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冬日宴(二十)
也許是空間上的重疊,也許是時間上的錯亂,才會出現(xiàn)眼前的秘密。 倘若真的問起來,宿臻當然是很好奇的。 如此貼近自己生活的一個秘密,當然要弄的明明白白,心里才會變得舒坦。 然而與此同時,宿臻也清楚自己現(xiàn)在最好不要去探尋西橋村的秘密,直覺告訴他,他應該那樣做。 就好像最初的時候,他無法掙脫直覺,僅憑著本心就去了后山一樣。 單從時間來說,宿臻他們一來一往其實并沒有耽誤多長的時間。 再度回到家中時,屋外依舊是清晨應該有的溫度,陽光尚未變得炙熱起來。 而小姑娘此時正在院子里的廊檐下,虛虛的漂浮在半空中。 身上的那件血紅色的連衣裙也被換成了運動服,藍白色的條紋是最經(jīng)典的款式。 腳上的鞋子也一樣。 白色的運動鞋,鞋底不沾灰。 哪哪兒都是干干凈凈的。 聽到腳步聲,小姑娘看向院子外的來人,忽而展唇一笑:“你們回來啦!” 乖乖巧巧的模樣,格外的惹人憐愛。 宿臻:“可以去后山了?!?/br> 他嘴上雖然說著不去探尋西橋村隱藏的秘密,但實際上心里還是會有一些惦記的。 故而對上了小姑娘,他也是淡淡的,一貫的心思如塵都消失不見了。 連小姑娘的裙子變成了長袖長褲,他都沒有注意到,更不用說是其他細小的變化了。 賀知舟看是看到了。 可他也不是那種會對別人評頭論足的人,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的。 至于猴王所在地…… 那肯定是在深山老林之中。 穿過了西橋村后面的小后山,又從大后山繞了一點路,擦進入了另外一座山。 真正的深山老林永遠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而霜落標注的食譜上,恰好就有如何尋找猴王所在地的方法,這應該是那位先生對霜落的優(yōu)待了。 真正的優(yōu)待卻被宿臻同賀知舟得去了。 猴兒酒,據(jù)說是山中的猿猴取百果置于山洞之中,初時是為儲存過冬的糧食,但猴兒們有時會忘記自己儲存的百果,被遺忘的百果在山洞之中逐漸發(fā)酵,久而久之就釀成了百果酒。 這一類的酒水成與不成,全靠天意。 如此可遇不可及的猴兒酒,無論在哪個時期都是千金不換的存在。 霜落拿出那張食材單子的時候,也說過一些有關(guān)食材的淵源。 其中猴兒酒,就是因為那位先生曾與猴王有恩,故而得先生印記者,可前往猴王處,自行取得猴兒酒,且數(shù)量不限。 猴王既然能應承下承諾,那就代表他是有神智可言,能與常人交流的。 這樣一來,他所釀造的猴兒酒,應該是比那些全靠天時地利才能成功的猴兒酒,要多得多吧! 宿臻在心里暗暗猜測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猴兒酒,看來這次是要大開眼界了。 猴子一般是群居動物,有的種類的猴子之間是有首領的。 宿臻他們要找的猴王就有一個屬于他的猴群。 猴群居住在深山里的一個山谷之中,山谷周圍有不少天然的、人工的山洞,深淺不一。大大小小的猴子四下分散在山谷之中,三五成群的笑聲交流著,當然它們用的不會是人類的語言,滿山谷的猴子看上去確實是比動物園里的猴子要強壯的多,但它們之間還真沒有特別突出,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它不一般的猴子來。 是因為猴王并不在那群猴子里面嗎? 宿臻與賀知舟小心的藏好自己的行蹤,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前,他們并不想將自身暴露在一群猴子面前。 雙拳不敵四手。 他們兩個又不能濫殺無辜。 倒是兩個人和一山谷的猴子對上,他們能不能打贏還是個未知之數(shù)呢! 霜落一路上都是飄在宿臻他們身后,始終保持著沉默不語的姿態(tài)。 這會兒她卻是主動開口了。 “要不我先到山谷里轉(zhuǎn)上一圈,反正我是有先生罩著的鬼,那些普通的猴子看不見我,能看得見我的,又受著先生的制約,讓我過去,是最合適的方法了。” 宿臻斟酌了片刻,還是搖頭拒絕了。 前面的山谷中有種不太好的氣息,貿(mào)貿(mào)然的讓小姑娘前去打探消息,他擔心那種氣息會對小姑娘不好。 他們還在想著該如何探查情況的事情,山谷中有幾只小猴子脫離了大猴子的控制范圍,跌跌撞撞的朝著四周的山林晃了過去,小猴子們打打鬧鬧的,你撓我一下,我拍你一爪子,鬧騰的樣子,大猴子都不屑去管它們。 這時,恰好有只小猴子朝著宿臻他們躲藏的那片灌木叢跑了過去。 猴爪子摘下了灌木叢上的野果,扒拉了兩下,爪子里的野果又被它給砸向了灌木叢。 只聽得‘咚’的一聲。 果子砸到了賀知舟的肩膀上。 不同于往常野果落地的聲音很好的引起了小猴子的注意。 小猴子回頭瞅了兩眼,大猴子們正懶洋洋的躺在山谷里曬太陽,誰也沒有注意到已經(jīng)跑到山谷邊緣的它。 它小小的叫了兩聲,招呼著不遠處的同伴。 然而那些同伴們正打打鬧鬧,熱乎的很。 它們也沒有回應小猴子的呼喚。 于是小小的猴崽子嗖的一下鉆進了灌木叢,同灌木叢里藏著的兩人一鬼面對面,碰了個正著。 猴崽子看不見兩人背后飄著的鬼,卻能看到眼前兩個和大猴子看上去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的人類。 賀知舟眼疾手快的在猴崽子叫出來之前,給它貼上了一張符篆。 他直接用了定身符。 猴崽子這會兒不止是發(fā)不出聲音來,它連動都動不了。 不得不說,猴子和人類確實是很相似的。 就這么一小會兒,宿臻他們就能看見猴崽子眼睛里充滿了祈求的神色,倘若它不是被定身符給控制住了,恐怕都已經(jīng)趴在地上表示著臣服了。 當然了。 宿臻他們是不需要一只猴崽子的臣服的。 不過,倘若有一只猴崽子愿意充當他們的眼線,幫他們?nèi)タ纯瓷焦纫约澳切﹤€山洞之中的具體狀況,那效果就絕對不一樣了。 賀知舟瞇著眼睛看向一動不動的猴崽子,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