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這樣想來,從前的自己還真是膽大妄為,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已經(jīng)生不如死了。 趙以瀾膽戰(zhàn)心驚,穆傅的心里也是天人交戰(zhàn)。他認為舒斷念是在虛張聲勢,然而他兒子的耳朵就血淋淋地躺在地上,他可不敢繼續(xù)拿他兒子來冒險。 穆傅咬咬牙,手上稍微松了松,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客氣了些:“舒閣主,若我放了趙姑娘,你真會放我父子二人一條生路?” 趙以瀾心頭一跳,雖說若她在穆傅的境地,只怕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可他這么輕易就妥協(xié)了,還是讓她有種天要塌下來的悲傷。她之前還指望著讓穆傅帶著她一起逃下山,可沒想到舒斷念這人不走尋常路,一點都沒被威脅不說,還反過來果斷下手,直接給穆傅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讓他無法硬扛到底。 “我說過,只要你放了瀾兒,我便饒你二人一條小命?!笔鏀嗄畹?。 穆燁還在地上疼得打滾,鮮血染了一地,他的慘叫聲也漸漸從高亢的殺豬般的叫聲變作了連續(xù)不斷的呻吟。 穆傅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看著便要放棄抵抗。 趙以瀾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發(fā)生什么都不做,她連忙勸道:“穆前輩,你還是放下武器吧,雖說這樣你們父子會被關(guān),但至少還能保住一條小命,總比父子離散來得好?。 ?/br> 舒斷念在場,所有人都盯著她和穆傅,她不能說得太直白,只能暗暗告訴穆傅,他若是就此束手就擒,他和他兒子就只能被關(guān)起來,這輩子都沒指望了,什么時候死都不過是舒斷念的一句話而已,可他要是帶著她離開,那么在有人質(zhì)的情況下,舒斷念勢必不會殺了穆燁,這反倒比他們繼續(xù)在這邊對峙對穆傅來說更有利一些。等脫離了此刻的環(huán)境,今后他在暗處,血翼閣在明處,他有的是機會偷偷來將自己兒子救出去。 穆傅畢竟是老江湖了,一開始是被自己兒子的慘樣嚇著了,一時間心慌意亂之下做出他看來唯一可行的選擇——投降。然而趙以瀾的話這么一提醒,他猛地醒悟過來,大聲道:“燁兒,你等著爹回來!” 他抓著趙以瀾縱身一躍,向外逃去。 趙以瀾心中一喜,她這是成功了?穆傅能成功帶著她下山嗎? 她知道,只要離開了血翼閣到了山下,她隱入人群之中逃離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然而,舒斷念又如何會輕易放走穆傅?他吩咐陳護法帶上穆燁,隨即縱身追去。 兩人一跑一追,舒斷念的功夫畢竟比穆傅高,再加上穆傅又多帶了個人,很快便被舒斷念追上,他一劍朝穆傅背心刺去,后者察覺到后立即回身抵擋,這便被攔了下來。 穆傅深知人質(zhì)對他的重要性,因此牢牢將趙以瀾抓在手中,時不時拿她去擋舒斷念的劍招,趙以瀾只見到眼前刀光劍影,嚇得全身都快縮成了一團。舒斷念自然不會傷趙以瀾,為了躲避束手束腳,這才跟武功并不如他的穆傅暫且打成了一個平手。 穆傅且戰(zhàn)且退,不遠便是通往下山路的棧道,他再往前看去,陳護法拎著他兒子就在不遠處觀戰(zhàn)。 “舒斷念,你真要趕盡殺絕不成?”打斗間,穆傅怒喝道。 舒斷念冷笑:“放了瀾兒?!?/br> 他這話就像是最后通牒,話音落下之后,他的攻勢猛然一烈,穆傅一時不察,被舒斷念的長劍刺傷了手臂,頓時血流如注。 “趙姑娘,對不住了?!蹦赂岛鋈坏吐暤溃S即揚手向外一拋,原本還被他死死抓在手里的趙以瀾忽然覺得身子一空,整個人向峭壁外飛去。 趙以瀾腦中空白了一瞬,突然出現(xiàn)的失重感立即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即將體驗一回自由落體運動了??! 穆傅這一丟用上了不小的力氣,她的身子飛出去足有一丈遠,落下時距離棧道還遠得很,怎么都不可能運氣好剛巧落在棧道上,而下方,是在夜色之中見不到低的黑暗。 趙以瀾嚇得臉色一白,這種時候自然也顧不上浪費成就點了,當(dāng)即用一個成就點兌換了10點好感度,只是還沒等她兌換,她腰上一緊,整個人劃過一道弧度,如同鐘擺似的撞到山壁上。 下方三米遠處便是窄而古舊的棧道。 趙以瀾悶哼一聲,感覺自己好像受了內(nèi)傷,她揉揉腦袋,抬眼看去,舒斷念半個身體都掛在峭壁外,手中捏著的好像是他的布腰帶,另一端就纏在她腰上。 這一刻,趙以瀾意識到,這很可能是她逃走的最好機會。 “舒斷念,你之前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偏偏不肯為了救我而放穆傅走?!壁w以瀾仰頭一臉控訴地說,“你這個騙子,哪有人的喜歡是這樣的!” 舒斷念微怔,張嘴正要說些什么,穆傅卻趁機一掌拍了過來。 舒斷念一只手緊緊抓著吊著趙以瀾的長腰帶,另一只手抵擋著穆傅,他面色陰沉,一招一式都殺氣騰騰。 相比較于穆傅利用瀾兒讓他陷入兩難之地,更令他心情不悅的是她對他的指責(zé)。他很清楚穆傅是怎樣的人,他唯有那樣做,才能真正將她救下。 舒斷念人被限制在峭壁邊,因為穆傅接連不斷的攻擊,他并沒有機會將趙以瀾提上來,就在他應(yīng)對穆傅攻擊的時候,他忽然感覺手上一松,他的心也跟著停跳了片刻。 一劍將穆傅挑開,舒斷念向下望去,只來得及捕捉到一片衣角消失在黑暗之中,以及空氣中傳來的趙以瀾那驚慌短促的一聲慘呼。 “瀾兒!”舒斷念情不自禁地呼喊了一聲,回聲傳來,卻沒有帶來他想要的回應(yīng)。 他驀地直起身來,雙目陰鷙地盯著穆傅,再沒有跟他多說一句話,身形如閃電般向他攻去。 棧道下方,原本在舒斷念眼中已經(jīng)死透了的趙以瀾正抓著凸出來的一段木頭,而將自己的身形擋在了棧道下方。 再下面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有多深,趙以瀾根本就不敢向下望。剛才她兌換了輕功丸,服下后便將纏在她腰上的布帶解開,作出好像落了下去的假象。實則躲在了棧道下方,利用棧道擋住自己,以躲過舒斷念的視線。 嚴格說來,她這又是一次詐死行為。但跟在天陽地宮中的詐死不同,那一次舒斷念以為她是真死,而這一次,在峭壁下方搜不到她的尸體,他肯定就知道她沒死了。不過這回她也沒想裝死騙他,就是打一個時間差,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逃走。 趙以瀾聽到上方又一次打了起來,根本不敢耽擱,身輕如燕般翻到棧道上方,利用她那卓絕的輕功,貼著峭壁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路上有血翼閣的哨點,而趙以瀾的目的是趕緊逃,因此并不戀戰(zhàn),利用自己的輕功跑得非一般的快,很快便下了山,繼續(xù)往前跑。她要趁夜色逃到血翼閣的勢力范圍之外,總要在輕功丸失效之前跑出足夠遠的距離。 趙以瀾的輕功畢竟是系統(tǒng)加持的,在徹底失效之前,她已經(jīng)跑出了近百里地。因她等不及天亮,只能翻出身上藏著的一百兩銀票,從一戶人家的馬圈里“換”了匹馬出來,連夜向許都的方向疾奔而去。 系統(tǒng)出品的輕功好,再加上趙以瀾并沒有休息,連夜奔逃,很快便逃出去很遠。而舒斷念這邊,解決穆傅和穆燁之后,他派人去崖下搜索,搜索了許久一無所獲,再加上從崗哨口中得知有人下山他們沒能攔住的消息,他終于確認這一次他又被趙以瀾給騙了,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親自帶隊來追。然而這一來一回,二方人馬之間相差的距離,已經(jīng)相當(dāng)大了。 趙以瀾知道自己若筆直地往許都趕路比較危險,萬一跟舒斷念追來的路線正好相同,再被抓到就尷尬了。思索片刻之后,她決定去無量山找她的義父母,她很快就要出海,不知多久才能回來,還是先去向他們說一聲告別為好。正好,這也可以躲開舒斷念可能有的追蹤,他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她和李飛刀的義女是同一人,如此一來,也就斷不會往無量山的方向追,剛好可以躲過。 對于這回用成就點換的好感度,趙以瀾十分舍不得用,不過在查看系統(tǒng)面板的時候,她發(fā)這一回的任務(wù)顯示已經(jīng)失敗了,而她的成就點一下子少了三點,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的損失還是讓她痛苦不已。 至于可憐的父穆傅和穆燁……只能說,跟舒斷念作對,也是他們活該人生之中有此一劫。連她這個有系統(tǒng)金手指的都只想著要離舒斷念越遠越好,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捋虎須??! 趙以瀾在到達無量山之前寫好了一封信,用的是“趙一”的名義,而她自己給自己的身份,則是一個送信人,趙一的一位點頭之交。 找點李飛刀夫婦并不難,將信送給他們也很容易。只是在看過“趙一”給他們的信之后,二人的臉上紛紛染上不舍和憂愁,向趙以瀾打聽趙一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煩,否則為何一說就是離開好幾年?趙以瀾只能做出一副我跟她不是很熟的模樣,但還是告訴了他們一聲,說趙一姑娘當(dāng)時臉上情緒很淡然,不像是遇到麻煩的樣子,可能只是想要去看看不同的風(fēng)土人情吧。 在通知過李飛刀夫婦,并且確認他們勉強接受義女會離開很久而不能來看他們這一點之后,趙以瀾便繼續(xù)啟程向許都趕去。這時候,趙以瀾去許都的方向和血翼閣去許都的方向已經(jīng)岔開,不可能在路上偶遇了。 趙以瀾回到許都的時候剛到五月中旬,距離莫羨出海的日期還有大半個月,她猶如離開很久的游子,歡快地回到了家中。 小院之中,素衣一如既往地在,見趙以瀾回來,她立即驚喜地迎了上來,詢問趙以瀾這段時間的情況,重點在她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受傷。 范修不在,照素衣所說,范修最近似乎一直郁郁寡歡,時不時總要離開個一整日。奚遲去了店鋪還未回來,她的那些店鋪都經(jīng)營良好,并未出現(xiàn)多大的波折。倒是孫倩和黎烏,離開已經(jīng)有幾日了。 “孫倩的爹在武林大會上受了傷,她得到消息后很憂心,前些日子黎烏已經(jīng)陪她回家了?!彼匾陆忉尩?。 趙以瀾點點頭,看看這小院子突然覺得有點冷清。之前她還在想著這院子略小,以后要是再撿人回家,她就要重新買一個大院子了,沒想到這次回來,孫倩和黎烏就走了。孫倩這一走,或許不會回來了吧? 到底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想到孫倩和黎烏或許都不會繼續(xù)留在這里了,趙以瀾自然會覺得傷感。 晚些時候,已經(jīng)修整好的趙以瀾見到了奚遲,見到她,他臉上也帶了笑,并且?guī)Ыo趙以瀾一個消息:付鴻在找她。 趙以瀾當(dāng)然還記得付鴻來找她是為了什么,還是她把自己給賣了呢。奚遲能得到這個消息不奇怪,他肯定還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不過,這回趙以瀾卻不準備再見付鴻了。 她向系統(tǒng)兌換了一顆解毒丹,交給奚遲,讓他想辦法送給付鴻,但盡量隱蔽,不要暴露位置。奚遲當(dāng)然知道這顆藥丸是什么東西,但他什么都沒問,只是按照趙以瀾的要求,將藥丸通過秘密渠道給了付鴻,至于這一顆小小的藥丸,會對天煞樓,對整個武林造成怎樣的影響,他可顧不著了。 因付鴻的事,趙以瀾還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當(dāng)時她還是百曉生的時候,被付鴻逼問時說出了“趙以瀾”六月會出現(xiàn)在裕度港口一事,當(dāng)時舒斷念也在,想必他也聽到了。在她又一次逃離的情況下,他或許會想起此事,去裕度港口等待抓她個正著。 因此,她絕對不能大喇喇出現(xiàn)在裕度港口,還是要按照曾經(jīng)想過的那樣,到了海上再跟莫羨會合,如此才能避免被抓的命運。 因為要遠行,很多東西都必須好好準備。趙以瀾先寫了三封信,告知他們她即將遠游,歸期不定,讓他們勿念。一份以趙一的身份給岑蓮,一份以趙以瀾的身份給崔穎,一份給魏霖,順道對之前從臨淵山莊逃離的事道了歉。寫好了這三封信,趙以瀾又想了想,多寫了一封給舒斷念,差不多內(nèi)容,還順道提到了棧道躲藏一事,希望他能理解她歸心似箭的心情。這四封信,寫好密封好之后,趙以瀾都交給了奚遲,讓他在她走后再想辦法送出去,她知道他如今還有消息渠道在手,不會暴露究竟是從哪兒送出去的。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趙以瀾又去找了莫羨,商量過后,莫羨同意她從其他港口上船,還表示會為她安排好一切。 得知趙以瀾這一走又要走個很久,甚至可能比以前加起來的時間還久,素衣沒忍住哭了一場,倒是愈發(fā)盡心盡力地照顧她,好像想把之后趙以瀾缺失的一次性提前給她。 六月初七是個良辰吉日,莫羨早就帶人來到了裕度港口,準時出了海。而趙以瀾則從另一個小港口上船,并在海上跟大船隊會合。她上船之后不放心,問過莫羨,得知他在裕度港口登船時并未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這才放松下來。 這一次的出海,并沒有需要完成的任務(wù),趙以瀾的心情格外放松,越是遠離大梁,她就越是覺得早前的壓力正在漸漸消失。一個新大陸正在等著她,她希望在那個新大陸,能高效率地得到更多成就點。 在趙以瀾出海數(shù)日之后,某些人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了她的信。 岑蓮對于趙以瀾特意送來的離別信感到一絲不安,離開一段時日還特意寄信過來,只能說明這個遠游會花長期時間,或者面臨極大危險,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會擔(dān)心。 可送信人很神秘,她無法聯(lián)系到行蹤縹緲的趙以瀾,再擔(dān)心也只能作罷。 崔穎收到信的時候,正摸著滾圓的肚子躺在軟塌上,飛快讀完趙以瀾的信后,她很不高興地對正在一旁看書的顧許道:“以瀾說去遠游了……本還想等生了孩子讓她當(dāng)孩子未來的義母,誰知她竟然跑了!” 顧許寬慰道:“沒事,等她回來,這義母跑不了的?!?/br> “嗯!我會給她留著的?!贝薹f用力點頭。 大皇子府。 魏霖從管家手中接過信時,手有些許顫意。臨淵山莊趙以瀾不告而別,他很失落,卻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她不是一向如此么?他本就不打算遷怒任何人,從崔穎那兒拿到趙以瀾留下的信件之后,短短的話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像那些她過去留下的只言片語。 魏霖本以為今后再見到趙以瀾不知要猴年馬月了,可誰知,還不到一個月,他便收到了趙以瀾的來信,這才過去不到一個月而已,得到這份信對他來說尤為珍貴,然而信件內(nèi)容卻令他如墜冰窟。以瀾要遠游,甚至已經(jīng)離開了大梁,他再怎么運氣好,也不可能遇上她了,而這段可怕的日子,也不知要持續(xù)多久。 他最先難過了好一陣,可隨后便強打起精神,從另一個角度想問題。這是一個機會,他專注于他的事,等她回來時,便能看到一個全然不同的,由他全面掌控的大梁。 “我等你回來,以瀾?!?/br> 血翼閣。 舒斷念拿到信的時候,這封信已經(jīng)在他的書桌上躺了十幾日,在他終于放棄搜尋趙以瀾回到血翼閣的那一日,才知道有一封署名趙以瀾的信寄給了他。 看到信的那一刻,他是有一點點高興的,至少這說明,她這次并非詐死騙他。 可看完信之后,舒斷念就恨不得把趙以瀾抓回來狠狠地罰她。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不過就是告訴他,她要遠游了,他不用再花心思找她,反正也找不到。信件雖短,內(nèi)容里透出的那股子得意勁卻讓他仿佛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張狡黠的臉,好像在嘲笑他的無能。 他一把火燒了信,聲音低沉:“別讓我逮到你!” 第143章 美麗新世界 海上生活十分無聊, 趙以瀾每日里不是趴在船舷邊看天看海吹吹海風(fēng),就是趴在船艙里睡覺。她還是男裝打扮,不過船長畢偉和一眾船員都知道她是女的,卻沒人說什么。 因為旅途無聊, 趙以瀾便將她荒廢了許久的功夫再撿起來練。內(nèi)功好練, 不用多大空間,有空隨時都能練,她的飛刀絕技,一開始的時候還因為船上風(fēng)大浪大不好練習(xí),然而練了幾日之后她發(fā)現(xiàn),她這樣其實就像是在射移動靶, 增加難度,也能讓她的技巧更精進。而范修教她的霹靂拳法, 她雖不太喜歡, 但為了今后防身, 還是隔段時間便拿出來練練。 路上遇到了幾場有驚無險的風(fēng)暴,畢偉這個船長畢竟經(jīng)驗豐富,還來過這片海域, 因此領(lǐng)著眾水手安然度過。其中一回, 趙以瀾還利用她的飛刀絕技, 幫著射斷了一段纏著的纜繩,救了一船人,自那之后,原本因趙以瀾的女性身份而暗地里頗有微詞的畢偉也對她和顏悅色了不少。 莫羨這回來, 依然帶上了不少貨物,而這一次他們的計劃,是登上另一個港口。上一回一行人只是來了一場一日游,最后還是被人如同喪家之犬般趕走的,只是一年的時間,想來那個地方的人很可能還記得他們,說不定他們一到就會被投入大牢,或者干脆當(dāng)成惡魔燒了。他們就這么點人,又在異國他鄉(xiāng),勢單力孤,實在不能冒險,因此只能選擇離那個所謂的馬耳他王國遠一些。 按照大梁人的思維,大西洋應(yīng)該也只有一個國家,但趙以瀾卻跟莫羨說,那邊很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小國家,說不定他們登陸的位置再偏個一百里,就是另一個國家了。莫羨原本是想著進行喬裝改扮的,聽了趙以瀾的話,便決定雙管齊下,喬裝改扮加換地方登陸。他們上回來也算是大鬧了一場,就怕馬耳他王國的人已經(jīng)將黑發(fā)黑眼的人都定為了敵人,那樣就麻煩了。 一個多月后,趙以瀾看到了遠方的陸地。雖有陸地,卻沒有看到港口,船便遠遠地沿著海岸線航行,直到看到了一個規(guī)模不大的海港,這才先放下一艘小船,派人上去查探。趙以瀾自告奮勇,帶上了一個水手一個莫家伙計,駕著小船往港口駛?cè)ァ?/br> 大船的到來早就吸引了港口一部分人的注意,趙以瀾三人坐船上岸的時候,港口邊已經(jīng)圍了一些人,只是人并不多。 小船漸漸靠近,趙以瀾才發(fā)覺這個海港并不太大,至少比他們上回在馬耳他王國登陸時的那個海港小。圍著的人中,有一些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還有幾個穿的似乎是制服,見三人靠岸,那穿著制服的兩個男人立即靠過來,手中的長劍出鞘,指著趙以瀾幾人大聲道:“你們是什么人?” 這兩人看上去很緊張,這兒只是一個小海港,而遠處的那艘大船實在是巨大豪華,令人一見就心生畏懼,他們有點擔(dān)心這是一艘要上岸劫掠的海盜船。而這艘靠近了的小船上之人的外貌,也讓他們十分緊張,黑發(fā)黑眼,不是神父們所說的不祥之兆么? “各位尊敬的先生們,我們是從海的對岸來的異國友人,我們是帶著和平和禮物而來的,對你們沒有任何敵意?!壁w以瀾站起身,并沒有強行上岸,只是面帶微笑地看著二人。 趙以瀾那彬彬有禮的態(tài)度令二人一時間有些無措,他們對視一眼,遲疑地將武器稍稍放下。這些人的穿著,確實跟他們并不相同,而令他們覺得受寵若驚的是,這個黑發(fā)黑眼的異鄉(xiāng)人,就像是對待紳士一樣對待他們,可他們不過就是下等人而已。 二人低低商量了一下,其中一個面上略紅的瘦小伙說:“請跟我們?nèi)ヒ娮鹳F的格里高利男爵大人,這里是他的封地?!?/br> “好的,這是應(yīng)該的。但在那之前,我想問一問,這里是哪個國家?”趙以瀾笑道。 趙以瀾畢竟是異國人,問這樣的問題并不奇怪,瘦小伙說:“這里是偉大的萊斯特王國。” 趙以瀾嘴角牽起一抹笑,不是馬耳他王國就好啊,至少相對來說安全了。 “那么請稍等?!壁w以瀾對二人笑了笑,回頭讓伙計和水手先劃船回大船上匯報她準備去找這里的領(lǐng)主談?wù)劦氖?,之后再回到這里待命,萬一她那邊有什么意外發(fā)生,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