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趙以瀾見魏霖睜開雙眼, 心中便是一喜,此刻水草在二人掙扎間松動,她立即扯著魏霖向上飄去,兩人一露出水面, 便紛紛大口吸氣。 “主子!”羅銳找不到魏霖都快瘋了, 剛浮出水面便看到魏霖就在不遠(yuǎn)處,連忙游了過去。 趙以瀾之前坐的船就在旁邊,船夫和崆峒門弟子幫忙將趙以瀾和魏霖二人一起拉上船,二人剛上船便直接癱倒了,特別是趙以瀾,之前在水里還不覺得累, 這會兒人救上來了心情放松,她只覺得渾身酸痛, 累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她如今這身體雖說是個壯年男子吧, 然而畢竟是書生, 體力可不怎么行啊。 羅銳撐著船舷翻身上船,疾步來到魏霖身邊,緊張地查探著魏霖的狀況。 好在魏霖被救起得尚算及時, 這會兒已漸漸恢復(fù), 他在羅銳的幫助下支起身子, 看向另一邊大字型躺著的男人面色復(fù)雜。對方救了他,他自然應(yīng)當(dāng)感激,然而水下的那個…… 魏霖驀地收回視線,眉頭緊皺。 另一艘船也漸漸靠近, 魏霖能起身后便推開羅銳,緩緩走到此刻已經(jīng)坐起身的趙以瀾跟前。 趙以瀾仰頭看著面色不太好的魏霖,手一撐地也勉強(qiáng)站直了,除了身上濕漉漉的,她身姿挺拔,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依然是那個高深莫測的神算百曉生。 即便心中別扭,魏霖依然肅容道:“多謝方才先生出手相助,稍后我會請人送上謝禮。” 趙以瀾矜持地說:“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先生高德,島上見?!蔽毫毓傲斯笆?,也不多說,轉(zhuǎn)身便走。 趙以瀾看著魏霖上了另一艘船,便坐了回去,休息休息以恢復(fù)體力。出于好奇,趙以瀾探出頭去看下方的水面,之前那龐然大物這會兒已經(jīng)不見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清楚那究竟是個什么模樣的東西。來得突然,走得匆匆,這水里的小怪物是來涮他們玩的么…… 另一艘船上。 羅銳確認(rèn)魏霖沒事后才真正地放松下來,他的目光往后落在另一艘船上,那個中年男子正神色悠閑地坐著。他想起了登船前,那男人拒絕了他們的邀請,甚至還說什么怕落水……莫非他早就算到了? “主子,此人素有神算的名聲,今日一見,似乎確有其事?!绷_銳道,對于這樣不確定的人物,總要多花些心思好好評估,他的不確定性太大。 可令羅銳沒有想到的是,魏霖一聽他提起百曉生便黑了臉,沉聲道:“不必管他?!?/br> 羅銳覺得他家殿下這態(tài)度有些古怪,可他即便再能猜也猜不到水下發(fā)生的事影響了他家殿下對百曉生的態(tài)度,只得閉嘴不語。 兩艘一前一后到了湖心島,趙以瀾落后魏霖一行人一大段距離,慢悠悠地向前走著。 在此迎接的居然是顧許,看到魏霖,他一臉笑容迎了上去,客套了幾句便讓下人領(lǐng)著他們一行人去休息。而當(dāng)他往后看到趙以瀾時,先是一愣,表情不禁有幾分尷尬。趙以瀾微微一笑,走上前主動道:“顧少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勞先生記掛。”顧許斂去臉上的尷尬,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之前他畢竟曾誤以為百曉生是個騙子,如今再見,依然難免心虛。 趙以瀾笑道:“顧少爺真是艷福不淺啊,你妻子可是已有近六個月的身孕?” 顧家少奶奶懷孕的事,自然也不可能隨便亂傳,不過知道的人也不少。然而即便知道的人再多,眼前之人也不該了解得如此清晰,只能說,不愧是神算。 “正是?!鳖櫾S面上帶出一點喜色。 趙以瀾笑道:“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是有福之人?!?/br> “多謝先生吉言?!鳖櫾S道,他的目光從趙以瀾那濕漉漉的衣服上掠過,不禁問道,“先生,可是船夫失職弄得先生落了水?” “不是,是鄙人自己跳下水去救人的?!壁w以瀾說著,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顧少爺,這湖中可有什么巨型魚類?” 顧許微怔,想了會兒搖頭道:“我從未聽說過,先生遇到了?” “是,只是看得不甚清楚?!壁w以瀾道,“不過還好,它似乎不傷人?!?/br> 顧許點點頭,認(rèn)真對待趙以瀾提的信息:“我會讓人去查查的,先生放心。這邊請。” 趙以瀾點點頭,跟著顧許向里頭走去。 湖心島占地面積相當(dāng)大,可能有將近十個足球場般大小,島的正中央有一座不算特別高的小丘陵,而臨淵山莊便是繞著這座丘陵所建造,從空中俯瞰的話,大概有點像是個環(huán)形。因湖心島是私人領(lǐng)地,且上島困難,只能通過渡口的小船,島上也沒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臨淵山莊是個開放式的建筑群,并未建造外圍墻。從渡口開始,便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大路引導(dǎo)人向里走去,路兩旁種滿了高低錯落的植株,隨著顧許的帶領(lǐng),趙以瀾最先看到的,是路的盡頭一座高大的擂臺,擂臺前方還有一個高臺,向兩邊延伸成扇形,漸次降低高度,應(yīng)該是看臺。圍繞著擂臺,搭建了不少棚子,目前已經(jīng)有下人在來來回回地搬動凳子等物件。 按照顧許所說,如今各大門派的人都已經(jīng)來得差不多了,十大名門之中,崆峒門的主要幾位成員都來了,還帶了不少門人過來維持秩序,畢竟二十年來,蕭無淵一直都身兼崆峒門門主和武林盟主的職位,這一屆的武林大會,自然也要由他來主持。蕭逸寒是本屆武林盟主的熱門人選,而蕭逸鳴這個被忽視了的二少爺,這回也會參與比斗。北倉派來了掌門謝毅以及他的愛女謝青鸞,本屆武林大會合該是年輕人的天下,因此北倉派來爭奪盟主之位的人是謝青鸞,以及謝毅的外甥周則。云渺派掌門云雨仙帶著女兒云水姝也來了,云水姝自然也是武林盟主的有力爭奪者。 一線峽白眉幫幫主錢不去,相比較于武林盟主的虛名,顯然更愛錢,這回的武林大會并沒有打算讓子侄認(rèn)真參加奪魁,湊個熱鬧而已。西大荒天罡幫幫主孫飛,帶著堂兄之子孫宥前來參戰(zhàn)——按照顧許的說法,孫飛原本更看好他的女兒孫倩,可孫倩跟人私奔了,他至今還抬不起頭來,這回帶著孫宥前來參加武林大會,未嘗不是抱著讓孫宥大出風(fēng)頭好一雪前恥的念頭。黃河套霹靂幫幫主吳顯達(dá),做的是船運(yùn)生意,不過年紀(jì)都四十了還沒有個一兒半女,此番帶著幫中年輕好手前來,勝算不算大,但對某些人來說也算是勁敵了。 黃邑山星月山莊莊主宋煒,年紀(jì)也才三十出頭,他本人自然會參加本屆武林盟主爭奪擂臺賽。赤霞山赤霞山莊莊主申屠熙,本人武功平平,但莊內(nèi)弟子中有出息的還是有幾個的,比如說有個叫冷風(fēng)的,便是他此次推出的參賽人選——趙以瀾覺得這名字耳熟,想了好一會兒想起來,她最早在天香閣臥底,魏霖被引來天香閣的那一次,他身邊的護(hù)衛(wèi)就是從赤霞山莊雇傭的,其中便有這個冷風(fēng),此人武功似乎不錯,腦子也很好使,應(yīng)該會是個勁敵。七方嶺軒轅山莊莊主軒轅天,也是個年輕人,此次也有意于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另外,四莊中最后一位的露華山莊,當(dāng)初莊主甘泉已經(jīng)被范修廢了,他做的那些事令他被囚禁了起來,而露華山莊也從此一蹶不振,原本的四莊變成了三莊,這次也沒有露華山莊的人前來。 趙以瀾聽完了顧許的介紹微微嘆了口氣,好巧啊,這些有名有姓的人,她居然認(rèn)識絕大部分,其中有不少還有過命的交情…… 除了這一門二派三幫四莊十大名門之外,很多中小門派也有代表前來。按照顧許所說,在武林大會開始前,蕭無淵便會以武林盟主的名義向各大名門以及相對出名的中小門派發(fā)放請?zhí)?,沒有收到請?zhí)窒雭淼?,可以向崆峒門提出申請,確定對方身份沒問題后,也能得到請?zhí)@也是為了防止邪教混入武林大會搗亂。自從武林大會在臨淵山莊舉行以來,因此處相對封閉,這么多年來還真沒怎么碰到過邪教來搗亂的。 趙以瀾被安排在山莊里距離擂臺相對最遠(yuǎn)端的位置,比較僻靜,不容易被人打擾。對于這樣的安排,趙以瀾自然是滿意的。 顧許作為聯(lián)合主辦方之一事情很多,忙得很,將趙以瀾帶到之后便匆匆離開,只留下一個下人聽從趙以瀾的吩咐。趙以瀾前幾日早已休息過,這會兒并不覺得累,換了一身干爽的衣裳,便讓下人領(lǐng)著自己四處走走——實則往謝青鸞所在的北倉派住所前去。 北倉派的住所距離趙以瀾居住的地方并不遠(yuǎn),她只經(jīng)過了赤霞山莊的住所便到了。路上她看到了冷風(fēng),但假裝不認(rèn)識,目不斜視地走過。“百曉生”這個名頭還算響亮,但認(rèn)得她模樣的人其實并不多,她也不怕被人認(rèn)出來。 趙以瀾看到謝青鸞的時候,她正攔著云水姝說話。 她默默地看著謝青鸞登徒子似的攔著云水姝笑瞇瞇的,而云水姝因并不清楚謝青鸞的性取向而分不清對方那眼神里的喜愛并非同性之間的欣賞,雖然有些不耐煩,卻并沒有甩臉色離開,反倒勉強(qiáng)露出笑容應(yīng)付著謝青鸞。 這個時候趙以瀾就特別慶幸,還好她上回跑得快,否則被纏著的人估計就是她了吧。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云水姝祈福了。 趙以瀾這么個大活人杵在這里,自然逃不過謝青鸞和云水姝二人的眼睛,謝青鸞有些驚訝地看著趙以瀾,詢問道:“您哪位???” 趙以瀾不置可否地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發(fā)覺,這一屆的武林盟主,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附近……” 謝青鸞聞言雙眼一亮:“莫非,你就是那個神算百曉生嗎?” 趙以瀾神秘地笑道:“正是鄙人?!?/br> 謝青鸞有些激動地說:“那你快幫我算算,是不是我?” 相對于美人,謝青鸞顯然更看中這武林盟主之位,也不再理會云水姝,反倒纏上了趙以瀾。 趙以瀾擺出神秘莫測的裝逼笑容道:“正所謂天機(jī)不可泄露,謝姑娘,能不能當(dāng)上武林盟主,可就要你自己的本事了?!?/br> 謝青鸞聞言,竟然認(rèn)真計算了起來:“我的武功還是很不錯的,但蕭逸寒肯定在我之上,蕭逸鳴不太清楚,”她忽然轉(zhuǎn)頭問云水姝,“云美人,蕭逸鳴功夫如何?” 一聲“云美人”叫得云水姝有些臉紅,她正色道:“與我在伯仲之間吧?!?/br> “哦,那可太好了?!敝x青鸞這時候眼睛里可沒有什么美人不美人的,笑道,“云美人的功夫不如我,那么蕭逸鳴也不用擔(dān)心了。接下是隔壁那個叫冷風(fēng)的,功夫不錯,有點難辦啊,什么時候我得先去探探底……” 謝青鸞一個個算過去,最后算下來,功夫比她高或者可能比她高的,也就四五個人。而按照謝青鸞的說法,就算功夫比她高,她也不一定輸,比賽場上情況瞬息萬變,說不定對方就一個大意被她反敗為勝了呢? 趙以瀾十分佩服謝青鸞這種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而且她也不是盲目樂觀,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計算過的,雖說這計算不一定準(zhǔn)吧…… 按照安排,明日是大會的第一天,基本上就是講個話,然后武林盟主以及各方大佬站在擂臺上,對年輕人進(jìn)行指導(dǎo)。真正的重頭戲,要等到第二日才會正式開始,到時候采取最簡單粗暴的打擂臺的方式,誰能在擂臺上站到最后,誰就是最后的贏家。因現(xiàn)任武林盟主是主動退下來的,最終打贏的那個人,無需再跟蕭無淵進(jìn)行戰(zhàn)斗,直接便是下一屆的武林盟主。當(dāng)然了,年輕人畢竟還是年輕人,蕭無淵還會帶著指導(dǎo)一段時日才會真正退下來。 趙以瀾見謝青鸞自信滿滿,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不要一開始便上臺?!?/br> 謝青鸞笑著點頭應(yīng)道:“先生說的是!” 最先上臺的,總要承受太多的挑戰(zhàn),對體力上是一種嚴(yán)峻的考驗,能投機(jī)取巧的,當(dāng)然無需客氣。 見謝青鸞如此自信,趙以瀾也稍稍安心,她對二人微微頷首,便讓下人領(lǐng)著自己回去。 后天開始便是擂臺賽了,她是不是應(yīng)該抓緊個時間,明天晚上去把謝青鸞的勁敵們敲個悶棍,或許下個瀉藥什么的?呃……她沒有瀉藥…… 當(dāng)然,那都是明天的事,而今晚,趙以瀾決定睡個好覺。晚飯是下人送來吃的,趙以瀾吃過后也沒出門,在自己房間里隨便走動走動權(quán)當(dāng)消食。飯后不久,她便熄燈上床,當(dāng)一個早睡早起的好孩子。 她并不清楚,在夜色的掩藏之下,不少于兩撥人正在暗暗地策劃著什么,目標(biāo)都是她。 一個僻靜的房間之中,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打量著手中的一柄匕首,昏黃燈光下,他的面容英俊無儔,唯一的缺陷,便是面頰下部的那道陳年傷疤。他身邊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個矮小的男人,只聽那男人低聲道:“宮主,那百曉生也來了,他是個神算,可是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意圖?” 被稱作宮主的男子像是沒聽到那矮小男人的話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他真是個神算么?” “千真萬確?!卑∧腥说?,“這顧志謙父親的遺骨,便是他找出來的。屬下認(rèn)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有一點閃失,只怕前功盡棄?!?/br> 男子的目光始終落在那一柄匕首上,聞言道:“那你帶幾個人去,今晚便除了他,小心些,別弄出太大動靜?!?/br> “宮主放心,屬下這便去辦!”矮小男人領(lǐng)命,立刻走出了房間。 宮主繼續(xù)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似乎對方才的一切并不在意。 片刻后他忽然抬手,匕首被射出,深深地扎進(jìn)了房梁之中,他卻看也不看,只低聲說了一句:“到你了?!?/br> 矮小男人領(lǐng)命之后,便立即叫上了兩個人,三人趁著夜色,緩緩向百曉生的住所摸去。 另一邊,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人悄然在夜色之中前行,他忽而停下動作,月光下,他的臉顯得有些蒼白,若趙以瀾在場,必定能立即認(rèn)出來,此人便是她之前在顧府看到的熟悉人影。他四下看了看,將黑色面巾拉上,遮住了他半張臉。 不遠(yuǎn)處的屋頂上,一個模樣普通的男人淡淡地看著夜色之中那黑衣人的行動,只是眼睛一掃,本打算離開,可想了想,又飛躍下來,悄然跟著那黑衣人向趙以瀾的住所接近。 趙以瀾睡得很熟,直到她耳邊隱約聽到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 她驀地睜開雙眼,什么情況?因為江湖人士太多,大半夜的一言不合就動手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披好衣裳下床,打開門向外看去,剛好看到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一劍刺進(jìn)一個矮小男人的手臂,對方悶哼一聲,只是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趙以瀾,再不戀戰(zhàn),領(lǐng)著手下匆忙離開。 黑衣人本打算追上去,可轉(zhuǎn)頭一看,他要找的百曉生正站在門口,他當(dāng)即改了主意,身子一扭便來到了趙以瀾跟前,一掌輕輕柔柔地打在她的肩上,讓她往后退了好幾步,他才隨手關(guān)門進(jìn)了屋子。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百曉生的住處附近發(fā)現(xiàn)另外三個鬼鬼祟祟的人,四人剛一碰面就被對方嚇到,直接開戰(zhàn),甫一交手他就知道,對方戰(zhàn)力不如他,只是難免花了些功夫,好在對方也不敢耽擱,被他刺了一劍之后便嚇走了,他才能有時間留下跟這百曉生好好談?wù)劇?/br> 黑衣人笑道:“先生不必害怕,我只是想問先生一個問題,只要先生如實告知,我自然不會傷了先生?!?/br> 對方蒙著面,但趙以瀾卻覺得他的眼睛和聲音有些耳熟,就是可能時間比較久遠(yuǎn),她一時想不起來了。 “呵呵,鄙人還是第一次遇到用武力威脅我的?!弊鳛橐粋€神算,這時候趙以瀾只能假裝淡定,她微笑道,“若我不肯回答你呢?” 黑衣人也笑了:“我相信先生不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選擇?!?/br> 趙以瀾面帶微笑,卻早就在心里將這黑衣人惡狠狠地罵了一頓。他這不想付錢,就打算從她手里騙走兩個好感度一次的問答機(jī)會?想得美! “鄙人有規(guī)矩,一千兩銀子問一次,至于答不答,是鄙人說了算?!壁w以瀾道,她這個人設(shè),就是要裝逼,因此這會兒不能怕,也不能示弱。 “先生可真是個人物,面對生死也能如此淡然處之?!焙谝氯苏f著,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放到桌上,對趙以瀾道,“先生,這會兒可否聽我的問題了?” 趙以瀾看了一眼,銀票的數(shù)額,不多不少剛剛好一千兩銀子。她不禁心生疑惑,既然對方有銀子,為何還要來綁架她威脅她說?走正規(guī)渠道,不是更方便么?雖說她不一定會回答…… 他不愿意那么做,肯定是有不能那么做的理由……她開始好奇他究竟想問什么了。 “你說吧。”趙以瀾淡淡道。 黑衣人道:“先生,煩請告訴我,天煞樓樓主的真正身份?!?/br> 天煞樓? 趙以瀾雙眼微微一瞇,她終于想起她在哪里聽過這個聲音了。這是付鴻,天煞樓十煞星之一的付鴻。之前付鴻曾經(jīng)追殺過奚遲和黎烏,她對此人還算是記得清楚。 可是等一下,他不是天煞樓的人么?他怎么會問天煞樓樓主的真正身份是誰?哦對了,好像天煞樓樓主的身份相當(dāng)神秘,或許連天煞樓的成員都不知道。 那么,本該心無旁騖只要好好完成任務(wù)就好的付鴻,為何突然好奇起了天煞樓樓主的身份?是打算造反么? 若真是付鴻在問她天煞樓樓主的身份,等她告訴他答案之后,只怕他根本不會留她一條小命吧!百曉生可是天煞令保護(hù)的人,在旁人看來,百曉生肯定跟天煞樓樓主交情不錯才會得到如此殊榮,付鴻但凡有一點腦子都不會留著她給天煞樓樓主告密啊…… 第127章 天煞樓樓主 知道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自己, 趙以瀾便也不再刻意隱瞞自己知道他是誰這事,只是望著付鴻意味深長地笑道:“沒想到十煞星第一的殺手也會背叛天煞樓,有趣。” 付鴻雙眼一瞇,自知逃不過對方雙眼, 便扯下了蒙面巾, 面上不怎么慌張,只是冷然一笑:“我為天煞樓賣命那么多年,即便我欠它什么,也早該還清了。” 毫無疑問,是奚遲和黎烏的叛出讓付鴻生出逃離天煞樓掌控的蠢蠢欲動之心。只是奚遲和黎烏畢竟曾經(jīng)是十煞星,隱匿的本事不輸他, 二人躲起來后便銷聲匿跡,再尋不到, 他便是想要弄清楚他們究竟是如何逃離天煞樓毒藥掌控的, 也毫無門路??伤焉霾怀贾? 再也回不到最初那麻木效命的時候,既然奚遲黎烏那邊沒有辦法,他只能轉(zhuǎn)頭從上游尋找一線生機(jī)。天煞樓樓主身份神秘, 每一次現(xiàn)身都會以金色面具遮面, 他至今也不知對方究竟是何身份。前段時日他大著膽子跟蹤了一回, 但線索卻斷在了顧府。出于對天煞樓樓主的天然恐懼,他本打算暫且放棄,可卻偏偏得知了百曉生會出現(xiàn)在武林大會上一事,這才大著膽子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