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隱晦地問過一次，他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還有點小生氣，其實我當(dāng)時什么實質(zhì)性的都沒有問，就只是半開玩笑地試探了一下，最關(guān)鍵的你知道是什么嗎？”

    看到他一臉你快來問我要不然我什么不會說的樣子，顧維安撇了撇嘴，“最關(guān)鍵的是什么？”

    “最關(guān)鍵的是，我表哥有一個暗戀，也不算，明戀了很長時間的一個jiejie，只不過人家相不中他，所以搞得他到現(xiàn)在還是母胎單身?！?/br>
    “竟然有人，看不上陳老師？”顧維安有些不服了。

    “很不可思議吧，”傅饒心有戚戚焉地又打開相冊，“其實比起我表哥，有時候我更怕這個jiejie，”將其中一張照片全屏，“諾，就是她?！?/br>
    顧維安看著這一張合照，陳老師和她站在一起，兩個人笑得都很燦爛，只是陳老師比起對學(xué)生們笑的要更熱情，這位jiejie，長得很甜，笑得很美，但顧維安看著總有一種違和感，到底在哪呢？

    “是不是覺得這個jiejie跟你平時挺像的，”傅饒的聲音冷不丁響了起來。

    顧維安這才恍然大悟，是了，這位jiejie的笑得太完美了，所以太假，和她——不對——

    “你找死嗎？我有她這么假嗎？”顧維安斜著眼看著他。

    傅饒趕緊認(rèn)慫，“你比她稍微真一點，一眼看穿她假的人有好多，能看出來你假的我遇見的只有我一個?！?/br>
    聽起來并不像是在夸她……

    “好了好了，我都出賣我表哥這么重要的信息了，”傅饒勾起她的小拇指晃了晃，“杜柔自己都出現(xiàn)了，你不考慮一下，告訴我一點你們初中的事情嗎？”

    顧維安想了想，“你想知道哪一段?！?/br>
    “其他的我不關(guān)心，”傅饒伸出左手環(huán)在了她的左肩上，將她整個人包在懷里，“我只想知道，你的同學(xué)誤會你的理由，和，你把你的心藏起來的原因。”

    “其實并沒有那么復(fù)雜，但是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顧維安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當(dāng)時年少氣盛，也就初二上學(xué)期的樣子吧，我們兩個跟初三幾個，比較混的學(xué)姐結(jié)了怨，對方揚(yáng)言說不打到我們跪下來磕頭認(rèn)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br>
    感受到環(huán)住自己的手緊了一下，顧維安寬慰地看了看他，“放心，我們沒事的?！?/br>
    “其實我們學(xué)校對面就是一個警局啊，但是很諷刺的是作為一所名校，在各種不知名的小角落里，堂而皇之發(fā)生著各種校園暴力，有的輕有的重，雖然黑白兩個世界平時不怎么想干，但是我們那天放學(xué)的時候就是被那幾個學(xué)姐攔了下來帶到了天臺上，身邊還有一些，長得兇神惡煞的學(xué)長，我們那個時候是真的怕啊，本來我都準(zhǔn)備，實在不行就——”

    “不要說了，”傅饒抵住了她的額頭，“告訴我，最后你們沒有受到傷害是嗎?！?/br>
    順勢靠在了他的懷里，“當(dāng)然了，我可有最靠譜的小舅舅啊，那個女的要扇我巴掌的時候他就帶著教導(dǎo)主任從天而降了，真的像天使一樣?！?/br>
    “如果那個時候我在你們根本不會被攔下來，”傅饒小聲嘟囔著，感覺到顧維安使壞地?fù)纤W癢，他按住了她作怪的手然后就不愿意放開了，“然后呢，我猜接下來楚玚要出場了?！?/br>
    “嗯，但是他們一群人垂頭喪氣地跟著教導(dǎo)主任下樓，我跟杜柔都覺得逃過了一劫，只是，我們在出樓梯口的時候看到了楚玚，我們不知道他是剛好路過還是全程在看著我們，他一瞬間就消失了，我們甚至懷疑是不是眼花了。

    “直到過了幾天學(xué)校發(fā)了聲明，連帶著楚玚在內(nèi)的一群人，包括那幾個學(xué)長學(xué)姐，參與校外人員斗毆，予以留校察看處分，打架的日期就是我們被攔的那天，我才相信，原來他那天真的在看著我們?！?/br>
    “其實杜柔始終在相信和不相信中糾結(jié)，我是直接去問的，楚玚不明著回答我，我只能選擇不相信他，那個時候在班里，我，有一些舉動，有針對他的一面，再后來，他突然提出想把我們約出去見一面，我直接回絕了，還讓杜柔也不要去，誰知道……”顧維安有些說不下去。

    “誰知道他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备叼堈f完了她沒說完了的話。

    “后來才發(fā)現(xiàn)你們誤會他了是嗎？”

    “嗯。”

    “你們班的同學(xué)還因為想起了他的好而指責(zé)你把他逼走了是嗎？”

    “嗯……”已經(jīng)帶著哭腔了。

    傅饒側(cè)過身把她攬在了懷里，“這不是你的錯啊安安?！?/br>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那句話，過去的事情在正文里面不會詳細(xì)說，畢竟男主不怎么出場，還是以番外的形式呈現(xiàn)，然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欠了好多番外啊，杜柔一個，許晗軒一個，過去的還有一個，有點惆悵，今天先放一個杜柔番外的小預(yù)告吧～

    君生我未生（杜柔番外）

    其實杜柔本來不喜歡去小花園里瞎逛的，只是因為顧維安覺得她們初中竹林深處的那片小花園很神秘，把它當(dāng)做了他們幾個的秘密聚會基地，杜柔才有了有事沒事去小花園坐著的習(xí)慣。

    那是楚玚走的第不知道多少天，她突然有些累，大晚上的就從家里面出來透風(fēng)，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家小區(qū)里的這片花園也這么好看，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想著過去大家一起笑的日子，她突然就開始哭了。

    “小美女，哭了可就不好看了，”一個夜跑經(jīng)過她的大哥哥看她哭的太難過就停了下來，遞給了她一包紙，“擦擦吧?！?/br>
    杜柔記得這個人，好像是她們家新搬來的鄰居，姓陳，她含糊不清地說了聲“謝謝，”整理好心情再抬頭的時候，那個哥哥正溫潤地笑著，眼睛中仿佛映襯了滿天的星辰溫暖著她，風(fēng)吹過樹葉發(fā)出“瑟瑟”的響聲，撩動了她的心。

    那一夜的一抬頭，就是一輩子。

    ☆、第 35 章

    在他懷里平復(fù)了一下心情, 顧維安坐了起來, “雖然你們都說不是我的錯, 可是我明白的，如果不是我最后沒有相信楚玚，他最起碼, 不會不說一聲就走?！?/br>
    “其實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就算楚玚轉(zhuǎn)了學(xué)，可是我聽說他在你們學(xué)校的名聲并不好，大家怎么會認(rèn)為你才是罪魁禍?zhǔn)啄?？”傅饒順了順?biāo)谋? 有些奇怪地問道。

    “這個……完全是黑歷史，我年紀(jì)小的時候不太懂事, 覺得自己特別厲害, 到哪里都嗆別人兩句, 只有在長輩們的面前才收斂一點, 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我是挺招人煩的，估計比杜柔現(xiàn)在在我們班女生中的評價, 還要低一點。”

    顧維安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不知道什么時候, 她已經(jīng)可以把過去的自己這樣毫無保留地揭露在人前了。

    本來以為傅饒要取笑她，沒想到他重重地拍了下巴掌，“這就對了嘛，我說怎么幾年不見，那么活潑愛撒嬌一個小姑娘怎么變成這個不陰不陽的樣子了。”

    “……你說誰不陰不陽？”

    “你呀, ”傅饒這話說的面不紅心不跳，“你這個樣子騙騙其他人還可以，無論如何小時候我們也是在一起玩過一段時間的，雖然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是我，從來沒有把你忘掉過?！?/br>
    “你——”顧維安本來還想問問，小時候他們到底一起干過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讓他這么念念不忘，好巧不巧電話響了。

    將手機(jī)拿出來，來電顯示聯(lián)絡(luò)人姓名：杜柔。

    “喂？”

    “有空嗎？見一面吧?！?/br>
    “好?！?/br>
    三句話掛掉電話，顧維安開始清場，“你先上樓去吧，杜柔馬上會來這里，我們有些事情要說?！?/br>
    傅饒不太想走，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留下來確實不合適，“那，你記得幫我打探一下杜柔對我表哥的想法到哪一步了啊，這個事情處理不好真的很麻煩的?！?/br>
    “放心吧，我了解她，她從來不是會隱藏自己想法的人。”

    聽到她這么說傅饒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還沒出咖啡廳的門就重新折了回來，“要不然咱們開個語音吧，我實在是怕你們兩個情緒一起崩潰?！?/br>
    “放心吧，什么事情都不會有的，你以為現(xiàn)在的我是以前嗎？”

    目送傅饒戀戀不舍地離開，顧維安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回想初中時和杜柔一起當(dāng)小伙伴的那段時間，周茂自從杜柔和班里人一起和她決裂后一直看她不順眼，不僅是因為他本人和楚玚的關(guān)系很好，更重要的，是他堅信整件事情是杜柔自己優(yōu)柔寡斷才導(dǎo)致了現(xiàn)在哪一方都不好看的局面。

    咖啡廳大門的風(fēng)鈴聲響起，顧維安抬頭看向了正在向自己走來的曾經(jīng)的摯友。

    她的眼眶有些紅，在顧維安的記憶里，杜柔從來沒有哭過，最難過的情況，也不過是眼下這個樣子。

    “讓我先說可以嗎？”杜柔坐下之后，說了第一句話。

    “好。”

    “我是真的很討厭你?！?/br>
    “……哦?！?/br>
    “我討厭你做什么事情都自以為是的樣子，討厭你明明比誰都不在乎卻能輕輕松松得到一切，討厭你就算被那么多人指責(zé)還可以笑得一臉燦爛，”杜柔定定地著顧維安的嘴角，“就像你現(xiàn)在這樣?！?/br>
    笑容僵了一下，顧維安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那你要我怎么樣？哭給你們所有人看嗎？”

    “被說成那個樣子你不該哭一哭嗎？是，我優(yōu)柔寡斷，我做不出選擇是因為我潛意識里就覺得你的判斷是對的，但我那惡心的同情心又讓我覺得不能那么對一個曾經(jīng)幫助我們的人，我整天那個樣子，你已經(jīng)幫我做出了選擇，我還依然假情假意地裝著糾結(jié)，

    “結(jié)果你看到了，楚玚走了，我不知道真正把楚玚逼走的人是我嗎？我只是不想承認(rèn)是我自己的錯，想找一個替罪羊而已。”

    “憑什么？憑什么我每天過得那么難受自責(zé)你卻依然談笑風(fēng)聲，做錯了事情的是我，你受了委屈為什么一句話都不替自己辯解，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永遠(yuǎn)這么假，你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你要讓我感激你嗎？我除了討厭你還能做什么？”

    不知道楚玚跟杜柔聊了些什么，讓一直以來當(dāng)縮頭烏龜?shù)乃蝗痪烷_始正視自己了，其實顧維安本來不是這么非黑即白的人，只是杜柔的性格太過別扭，如果她都不堅定的話，杜柔更不可能做出自己認(rèn)為對的選擇，雖然顧維安，一開始就選錯了。

    同樣冷淡，顧維安是冷在了骨子里，對所有人防備，杜柔是冷在了外表，其實優(yōu)柔寡斷到什么決定都做不出來，所以她們都不是擅長選擇的人，唯一選擇的那次，還選錯了。

    顧維安沉默了一下，“楚玚走了一段時間之后，周茂曾經(jīng)找過我，他最后提出的見面，其實是想向你表白。”

    杜柔緩緩地坐直了身子，苦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剛剛跟楚玚聊了些什么，如果你問他為什么走，這么長時間去哪了，他大概也是說自己被逼著去帝都了吧？”

    “按照周茂和傅饒的聊天記錄，他去帝都是真的，那么他最后一次找我們又是想跟你表白，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他對我們最后的期望和要不要反抗父親最后的試探吧？”

    “很可惜我們沒有一個人相信他，他以為我們巴不得看不見他所以走得義無反顧，但實際上，我們真的相信他了嗎？如果他繼續(xù)留下來，剩下的那段時間他會真的過得快樂嗎？再者說，他那個性格把相關(guān)流言一封鎖，我們會有機(jī)會知道真相嗎？”

    將身體微微前傾，顧維安在桌子的這邊選擇了一個很有壓力的坐姿。

    “你還不明白嗎杜柔？從我們起了疑心的那一刻起，我們所有人，都再也回不了頭了?！?/br>
    將頭埋在自己的手掌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之后，杜柔悶悶帶著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對不起?！?/br>
    顧維安默默地收著自己的包，“你沒有對不起我?！?/br>
    “不，”杜柔把頭抬了起來，平時一絲不茍的頭發(fā)被她抓得有些亂，即使是這樣，冰冷的一張臉仍然可以激起任何一個異性的保護(hù)欲，或許就是這張臉，給了楚玚從來沒有過的責(zé)任感，讓他淪陷的吧。

    “楚玚離開之后，我是真的很難受，我太自私了所以我不想討厭自己，我只能討厭你，安安，我不是不知道你好，而是你這么好的樣子，一直在提醒我有多不堪，所以，對不起。”

    “你想錯了，”顧維安站了起來，“謝謝你討厭我，讓我內(nèi)疚的心平衡了一下，不至于整天活在自責(zé)里?！?/br>
    “你……”杜柔想說些什么但是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表達(dá)自己的心情。

    “不能繼續(xù)當(dāng)朋友就不要勉強(qiáng)了，現(xiàn)在這樣不也挺好嗎？我們太像了阿柔，靠在一起，會受傷的?！?/br>
    杜柔把臉偏到一邊揉了下眼睛，“我也這么覺得?！?/br>
    本來要直接走，想到傅饒的囑托，顧維安又停了下來，“這件事情本來我不該多問，但是有人真的很急，你和陳熙年老師……”

    “你終于看出來了啊，說明我隱藏得還不錯，”杜柔隨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是我單方面暗戀，陳老師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你嘛，我相信你們夫妻倆都不是會到處亂侃的人，其他的也沒什么了，我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的，你們放心?！?/br>
    道理我都懂，夫妻倆……

    但是——

    “你要是這樣了，我們大班長怎么辦？”

    “許晗軒？”杜柔有些不解地看著顧維安，“關(guān)他什么事？”

    反應(yīng)遲鈍說的就是你，不管是初中還是高中。

    “沒什么，他，人挺好的，嗯。”

    杜柔的表情更不解了。

    出了咖啡廳傅饒的消息就過來了。

    【豆豆哥哥：聊完天記得上來找我啊，房間號xxx，屋里沒人，我爸我媽都去玩了】

    這算什么？變相開房？顧維安一邊感慨著自己談個戀愛進(jìn)度真快一邊飛速找到了傅饒家訂的套間，門沒有鎖，她敲了敲門就直接進(jìn)去了。

    “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