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現在的距離,她的飛刀射過去能廢了他,他的細管卻扔不過來。 就算扔過來又如何,她最多裸奔。 男人放下捂住脖子的布,血已經止住了,臉色比剛才更白了點,卻還有閑心指手畫腳。 “1:14,就能做到最有效地清除,那jian商的配方一向改良的不錯。不過你用的1:7,太浪費了,照你這么用,出一次活得多扔五千?!?/br> 樊小余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男人挑眉:“聞味道還聞不出來么?” 這他媽的能聞出來? 樊小余冷著臉:“我是按照說明書cao作的?!?/br> 男人掃來一眼:“不寫那么多,他哪來的利潤?” 樊小余默了片刻,竟然真的蹲下身重新調配比例,配合得就像是聽老師話的小學生。 待她起身,噴頭發(fā)出“嘶嘶”的聲音,漫不經心的聲音甩了過去:“如果你放屁,我會連你的傷口一起洗?!?/br> 男人在笑,無聲的。 但他很快收起笑容,目光專注于樊小余的動作。 絕非巧合,樊小余每次出手瞄準,都是經過精確定位的,而非大面積掃射。 “那邊?!?/br> 男人抬手,指向一直被樊小余忽視的左邊空墻。 樊小余頭也沒回:“那邊的痕跡起碼是幾個月前留下的,和今天的事無關。” 男人望著那片蒙著污泥的墻壁,靜了一秒:“你看得出來?” “嘶嘶”聲漸漸弱了。 樊小余關掉噴頭,將導管收起來,站起身舒展著四肢。 一切都很安靜,除了微弱而潮濕的風,那一縷晨光。 她摘掉面具,回過身,彎起大大的笑容。 “1:7,我記下了。”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 可那朵笑容很快消失。 “我要折斷那jian商的手!” 男人:“……” 等地上的痕跡風干,樊小余將化妝箱踢到一邊,并在中間鋪上一塊大塑料布。 她立在一邊雙手環(huán)胸靜了幾秒,便歪過頭:“接下來該你了?!?/br> 男人沒說話,撐著地面坐直時,樊小余已經走到跟前蹲下。 黑暗中,近的足以聞見彼此身上的氣息,淡淡的化學藥劑和說不清成分的香味。 男人這才注意到,她的眸色極淡,眼尾向上翹著,連帶著眉尾不遜的向上揚,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著你,也自帶一股挑釁。 樊小余上下掃了他一遍,就開始動手。 凝滯的氛圍,瞬間被布帛撕裂的悶響打破。 男人垂眼,樊小余的手正捏著他的襯衫襟口,令大片胸膛袒露出來,剛剛結痂的傷口橫過腹肌,經這一折騰又有點滲血。 他袖口里還藏著幾個細管,可他沒有動,目光定在她臉上。 樊小余聲音很輕:“借點血。” 指尖一挑,就將結痂撕開。 男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眉頭皺起,終于忍無可忍:“你這算幫我療傷?” 樊小余的指尖迅速滑過他的傷口。 抬眼時,指尖捏住他的下巴,有些扎手,隨即在他唇角抹了一把。 男人默了。 樊小余抬眼,很安靜,看著男人泛白的薄唇,只有一抹暗紅掛在唇角。 她的指尖又爬上他的眼尾,“刷刷”兩道。 最后是鼻下。 給男人化完妝,樊小余又用他的衣角擦了擦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欣賞著這個七孔流血,眼里燃燒的小火苗要將她燒死的男人。 “你得和那具尸體一樣。自己躺過去吧,我給你倆來張合照。” 男人:“……” 男人躺上塑料布,旁邊是被樊小余搬過來死透的那哥們兒。 樊小余拿著相機對著兩人比劃一陣,就是不按快門。 男人等了很久,睜開眼,盯著黑而空洞的鏡頭。 樊小余依然不動。 男人終于開口,躺著時聲音尤其磁性:“又怎么了?” “還差點東西?!?/br> 樊小余頓了一秒,補充:“他笑的有點yin|蕩?!?/br> 男人默了一秒:“這個實驗室研究的生化武器,會讓人死前產生幻覺?!?/br> 樊小余說:“哦,那你得跟他一樣?!?/br> 男人沒說話,閉上眼,悶氣憋在胸口,被這個頤指氣使的女人氣得傷口更疼了,胸膛起伏了幾下,才逐漸平穩(wěn)呼吸。 下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樊小余依然舉著鏡頭,不動,不語。 直到男人的唇角勾出一個弧度,淡淡的。 那笑夠不夠蕩,樊小余說不好,但她定定看著,竟覺得被撩了。 “咔”的一聲,她抓拍了一張。 鏡頭放下,她翻過剛才的那張,問:“你笑什么?” 男人閉著眼:“是你讓我笑的。” “我問你笑什么?!狈∮嘀貜?。 男人睜眼,眼里也帶著笑。 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她拿他沒轍,所以笑容更濃。 “配方給你。” 男人微微抬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帶血的紙。 樊小余忍了忍,冷著臉抽走配方,拍照后將配方收進腰間。 …… 樊小余將照片傳給大貓,到五秒鐘通信器接通了。 大貓委屈的聲音傳了過來,可是沒“嗚嗚”兩聲就被一到陌生的聲音截斷,大概是神秘買家的某個手下。 “尸體和實驗室一起銷毀,不用帶回。另外尸體的指紋,可以打開實驗室的門?!?/br> 樊小余冷笑:“少廢話,實驗室里面什么情況我一概不知,先把地圖傳我。” 地圖很快傳進平板電腦。 樊小余刷了兩下,說:“我要我的朋友毫發(fā)無傷,否則我就染著病毒回來傳染你?!?/br> 話音方落就切斷通信,迅速換了頻道。 剛一接通,樊小余單刀直入:“bill,我沒時間解釋,現在大貓有危險,他應該在自己家里。你找人去幫他……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也許十來個……不能滅口,那幫孫子還沒給錢,我的訂單上也不允許有未完成和差評。” 一口氣交代完,樊小余切斷通信,雙手叉腰呼了口氣,瞪向半躺在地上笑容不減的男人。 “你剛才說他中了實驗室里的什么生化武器,才變成這樣的,那他是誰?” 男人蹭了下嘴角:“開發(fā)人員之一?!?/br> “被自己做的玩意弄死了?” 難怪他開始說是作死。 “病毒外泄?!?/br> 什么病毒這么邪門兒? “那我這樣進去,豈不是一樣中招?” 男人的袖子中又滾出來兩個細管,他輕輕一扔,滾到樊小余腳邊。 樊小余下意識的躲了兩步,惹來男人的笑。 “這是疫苗,我做的,但不成熟,每支只能保你二十分鐘?!?/br> 樊小余撿起疫苗,狐疑的打量男人。 這玩意兒是真是假不知道,有沒有效不知道,她憑什么相信? 樊小余靜了兩秒,將其中一支掰開,上前對準他的胳膊扎了進去。 男人沒有反抗,靜靜地躺在地上,靜靜地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她會這么做,從剛才到現在都是這個風格。 樊小余問:“這病毒靠什么傳染?” 男人說:“血液,沾到皮膚就中。” 樊小余又用棉簽沾了死尸身上的血,蹭到男人的皮膚上,手上一頓,又覺得不放心,于是又用棉簽戳了一下男人的傷口。 男人眉頭皺著悶哼了一聲。個女人真有本事,他這么不常生氣的人,今天竟然屢破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