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哦,哪些?”趙以瀾笑道。 詹姆斯神父猶豫了一下才說:“你故意迷惑那些羔羊來……想要同樣迷惑我!” “但看起來,似乎沒有起效?!壁w以瀾并沒有否認(rèn),“讓我猜猜,這究竟是為什么。” “你不用猜了,我對主的信仰再虔誠不過,你的那些小把戲,無法動搖我的信念!”詹姆斯神父道。 趙以瀾笑道:“真的么?會不會是我弄錯了方向,其實(shí)神父您喜歡的不是女孩子,而是小男孩呢?” 詹姆斯神父一愣,隨即就像是被侮辱了似的面色微微泛紅,雙目嚴(yán)厲地看著趙以瀾:“你這惡魔,竟如此侮辱我,我必將……” 詹姆斯神父的憤怒還沒有徹底通過語言表達(dá)出來,就被趙以瀾一個抬手阻止了,她笑道:“好啦,是我誤會您了,您不喜歡小男孩,喜歡的是美麗柔軟的女孩子?!彼闯稣材匪股窀傅膽嵟钦嬲膽嵟皇菒佬叱膳?,看來他喜歡的果然還是女孩子。 “你!我的一切都是奉獻(xiàn)給主的,你別再妄圖侮辱我!”詹姆斯神父沉著臉道。 “好吧,我們拭目以待?!壁w以瀾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在詹姆斯神父那驚疑不定的目光之中轉(zhuǎn)身離開了教堂。 回到莊園之后,趙以瀾去找迪爾管家要了一套女裝。在趙以瀾毫不掩飾地說自己是個女性時,迪爾管家驚呆了。大家人種不同,一方看另一方總會有些臉盲,再加上趙以瀾平日里刻意作出男人的模樣,迪爾管家他們還真沒意識到這位優(yōu)雅得如同最上層紳士般的異國人竟然是個女人! 在一種飄忽的狀態(tài)下,迪爾管家送來了一套大致合適趙以瀾身形的女裝裙子和一套女性騎裝。趙以瀾看了看,選擇了那套鯨骨撐開的粉底花色蓬蓬裙,換上后再戴上有面紗垂下遮臉的帽子,手上套一雙半透明的蕾絲手套,鏡子中便出現(xiàn)了一位高貴淑女。換了這一身裙子,趙以瀾就不好自己走路去教堂了,她照舊麻煩迪爾管家?guī)退郎?zhǔn)備馬車,說她要去教堂禱告。 迪爾管家聽到這里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這位尊貴的客人之前可是被詹姆斯神父認(rèn)為是惡魔的啊,她如今去教堂禱告,豈不是羊入狼口? 迪爾管家一邊幫趙以瀾準(zhǔn)備馬車,一邊跑去把趙以瀾要去教堂禱告這事報告給了男爵,希望男爵能勸說那位客人。因?yàn)槿ソ烫玫氖卤容^嚴(yán)重,再加上莫羨也在,他忘記告訴他的領(lǐng)主大人,那位文質(zhì)彬彬的貴客,其實(shí)是個女人! 趙以瀾正在莊園門口的臺階上等馬車過來,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有人用磕磕絆絆的西洋語說:“趙,你這是去送死!” 這是莫羨的聲音,趙以瀾回身,看到莫羨匆匆趕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這個莊園的主人。 男爵和莫羨一道走來,先看到的是一個窈窕的背影,男爵還以為是哪個貴族家的女眷,而莫羨卻因?yàn)橹磊w以瀾的真實(shí)性別而略有所覺。當(dāng)趙以瀾轉(zhuǎn)過身,又將帽子摘下露出真容的時候,男爵和莫羨都愣了愣。 趙以瀾是典型的東方古典美人的長相,瓊鼻紅唇,眉目如畫,為了配合這一身西式的裙裝,她特意化了妝,上了高光鼻影,讓自己的臉看起來更立體些,如此一來倒有些像是混血美人,她本身的東方血統(tǒng)被掩藏了大半,美得熱烈而張揚(yáng)。 這一刻,男爵是很想問一句美人你誰的,但他畢竟閱美無數(shù),很快便想起迪爾管家之前說的話,驚訝地說:“趙?” 趙以瀾稍稍抓起兩邊的裙擺欠了欠身:“男爵閣下?!?/br> “原來你是位女士,還是如此美麗的女士,之前是我失禮了!”男爵的眼神變得熱烈了許多。 莫羨不動神色地瞥了男爵一眼,心里有些氣悶。他之前十來天跟男爵的交談之中,完全沒有透露趙以瀾是個女人一事,其中并非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沒想到,她還是以這樣美麗的模樣,出現(xiàn)在男爵面前,并且如同他所料地得到了男爵的欣賞。 趙以瀾抿唇淺笑:“男爵閣下謬贊了?!?/br> 男爵想起管家來稟告的事,不禁問道:“趙,你怎么突然想著要去教堂?那老頑固當(dāng)你是惡魔,你去了可能會有危險?!?/br> “多謝男爵閣下關(guān)心,當(dāng)初本就是個誤會,我想詹姆斯神父是不會再舊事重提的,當(dāng)時他不早就確認(rèn)我不是惡魔了么?”趙以瀾笑道,“我這便去教堂了,多熟悉了解一些,說不定我也會加入光明神教?!?/br> 當(dāng)然,從她那調(diào)侃的語氣來看,男爵和莫羨都不認(rèn)為她真會加入光明神教。 男爵道:“作為此地的領(lǐng)主,我有這個義務(wù)陪伴你前去,親愛的女士,請不要拒絕我?!?/br> 趙以瀾笑道:“男爵閣下,您還是留下陪伴我的同伴吧,我只是隨便出去走走,可不敢勞煩您?!?/br> 男爵自然沒那么容易被說服,趙以瀾耐著性子跟他說了好一會兒,他才放棄,站在莊園門口看著趙以瀾坐馬車離去。 莫羨側(cè)頭看了眼男爵,而后者恰好也看了過來,一種微妙的敵意在二人間蔓延,男爵笑道:“莫,你怎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趙是位如此美麗優(yōu)雅的女士?怠慢了一位淑女,可是最大的罪過?!?/br> 莫羨道:“男爵閣下,你已經(jīng)愛有妻兒了?!?/br> 男爵驚訝道:“那又如何?照顧女士可是一個紳士的義務(wù),這跟他的婚姻狀況和歲數(shù)大小都沒有關(guān)系。” 二人這段時間雖然交流了不少,但兩塊大陸的文化還是有著相當(dāng)大的差異,在某些事情上,是不可能達(dá)成統(tǒng)一的。 莫羨這段時日也見識了不少文化差異,這會兒想著跟男爵爭論毫無益處,兩人今后可是生意伙伴關(guān)系,自然不好將二人的關(guān)系弄僵,反正趙姑娘也不是普通女人,對付男爵這樣的人肯定游刃有余,也不用他瞎cao心。 “男爵閣下說得對,對了,方才我們說到哪里了?”莫羨想了想,說,“對了,汝窯?!?/br> 男爵對于大梁的瓷器文化還是很感興趣的,聞言倒暫時將不快拋到了腦后,和莫羨如同之前一樣說說笑笑回去了。 趙以瀾坐著馬車,不一會兒便到了教堂外。讓車夫在外頭等,趙以瀾一個人走進(jìn)了教堂。 趙以瀾的進(jìn)入,一下子便吸引了教堂之中不少人的注意力,她這身衣服的款式和材質(zhì)并非普通平民能穿得起的,再加上她戴著帽子,沒人看得清楚她的模樣,只當(dāng)她是貴族老爺?shù)募揖?,惹不起?/br> 趙以瀾看到了前方的詹姆斯神父,款款走到他跟前,柔聲道:“神父,我是一只迷途的羔羊,我能跟你談一談嗎?” 雖然身體還是自己的身體,但趙以瀾用著男人身份和女人身份時,聲音刻意弄得有些不同,一時半會兒的詹姆斯神父自然認(rèn)不出來眼前之人就是不久前才來過的他眼中的惡魔。 只是,對于這個女人的話,詹姆斯神父有著條件反射式的戒備。惡魔都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過的事,他無論如何都不敢掉以輕心。 就在詹姆斯神父猶豫著該怎么盡快將這位明顯是貴族的女士打發(fā)走時,趙以瀾忽然嘆了口氣道:“神父大人,我以為,光明神教對于非教徒也抱著悲天憫人的胸懷,不會拒絕任何人的傾訴,原來是我誤會了么?” 詹姆斯神父連忙說:“不是的,這位女士。您有什么煩惱,可以向我訴說。主會聽到你的,你的心越虔誠,便越能得到主的庇佑?!?/br> “真的什么都能說嗎?”趙以瀾似乎有些遲疑,“即便,此事……恐怕已經(jīng)足以讓我被所有人輕視辱罵?” 詹姆斯神父愣了愣,掃視了教堂一圈,見其他人離得比較遠(yuǎn),他誠懇地說道:“請相信我,我會替所有來傾訴的人保守秘密,沒有人會輕視您?!?/br> “那可真是太好了。”趙以瀾道,“這樣,我才能放心將我心中的秘密說出來?!?/br> 詹姆斯神父一邊注意著跟趙以瀾保持距離,一邊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趙以瀾嘆了口氣,幽幽地說:“其實(shí),我的煩惱很簡單,說出來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我愛上了一位信仰光明神的虔誠的神父。” 詹姆斯神父一愣,心中警鈴大作,慌忙間后退了小半步,卻見他面前的這位女士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頗具異域風(fēng)情的美麗容顏。 那個女人嘴角微勾,雙眼滿含笑意地看著他,輕啟紅唇:“那個神父就是你,詹姆斯神父?!?/br> 第146章 天使還是惡魔 詹姆斯神父先是被趙以瀾的話嚇得后退了一大步, 隨即他才認(rèn)出了眼前這個女子的模樣,呆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趙以瀾站在原地,笑盈盈地望著詹姆斯神父:“你不是認(rèn)為我是惡魔的么?對于惡魔來說, 男女有差別么?” 詹姆斯神父驚疑不定地望著趙以瀾, 沉著臉斥責(zé)道:“你闖入教堂,究竟想要做什么?” 趙以瀾聳聳肩,一臉無奈:“我早說了呀神父大人,我愛上了你,想要得到你。” 詹姆斯神父心里認(rèn)定趙以瀾是惡魔,她的話在他看來, 就意味著她想要將他的信仰摧毀,讓他今后不再信仰光明神, 而是轉(zhuǎn)向惡魔的一方。 他的臉上有著最堅(jiān)定的信念:“你不會得逞的, 我早已將我的一切都奉獻(xiàn)給了主, 你們這些只配在陰溝里待著的黑暗生物,是無法得到我的!” 趙以瀾笑了笑,忽然退后一步在前排椅子上坐了, 看著詹姆斯神父那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的模樣樂不可支。 “神父大人, 您可真是誤會我了。我對您的信仰可沒有任何興趣, 我說的得到您,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占有,您明白嗎?您繼續(xù)信仰您的光明神好了,誰也不會阻止您的?!?/br> 詹姆斯神父并未因?yàn)橼w以瀾這直白又曖昧的話而露出任何羞澀的神色, 只是像是看穿了她似的豁然冷笑:“你這惡魔,嘴里永遠(yuǎn)充滿謊言,我不會相信你嘴里的任何一句話。” 趙以瀾此刻是坐姿,她微微仰頭看著詹姆斯神父,面上似帶著些許無奈:“神父,跟您相遇以來,我可沒有說過幾句謊話呀。說真心的,我可不是什么惡魔,那一日我那么說,不過就是不想給男爵閣下招惹麻煩罷了。您看,最終結(jié)果不是挺好的么,您帶著人離去了,我們雙方因此避免了一場可能導(dǎo)致流血犧牲的大沖突?!?/br> “你不是惡魔,又怎會……”詹姆斯神父說不下去了,因?yàn)樗睦锏哪莻€隱秘想法,照理說不應(yīng)該有任何人知道,而她偏偏知道,那么,無論她說什么,他都不可能相信她說自己不是惡魔的話。 趙以瀾笑道:“神父大人,您是想說,我怎么會知道您心里的真實(shí)愿望?” “你……你胡說,我并沒有你說的那種愿望?!闭材匪股窀干袂檎Z氣都很堅(jiān)定,眼神卻有些不受控地飄忽。 趙以瀾笑道:“神父,那又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愿望,您何必不肯承認(rèn)呢?其實(shí)您可以換個角度想一想,我不是惡魔,說不定是下凡來考驗(yàn)?zāi)奶焓鼓??您想想看,我若是惡魔,還能如常進(jìn)入圣光沐浴的教堂?還能如此坦然地與您交談?” 詹姆斯神父雖然對趙以瀾的話嗤之以鼻,但這“天使”一詞,卻令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多停留在她臉上一分。她的容貌跟他們所有人都不同,今日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柔美與艷麗。他從她身上看到的,是不同于那些信徒臉上永遠(yuǎn)無法散去的暮色與茫然的自信和優(yōu)雅,可她的高高在上,卻又不同于那些貴族的糜爛奢華,醉生夢死。她的直白豪爽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嬌羞,但也不是浪蕩之人的那種毫無羞恥之心的墮落,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是一種高貴的氣質(zhì)。 天使?他從未見過天使,可若是真有天使下凡,可能就是她這樣的吧…… 詹姆斯神父陡然一驚,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真的順著對方的說法去思考,甚至還有些被說服的時候,他感到心里發(fā)涼,若她果真是惡魔,那還真是防不勝防。 只是,眼前這個身上并沒有任何邪惡氣息的人,果真是惡魔么? 雖他口中并不承認(rèn),但因他心中最隱秘的愿望被人知曉,他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她是個普通人,天使,或者惡魔,總歸要沾一樣的。 “我是主最虔誠的信徒,我不會被你的話蒙蔽的?!闭材匪股窀赶袷窃谡f服趙以瀾,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趙以瀾笑道:“您的前半句話我十分贊同,但后半句話卻說錯了,我又沒有欺騙您,哪來的蒙蔽一說呢?這樣吧,既然你我都無法說服對方,不如試著接觸看看,我想時間一久,您一定能發(fā)現(xiàn)我究竟是怎樣的人。神父大人,您可是最虔誠的信徒,即便我真是什么惡魔,您也不可能懼怕的吧?畢竟,主會庇佑您不受誘惑的,您說是么?” 對于一個虔誠的信徒來說,最無法忍受的便是他人對于他信仰的質(zhì)疑。詹姆斯神父眼見著趙以瀾面上那種似笑非笑又暗含嘲諷的模樣,心頭一熱,凜然道:“沒錯,主的光輝照耀著我,我無所畏懼?!?/br> 趙以瀾嘴角勾著一抹陰謀得逞的得意弧度,面上盡量作出正經(jīng)的模樣,正色道:“那便這么說定了,今后我會天天來教堂,希望神父大人不要趕我走?!彼龘P(yáng)了揚(yáng)手,“從今天就開始吧。我就坐這兒,神父大人您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太在意我。” 這時候,有信徒來找詹姆斯神父,他忙收斂了心神為對方解釋經(jīng)文,等這個信徒一走,他忽然就覺得荒謬起來。先前他不是想要將這個女子趕走的么?怎么說著說著,便有了一個她今后天天來教堂的約定? 但詹姆斯神父對自己很有信心,即便她天天來,用惡魔的手段迷惑他,他也不會背叛自己的信仰,在主的庇佑之下,她的誘惑不堪一擊。 剛為自己建設(shè)好心理防線,詹姆斯神父一抬頭,就見側(cè)前方那個打著誘惑他主意的女人,正托腮笑盈盈地望著他,炙熱的眼神令他渾身不自在,好像被放在火上烤似的。他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強(qiáng)迫自己在她的視線之下依然保持平靜。 這時,一個信徒猶如被火燒了屁股似的匆匆跑進(jìn)來,大聲道:“神父,不好了!男爵帶人來包圍了教堂!” 詹姆斯神父驚訝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男爵他……為什么要包圍這里?”他說著,忽然看了趙以瀾一眼。 趙以瀾這時候也吃驚地站起身,對于男爵過來這事,她同樣感覺不可思議。見詹姆斯神父一臉狐疑地看著自己,她無奈地笑道:“神父大人,您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外頭的聲音越來越喧鬧,詹姆斯神父顧不得再譴責(zé)趙以瀾,快步向外走去。 趙以瀾自然緊跟過去。 教堂外,不只有男爵的人,還有一些手持鋤頭農(nóng)具的莊稼漢。兩方人馬正在對峙,氣氛緊張,空氣之中緊繃著的那根弦似乎隨時會崩斷。 男爵身邊的莫羨一眼看到了從教堂里出來的趙以瀾,連忙示意男爵,男爵見趙以瀾安然無恙,心里一松,卻冷著臉揚(yáng)聲對詹姆斯神父道:“詹姆斯神父,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囚禁我最尊貴的客人?更何況,她還是如此嬌嫩美麗的女子,你這樣會嚇壞她的!” 詹姆斯神父跟男爵一向不合,此刻聽他口中說什么“囚禁”,卻是一頭霧水:“男爵閣下,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這位……這位女士是自愿來此,自愿留下,我從未囚禁她!”他甚至巴不得她趕緊離開。 “什么?”男爵面露驚訝,“難道你想說,她自愿留在教堂,成為光明神的信徒?”他像是被自己說的話逗笑了,“我記得就在不久之前,你才說她是什么惡魔吧?” “那一次是個誤會?!碑?dāng)著所有信徒的面,詹姆斯神父只能這么說,“男爵閣下,您的貴客如今雖并未提出要加入光明神教,但假以時日,未必不會因主的感召而成為最虔誠的信徒。但我真不明白,男爵閣下為什么說我們囚禁了您的貴客?她想要走,隨時都能走。” 作為事件當(dāng)事人的趙以瀾也對這件事感覺到莫名其妙,她好好地待在教堂里,也從來沒有向外發(fā)出過什么求救信號,男爵怎么就認(rèn)為她被詹姆斯神父扣住了呢?是男爵自作主張,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她看了面色凝重的詹姆斯神父一眼,轉(zhuǎn)頭對男爵道:“男爵閣下,我確實(shí)并未被限制自由,不知您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從當(dāng)事人口中得到的信息令男爵雙眸微瞇,目光倏然落在他自己這邊隊(duì)伍的一個男人身上。 趙以瀾認(rèn)出那個人就是替自己駕車的車夫。 男爵大聲質(zhì)問道:“你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車夫嚇得跪地,瑟瑟發(fā)抖:“男爵大人,我、我是被他們打回去的,我真以為他們將您的客人囚禁了!” 車夫所指的那些將他打回去的人,正是教堂門口跟男爵和他手下人對峙的農(nóng)民們,他們也是詹姆斯神父手下最虔誠的信徒。 “他就是一條狗,該打!”這群人之中有人憤怒地大叫,“仗著給男爵大人趕車,他還總欺負(fù)我們!” “男爵大人,您可要好好地懲罰他??!他連我們的小孩都打!”有人正抱著一個輕聲哭泣流淚的小男孩,憤怒地說。 “對啊,對?。∷摿P!” 一時間,群情激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