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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有一千張面孔在線閱讀 - 第137節(jié)

第137節(jié)

    “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殺了他,為武林除害!”

    “殺了他!”

    ……

    正邪之爭,是這個江湖永恒的主題,有人對所謂的正派邪教沒那么看重,但那畢竟只是少數(shù),絕大多數(shù)人看到的只是身份,若是邪教,終生作惡,想洗白?沒門!

    蕭逸鳴看著這群情激奮的一幕,嘴唇微微顫動,滿面的茫然,即便舒斷念是邪教又如何,他剛才不是救了他們所有人嗎?為什么他們反而會對他喊打喊殺,只是因為那一個身份?可舒斷念明明是他的表兄弟,是他姑姑的兒子,若是告訴他們,舒斷念是崆峒門的人,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如同此時一般非要置他于死地?

    蕭無淵及時發(fā)現(xiàn)了自己兒子想要說些什么的模樣,連忙抓住了他,對上蕭逸鳴茫然的目光,他沉著臉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這是犯眾怒的事,即便他是武林盟主,也不可能任意妄為。

    若他放任蕭逸鳴說出什么話來,眾人只會認(rèn)為他這個武林盟主跟舒斷念也是一伙的,到時候崆峒門上下必將面臨一場浩劫。

    舒斷念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倒不覺得多意外,這些所謂名門正派,不就一直如此虛偽么?他答應(yīng)救他們,不過是因為趙以瀾的請求,跟這些人無關(guān),自然也不會為他們這種恩將仇報的態(tài)度而有任何類似難過的情緒。如今他們的丑態(tài),不過就是讓他更看不起他們罷了。

    舒斷念是無所謂,可這一幕卻氣壞了趙以瀾。她當(dāng)然知道舒斷念身份特殊,她也沒指望他們會因此對舒斷念改觀,可這一次是舒斷念一起救了他們,他們不感恩也就罷了,還說什么要?dú)⑺克麄冊趺从心樥f出這話的?!

    這時候,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人將這事推給蕭無淵:“蕭盟主,是不是該將他拿下,為民除害?”

    蕭無淵沒有應(yīng)聲,舒斷念畢竟是蕭無雪的孩子,今日擂臺賽上雖打了眾人的臉,可如今不是反過來救了所有人么?他怎么能對他動手?

    他瞥了謝青鸞一眼,擂臺賽開始前他就卸下了武林盟主之職,今日勝出的人是謝青鸞,她才是未來的武林盟主,這事該交給她才對。他一個前武林盟主,可沒有資格管這事。

    蕭無淵正打算開口,然而另一個人卻比他動作更快。

    趙以瀾推開魏霖,站到舒斷念身前,擋在了他和眾人之間,她還蒙著面,也不去摘,只是冷冷地看著眾人道:“我真為你們感到羞恥。”

    她這話聲音不大,但眾人的注意力本就在舒斷念的身上,她的突然現(xiàn)身自然令所有人的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她這一句話,頓時令所有人都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般噤聲,隨即對她怒目而視。

    趙以瀾揚(yáng)聲道:“所謂的正邪之分,真就有那么重要么?誰能保證,正派之中,就不會有人做壞事?邪教之中,就沒有好人?你們告訴我,露華山莊莊主甘泉的所作所為,難不成還成了你們正道之人的行事典范?”

    甘泉一事可是大丑聞,立即有人反駁道:“甘泉是敗類,江湖人人唾棄他!”

    趙以瀾扯了扯嘴角:“那不就結(jié)了?所謂的好人能做壞事,所謂的壞人也能做好事。舒斷念就算是血翼閣閣主又如何?他今日救了你們,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你們非但沒有一點(diǎn)感恩,居然還想著要?dú)⑺??這時候你們就不講什么禮義廉恥了?還說別人是敗類,我看你們才是恩將仇報的敗類!”

    趙以瀾這話激起了眾人的憤怒,或者說,大多數(shù)人都是惱羞成怒,因為她惡狠狠地將遮羞布撕開,不給他們?nèi)魏我稽c(diǎn)自欺欺人的可能。

    宋煒在先前的混亂之中運(yùn)氣好,并沒有被袖箭射中,但也受了一點(diǎn)傷,此刻見趙以瀾如此出言不遜,他站出來正氣凜然地說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邪教之人心思詭譎,誰知道他暗中謀劃著什么?如今他做出放走商昭一事,不就證明了他與商昭是一伙的么?”

    趙以瀾早就看不慣他了,她覺得宋煒就是個偽君子的典型,此刻見他出來,她自然不會客氣。

    “他跟商昭是一伙的?你有多愚蠢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商昭用的毒,名叫‘無痕’,有多歹毒你們也見識到了,若不是我正好有神醫(yī)希波研制的可解百毒的解毒丹,他早死了。方才的情形你們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若我們不出現(xiàn)不動手,你們所有人都已經(jīng)成了‘無痕’之下亡靈,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跟我說話?”

    宋煒面色微微漲紅,但他不甘示弱地說:“他既然不殺我們,自有他的用意,只怕其中有驚天大陰謀!邪教之人本就心思深沉,不得不防!”

    “那你說說,他有什么用意,有什么驚天大陰謀?”趙以瀾道。

    宋煒冷哼一聲:“那我如何得知?我又不是邪教之人。”

    “不知道就給我閉嘴!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信口雌黃,顯得你很能么?你娘就沒有教過你,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么?若按照你的思路,我也可以說,你跟商昭是一伙的。商昭花了十一年時間在正派之中安插jian細(xì),如今卻被舒斷念破壞,想必對舒斷念恨之入骨,你這個jian細(xì)于是故意站出來污蔑舒斷念,想要利用在場之人的力量,合力將他擊殺,以報此仇。我說得可對?”

    “你不要血口噴人!”宋煒微微一怔,隨即怒不可遏地說道。

    “瞧你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可是被我戳中痛腳了?你這個jian細(xì),如今地上這所有人命,都有你一份!”趙以瀾冷冷瞪著宋煒。

    宋煒腦中嗡的一聲,這種指控可不能不解釋反駁,他連忙道:“你休得胡言亂語!我宋煒行得端,坐得正,又怎會跟商昭同流合污呢?你別血口噴人,混淆視聽!”

    趙以瀾微微一笑:“我有沒有血口噴人,你去問問如今躺著的人啊。那你倒是說說,你不是商昭的人,如此千方百計想要置舒斷念于死地,意欲何為?不就是為你主子除去一大患么?”

    “你胡說!”宋煒真是被氣得火冒三丈,他好歹是一莊之主,還沒有人敢這么對他說話。更讓他覺得心塞的是,竟然真有人因為這個可惡女人的話,看他的眼中多了幾分戒備。

    “你這個妖女,你跟商昭和舒斷念都是一伙的!”宋煒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大聲道。

    “對對對,”趙以瀾滿不在乎又充滿嘲諷地說,“就算我方才丟出的暗器毀了商昭的袖箭陣也沒用,所有指出你是jian細(xì)的人,都跟商昭是一伙的,就只有你是最純潔的白蓮花,跟商昭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br>
    趙以瀾丟出去的“暗器”,眾人雖然并沒有看到是什么,但威力巨大,直接將大家最忌憚的袖箭都?xì)Я耍切〇|西一看就很珍貴,誰會拿那個開玩笑?

    而宋煒居然認(rèn)定了將他們解救的人是商昭一伙的,這就有些可疑了……

    這下,眾人看著宋煒的目光就更古怪了。

    宋煒胸膛起伏,惡狠狠地瞪著趙以瀾,恨不能將她碎尸萬段,他何時被人如此污蔑過!

    趙以瀾見好就收,語氣一轉(zhuǎn)說道:“宋莊主,你如今明白被人污蔑的感覺是如何憋屈了吧?”

    她這平靜的語氣令宋煒微微一怔。

    趙以瀾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做到一碼歸一碼。無論舒斷念從前做過什么,將來又會做什么,都改變不了他今日為了大家與商昭相斗的事實(shí)?!?/br>
    她的話,有人不以為然,有人露出深思之色。

    蕭逸鳴這時候終于忍不住說道:“她說得沒錯,舒斷念雖是血翼閣閣主,但今日畢竟幫了我們,我們不該恩將仇報,否則豈不成了跟邪教一樣的忘恩負(fù)義之輩?”

    蕭逸鳴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的話相對有分量,眾人中不少人露出了贊同的神色。而宋煒則趁著這個機(jī)會灰溜溜地退回了人群之中,免得再被拉出來吊打,論嘴皮子功夫,他實(shí)在比不上這個臭丫頭,自然要暫避鋒芒。

    舒斷念面色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確切地說,他是在看著背對著他,為他替這些偽君子爭辯的趙以瀾,此刻的她,護(hù)崽一般,張牙舞爪的像只攻擊性十足的貓兒。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她是站在他這邊的呢。

    抑制不住的愉悅感涌上心頭,連那些偽君子的丑陋嘴臉看起來也不那么礙眼了。瀾兒啊瀾兒,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得開你?

    他忽然走上前去,因他的突然舉動而驟然一驚的眾人視線紛紛向后望去,趙以瀾也因此疑惑回頭,誰知剛巧被舒斷念掐住下巴,隔著面巾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趙以瀾瞪大眼,她在為他跟那么多人吵架,他這是干什么!

    舒斷念一觸即退,桃花眼微微閃動,低聲輕笑:“瀾兒,這是你為我沖冠一怒的謝禮?!?/br>
    舒斷念說完便松開趙以瀾,腳尖輕輕點(diǎn)地,瞬息之間已離開數(shù)丈遠(yuǎn),他的聲音由近及遠(yuǎn)。

    “你們不必謝我,我今日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她。你們的死活,又與我何干?若非瀾兒含淚求我相助,我定樂得見你們這些偽君子一個個死去?!?/br>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趙以瀾忽然回頭對眾人義正辭嚴(yán)地喊道:“你們還在等什么?那血翼閣的大魔頭都跑了怎么還不快追?追上他去干掉他??!”

    眾人:“……”剛才說他們忘恩負(fù)義恩將仇報的人是誰哦!

    第137章 糖衣炮彈

    眾人雖然實(shí)在猜不透這個神秘女子跟舒斷念的關(guān)系, 然而舒斷念的離開著實(shí)令他們松了口氣。他們身為正派人士,一直以來接受的理念就是正邪不兩立,邪教就是邪教,人人得而誅之。然而今日, 卻是一個邪教幫著救了他們, 若他們真對他動手,還真是忘恩負(fù)義之徒。因此,他走了也好,省得他們進(jìn)退兩難。因此,這位神秘女子說什么追上去干掉他這種話,他們都默契地當(dāng)沒聽到。那舒斷念走之前說的話, 他們可都聽到了,她這么說, 怕是在打情罵俏吧!

    在意識到這神秘女子跟舒斷念關(guān)系匪淺之后, 眾人的心情也是矛盾的兩面。舒斷念都說了, 是她求他他才出手的,那么他們只要承她的情就好,而她看起來可不像是什么邪教中人, 承她的情可比承舒斷念這個血翼閣閣主的情要令人容易接受多了;而另一方面, 承情歸承情, 他們卻不會離她太近,心里總抱著一絲戒備,無非是因為她跟舒斷念走太近,令人無法完全信任。

    說了這么多話, 舒斷念又走了,趙以瀾提著的氣便xiele,好在一直注意著她狀況的魏霖及時將她扶住。

    “以瀾,你可還好?”魏霖關(guān)切地問,雖說此刻他一想起方才舒斷念輕薄以瀾的畫面便氣得想殺人,但這時候,他卻不能提,再憋屈也不能提。

    “嗯,只是有點(diǎn)累。”趙以瀾有些虛弱地對他笑了笑,也是造孽,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要強(qiáng)撐著把人打跑,跟人辯論,她都佩服自己的毅力。

    這會兒有人依靠,她也放心地將大半身體重量落在魏霖身上。

    察覺到趙以瀾全然的放松和信任,魏霖嘴角勾了勾,至少在這方面,他比舒斷念強(qiáng)得多。隨即他又有些心疼,明明受了這樣重的傷,還要做這許多事,也是怪他沒能做到更好。

    蕭無淵和蕭逸鳴走上前來,前者對魏霖道:“多謝魏公子和趙姑娘相助,蕭某感激不盡?!?/br>
    確實(shí),若不是他們,今日只怕他們性命堪憂,然而他有些驚奇的是,魏公子竟然對趙姑娘如此在意,從他的眼神和舉動里看,除了她,他已經(jīng)容不下其他人了。年前在崆峒門,當(dāng)時魏公子尋找被舒斷念擄走的趙姑娘時,也是一副焦躁到極點(diǎn)的模樣,他當(dāng)時就明白她對魏公子的重要性,只是今日親見,他才發(fā)現(xiàn)他似乎還是有些低估了。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摔了。

    然而,方才舒斷念的那些話那些舉動他也看在了眼里,趙姑娘無論是刻意還是無意,都跟舒斷念牽扯頗深。他想起了他的meimei,當(dāng)初是舒鼎天,他那個單純可愛的meimei被舒鼎天吸引蒙蔽,最后卻落得這個下場。那么趙姑娘呢?她跟舒斷念,最終又將如何?

    蕭無淵難得地感性了一回,他忽然想起先前趙姑娘那義正辭嚴(yán)的話,他知道,她跟無雪不一樣,將來無論她如何選擇,也不會走無雪的老路。

    “應(yīng)該的?!蔽毫氐馈?/br>
    蕭無淵知道魏霖的身份,自然不會覺得他這樣驕傲的態(tài)度有什么不對。蕭逸鳴也清楚魏霖的身份,但此刻他的目光落在趙以瀾身上,直到魏霖不滿地皺了皺眉,他才連忙開口,聲音之中充滿了縹緲的希冀:“趙姑娘,你剛才說的那種希波神醫(yī)研制的解百毒的解毒丹,此刻身上還有嗎?”

    “逸鳴!”蕭無淵知道蕭逸鳴在想什么,厲聲喝止他。他也為蕭逸寒的死而悲痛,但人死不能復(fù)生,蕭逸鳴應(yīng)該接受這一點(diǎn)了。

    蕭逸鳴眼眶頓時又紅了:“爹,萬一大哥能救起來呢?”

    “人死不能復(fù)生,逸鳴,你看開點(diǎn)?!笔挓o淵沉聲道。他的悲痛不比蕭逸鳴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是誰都承受不了的痛,但他畢竟曾經(jīng)在武林盟主這個位子上待了二十年,歷經(jīng)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樣的痛,比蕭逸鳴更能承受一些。

    趙以瀾在還是百曉生的時候被人刺傷,光顧著逃了,并未注意到蕭逸寒的情況,回來后事情又一件件發(fā)生,也就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本就不太熟悉的蕭逸寒的情況,聞言她震驚地看著蕭無淵和蕭逸鳴二人,隨即又驀地看向二人后方。

    人群之外,云水姝正坐在地上,滿臉的悲戚之色,云雨仙默默地陪在她身邊。二人身前,蕭逸寒安靜地躺在那兒。

    “大哥他為了救我,中了有毒的袖箭?!笔捯蔌Q語聲哽咽。

    無痕。這毒,按照商昭的意思,無解,但因趙以瀾吃解藥吃得快,尚未來得及感受它的歹毒,毒便失效了。

    趙以瀾看著悲痛欲絕的蕭逸鳴,眼神悲憫。蕭逸鳴在她心中,一直是一個擁有赤子之心的真正少俠,或許還稚嫩,但他并不迂腐,當(dāng)初她跟他說蕭無雪的事,他也愿意去探查真相,而不是堅信他一貫堅持的東西,他有自我糾錯的能力。她知道,只要再給蕭逸鳴一些時間,他遲早會成長為比他父親和大哥更為優(yōu)秀的大俠。然而,他還沒有修成更加堅韌的內(nèi)心時,他的大哥,卻因為救他而死了,她很難想象,蕭逸鳴的內(nèi)心有多么崩潰。一直仰望敬佩的對象,竟然為了救自己而死,換做她也受不了。

    “解毒丹只能救活人,人死了,再厲害的神醫(yī)來了也沒有用。”趙以瀾有些艱難地說。翻遍系統(tǒng)的那些可兌換物品,都沒有一樣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蕭逸鳴那略帶希冀的雙眸立即變得黯淡無光,他垂下視線,就那么呆呆地看著地面。

    趙以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她知道任何安慰的話在此時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她一個外人,又如何能真正明白他的痛呢?

    “逸鳴,走吧?!笔挓o淵拍了拍蕭逸鳴的肩膀。

    蕭逸鳴突然嗚咽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去。

    蕭無淵對魏霖和趙以瀾道:“今日傷亡慘重,還有不少善后事宜,先失陪了。大夫應(yīng)當(dāng)很快會上島,到時候定當(dāng)來為趙姑娘診治?!?/br>
    “蕭盟主去忙吧,我暫時還不礙事?!壁w以瀾勉強(qiáng)笑了笑。

    魏霖忽然道:“世人總有一死,不過就是早死晚死的區(qū)別。你大哥是個真正的英雄,他定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今后庸碌無為一生。你能為他做的最好的事,便是達(dá)成他的遺愿?!?/br>
    蕭逸鳴身子一僵,半晌轉(zhuǎn)過身來微微頷首,便轉(zhuǎn)頭離開了。

    蕭無淵對魏霖拱了拱手:“多謝?!彪S后跟了過去。

    趙以瀾側(cè)頭看了眼魏霖,忽然就想起了那個破廟之中脆弱至極的他。在得知他爹去世之后,他是否也是抱著這樣的信念才能堅強(qiáng)起來的呢?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趙以瀾的目光,魏霖收回一瞬間似乎陷入回憶的思緒,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趙以瀾時笑了,眼睛微微發(fā)亮:“我比他幸運(yùn)……以瀾,當(dāng)時我還有你?!?/br>
    趙以瀾微微一怔。

    羅銳走上前來,瞥了眼趙以瀾的腹部,低聲道:“主子,是不是先找一個地方歇息?”

    魏霖點(diǎn)點(diǎn)頭:“先回我們之前住的院子。”

    羅銳領(lǐng)命,輕點(diǎn)人數(shù),準(zhǔn)備回去。接下來的事,自有蕭無淵等人處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他們身份特殊,不該在此多做逗留。

    魏霖對趙以瀾道:“以瀾,得罪了?!?/br>
    “什么?”趙以瀾疑惑地看他,剛轉(zhuǎn)過頭,他卻彎下腰,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趙以瀾認(rèn)識魏霖是在兩年前,那時候的他還是個纖細(xì)的少年,而這兩年來,每一次的見面她都會發(fā)現(xiàn)他長高了些,如今已經(jīng)強(qiáng)壯到能輕易地對她用上公主抱了。

    她抓緊魏霖的手臂,忽然覺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低了頭沒吭聲。她是想逞強(qiáng)說沒事可以自己走,然而她已經(jīng)到了極限,是真撐不住了,程強(qiáng)的結(jié)果只能是出丑。

    魏霖的步子很穩(wěn),手臂也十分有力,趙以瀾忍不住想,他這兩年來肯定有練過。這么一想,腦子里便閃出了他生辰那日,她去陪他一夜,之后卻被他強(qiáng)吻的事。她這時候才想起,那時候他的力氣很大,當(dāng)時竟讓她生出無法抗拒的感覺。

    她閉了閉眼,將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丟出腦海。這個任務(wù)解決了,接下來她要考慮的,是怎么跟魏霖道別的事。她身上的傷比較麻煩,魏霖大概會以此為借口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