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狄初站著看了會兒,這建筑還湊合。 “初?”徐陸在電話那頭不確定地叫了聲。 “嗯,哦。過幾天更新吧,現(xiàn)在沒什么想寫的,我還在找房子,一切落實了再說。” 狄初往體育館里走去,門口沒有門衛(wèi),他本想問問有沒有游泳館。 “你租房子干什么?” 狄初往里面走,聽到了水聲。 “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了。老子樂意。再見!” “喂?!臥槽?!”徐陸的震驚和憤怒還沒表達完,已經(jīng)被狄初無情地隔絕在了電話那端。 炎炎夏日,心情煩躁,沒有什么能比游泳更讓狄初減壓的了。 游泳館門口倒是有人守著,買門票、泳褲和泳鏡。 狄初買好東西,順著工作人員的指示往里邊兒走。環(huán)境還不錯,更衣室也挺干凈。狄初心情舒暢了些,從更衣室出來,掀開簾子就是湛藍的泳池。 狄初伸了伸腰,真他媽爽!照自己這煩躁的勁頭,泳池游穿都不成問題。 管他哪兒哪兒吧,反正課也逃了,學(xué)也棄了,什么都愛誰誰了。游個泳又怎么了。 狄初一邊調(diào)試泳鏡,一邊埋頭往深水區(qū)走去。余光注意著周圍,免得自己栽了。而當他走到跳水臺邊時,兩條修長有力的腿站到了他面前。 “麻煩讓……我cao你媽?!” 狄初順著結(jié)實的大腿,八塊腹肌,誘惑的胸肌往上看去,本覺得擁有這么完美身材的人,即使擋了小爺?shù)牡溃仓档迷彙?/br> 直到看見祁凌那張笑得頗為欠cao的臉。 “cao我就行,我媽就算了。她有我爸,不勞您大駕?!逼盍璐魃嫌剧R,坐在跳水臺上。雙腿神展開,反手后撐著。 cao,腿真長。 狄初也帶上泳鏡,走到他身邊的跳臺前:“成啊,你現(xiàn)在擱這兒把褲子脫了。跟我說一聲,歐巴,求車。我他媽絕對讓你欲仙欲死。” 祁凌看他做了會熱身,站上跳臺。自己也跟著站上去:“你逃課?” “你眼瞎?” 祁凌樂了,這問題確實傻逼。他彎下腰,做出預(yù)備動作,忽然問狄初:“要不要來賽一場?” “比什么?”狄初心底冷笑,比游泳自己還真沒輸過。 祁凌輕輕一拉后腦勺上的泳鏡帶子,啪地清脆一響:“混合四百米。我贏了,給我你的微信號。你贏了,我讓你cao?!?/br> “那你洗干凈準備好?!钡页鮽?cè)過頭。 兩人隔著泳鏡對視一眼,火花四濺。 “開始!” 狄初一聲令下,兩人同時起跳,宛如兩只海豚一個飛躍,沉入了湛藍的水池里。 狄大爺信心滿滿,老子會輸?笑話! 穿梭在水波之中,渾身舒爽。從發(fā)間爽到指甲蓋的感覺,直到他猛然看見祁凌先他半個身位觸壁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 cao?輸了?狄初從水里爬起來,相當震驚。 “不會耍賴吧?”祁凌坐在水池邊,笑得更欠cao了。 狄初咬牙:“不會?!?/br> “哎,不會就好。走吧,手機在更衣室對吧,掃二維碼去?!?/br> 更衣室內(nèi)。 兩人換好衣服后,狄初一副死人臉似的舉著手機等祁凌掃二維碼。 “哎,別這表情,跟你等著被我cao一樣。”祁凌拿手機一掃,屏幕上出現(xiàn)狄初的微信號,“撩圣?” 狄初沒說話,冷眼看著他。 祁凌忽然抬手勾起一縷狄初濕嗒嗒的長發(fā),居高臨下地說:“知道我叫什么嗎?” “本人,撩神?!?/br> 祁凌說完,順手在狄初的下巴上摸了一把。轉(zhuǎn)身出了更衣室。 而這邊,輸了比賽又輸了微信號的狄初回味了一下剛才那個曖昧的動作。 猛然瞪大眼,我撩你媽個腎早衰的龜兒子! 老子被人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互撩第一局: 祁凌 vs狄初 1:0 兩個爭得不相上下的人,實則只會打嘴炮。 真是少年啊。 第3章 祁凌回到家的時候,祁遲正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今天這么早?”祁凌把外賣往桌上一放,“你是不是最后一節(jié)晚自習(xí)沒去?” 祁遲頭也不抬:“兄弟,咱倆別烏鴉笑豬黑,自己……唉唉!哥!我錯了錯了!還我還我。” 祁凌站在沙發(fā)后面,順手奪過祁遲的手機,瞟了眼:“開黑就是你不上課的理由?” “親哥!快給我,會被舉報的啊!”祁遲差點跪下叫爸,克制了好久才勉強保住自己所剩不多的臉皮。 祁凌挑眉:“誰是烏鴉誰是豬?” “都是我,只能是我!”祁遲聽到手機里傳來的aced*,臉皮?沒這玩意兒! 祁凌笑著把手機還給他,他對這個弟弟一向很縱容,只要行為品德不出大問題,祁凌不會真拿他怎么樣:“這局完了來吃飯。桌上。” 祁遲一向不記打,又嚷嚷上了:“哥,以后別帶外賣了行不?這夜宵我都快吃吐了。” “給你賤的,你要是再有意見,看到廚房沒?滾去煮?!逼盍枳谧狼?,一邊打開手機翻微信,一邊吃著夜宵。 入嘴第一口,祁凌低頭看了看,這豬飼料真他媽難吃。 “對了,”祁遲抽空從游戲里抬起頭,“你爸今天打電話問錢還夠不夠?!?/br> 祁凌放下筷子,把外賣扔進垃圾桶,繼續(xù)盯著手機:“那不是你爸?” “好吧,咱爸。我這還有錢,你呢?沒有的話就給他發(fā)個消息?!?/br> 祁凌在屏幕上滑動的手指一頓:“你爸今天還沒死啊?” “哎?那不是你爸?” 祁遲手機里傳來defeat,跟喪門星似的躺在沙發(fā)上哀嚎幾聲。一打滾兒爬起來,跑到電視柜下面摸出本萬年歷,瞅著上面的今日“忌、沖、煞”,把今晚一路連跪的根源劃了上去。 “兇!老子今天大兇!” 祁遲坐到桌前,打開夜宵:“你都吃完了?” 祁凌用腳把桌下的垃圾桶踢到自己身后,輕描淡寫地說:“嗯,吃完一會兒了,你快吃。” 祁遲一口吃下去,看面部表情挺糾結(jié)的。糾結(jié)到底該吞下去,還是吞下去,還是吞下去。按照以往情節(jié)發(fā)展來看,他第一口要是敢吐,鐵定會被揍。 掙扎了幾秒,祁遲吞得視死如歸。都快把對面的祁凌感動了。 祁遲初三,就讀隔壁學(xué)校初一中。 祁凌和祁遲是親兄弟,每到月末他們才會想起,原來自己還有個健在的爹媽。 這個“健在爹”在n市,山高皇帝遠,不怎么管這倆兒子。從小學(xué)開始就扔到了這里,美名其曰:老子如果有一天被砍,帶著你倆不好跑路。不如給你們個安生地兒,好好長大。 沒錯,“健在爹”就是那種沒事焚個香,品個茶,早上六點準時練太極,晚上練書法,沒事給周圍小弟潑點勵志心靈雞湯,跟當?shù)鼐秩ビ霸嚎纯淳似?,還特別信佛的黑道老大。信佛嘛,所以健在爹從來不做“打打殺殺”的后兩字。 “健在媽”是個女強人,房地產(chǎn)搞得風(fēng)生水起,一工作起來,經(jīng)常也忘了自己還生過倆混賬。健在爹媽倒是會偶爾回來看看他們,不過機會很少,比健在爹被砍的次數(shù)還少。 畢竟,健在爹活到現(xiàn)在好好的,還沒被砍過。 這情況一度讓兩兄弟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看名字都看得出來,祁凌、祁遲,合起來——凌遲。感覺他們的到來,給健在爹的人生帶來了慘無人道的創(chuàng)傷。 所以就在小時候保姆帶,長大了自己帶自己的環(huán)境下,祁凌和祁遲成功地長成了兩棵歪脖子樹。 兩人時不時談起健在爹的共同語言,也就一句話:你爸今天還沒死?。?/br> “人生贏家,有錢有閑沒爸爸。什么時候我們能榮升到這級,也算是蒼天開眼。”祁遲吃得慢條斯理,他磨蹭著等他哥下了餐桌,把面前這碗豬飼料扔了。 “你現(xiàn)在有爸爸跟沒爸爸區(qū)別在哪兒?”祁凌勾起嘴角笑了笑,把微博刷了一遍,又點開微信,在狄初的頭像上頓了頓,還是打開了對方的朋友圈。 狄初的朋友圈和他人一樣,sao。 不是sao浪,是得瑟的sao,文藝的sao。 滿屏的老子跟普通男人就是不!一!樣! 整個朋友圈里,除了他在公眾號里寫的文章,就是各種畫。祁凌用自己的藝術(shù)造詣評斷了一下,還不錯,這算半個專業(yè)級水平了。 文章比畫還多,祁凌點開一篇名叫《生根》的文。 排版素凈,略微性冷淡風(fēng)。行間距調(diào)得很舒服,分段也流暢,先不說文章本身如何,單說這視覺效果—— 果然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 祁凌被“健在爹”弄糟的心情莫名好了些,他從第一段開始讀—— “我遇到那個男生,是在亞丁巍峨的神山下,一個星河浩瀚的夜晚,十點?!?/br> 祁凌挑眉,習(xí)慣性撩?往上翻時間,去年八月發(fā)的。耐著性子往下讀—— “我有個習(xí)慣,到任何地方旅行,都愛在街邊坐坐。雙腿一伸,大剌剌地席地而坐。像個流氓,又像個流浪者。興致好的時候,手邊擺一瓶啤酒。興致不好的時候,手里攥著半瓶啤酒,另一半在肚子里?!?/br> “他說,自己的青春既沒談戀愛,又沒鬧革命,還沒搞點大事情,能不落寞嘛?哥是人才,可咋就懷才跟懷孕似的,懷是懷上了,伯牙哪兒去了?我低頭看他的手臂,紋了一只叼著流星的鳥?!?/br> “我跟他說我是同志,他反應(yīng)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說他是直的,但他挺支持同志們。性向這種事兒,天生基因決定。又沒礙著誰,誰也沒權(quán)利干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