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舒斷念失笑:“瀾兒,許久未見,你我的默契似乎更足了呢,我不用開口你便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么瀾兒你再猜猜,我這會兒在想什么?” 趙以瀾不禁抬眸看了眼舒斷念,但見他眉目微彎,嘴角略勾,神情似乎很是愉悅的樣子。 ——可算把你逮到了,小樣兒看你往哪兒跑? 毫無疑問趙以瀾從舒斷念身上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然而她卻沒膽子說,想了想硬著頭皮說:“故人相見,總歸是令人欣喜的?!?/br> 舒斷念看著趙以瀾笑了,他忽然抬手,在趙以瀾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趙以瀾一驚,瞪著眼睛看他。 舒斷念松開她坐回原地,笑道:“我總要確認瀾兒不會突然給我一掌?!?/br> 他方才便是在查探她的內力,見她體內幾乎沒有內力,這才放心。 趙以瀾:“……”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要是舍得成就點,這會兒他可就不能這么輕巧地奚落她了! ——然而她舍不得。 在確定自己暫時沒有什么危險之后,趙以瀾自然就更舍不得用成就點兌換好感度了。 她縮到馬車一角,也不去問舒斷念非要帶她去血翼閣做客是干什么,有些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 舒斷念見趙以瀾一副乖巧的模樣,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又想起她過去有多詭計多端,想了想對趙以瀾招招手:“瀾兒,你過來?!?/br> 趙以瀾驚悚地抬頭看他:“……”又怎么了?! 舒斷念勾唇笑得有點危險:“還是說,你要我過去?” 趙以瀾頓了幾秒,一臉生無可戀地龜速挪到舒斷念跟前。 舒斷念道:“伸手?!?/br> 趙以瀾伸出右手,在舒斷念面前攤開,他這是在玩什么?要給她發(fā)糖嗎?! “兩只手?!笔鏀嗄畹?。 趙以瀾又伸出左手。 舒斷念也不知從哪里掏出塊錦帕,將趙以瀾的兩只手腕捏在一塊,繞了幾圈后打了個結。 “如此,我便能安心了?!笔鏀嗄钍嫘牡匦α?。 趙以瀾低頭看看自己被綁在一起的手腕,再抬頭看看似乎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的舒斷念,半晌吐出一句:“說好的做客呢?” 舒斷念看了趙以瀾的雙腳一眼,毫不愧疚地說:“這不還有雙腳沒綁么?” 趙以瀾:“……”我謝謝你全家哦! 心知跟舒斷念扯是沒用的,趙以瀾只能懨懨地縮了回去。她安慰自己,她還從來沒有去過血翼閣呢,就當是去旅游了,只要能在莫羨出海前趕回許都就好,她還有時間,她耽擱得起。 去血翼閣總共有三天路程,趙以瀾路上也是想盡一切辦法要逃,但都被舒斷念識破了。 比如說,趙以瀾說要解手,舒斷念便讓她去,但必須唱歌,一旦歌聲停了,他就會去追她,于是借尿遁失敗了。到了晚間,這一行人也不住客棧,就是露宿林間,她被迫跟舒斷念一起睡在馬車里,只要她一翻身,他就醒了,她根本找不到逃脫的機會。至于說路上遇到武林人士故意進行挑釁以制造混亂來趁亂脫身這種事,趙以瀾是想都沒想過,舒斷念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要真那么做了,說不定不但無法脫身,還會害了別人的性命。 如此斗了一路,趙以瀾還是隨著舒斷念來到了血翼閣。 按照趙以瀾的想象,血翼閣應該建在一個陰森的天然洞窟之中,到處都是看著嚇人的骷髏和黑衣黑褲模樣陰沉的弟子。但當她真正看到血翼閣的時候,她才發(fā)現自己想多了。 血翼閣建造在一座峭壁之上,要通向它,只能走棧道。這時候的棧道可不像是后世的旅游景點,鋪上玻璃看著是嚇人實則很安全,這里的棧道看著嚇人走著也很嚇人。趙以瀾就很沒出息地緊緊抓住了舒斷念的衣袖,免得自己不小心摔下去成為閣下亡魂。 而峭壁之上,血翼閣的主體便顯得正常多了。宮殿式的建筑物,如同舊時皇宮,古樸而巍峨。 還沒等趙以瀾緩過氣來,她便聽到系統發(fā)布新任務的聲音。她當即便是一抖,在血翼閣門口?新任務想她干啥?救人?就算人能救,她也走不出去吧! 可是等看完了系統發(fā)布的任務,趙以瀾瞬間懵逼了。 宿主:趙以瀾(成就點:17;好感度:0) 任務目標:穆傅(血翼閣前長老,距離:西北方125米。) 目標愿望:囚禁舒斷念,重掌血翼閣。 系統商城 第139章 糾結 趙以瀾的反應稍微有些大, 舒斷念見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不禁挑眉道:“瀾兒,如此看著我做什么?” 趙以瀾回神,目光復雜, 心煩意亂地說:“不知舒閣主打算讓我在血翼閣做客多久?” 舒斷念笑得有點危險:“瀾兒剛來, 就想著走了?” “我就問問,不說算了?!壁w以瀾撇撇嘴,又將手抬起來,“這會兒可以替我解開了么?” 舒斷念倒也沒為此為難趙以瀾,拿出把匕首在綁趙以瀾的帕子上一割,她的雙手便恢復了自由。 趙以瀾揉著雙手手腕, 再一抬眼,前方多了個年約五十的男子, 他沉著臉, 雙眼往趙以瀾身上不在意地瞥了瞥, 視線最終落在舒斷念身上,氣憤道:“閣主,你怎么今日才回來?十日前我便讓人給你送了消息, 這段時日, 我們在外的鋪子被不知名的勢力打壓, 再不想個對策出來,只怕都要損失慘重!” 舒斷念原本輕柔的目光轉到來人身上時驀地冷了下來,他斜睨著來人,冷笑:“穆傅, 如今你在血翼閣既不是長老,也并非護法,更不是閣主,你沒有資格對本座指手畫腳?!?/br> 趙以瀾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幾眼,這人就是系統任務之中所說的穆傅??!血翼閣前長老,帶一個“前”字,也就是說,穆傅很可能是在舒斷念回到血翼閣掌權之后被清洗下來的一員。只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舒斷念怎么會讓他繼續(xù)活著?舒斷念可不像是那種有婦人之仁的人,她幾次見他,他殺起人來可從未手軟過。 穆傅被舒斷念的話激得面色鐵青,憤然道:“即便如今我已不是血翼閣的長老,但我還是血翼閣的一員,血翼閣的興衰榮辱,也都與我有關!” 他瞥了趙以瀾一眼,痛心疾首地說:“前任閣主因女色而耽誤了庶務,我不希望閣主你也犯同樣的錯誤,令血翼閣萬劫不復??!” 穆傅話音未落,便被面色陰沉的舒斷念一掌拍開:“本座容忍你到如今,不過是因你曾經護我爹有功,你若再如此尊卑不分,侮辱我爹,本座絕不輕饒你!” 穆傅被舒斷念盛怒中的一掌打得連連后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望著舒斷念,面色變了數變,終究一句話也沒再說出口。 舒斷念昂首走在前方,趙以瀾默默地跟在后頭,她又看了穆傅一眼,對方也正好在看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紅顏禍水似的。 趙以瀾收回視線,覺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她又不是自愿來的,有本事他讓舒斷念把她放了啊,她一定溜得飛快——如果是在系統任務發(fā)布之前的話。 看看前頭走得飛快的舒斷念,趙以瀾稍稍慢下些步子,跟陳護法稍稍平齊,小聲問他:“陳護法,那位穆傅……是什么人啊?” 陳護法看看前面的舒斷念,再看看滿臉求知欲望著自己的趙以瀾,感覺無法拒絕,咳了一聲輕聲道:“穆傅原先是血翼閣的三長老之一,主上重回血翼閣的時候,將另外兩個暗中參與謀害前閣主的長老肅清,只留了并未參與其中的穆傅一命?!?/br> 趙以瀾點點頭,她回想起系統任務描述,看來穆傅還算有點良心,只是想要囚禁舒斷念,而不是殺了他。當初她救了舒斷念和舒鼎天那時,他們確實是勢單力孤的,想來就是因為閣中出了叛徒吧。舒斷念這種人,憑借著他的武功重新回到血翼閣之后,必定會有一番動作,估計是當初穆傅為他和他爹做過什么,他才會放過穆傅。 只是,這兩年過去,長期被邊緣化的穆傅或許再也忍受不了那種從高位下來,只能當一個小人物的落差感,這才想要改朝換代了。 “舒閣主還挺善良?!壁w以瀾說。 陳護法咳了兩聲,“善良”這個詞,他覺得怎么都不能跟主上扯上關系。當初穆傅雖說也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另外兩位長老的叛變行為,但到底沒有成功,因此主上只是留了他一命而已,至于原先的職位,自然沒他份了。事實上,主上成功掌權后,血翼閣就被他進行了一番大清洗,原先三個長老制衡閣主的制度被他徹底取消,如今血翼閣之中是他一人獨大,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但有些話,陳護法卻不好跟趙以瀾這個外人說,他勉強笑了笑,也沒膽子接趙以瀾的話。趙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主上對嗆,他可連背后說主上一句不是都不敢,同人不同命啊。 趙以瀾再回了一次頭,穆傅已經不見了,而她則微微一嘆,心事重重地跟著往前走。 這奇葩的任務,她要怎么辦才好哦! 趙以瀾陷入了兩難之中,轉眼間發(fā)現自己到了一處奢華得仿佛小宮殿的建筑物前。 舒斷念指了指側殿道:“瀾兒,你住這里?!?/br> 趙以瀾恍然回神,登時面露為難:“……能不能換個地方?” 主殿想來是舒斷念住的,她就住他旁邊……想搞什么花樣都不好搞啊! 誰知舒斷念卻十分好說話地點頭道:“可以啊?!?/br> 然而趙以瀾頓時心生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舒斷念便道:“既然瀾兒這么想跟我一塊兒住,我自然不好拂了瀾兒的意?!?/br> 趙以瀾心道果然,面色誠懇:“請一定要讓我住在這里?!彼钢鴤鹊?。 舒斷念似是失望道:“真不跟我住?” 趙以瀾堅決道:“不。” 舒斷念卻笑了:“瀾兒,血翼閣易進難出,你也看到了上來是有多困難,可別想不開……” “我不會的,我活得好好的為何要想不開?”趙以瀾正色道。沒有一定能逃出去的把握之前,她可不會隨便動心思。 “那便好?!笔鏀嗄羁聪蜿愖o法,“給瀾兒找兩個侍女,好好照料她?!?/br> “是,主上?!标愖o法恭敬應道。 趙以瀾很清楚自己并沒有拒絕的權利,所謂的照料,不就是看守么? 趙以瀾在側殿待了不過片刻,便有兩個干練的侍女在陳護法的帶領下來向趙以瀾報告。神奇的是,這對侍女居然是雙胞胎,長得都十分英氣,一個叫陳曦,一個叫陳曜,二人也就十六歲左右,正是陳護法的侄女。 “趙姑娘,閣主吩咐了,除了不能離開血翼閣,其他地方趙姑娘都可以去?!鄙泶┘t衣的陳曦說道。她眉目英挺,不茍言笑,轉述舒斷念的話時一點兒情緒都沒帶。 穿紫衣的陳曜道:“有什么吩咐,趙姑娘盡管說,我二人定會滿足趙姑娘?!?/br> “好的,謝謝?!壁w以瀾客氣地說,這對姐妹花都不太愛笑的樣子,面對這兩人,她連玩笑都不太敢開。 趙以瀾到達血翼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過不了多久,陳曦去拿了晚飯過來,她一個人吃著飯,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閣主呢?” 陳曜道:“閣主正忙,趙姑娘找閣主有事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趙以瀾連忙說,開玩笑,舒斷念忙成狗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br> 吃過晚飯,趙以瀾便躺上床睡了。這幾日都在趕路,又因為身邊有個舒斷念而提心吊膽,真到了人家的地盤,她反倒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 趙以瀾一覺睡到天亮,洗漱過后,吃過陳曦去取來的早飯,又問了陳曜,得知舒斷念依然在忙,她心里一高興,決定逛一圈血翼閣——來都來了,她總不能白來不是?將來跟人炫耀她只身獨闖血翼閣,總要能正確描述血翼閣的樣子嘛。 陳曦和陳曜二姐妹得了舒斷念的命令,自然不會拒絕趙以瀾的請求,帶著她參觀去了。 雖說只相處了不到一天,趙以瀾對這姐妹稍微有了些了解,比如說,陳曦是jiejie,雖然和meimei陳曜一樣都不茍言笑,但顯然jiejie陳曦更好說話一些,陳曜有時候就不太愛搭理趙以瀾。 血翼閣很大,聽陳曦說,這座宮殿式的建筑物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初代血翼閣閣主究竟是如何在這樣的峭壁之上修建了如此偉岸的建筑物,至今還是個未解之謎,而這里之后便一代代流傳下來。這座峭壁正式的名字是翠微山,不過一般也沒人這么叫,血翼閣建在上頭,已經成為了新的地標建筑,這兒易守難攻,只要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儲備,旁人想要攻上來,真是比登天還難。 當然,血翼閣除了上來的棧道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出入口這種事,陳曦自然是不會跟趙以瀾說的,她也沒問,反正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 血翼閣一共分為三個部分,靠近棧道的前部是議事大堂,后頭是居住區(qū),再旁邊便是演武區(qū)。趙以瀾去議事大堂溜達了一圈,沒驚動在商量事的舒斷念,隨后又跑到了演武區(qū),央求著陳曦和陳曜兩姐妹陪她玩了會兒射箭游戲。她的飛刀已經練得有模有樣,但射箭又是不同的技能,她實在沒什么天賦,真就跟玩兒似的。陳曦和陳曜大概是看她總脫靶很可憐,幾次勸她別玩了,但趙以瀾可沒理她們的規(guī)勸,繼續(xù)玩得不亦樂乎。 血翼閣畢竟是邪教,教派中人不是冷著臉就是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看到趙以瀾時會多看兩眼,但注意到陳曦和陳曜這對姐妹花的“跟從”之后,他們便又會立即轉開視線,不對不該他們看的東西多看。 趙以瀾在演武場玩到下午才回到住處,或許是穆傅之前斥責舒斷念說的事有些大,今天一整天舒斷念都沒有過來找她,她自然樂得輕松。 吃過晚飯,下午弄出一身汗的趙以瀾自然準備洗個澡。陳曦去還食盒,陳曜領著趙以瀾來到一個房間外,指了指里頭道:“趙姑娘,這里就是浴池,請便?!?/br> 趙以瀾推開房間門往里看了眼,縮回身子看向陳曜:“這里……怎么這么大?” 陳曜面無表情道:“這是閣主專用的,特許趙姑娘使用。” 趙以瀾抬頭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被害妄想癥的腦子里已經腦補出無數的狗血劇情。天色已晚,她這要是進去洗澡,洗到一半說不定舒斷念會進來,那不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