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周垚:“呸!” 她臉都氣紅了。 隔了一秒,她又說:“你別告訴我,昨晚折騰我的是別人。我和誰出軌了?” 仇紹氣定神閑:“我。” 周垚一噎,頓時不說話了。 半晌,她抬手指著他:“做人怎么能這么無恥?!?/br> 仇紹握住她的指尖,攥在掌心里:“你要是不信,下回給你錄下來,鐵證如山。你喝多了,六親不認,只認我?!?/br> 那語氣和緩柔和。 只是神情涼涼的,瞅著她發(fā)毛。 “你還說,不能讓你男朋友知道。” 周垚下意識要抽回手,卻被他攥的更緊。 她笑了一聲,不接話。 仇紹也沒有繼續(xù)清算的意思,只說:“看來以后這里也要備點酒。既然你喜歡喝,就在這里喝,省得出去撒風?!?/br> 隔了一秒,又道:“放心,這事你‘男朋友’也不知道。” …… 中午過后,周垚回公司上班。 忙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抽出時間喝口水,又抱著資料去打印室。 打印室里有些悶,油印的味道也很重,周垚不想耽誤時間,端著水杯進去,一邊喝一邊整理。 她雖背對著門口,聽覺卻很靈敏。 整理到一半時,身后傳來細微的動靜,一股討厭的存在感突然出現。 周垚放下文件,側身回頭,見到程翀。 程翀臉上浮現著虛偽的關心,和心虛,不用想也知道為什么,前晚的事他沒得逞,又怕周垚四處散播,這種事總歸私下講清楚,大家都裝不知道各自為安最妥當。 周垚只一眼,就明晰他的用意。 但她不拆穿,點頭道:“程經理。” 便又繼續(xù)整理。 程翀搓著手,靠了過來,卻不敢挨太近,只是將一枚戒指放在打印機上。 周垚一看,是她昨晚丟的那支,原本是戴著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昨晚喝酒的時候還在,后來扶容小蓓出去就不見了,原來是掉在包間里了。 周垚撿起戒指,重新戴在手上:“謝謝?!?/br> 程翀見狀,便趁機示好:“周垚啊,昨晚的事,其實是我一時失控。你別介意。等下周,咱們再約一次,我請客吃飯向你賠禮道歉。” 周垚抬了抬眼,一瞬間竟然想笑。 她歪過頭,眼角形狀嫵媚,目光卻像是一把鋼刀。 “該被道歉的不是容小蓓么?” 程翀愣了。 周垚:“昨晚我可是從她的衣服里把程經理的手捏出來的。” 說話間,她目光向下一瞄,滑過程翀還有些紅腫的手背。 程翀一下子尷尬了:“對對,還得叫上她?!?/br> 周垚笑著搖頭,“叩叩”兩下,將資料對齊。 “賠禮道歉就不必了。程經理貴人事忙,相信借口也能找到很多,什么逢場作戲,誤會一場,一時情難自禁。隨便哪一個都好,都和我沒關系。昨晚的事,我也沒興趣四處張揚,程經理不用擔心?!?/br> 周垚說完,拿起資料和水杯就要走。 不防程翀卻突然擋在門口,一把抓住周垚的肩膀,神情有些激動。 “周垚,我是真的挺喜歡你。” 借口道歉是假,賊心不死才是真。 周垚沒掙扎,靜靜的看著程翀半晌,突然笑問:“這話,程經理和幾個紅娘說過?” 程翀:“你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別聽他們瞎說。那些小丫頭片子根本不懂生活,你和她們不一樣,你是獨一無二的。你也不要再裝自己是已婚身份了,我去人事部看過你的資料,你未婚,何苦把我的好意拒之門外?” 如此冠冕堂皇。 周垚耐著性子:“我是未婚,程經理呢,不是已經結婚了么?你的妻子也是客服部以前的紅娘,怎么,膩了?想在后宮里再選一個?” 程翀一臉愁苦:“哎,我的婚姻根本不幸福,家里那個女人就知道花錢,要錢,從來不關心我的工作,我的難處,她不能理解我。早知道,我就不該和她那么早結婚,我就該等你出現,和你結婚!” 程翀說著神色一轉:“你善解人意,上進獨立,自信優(yōu)雅,你才是我想找的那個要共度余生的女人!” 周垚詫異極了。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多優(yōu)點。 連她自己聽著都陌生,程翀才認識她幾天,居然慧眼獨具。 半晌,周垚淡淡開口:“程經理,我是不婚主義?!?/br> 程翀神色一喜:“哦哦,沒事,婚姻只是形式,你我都不必拘泥于……” 但他話沒說完,周垚就將他打斷:“你是不是想說,婚外情只是道德綁架而已,感情的事本來就沒有對錯?!?/br> “對對對!”程翀興奮了,簡直中頭彩。 周垚漾出一抹笑,勾人的緊:“好啊。但你知道,無論是婚內婚外,我對男人都是有要求的?!?/br> “這是自然!你說,盡管說。”程翀點頭。 周垚:“我名下有個二手包店,經營不善,早年我就把父母留下的房子賣了填補漏洞,到現在還是負債。每個月我要還五萬塊給銀行,我現在還在租房子住,還有我來這里上班每天的花銷,以及置裝費和去美容院的開銷,更不要說將來我還要再買一棟房子。按照我的計劃,我要出來找個男人幫我分擔,我付出感情和身體,那個男人要每年付出二百到三百萬給我?!?/br> “所以,你最好現在就開始奮斗,爭取在半年內做上公司副總的位置。你不是喜歡我上進么,到時候記得給我安排高薪厚職,我也一定會盡我所能努力配上那個職位,不給你丟人。怎么樣?” 程翀一下子不說話,他有點蒙,一時間不知道周垚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二、三百萬一年,他拿不出來,可他也相信周垚掙不出來。 程翀語氣很勉強:“哎,我和你談感情,你和我談錢,那就俗了……” 周垚見狀,挑了下眉:“哦,原來程經理剛才說的喜歡我上進獨立,是特指在經濟上。那請問你憑什么睡我,就憑你下面那玩意?呵,除非你天賦異稟。” 話落,周垚別開目光:“請讓讓?!?/br> 程翀似乎還不死心,握著她的肩膀用了力。 原本是想打感情牌,興許能把這個女人勾上手,昨晚的事也不至于鬧大。 沒想到非但沒抹平反而被將軍,還給自己落下更多的話瓣。 程翀不讓,周垚也不給情面,手上端著的杯子一歪,里面的水就直接朝程翀撒去,程翀躲閃不及,那水剛好淋在他的褲襠上。 程翀下意識后腿,張開腿,尷尬的抖著褲子,急道:“你!你這是干什么?” 周垚好意提醒:“你得慶幸杯子里裝的不是熱水?!?/br> 褲襠濕了,印出一個輪廓。 周垚瞄了一眼,輕笑著繞過他:“我勸你還是弄干了再出去,不然真的很難看。” 走到門邊,周垚一手搭在門板上,仿佛想起什么,突然又道:“呵,也不過如此?!?/br> 這話指的是什么,等周垚出去了,程翀才琢磨過來,當即漲紅了臉,手上卻又不敢慢下來,一手拉著褲子一手扇風,還四處去找紙巾要擦。 …… 水撒沒了,周垚轉身就去了茶水間。 程翀沒跟上來,可容小蓓卻冒了出來。 容小蓓也端著杯子,接了一杯咖啡,突然笑道:“我還以為學姐會當眾揭穿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容小蓓指的自然是程翀。 周垚洗好杯子,重新泡了一包茶。 “你都聽到了?” 容小蓓湊過來,一臉好奇:“學姐不是一向好打抱不平么,在學校時就是,怎么對那個人渣手下留情了?” 容小蓓所言不虛,方才周垚心里的確滑過兩套方案,一是私下警告,在打印室里解決,二是刻意走出來,把事情在走廊鬧開。 但如果是第二者,不僅程翀要受處分,她這份工作也保不住。 周垚沒說話。 容小蓓一直看著她,忽然建議:“或者,你可以讓你的房東男朋友開除他啊,你有這個權力的,居然沒有運用?!?/br> 開除,如何開除,理由是什么? 程翀若在工作上沒有疏忽,還能創(chuàng)造良好業(yè)績,那些感情上的小差只要他自己處理好了,管理層自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何況一旦因此開除程翀,全公司的人都會知道怎么回事。 周垚放下杯子,看了容小蓓一眼:“他那種人,你也見過不少了,你說就算讓他滾蛋,換個環(huán)境,他會不會因此吃一塹長一智,夾著尾巴做人呢?” 容小蓓笑容有些僵。 周垚又道:“在這里懲惡,就真能除jian么?沒有防人之心的小姑娘比比皆是,他換個坑照樣可以玩。倒不如眼下這樣,他有個把柄漏出來就不敢太過分。再說部門里其他姑娘誰不知道他為人,不愿為伍的自然防著,要往上貼又何必攔?” 容小蓓臉上的笑容徹底沒了:“學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周垚收回目光,淡定的喝水:“那是你誤解了。自掃門前雪才是我的風格。” 容小蓓皺眉:“那昨晚學姐為什么幫我?” 周垚笑了:“你又誤解了。是你先替我擋了酒,我才多此一舉。否則,以當時的情況,你自己難道沒能力掙開么?” 話落,周垚轉身走出茶水間。 容小蓓的聲音追了上來,似是忍耐什么:“學姐,你變了!” 變? 她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