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還是個野丫頭，直到和他慢慢接觸，宋氏才有了女兒家的樣子，愿意為他放下刀劍，洗手煮湯羹。

    “后來我也當了娘，我就能懂得我娘當初為什么堅持要將我生下來，承南，我想再給蓁蓁生一個弟弟meimei，好讓她今后有個伴，受了欺負也有人幫忙?！彼问贤煞?，有些撒嬌的語氣，滿是深情的看著他。

    “她會受人欺負？”蘇承南攬她到懷里，不忘將她們母女倆一塊兒揶揄，“她與你一樣，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br>
    宋氏的眉眼間都是得意：“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br>
    “還是先問問大夫。”公務(wù)上的事蘇承南能處理的干凈利落，但在這件事上，他不敢冒險，若是為了兒子要失去妻子，蘇承南寧愿不要。

    宋氏從他懷里起來，瞪著眼看他：“今早我喝藥發(fā)現(xiàn)換了方子，你是不是將那幾味藥給去了？”

    “我還得去鄴池一月有余。”既然不回家，這個月不添也罷，又不是什么好東西。

    “往后都別添了?！彼问虾吡寺暎逯樋字钢男乜谙铝?，“還有，這回元宵過了再去，下月十二就得回來，住三四天再走，你要不回來，我就去鄴池找你?！?/br>
    對她月事日子了如指掌的蘇承南怎么會不懂她的意思，再看她紅著臉喝令自己的模樣，勾眉一笑，難得不正經(jīng)：“我沒想到夫人這么急?！?/br>
    “大白天的，想什么呢！”

    宋氏一掌揮過去，到他肩膀時力道已經(jīng)輕了很多，屋外忽然傳來了女兒的聲音，宋氏急了，忙提醒他什么都不許說，咳了幾聲后拉了拉衣裳，看著沖進屋的女兒，一臉正色：“莽莽撞撞的沒個樣兒！”

    蘇錦繡狐疑的看著娘，再看看爹，末了跳到宋氏身旁坐下，緊挨著她抬頭瞅著她，眨了眨眼，轉(zhuǎn)頭問蘇承南：“爹，我娘她臉紅什么？”

    宋氏抬手照著她后腦勺就拍了一掌，蘇錦繡忙捂住，嚷道：“娘您心虛什么。”

    蘇承南在一旁笑而不語，宋氏一眼瞪過去，蘇承南略略一點頭，說的特別正經(jīng)：“可能是屋子太熱了，你娘她受不住。”

    “有點道理?！碧K錦繡點點頭，粘著宋氏要趕蘇承南出去，“爹，我想和娘說會兒話。”

    再留下去，恐怕他今晚真的得去書房睡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蘇承南起身去隔壁看工程圖紙，這廂屋子內(nèi)，蘇錦繡放開手，滿是好奇的望著宋氏：“娘，爹和祖母說什么，把她氣的連飯都不吃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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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一拜祖先，初二回娘家，初四初五走親訪友，到了初八，年休結(jié)束，元宵將至，上都城的雪也開始融化了。

    熱熱鬧鬧的元宵過后，上都城中的天氣又冷了一陣，直到二月初，草長鶯飛，早春報曉。

    這時城中有不少人外出踏春，還有外來前往上都城游玩的人。

    在二月十一這天，蘇家也迎來了從黔城遠道而來的客人。

    大年初一當天下午蘇承南就派了人去黔城送信，快馬加鞭半個月不到，那邊就在元宵之后出發(fā)前往上都城。

    “行了大把月的馬車，總算是到了?！眲⒎蛉诉M門口看了圈蘇家前院，見到蘇老夫人后更顯熱絡(luò)，拉著便說起這一路來所經(jīng)歷的事，“以往跟著老爺出過遠門，那也是年輕時候的事了，我還是第一回 來上都城?！?/br>
    蘇老夫人看劉家來了這么多人，心情甚好，叫蘇承南和宋氏招呼著：“來一趟不容易，到時候帶你們好好逛逛。”

    “那是，可不能白來這一趟?！眲⒎蛉朔鲋K老夫人朝前廳走，經(jīng)過蘇錦繡時又特別熱情的夸了她一通，“這就是錦繡吧，莞兒在信里都說了，說你特別照顧她，可真是個好孩子，出了年該有十四了吧，瞧這模樣俊俏的，可許親了？”

    “還沒呢?！碧K老夫人拍了拍劉夫人的手，暗示著，“倒是莞兒，得趕緊定下?！?/br>
    “是是是?！眲⒎蛉顺畠嚎戳搜郏袄戏蛉苏f的沒錯，我啊就想著她在黔城那么遠，也不方便出嫁，倒不如借著蘇家這兒把她嫁出去?！?/br>
    蘇老夫人沒聽出里面的另一層意思：“那自然是在蘇家了?！?/br>
    劉夫人面露喜色，更顯殷勤了，便隨口說了句：“原本寧延那孩子是想親自送我們過來的，誰知中途有事，就讓我們先來蘇家，等他忙完了事兒再來拜訪。”

    蘇老夫人臉色微變，寧延，什么寧延：“誰送你們過來的？”

    “寧延啊，不就是你們上都城里的寧家，就是他派人到黔城與我們商量的婚事，正好承南也派了人去說要與我們商量莞兒的婚事，我們就收拾收拾東西過來，準備把他們的婚事定一下?！眲⒎蛉苏f完后見蘇老夫人神色不對，以為自己沒說全，又笑著添了句，“老夫人您不是知曉的么，我還想著得好好謝謝蘇家，為莞兒找了門這么好的親事?！?/br>
    劉夫人說罷，在場的蘇家人，除了蘇錦繡外，都愣住了。

    第40章 040

    前廳內(nèi)足足安靜了一刻鐘, 處在對劉夫人那番話的震驚中。

    首先反應(yīng)過來的蘇承南看了眼劉莞兒，對劉夫人所說的寧家不甚確定：“你說的寧延, 可是在戶部當差的寧大人?！?/br>
    “是啊，就是他?！闭f起來劉夫人對這個未來女婿是十分的滿意，高大英俊不說, 家世又這么好，因為家里做著生意，還不會瞧不起劉家這樣的商戶, 這么好的女婿, 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這時宋氏也反應(yīng)過來了，寧家和邱家有些交情, 她與邱夫人私交甚篤, 去邱家的時候她見過寧家的幾位夫人，若是沒記錯，她記得這個寧延寧大人是成了親的，孩子都有好幾個了, 與劉莞兒如何談婚事？

    蘇承南沉凝片刻：“你們可知，這位寧大人已有妻室, 是沒辦法另娶人進門的?！贝笪撼瘺]有那個官員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娶兩個妻子, 就算他再位高權(quán)重也不可能有, 家中妾室成群的多得是，但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能有一個。

    蘇承南以為他們是不知情才會這樣，誰想劉氏聽了之后并沒有覺得意外，反倒是認為寧延娶妻是正常的：“寧大人那樣的年紀, 在我們黔城孩子都個把大了，肯定是成了親的?！?/br>
    知道你還說要嫁女兒，除了做妾還能做什么，蘇承南有點說不出話來。

    倒是宋氏，同身為女人說話也便利些，挑著和緩的字眼意有所指道：“如此一來，寧延怕是不能明媒正娶莞兒?！?/br>
    卻不想劉氏接下來的話讓他們更為震驚。

    “咱們劉家的身份，要想把莞兒嫁去那樣的人家做當家主母，莫說是沒那機會，就是有啊，我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寧延派了人來黔城商議婚事，想納莞兒做小，我與他爹思來想去，想著孩子自己也是心悅的，便也覺得不錯，再加上承南派了人過來，就想來一趟上都城，把莞兒的婚事給辦妥了，我們也好安心?！?/br>
    簡而言之，寧家家世好，既做生意又當官的，咱家女兒做不了主母，做妾也不錯。

    這下子，連宋氏也說不出話來了。

    她出生于將軍府，從小受的教育是女子寧做小戶婦，不入高門妾，那些入府做妾的清白姑娘，各有各的無奈，其中不乏上趕子的，可對比這家世，這劉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找個門當戶對的嫁過去做當家主母，不愁吃穿執(zhí)掌中饋，有什么不好的，偏要做妾？

    前廳內(nèi)再度安靜了下來，蘇老夫人從這些話里回過神，推開了劉夫人轉(zhuǎn)由林mama攙扶，緩緩扶著坐了下來。

    劉夫人她們便都看向了她，見蘇老夫人神情不愉，也知道在兩個人的商量里，劉家算是爽約了，可水往地處流，人往高處走，能挑好的自然是往好的挑了，于是劉夫人笑的訕訕，也沒說什么。

    一肚子的話要從頭問起，蘇老夫人看向劉莞兒，眼底掩不住的失望：“你一直住在蘇家，鮮少出門，你是怎么認得寧延的。”

    劉莞兒輕捏著手中的帕子，臉色微紅，難以啟齒。

    這不是她當初所想的方式，在這么多人面前曝露出來，讓蘇家人都看在眼里，各種眼光。

    正欲開口時，門口那兒傳來了洋洋懶懶的聲音：

    “上回林家小姐邀請她去林府小聚，在林府暈倒的時候，就是那位寧大人將表姨送回來的?！?/br>
    蘇錦繡挨著門框，挺直身子后朝宋氏走來，朝著劉莞兒滿臉笑意，替她解釋道：“后來寧大人還派了人到蘇家來慰問，想來是表姨給他的印象不錯，兩個人相處的也頗為愉快，年前我陪表姨出去采買時才二府巷那兒的茶樓里也有遇見寧大人，幾番相遇，也算是緣分了，我看那寧大人也是個有情人，還能特意派人去黔城請表姨的家人來上都城商議婚事，可見誠意?！?/br>
    就見了這么兩回面能發(fā)現(xiàn)到議親的地步？不用想也知道私底下一定接觸過許多回，蘇老夫人臉一寒：“我倒是不知，上都城這么大，什么緣分能回回都遇見?！?/br>
    還特意派人去黔城，看來是早有打算，難怪初一那天莞兒會說要回黔城去，怕是早就有了茍且，私底下早做了安排，要離開蘇家，不肯留在這兒再給承南做妾。

    “老夫人?！眲⑤竷郝牫隽嗽捓锏闹S刺，一下紅了眼眶，劉夫人有點不樂意了，敢情這事兒蘇家不知情？那承南派人去接的時候怎么說的是商議莞兒的婚事，蘇家什么情況他們是曉得的，要是做他蘇承南的妾，哪里還要什么商議。

    于是劉夫人笑著說道：“老夫人，莞兒有了好歸宿，您也該跟著高興啊，我們夫妻倆也就這么個心愿，只要莞兒她過的好，我們也就放心了?！?/br>
    “商量什么婚事，我活了這么些歲數(shù)，沒聽說做妾的還要商議婚事?！碧K老夫人哼了聲，真倒是養(yǎng)不熟，這些日子以來好吃好喝照顧著，竟還想著攀別的高枝。

    “話可不能這么說啊，我們莞兒是黃花大閨女，哪能就這么去了寧家，這婚事自然是要談的?！眲⒎蛉苏Z氣里藏不住對自己女兒的滿意，沒給她在黔城挑選親事是對的，花這么大功夫養(yǎng)出來的閨女，怎么能嫁給那些個平庸小子。

    “照你這么說，寧家還能八抬大轎把人抬進門不成?！碧K老夫人一股氣悶在胸口，漲紅著臉，忍著點親戚關(guān)系才沒有爆發(fā)，“官家可沒有平妻的說法?！?/br>
    “老夫人，咱們雖從小地方來，沒見過大世面，也知道這當官的是沒有娶平妻的，不過那寧延也說了，他不能給莞兒名分已經(jīng)是委屈了，絕不會再委屈莞兒這么進門去的，到時選了日子下小聘，之后到了日子會派人抬轎接莞兒回去，從寧家的側(cè)門進去，該有的禮數(shù)不會失?！?/br>
    納妾本是很簡單的事，就算是找個清白人家的姑娘，也是自己收拾收拾小轎一抬進了府，要什么禮數(shù)下什么小聘，更別說吹吹打打，但看劉夫人說的一副胸有成竹，料想寧延是下了一番重注。

    “禮數(shù)不會少，禮數(shù)不少那也是個妾！”蘇老夫人重重拍了下桌子，厲眼看劉莞兒，“莞兒，蘇家可有虧待你！”

    劉莞兒急急抬頭，眼淚婆娑：“老夫人，您待我很好，蘇家都待我很好?！?/br>
    “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劉莞兒嘴角輕顫，似鼓著極大的勇氣，朝蘇承南看了眼后對著蘇老夫人道：“老夫人，承南大哥和嫂嫂感情很好，對我也很好，我不想破壞他們。”

    “你當初怎么不說?！碧K老夫人這時哪里還會信她這種托詞，在黔城問她時可不是這么說的，“當初我可有逼過你，是不是問過了你的意思才帶你來的蘇家，怎么，你是覺得蘇家給你的不如寧家給你的多是不是！”

    “老夫人，您要這么說我也有話要說道說道，咱們之前是說好了的，可你想讓莞兒等多久呢，這都到蘇家已經(jīng)半年多了，她一個姑娘家，如何好意思去破壞承南和他媳婦。再說了，我看承南兩口子年紀也不大，將來說不定還會給錦繡添幾個弟弟meimei，到時莞兒生下來的孩子也就是個庶子女，沾不上邊兒，你許的那些話，不定作數(shù)?！?/br>
    蘇承南和宋氏齊齊一怔，蘇承南的臉色當即就變的難堪，荒唐至極，為了讓劉莞兒來蘇家給他做妾，娘竟然許下那種話，她這時要將如筱和蓁蓁放到什么境地。

    蘇老夫人也是氣急了，回過神時才發(fā)覺這話說的多了，后悔晚矣，不能退卻，遂聲音微啞，也是占足了道理：“我許給你的自然不會食言，只要莞兒能生下蘇家的長子?！?/br>
    蘇錦繡握住宋氏的手，嘴角泛起一抹冷意，還真說得出口。

    “絕不可能?！碧K承南壓著怒意的聲音霍然響起，“劉夫人，我娘許你的那些事我從未答應(yīng)過，至于你女兒和寧延的事，不必與我們商量，和蘇家無關(guān)。”

    場面一瞬變的異常尷尬，宋氏想說什么，被蘇錦繡一把拉住，輕輕搖了搖頭。

    劉夫人也不覺得哪里丟人，直直看向蘇老夫人，眼底的意思再明了不過，看吧，蘇家能給莞兒什么呢，許下的承諾壓根做不得數(shù)，說再難聽點，就算現(xiàn)在作數(shù)好了，老夫人百年之后，這家還不是蘇承南說了算，他要是不答應(yīng)，她女兒委屈自己到蘇家來做妾，求的什么啊。

    再看那寧家，官兒比蘇承南大不說，人家可是皇商，這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大，誠意也足，開口就是幾間鋪子的給，能比么。

    蘇老夫人氣的渾身發(fā)抖，兒子從未這樣當眾頂撞過自己，一口氣上不來，險些背過去，林mama趕緊給她撫背順氣。

    這時，院外的管事來稟，寧大人前來拜訪。

    劉夫人眼底一喜，叫了聲劉老爺后，牽上女兒朝門口走去，這時管事也把人給帶到了，寧延瞧著廳內(nèi)的氣氛，再看劉莞兒微紅腫的眼眶，輕輕道了句安撫：“我來晚了?！?/br>
    求的不就是依靠，劉莞兒沖著他暖笑：“我沒事?！?/br>
    而劉夫人卻是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神情。

    寧延沖著蘇承南抱拳，謙遜有禮：“蘇大人，我今日前來是為了商議和莞兒的親事?！?/br>
    “我們剛剛才商量過，你和莞兒的事我與他爹就能做主，老夫人也答應(yīng)了我們，讓莞兒從蘇家出嫁，也算是有個依靠。”謹記著女兒說過的，劉夫人即刻將廳內(nèi)剛剛發(fā)生的事淡了淡隨意提過，“眼下我們該選個日子才是?！?/br>
    “我已經(jīng)差人去合了我和莞兒的生辰八字，過幾日就派人來蘇家送聘，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您看如何。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要準備這么，也是委屈莞兒了。”

    “好，好?！蹦睦锒己?，這女婿啊越看越好，劉夫人樂的合不攏嘴，“只要你和莞兒好好的啊，都好！”

    蘇老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宋氏走到丈夫身邊輕輕說了幾句，蘇承南神色沉凝，人是絕對不能從蘇家抬出去的。

    正想把劉老爺叫到一旁說兩句，看夠了戲的蘇錦繡揚聲道：“誰說祖母答應(yīng)了讓表姨從蘇家出去的?！?/br>
    廳內(nèi)安靜可片刻，劉夫人回過頭，笑著打圓場：“這孩子，老夫人剛剛可是答應(yīng)的明明白白，從蘇家這兒把莞兒嫁出去。”

    “你也說了是嫁，什么叫嫁，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是叫嫁人，人家寧大人已經(jīng)有妻室，那這只能算納妾，祖母說的是想給莞兒jiejie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嫁過去，可沒說讓她給別人去做妾?！?/br>
    “你祖母什么時候說過……”劉夫人及時剎住了車，在寧延面前蘇家人不會說是要讓莞兒給蘇承南做妾，他們劉家人更不能把這件事兒說出來。

    “蘇姑娘，我雖已經(jīng)娶親，但該有的禮數(shù)不會少，也不會虧待莞兒?！睂幯拥哪樕膊缓每矗商K錦繡是個姑娘家，他能和一個小姑娘多計較？有失風度。

    “下再多聘禮講再多禮數(shù)，納妾就是納妾，你拿什么掩飾它還是納妾，說得再多嫁娶，納就是納，不會變成娶妻。寧大人你為官多年，讀了這么多的書，這道理想來是比別人更明白。我們蘇家門楣雖不高，卻也沒有把自己家孩子送出去給人做妾的傳統(tǒng)，今日要是讓表姨從蘇家抬出去，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蘇家送誰去做妾，被人指指點點，今后我爹在工部怎么抬頭做人，我和我娘也丟不起這個人?！?/br>
    劉莞兒的臉色煞白，蘇錦繡所說的就是她心中藏得最深的，本來已經(jīng)拿了層層的理由將其遮蓋，蘇錦繡一番話又都給翻了出來，再風光的妾又能如何，沒有三媒六聘，進門后也上不了臺面，家中有什么宴會都參加不了，更別提坐在一起吃飯。

    納妾就是納妾，說再多明面上的嫁娶，它還是納妾。

    寧延神情驟冷，這是連他都罵進去了，納妾就納妾，作什么好看臉面，偏要說娶。

    “既然寧大人將一切安排的這么妥當，想必也不會介意再安排一處宅院，讓劉家人和表姨住過去，到時你要下聘也好，派人抬轎也罷，嫁娶也罷，都從那兒進出，只要你們高興就好?！碧K錦繡看了眼劉家來的這一大家子，輕哼，“畢竟我蘇家小，住不下這么多人，老夫人這廂被氣的不輕，這熱鬧咱們也受不起?！?/br>
    “老夫人啊，您可是答應(yīng)了我們的，這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話。”要是不從蘇家抬出去，換個不知那兒嘎啦的地方，那誰能瞧的見啊，她可是要莞兒風風光光的從蘇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