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按理說,為了節(jié)約出差成本,普通員工的房間一般用標準的雙人間,經(jīng)濟實惠便利,一人一間都是給主管。 周垚進屋放下箱子,突然想到這次出差住宿行程都由程翀這里的分公司安排,她一下子就陰謀論了。如果安排她和容小蓓一間,仇紹和他是男女朋友,出入女朋友的房間總是不便,可又不能直接把她和仇紹安排一間,太明顯,索性一個人一間,欲蓋彌彰有讓人挑不出問題,到時候私下里誰和誰串門就不關(guān)程翀的事了,他只是創(chuàng)造了環(huán)境條件。 想不到程翀在這上頭都花了心思,難怪可以做到商務(wù)部經(jīng)理的位子。 周垚洗了個澡,做了塊面膜,找出適合晚上應(yīng)酬穿的小洋裝,這時就接到微信,安排傍晚五點在酒店門口一起上車去某會所。 周垚上了點淡妝,點了口紅,整理好衣服便下樓。 …… 大廳里,容小蓓另外姓安的顧問已經(jīng)在等了。 三個女人站在一起,點頭微笑,并沒過多交談, 車子很快停到門口,三人上車,跟車來到會所,被服務(wù)員帶進包間,仇紹和程翀已經(jīng)在里面了。 程翀在講話,仇紹在聽,神情很淡。 說的都是業(yè)務(wù)上的事,廣州這邊人生地不熟,剛過來一時難以融入,和北京上海的婚戀市場大相徑庭,而且數(shù)據(jù)顯示更多的人希望發(fā)展涉外婚姻。 程翀?zhí)岢龅姆桨甘?,國?nèi)婚戀市場不能放棄,但涉外婚姻也是一塊可以開發(fā)的肥rou。 仇紹一手曲指敲著桌子,聽完程翀的回報,只說要考慮,先讓程翀遞上來一份詳細的計劃書,看看可cao作性。 這邊話音方落,程翀就接到一通電話,客戶到了。 程翀出去將客人引進門,有男有女一行四人,包間一下子熱鬧起來,眾人寒暄片刻,各自落座。 意外的是,對方四人為首的是年紀最輕的那個女人,名叫張淳。 座次安排自然是仇紹和張淳居于首座,但程翀很有眼力見的把周垚安排在仇紹另一邊。 周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從剛才她就覺得氣氛不太對。 職場上爾虞我詐那是家常便飯,每個行業(yè)都有每個行業(yè)的語言體系,可無論哪一行,到了男女關(guān)系一事上,都是一樣的。 周垚或許職場經(jīng)驗不夠豐富,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間那些鉆營,她比誰都精。 那個叫張淳的女人,三十五、六歲,講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字正腔圓,前兩年也在北京,后來才來廣州,是某知名的公關(guān)公司副總,無論是場地活動接洽,還是廣告聯(lián)絡(luò),這方面她有一個八爪魚一樣的人脈網(wǎng)。 一個女人,能把事業(yè)做的八面玲瓏,手段一定比男人更狠,何況又是個精明干糧卻又不失風情的女人。 是的,這個張淳絕對會讓男人想入非非,她的樣貌不是最精致的,身材不是最火辣的,皮膚不是最白的,氣質(zhì)不是最勾人的,可是當這些所有湊在一起,就造就一種獨特的美,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食欲,連身為女人的周垚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和男人談生意,張淳首先就贏在起跑點上。 程翀很是興奮,從話語中透露出他先前一直要約見張淳,約了小半個月,張淳也是今天才抽出空,還是沖著從北京過來的大股東的面子。 張淳明人不說暗話,笑道:“我就直說吧,要見我,貴公司的程經(jīng)理還不夠級別?!?/br> 程翀陪笑:“自然是我們仇總的面子大。” 張淳從善如流,眼神瞟向神情平定的仇紹:“自然,我們畢竟是老相識了。” 正是這句話,讓周垚停了筷子。 原本她一邊在吃菜一邊在聽幾人含沙射影,在尚未搞清楚人物關(guān)系之前沒有冒進,那頭容小蓓和安顧問分別和張淳帶來的人閑聊,周垚隔著遠,不好參與,便當了忠實聽眾。 這一刻,周垚知道,不是她敏感。 張淳的目標就是仇紹,她那眼神露骨的絲毫不避諱。 周垚看向張淳,正好看到仇紹不動聲色的側(cè)臉,漆黑的眸子微微垂著,半晌,勾唇笑了:“下午會場的事,多虧張總幫忙?!?/br> 仇紹和張淳不約而同的拿起杯子,杯緣輕輕一碰,清脆的一聲,抿了口酒。 張淳輕笑:“這么客氣。” 隔了一秒,又問:“這次來,還是住那家酒店?” 仇紹:“到了張總的地界,自然不會選別家。你我兩家合作無間,沒有貴公司的鼎力相助,我們的廣州分公司不會建立的如此順利?!?/br> …… 期間,周垚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 洗過手后,還沒走出來,就聽到門口兩人的交談聲。 男的說:“張總好像很看重這家,還親自來一趟?!?/br> 女的回:“你來不久,以后就知道了,看重的不是這家公司,是那領(lǐng)頭羊?!?/br> 男的恍然大悟:“那個大股東?難怪了。” 女的一陣輕笑。 周垚安靜地站了一會兒,半晌見那說話的女人拐了進來,從鏡子里和周垚打了照面,女人一愣,卻又立刻佯裝無事。 周垚對鏡子里的女人微微一笑,點頭,轉(zhuǎn)身出去。 穿過走廊,一踏進包廂,正看到張淳抬手攏了下頭發(fā),接著便順其自然的將手搭在仇紹放在桌面的手上。 張淳:“跟我就太見外了。” 仇紹聲色未動,依然在笑,同時不經(jīng)意的抬起雙手環(huán)抱肩膀。 張淳便將手收回。 周垚這時回座,張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其實從剛才入席,張淳就注意到她。 座次排位都有講究,在張淳眼里,程翀是個順桿爬的馬屁精,喜歡占點小便宜,做不了將帥,但是很會抓機會表現(xiàn),所以程翀把這個女人安排在仇紹身邊,自己甘愿末座,一定有用意。 論樣貌、氣質(zhì)、身材,周垚都讓人眼前一亮,她一直沒有插嘴,在聽他們說話,顯然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下屬。 最主要的是,周垚起身去洗手間,仇紹的目光微微追了過去。 等周垚回來落座,仇紹又不經(jīng)意將目光投向她。 張淳這時便問:“這位周小姐是?” 其實剛才介紹過,三個都是顧問。 周垚抬眼,笑著又一次自我介紹:“周垚,客服部的顧問?!?/br> 張淳的眼睛瞟向仇紹,似有所指:“仇總手底下的員工都這么漂亮嗎?來,咱們碰一個?!?/br> 周垚掃了眼面前碰都沒碰過的酒杯,里面晃動著紅色的液體。 周垚拿起酒杯,站起來和張淳碰杯,抿了一口,剛放下卻見張淳一口飲盡,只好又將杯子湊到嘴邊。 誰知這時,酒杯卻被半路攔下。 仇紹拿走她的酒杯,對張淳道:“她酒量不行,我敬張總?!?/br> 張淳眼里浮現(xiàn)驚訝,見仇紹喝掉周垚杯子里余下的酒,目光一直在兩人身上打轉(zhuǎn),說話也直接:“看來仇總和這位顧問的關(guān)系不一般呢?!?/br> 仇紹勾笑:“女朋友?!?/br> 張淳的神色瞬間意味非常:“難怪這么保護,連一口酒都不讓喝?!?/br> “倒不是,只是她酒精過敏,我又擔心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br> 張淳不再說話,只是笑。 幸好程翀端起酒杯開始敬酒,還使眼色給另一頭的容小蓓和安顧問。 一時間,張淳也沒再忙得過來。 倒是周垚偶然間抬眼,和對面張淳手下的人目光交匯了一瞬,不知是否同時想到方才在洗手間外的對話,那兩人面上都有些尷尬,很快避開了目光。 桌上的菜很少有人動,一半都沒消滅宴席就散了。 …… 一行人回到酒店,周垚、容小蓓和安顧問走在前面,一路上沒有什么交流,最后各自拿出房卡開門。 后面跟著仇紹和程翀,程翀還在小聲匯報工作,仇紹并不應(yīng)聲。 直到來到房門口,程翀點到即止。 周垚聽到兩個房間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脫了衣服進了浴室,卸妝沖澡,但是感覺洗不洗第二個澡身上都是粘的,北方人不太適應(yīng)南方潮濕的空氣,連帶來的面膜都覺得沒必要了。 洗過澡,覺得腰上有點癢。 周垚對著鏡子看了下,紅了一片,忍不住就想撓,心想只是抿了一口酒不至于吧,她都沒上頭,怎么往腰上去了? 走出浴室,看到手機上有兩條微信。 一條來自一晚上都很乖的容小蓓:【學姐你也看出來了吧,房東先生和那位張總不一般?!?/br> 容小蓓的雕蟲小技。 她如果不借機挑撥,周垚反倒覺得奇怪。 周垚沒回,點開另外一條,是仇紹的。 【喝了酒有事么?】 【起疹子了?!?/br> 【哪里?】 【腰上。】 仇紹問得很詳細,又問什么樣,周垚形容了一下。 不會兒,他回:【給我開個門?!?/br> 周垚打開房門,仇紹一身休閑裝,手里拿著幾樣東西,頭發(fā)濕漉漉的,顯然也剛洗過澡。 周垚側(cè)身讓他進來,關(guān)上門,就見仇紹走到茶水吧前,將帶來的一包茶放進杯子里,又去煮開水。 周垚穿著浴衣坐在床沿,聽著茶水壺轟隆作響,問他:“這么晚還喝茶?” 仇紹:“除濕茶,你應(yīng)該是長濕疹了。” 這么一說,周垚才覺得那好像真是濕疹,只是因為喝了口酒,就往酒精過敏上頭想了。 仇紹端著沖好的除濕茶走過來,放在床頭柜上,又拿出一瓶東西。 “來,讓我看看?!?/br> 周垚沒動:“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