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無利不起早,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是什么呢? 如果他們目的一致,倒是可以互相利用。 如果目的不一致,這個從那里出來的男人,她就要七分防范三分用。 無論如何,他是唯一的突破口。 空氣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樊小余將紙揉成一團,再睜開眼時,已清明一片。 她的語氣很淡:“你這件實驗室,以后的經(jīng)費,凡是和錢有關,我全包,包括你這個人?!?/br> 時夜不動聲色,只看著她,漆黑的眸子像是帶笑:“這不是一筆小花費。” “錢,我有。不計代價,不計成本。我最終的目標是那里,但我知道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沒戲。所以我要‘養(yǎng)兵’?!狈∮嗟?。 頓了一秒,又說:“但你也要證明實力?!?/br> 時夜似笑非笑:“當然。金主怎么說,我怎么做?!?/br> 樊小余露出笑容:“就從那幅畫開始。三天,我要你找出那個賊?!?/br> *** 第二天傍晚,樊小余再次來到j家族的私人博物館。 她和時夜的交易達成口頭共識后,時夜所謂的抓賊第一步竟然是讓她按時上夜班。 但要提早半個小時報道。 這個時間,最后一批參觀者還未離場,白班的守衛(wèi)還沒下班。 時夜說,那個賊一定會主動接近她。因為私人博物館里珍藏甚多,這種賊通常有癮,而且一次得手之后就會想干第二票。 恰好博物館剛換了夜間守門人,竊賊不了解樊小余,就一定會先找機會摸她的底。 也就是說,此時誰接觸她,誰就是那個賊。 這倒引起了樊小余的好奇心,怎么解除,怎么摸底? 呵,既然要摸,就彼此摸個徹底。 樊小余裝作游客,在館里四處游蕩,目光一直注視著展品,沒有東張西望。 她停在一副畫前,靜靜地看著,很久很久,在外人眼中她就像是被那幅畫吸了靈魂。 可是她卻聽到,背后響起很淡很輕的腳步聲。 呵,連走路都走出了職業(yè)病。 來人站定,距離樊小余三四步距離,聲音響起,是個男中音:“麥德羅的畫,三百年的歷史?!?/br> 樊小余故作詫異,回頭望去。 只見一身材精瘦,面色有些蒼白的男人,但舉止談吐非常不俗,身上的行頭連樊小余這么不懂裝逼藝術的看了,都覺得最少六位數(shù)。 男人成功引起樊小余注意,笑道:“不過很少有人懂麥德羅,他的畫很小眾,尤其是在這里。但你卻看了很久?!?/br> 樊小余笑而不語,目光卻漸漸下移,看到男人襯衫領口的三角處,一行細微的小字,是設計師的名字。 目光繼續(xù)游走,領帶夾上有刻字,紀念某某某。 連男人舉起手時露出的袖口,也有編號。 哦,還是個有l(wèi)ogo收集癖的賊。 樊小余淡淡回應:“麥德羅的畫總能讓我心情平靜。” 男人漾出一抹笑,上前兩步,與此同時手上一松,手里的那瓶水就迅速跌向地面。 來了。 樊小余目光不移,只彎了下腰,手里就多了一件東西。 是本應該掉在地上的水瓶。 一瞬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彼此望著對方。 試探,估量。 ☆、第23章 雌雄大盜4 樊小余只彎了下腰,手里就多了一件東西。 是本應該掉在地上的水瓶。 反應這么快? 男人面露詫異,但一閃即逝。 這個男人名叫林放,是個世界名盜。 他有偷竊癖,有強迫癥,還有遇到收藏品就忍不住鑒定的職業(yè)病。 那幅《布德賽橋》原來在另一個國家,林放先后去看了五次,每次都精心偽裝,就是為了不引人懷疑,且有充足的時間驗證其中真?zhèn)巍?/br> 雖然w.s簽名隱藏在右下角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不可能帶著任何檢測設備到博物館,而且很多博物館并不會將真品展出。 直到最近,《布德賽橋》公開競拍,由dave.j拍到此畫,林放才終于找到機會。 dave.j是個自大的收藏家,尤其對私人博物館的防盜措施過分自信。 這幅畫剛抵達的早晨,dave.j就組織了陽光城最有名的鑒定師搞了個顧問團,名為二次檢驗,實則炫耀。 林放不費吹灰之力就偽裝成顧問團中的一人,光明正大的檢測。 一經(jīng)確認,林放也懶得等到晚上,即刻動手。 但林放想不到,這次行動竟然會勾起他平靜許久的偷竊癖。 要知道,他是名盜,身價、品味都是世界頂級的,但凡哪個富豪丟了什么貴重玩意兒,都會想到找他,但這些人每次都無功而返,因為他永遠拿得出不在場證據(jù)。 這樣的自我修養(yǎng),時間一長就養(yǎng)出了刁鉆的口味,沒有難度的不偷,身價不高的不偷,收藏價值不是骨灰級的不偷。 事實上,林放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手了。 但是dave.j的收藏,卻引起了他要將博物館洗劫一空的企圖心。 唯一的意外是這里換了個夜間守門人,還是個身份背景頗為神秘的女人,林放摸不清樊小余的底,只好找黑客狗仔幫忙。 可黑客狗仔卻開出一個缺德的條件。 【我要你從那個女人身上偷個東西給我?!?/br> 什么東西? 黑客狗仔說:【什么都好,只要是她的。#垂涎#】 可經(jīng)過剛才這一試探,林放不禁懷疑,黑客狗仔是在耍他。 *** 樊小余將水瓶遞給林放,笑了一下,有些惋惜道:“因為麥德羅的畫,我跑了世界各地,這里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張真跡?!?/br> 林放一怔,狹長的眉眼最有一種輕佻的氣質(zhì),雖然驚訝卻難掩風流。 “你看得出?” 每個收藏品前都拉著紅色游客止步的警戒線,這樣的距離視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得清楚其中細節(jié)。 比如麥德羅的真跡,往往都會在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藏一句小字,但他是個隨意的人,藏字的位置不定,像是和鑒定師玩了一場小游戲。 樊小余抬手一指:“就在那里,王冠上的寶石隊列中,小字‘greedyman’。這幅畫畫的是彼得王子,他因貪婪吝嗇而得名,從不善待扶植他的大臣,因此丟失王位?!?/br> 隔了一秒,樊小余輕笑道:“這幅畫告訴我,人應分享,分享即得到?!?/br> 那笑容很淡很淺,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林放有幾秒鐘的恍惚,隨即嘴角微勾:“原來是行家。不知我是否有榮幸請你喝杯東西?聊聊……麥德羅?!?/br> 為什么不? 樊小余挑起眉:“sure。” *** bar是個小資情調(diào)的酒吧,云集著前來獵艷的白領和偽貴族。 林放立在吧臺邊正和酒保攀談,點了兩杯酒,眼角掃向不遠處卡座的樊小余,他閑適隨意的站姿,吸引了在場不少女性的目光。尤其是他那對眸子,望著人時,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全世界只有你的錯覺。 樊小余的注意力卻全都在手機上,黑客狗仔賤兮兮的冒出來。 樊小余卻并不意外:【你敢黑我手機?!?/br> 黑客狗仔:【你上次害我損失了航拍飛機,我都沒記恨你,還跑來和你通風報信,你就這么對我?沒良心的女人!#傲嬌臉#】 樊小余:【so?】 黑客狗仔:【小心那個男人,他在調(diào)查你?!?/br> 所以黑客狗仔在定位跟蹤她和林放? 樊小余沒說話。 黑客狗仔等了會兒,著急了:【剛才發(fā)現(xiàn)你倆的gps信號重疊了,我怕你有危險……誒,你怎么都不好奇他調(diào)查你什么呢?#不高興#】 好奇?zhèn)€屁。 樊小余翻白眼:【哦。那你就告訴他我現(xiàn)在欠了一屁股債。】 黑客狗仔:【為什么?】 頓了一秒:【啊,難道你要偷東西!偷什么!】 樊小余:【你不是無不知么,自己查?!?/br> 黑客狗仔:【你!你現(xiàn)在是在求人的態(tài)度嗎?你就不怕我泄你的底?】 樊小余:【你照辦,我賠你航拍飛機。你泄底,我就省了?!?/br> 黑客狗仔靜了會兒:【你要送我禮物,這樣會不會太快了……#害羞的對手指#】 快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