人,廳前拉著一道橫幅“乃木町井田村房屋售賣會”,而在會場上,他看到了郝平幾人舉起了牌子。 適時臺上拍賣師舉起了錘子,重重落下“那么,恭喜這位先生,獲得了福田別墅的所有權(quán)和使用權(quán)?!?/br> 而在之后,郝平也向拍賣會官方詳細述說了自己要對別墅完全裝修一遍的計劃,畢竟他的裝修對周圍的影響可能有些大。 林飛跟著小女孩一起聽了個明白。 在郝平的計劃里,不僅要將別墅內(nèi)部的裝飾進行修調(diào),連同格局也會修改,甚至增蓋,裝修之后可以說是面目全非。 整個述說過程中,小女孩聽得很仔細,不過眼淚始終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聽完了整個裝修計劃,郝平等人獲得了相關(guān)單位的改造許可,而她頭也不回得轉(zhuǎn)身向著別墅飛了回去。 只是在離去的時候,那抹藍色愈發(fā)顯眼,奈奈的身子更加凝實。 “導(dǎo)火索找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