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的什么？”

    “人頭啊。”

    “冰箱里怎么會有人頭？”

    “我今天殺了幾個人。”

    “他們想□□你？”

    “□□是什么意思？”

    “男人強(qiáng)迫女子與自己燕好即為□□?！?/br>
    “那不就是□□嘛，白天的時候是有個人想□□我，正好我當(dāng)時有點(diǎn)餓，就順手把他和他的幾個狗腿獵了回來加餐，不過......四千年前的人血rou純凈剔透，現(xiàn)在的人，上次李鳴他們幾個我還以為是特例，誰知道個個血rou都渾濁不堪，什么亂七八糟的雜質(zhì)都有，簡直五毒俱全，垃圾食品都比人rou干凈衛(wèi)生！”

    衛(wèi)時彥拿出手機(jī)想打電話，一看，沒電了?！?.....我手機(jī)充電器呢？”

    “在沙發(fā)坐墊下面，你這么晚了還給人打電話？”

    “找孫彬幫你善后。”

    “我惹什么麻煩了？”

    “你吃的人是本地一個很有權(quán)勢的富家子弟?！?/br>
    “多有權(quán)勢？”

    “他本人經(jīng)營了一家公司，生意做得很好，他父親是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外祖父更是一位將軍?！?/br>
    “一個紈绔貴族而已，四千年前給姒文命搗亂最后被他打敗的貴族有不少是送給了我當(dāng)糧食的。”

    “這里不是山林，是人類社會；也不是遠(yuǎn)古，是現(xiàn)代?！辨ξ拿质悄奈?？夠狠的。

    “那又怎樣？”

    “遠(yuǎn)古時妖魔橫行，你吃人或許不算什么大問題，可現(xiàn)代卻是講究科學(xué)，破除迷信的年代。不管是人還是妖，想要在群體社會中活下去就必須適應(yīng)社會的規(guī)則。”衛(wèi)時彥嘆了口氣，對懵逼的子?jì)沟溃骸叭绻氵€想在人類社會中生活下去，我們約法三章如何？”

    “哪三章？”

    “第一，不能殺人?！?/br>
    “別人惹我怎么辦？”

    “那也沒必要?dú)⑷?，法律何在？?/br>
    子?jì)孤冻隽怂菩Ψ切χ骸叭祟惖姆蓵葱l(wèi)妖怪的權(quán)利？”

    衛(wèi)時彥想了想，道：“那平時不能殺人，除非別人惹你了，而你又覺得實(shí)在不能忍，否則都不能殺人。”

    “這個可以。”子?jì)篃o所謂的道，她又不嗜殺，別人不惹她，她沒事殺人干什么？

    “第二，你要吃人也可以，但不能帶回家來，更不能用我的冰箱和廚具煮人rou?！?/br>
    子?jì)姑嗣F(xiàn)在還有點(diǎn)難受的肚子?！拔疫@輩子都不會再吃人了?！?/br>
    衛(wèi)時彥：“......”明明妖怪不吃人是好事，可他怎么就覺得那么別扭呢？

    子?jì)箚枺骸暗谌鞘裁?？?/br>
    “暫時沒想到，以后補(bǔ)上?！?/br>
    “那我倒垃圾去了。”

    “去吧......回來，你上哪倒垃圾？”

    “樓下有垃圾桶。”

    “還是我來處理吧?！毙l(wèi)時彥無力的伸手去接子?jì)故掷锏睦孀屪計(jì)拱堰@對“垃圾食品”丟樓下垃圾桶里，明兒的頭版頭條就該是震驚全國的碎尸案了。

    子?jì)共豢蜌獾膶⒗f給衛(wèi)時彥。

    拎著幾袋子“垃圾食品”出了門，衛(wèi)時彥一時間也郁悶了，這么多尸塊，他得怎么處理才能不讓明天頭版頭條是震驚全國的碎尸案？衛(wèi)時彥忽然覺得自己就不該出門，這幾袋“垃圾食品”完全可以請子?jì)箿惡现怨獾?，浪費(fèi)可恥。

    找地方埋了？小區(qū)保安養(yǎng)的狗是退役的警犬，一聞就能聞出問題。

    丟湖里？人掉水里淹死了會浮上來，尸塊想來也一樣，哪怕只有一點(diǎn)也足夠上新聞頭版頭條了。

    找地方燒了？這里不是農(nóng)村，是城市，焚尸肯定會被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

    倒廁所？這主意不錯，但清理廁所的人眼睛尖一點(diǎn)的話還是會看出不對來。

    怎么想，這些垃圾不論怎么處理都有問題。

    衛(wèi)時彥最后在半夜三更砸了孫彬的門。

    “誰他媽有病啊，半夜三更不睡覺擾人清......”

    衛(wèi)時彥無語的看著可愛兔子睡衣的孫彬，而睡眼惺忪的孫彬在認(rèn)出來人后看了看衛(wèi)時彥，又看了看自己的睡衣，砰的關(guān)上了門。

    衛(wèi)時彥愣了下，繼續(xù)敲門?！皩O主任，我找你有正事，子?jì)顾橇它c(diǎn)麻煩，我需要你幫忙?！?/br>
    門再次打開了，這么一會的功夫?qū)O彬竟然換上了一套板正的西裝。

    衛(wèi)時彥：“......”

    見衛(wèi)時彥不說話，孫彬皺眉：“到底什么事？”

    “今天有人想□□子?jì)?。?/br>
    孫彬頓時噎著了，臉部微微抽筋?！案覇柺悄奈簧裣善肺度绱霜?dú)特？”

    “不是神仙，是人?！?/br>
    “誰家腦殘這么作死？”

    “方巖?！毙l(wèi)時彥說著將手里拎著的幾袋子“垃圾食品”塞進(jìn)了孫彬懷里。

    “什么東......這是幾個人?。俊睂I(yè)的就是專業(yè)的，孫彬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袋子里被當(dāng)成食材處理過的是什么。

    “四五個?！?/br>
    “分量對不上?！?/br>
    “少的那部分被子?jì)钩粤恕！?/br>
    “那她怎么不全吃了？”

    “垃圾食品?！?/br>
    “......”

    第31章 見長

    “喂，是方家嗎？方巖在我手里，想要他活命的話就拿一千萬來，否則別怪老子撕票?！?/br>
    孫彬給非人方收尾已經(jīng)不是一回兩回了，一弄清是方巖，雖然無語了下，但立馬就給方家打了電話。

    衛(wèi)時彥瞅瞅掛了電話的孫彬，又瞅瞅垃圾袋里的尸塊。“他們?nèi)粽娼o了錢，你上哪弄一個方巖還給他們？”一千萬很多，但方家涉及政軍商三個領(lǐng)域，最不缺的就是錢，這一代又只有方巖這么一個寶貝疙瘩的男丁，一千萬肯定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給了。

    “我說了一定不會撕票嗎？走，找個地方準(zhǔn)備火災(zāi)?！睂O彬理所當(dāng)然道，講人性，得了吧，跟妖魔鬼怪打交道多了，人性什么的，他早丟得差不多了。反正方巖仇家多，隨便找個栽贓就解決了，至于這一千萬就當(dāng)是他給方巖收尸的勞工費(fèi)了。

    “你就不怕方家查到你頭上？”

    “人又不是我弄死的，查我頭上有什么用？除非查到子?jì)诡^上，否則怎么都沒用?！?/br>
    衛(wèi)時彥更擔(dān)心子?jì)沽?。“子?jì)顾?.....”

    “放心，子?jì)共粫惺?，這是方巖自己作死惹子?jì)沟?，被子?jì)菇o殺了，哪怕是大羅神仙都只會說活該。即便是算因果，方巖想傷害子?jì)故且?，子?jì)箽⑺枪?，他死的時候這段因果便已了解。方家想報(bào)仇也不是不可以，先把自己變成非人再說，子?jì)股砩系凝嫶蠊Φ聛碜耘c人族，人族想要害她，她因此而殺人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br>
    “子?jì)褂泄Φ?？?/br>
    “自然，不然你以為四千年前她掀起洪水為禍人間怎么就沒讓人給斬妖除魔了？人族是不能殺她，因?yàn)槿俗迩匪?；神仙們是不敢，殺了身懷龐大功德的子?jì)梗銜Y(jié)下無解的因果，分分鐘被天譴還是輕的，倒霉的話說不定千萬年苦修一朝回到剛出生時。”

    “不，我是驚訝她不是食人兇獸嗎？怎么會有那樣多的功德？”

    “這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前輩們說，好像子?jì)乖?jīng)對人族有大恩，具體是什么恩就不知道了。子?jì)贡绘?zhèn)壓后，所有關(guān)于她的資料都成了絕密資料，只有最核心的那些老不死才能看，我沒那個權(quán)限?！?/br>
    “掀起洪水的大恩？”衛(wèi)時彥還沒忘記子?jì)故且驗(yàn)槭裁词露嫷貫槔蔚摹?/br>
    “掀起洪水是她和人族鬧翻之后的事，鬧翻前雙方也曾有過蜜月期?！?/br>
    衛(wèi)時彥也想同情四千年前的神仙與人族了，碰上子?jì)惯@么個奇葩兇獸，也是倒霉催的。

    孫彬幾乎是前腳受到錢后腳就放火燒了一間廢棄的廠房，而燒之前還將幾袋子的尸塊放在了一起?？紤]到尸體被子?jì)菇o切成了一塊塊的，還差了不少，孫彬燒之前特別灑上了油，確保燒的徹底，讓人無法看出這些尸塊是殘缺的。

    直到廠房燒起來衛(wèi)時彥都沒有回過神，孫彬的效率和麻利程度著實(shí)厲害，明顯身經(jīng)百戰(zhàn)，這讓他忍不住懷疑，這世上究竟有多少妖怪，若是不多，孫彬這經(jīng)驗(yàn)是怎么個練出來的？

    直到天麻麻亮的時候，衛(wèi)時彥才上車回家，至于孫彬，雖然尸體已經(jīng)處理好了，但一千萬的贖金還能到手呢。

    “你當(dāng)我們的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們擁有的力量太強(qiáng)大，又不受政府的控制，也不是完全不受，可我們能夠控制我們的政府是三皇五帝，都不在人間界，等于沒人能控制我們，至少現(xiàn)在的政府是沒一個能控制我們。因此政府對我們是用且防，經(jīng)?？ㄖ覀兊慕?jīng)費(fèi)，很多時候得自己想辦法。”

    孫彬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理直氣壯，而衛(wèi)時彥看著熊熊燃燒的廠房始終說不出話來，如果這就是孫彬這伙人的生財(cái)之道，是個人都得無語。

    “別這么個眼神，我們也不是誰都這么干的，這不是方巖的情況特別嗎？他要是還活著，我們肯定找他要酬金?！?/br>
    遺憾的是方巖死了，并且被子?jì)箍辛艘话耄头綆r回家的話，得到的絕不會是酬金而是懷疑甚至仇恨。思及此，衛(wèi)時彥大概能理解這些人的思維邏輯，這就是一群踩著法律邊緣線的奇葩。

    比幫妖怪毀尸滅跡更悲劇的是什么？

    是一直逼婚的老媽發(fā)現(xiàn)了女妖怪，然后以為兒子交了女朋友。

    衛(wèi)時彥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奇景，自家老媽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兒子的好，變著法的打聽子?jì)沟膫€人和家庭情況。而穿著睡衣，睡眼惺忪，明顯還沒睡醒的子?jì)钩蠲伎嗄樀目粗l(wèi)mama，看得出來，子?jì)购芟氚讶藖G出去然后回去繼續(xù)睡覺，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并沒有那么做。

    衛(wèi)時彥驚道：“媽，你怎么來了？”

    看衛(wèi)時彥回來了，子?jì)菇K于松了口氣，她見過很多人類，衛(wèi)mama這種也不例外，但印象并不太好。不可否認(rèn)，衛(wèi)mama這種人類很cao心兒子，愛子之心不是不可以理解，但讓子?jì)箤Υ擞∠蟛涣己玫氖?，上一次她遇到衛(wèi)mama這種母親時，那位母親在勸兒子別再養(yǎng)兇獸了，如果丟了怕兇獸吃人的話可以把兇獸殺了。她說這話的時候子?jì)咕驮谝贿呁妫瘎〉氖悄莻€時候子?jì)挂呀?jīng)開了靈智，雖然還不能說人話，卻已經(jīng)能聽懂人話了，沒當(dāng)場把人給吃了還是益反應(yīng)快拽住了子?jì)埂?/br>
    雖然最后看在益的面子上沒把人給吃了，但子?jì)箤@一類人的惡感卻是落下了。

    衛(wèi)mama的反應(yīng)跟衛(wèi)時彥四千年前那一世的母親不同，并沒有對她表示出厭惡，但仍舊帶著猜疑與打量，讓子?jì)褂蟹N感覺，這位母親似乎在防小偷。若是四千年前的子?jì)梗２粶?zhǔn)就開餐了，但如今的她，經(jīng)歷太多，也成熟了很多，最重要的是，昨晚才因?yàn)槌匀硕M(jìn)醫(yī)院洗胃，她沒興趣再洗一次。

    成熟的代價(jià)就是活受罪，這是子?jì)惯@兩個小時唯一的感受，一個人在她耳朵邊嘮叨了兩個小時，換誰都不會感覺太好。

    衛(wèi)mama顯然不可能猜到子?jì)沟男睦硐敕?，如果猜得到那她就是不人了，因此看到兒子緊張的神色，衛(wèi)mama便笑說：“怎么，怕我把你的小女朋友吃了？”

    不，我怕她把你給吃了，衛(wèi)時彥在心中說?！皨屇阍趺从衼砦疫@了？”

    “方家的方巖出事了，媽想著你得罪的人也不少，要不你還是回去住吧?！币淮笤缇偷弥綆r被人綁票索要贖金，方家給了錢，綁匪給了地址，但......方家給錢之前人就已經(jīng)被撕票了，顯然綁匪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放過方巖，尸骨無存。啊不，也不能算尸骨無存，至少還剩幾塊骨頭，只是都被燒成了一團(tuán)，分不清誰是誰，只能從廢墟中的某些東西判斷出其中有方巖。

    雖然自家小兒子沒方巖那么禽獸，但犀利記者也不是好當(dāng)?shù)?，得罪的人或許沒有方巖得罪的多，但質(zhì)量絕對比方巖得罪的人高。方巖再怎么犯法，挑的對象都是沒錢沒勢的人，有錢有勢的人，他都不會招惹。而衛(wèi)時彥，完全相反，也因此在衛(wèi)時彥丟了工作的時候，衛(wèi)mama其實(shí)是很開心的。

    怎么想都覺得憂心的衛(wèi)mama最后決定來勸勸兒子回家住，衛(wèi)宅所在地方是豪門聚居的地方，安保非常好，怎么都比這個小公寓安全。只是衛(wèi)mama怎么也沒想到一大早會看到那么震驚的一幕，開門的不是兒子，而是一個穿著睡衣的美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