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慕容jiejie,難道你是故意慫恿了嫻jiejie為難我嗎?”晼然直白的說著,慕容蝶臉色大變。 聶佑嫻口齒不及晼然,見晼然這幅樣子,以為晼然是得意驕傲,當即惱恨道:“你這是說我狗拿耗子?” 從晼然第一次見聶佑嫻開始,就知道聶佑嫻不是那種大家閨秀,但卻沒想到聶佑嫻會跟她動手推搡起來,好在凌先生馬上出現(xiàn)了,不然,晼然當真要與聶佑嫻打起來。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凌先生教導多年課業(yè),從沒瞧見過女學生打起來的,氣得臉色都變了,尤其是晼然,五個學生里,晼然的身份最低,若不是羅氏的關系,根本入不得鎮(zhèn)國公府,現(xiàn)下晼然卻與鎮(zhèn)國公府的大姑娘動起手來。 “晼晼。” “佑嫻?!?/br> 一低沉如洞簫,一瑯瑯如琴音的兩個聲音,從門外傳來,竇瑾暉與鎮(zhèn)國公世子聶致遠一同出現(xiàn)。 竇瑾暉緩步到晼然身邊,晼然的桌子在左邊第二排,臨窗的位置,剛剛遠遠而來,便見她極認真的在窗前寫字,聶佑嫻一把將她的宣紙扯走,也被竇瑾暉看在眼中。 “佑嫻,我剛剛與安寧候長公子看得分明,你拽了董四姑娘的宣紙,害得她才寫的字,浪費了,是不是?”聶致遠與聶佑嫻一母同胞,一向親近,聶佑嫻突然被自家大哥戳破,又見左右的人都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她,當即惱了道:“她分明就是故意的?!?/br> 聶佑嫻跺著腳道:“我要去找祖母,不讓晼然在咱們府里上學了?!?/br> 聶佑嫻說著,不顧眾人阻攔,往莊老夫人的院子跑去,聶致遠有些不好意思,竇瑾暉頭一次來鎮(zhèn)國公府,就看到自己的meimei欺負他的表妹,怕是心里不痛快至極了。 “瑾暉兄,舍妹頑劣,讓瑾暉兄見笑了。”聶致遠臉色微紅,尷尬的說道。 竇瑾暉安撫一般的拍了拍晼然的小腦袋,環(huán)顧四周道:“不過是女孩子之間的嫉妒心作怪,算不得什么事兒,與老夫人解釋開,也就是了?!?/br> 竇瑾暉清冷的眼神一個個看過去,只教幾人都抬不起頭來,竇瑾暉長得出色,誰也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會給竇瑾暉留下這樣的印象,各個后悔不迭。 竇瑾暉說完,牽著晼然的手道:“走,到莊老夫人面前解釋清楚,這里畢竟是鎮(zhèn)國公府,你是客人,要有客人的禮貌?!?/br> 竇瑾暉從始至終都沒有說,晼然做錯了什么,溫熱的手掌,似是無形中給予她力量,讓她不必害怕。 竇瑾暉與聶致遠兩人一道跟著她去了莊老夫人的院子,卻只是請了個安,便與聶致遠退了出去,男女七歲不同席,竇瑾暉與晼然是表兄妹,倒也罷了,對聶佑嫻來說,卻是外男了。 晼然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莊老夫人請過安,略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盯著腳尖不知道說什么,聶佑嫻顯然已經告過狀了,正嘟著小臉,氣鼓鼓的看著她。 “晼丫頭,來,坐下說話。”莊老夫人一如往常的和善慈愛,笑著問道:“聽嫻丫頭說,你學的極好?!?/br> 晼然還沒說話,聶佑嫻便撅著小嘴道:“什么極好?那字寫的,連我的小丫鬟都不如?!?/br> 莊老夫人嗔怪的瞪了聶佑嫻一眼,聶佑嫻才不情不愿的閉上了嘴巴。 莊老夫人笑著回寰:“你進學比嫻丫頭晚了兩年,字寫不好,也是正常的,慢慢的就好了。” 晼然福身致謝,莊老夫人又道:“聽你母親說,你開始習字到現(xiàn)在,不足月余,就超過了嫻丫頭幾個,想來平日里是極努力的。” 晼然抿著小嘴巴,用力點頭,認真的說道:“回老夫人的話,晼然的確很努力,字是要慢慢練的,其他的東西,不能比旁人學的差?!?/br> “哦?這又是為什么?”莊老夫人端起茶盞來,笑呵呵的說道:“晼丫頭莫不是要去考狀元?” 莊老夫人倒不是責備晼然,只是不希望晼然變成那種掐尖要強的孩子。 “因為……我要母親歡喜,要母親不必為我憂心,即便我進學晚,也可以學的很好?!睍柸唤g著手指,她是真的著急啊,想要盡快為羅氏按摩治病。 晼然的話說完,莊老夫人與聶佑嫻都愣住了。 晼然抬頭與聶佑嫻說道:“嫻jiejie,雪遙每日里給凌先生的不是銀子,是羅漢果和菊花枸杞煮的花草茶,凌先生每日教導課業(yè),很費嗓子與眼睛,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凌先生才會收下的?!?/br> 聶佑嫻沒想到是這樣的,撇過臉去,嘀咕道:“你怎么不早說?既然不是什么金貴東西,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倒好像我們鎮(zhèn)國公府給不起似的,你早說,我讓大廚房備下就是了?!?/br> “嫻丫頭?!鼻f老夫人微沉了臉,聶佑嫻立刻不說話了。 莊老夫人笑了笑,與晼然道:“今日你受了委屈,等明個兒讓嫻丫頭給你道歉,你外祖母到了,你表哥來接你,你今日便早些回府去吧,我這里還有些東西,是要給你外祖母的,要托你一道帶回去了。” “好~多謝老夫人。”晼然很高興,多虧了莊老夫人不是董老夫人,還是很明事理的。 竇瑾暉站在廊下,見晼然眉眼彎彎的出來,便知道沒什么事情,沖著聶致遠拱手行禮道:“以后,還要勞煩聶兄多看顧晼晼,她沒什么心機,一門心思往前沖,很容易被人算計。” 聶致遠爽快應道:“瑾瑜兄放心,莫說是我祖母與靖寧侯老夫人的交情,便是你我在國子監(jiān)的同窗之情,我照顧董四姑娘,都是應該的,旁的不敢說,只在鎮(zhèn)國公府里,我不讓董四姑娘受半分委屈?!?/br> “如此,多謝了?!备]瑾暉含笑說道。 聶致遠看著竇瑾暉牽著晼然的手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轉身進了明間,張口責問道:“佑嫻,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30.第30章 聶佑嫻很不痛快,不高興的嘟著嘴道:“大哥,你竟然也為了董晼然兇我,我不理你了!” “我與瑾瑜兄在外面都瞧見了,分明就是你欺負董四姑娘,你是鎮(zhèn)國公府的大姑娘,是主人,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讓安寧候長公子看到,會怎么想?”聶致遠沒想到,自己嫡親的meimei,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此刻還羞愧不已。 聶佑嫻現(xiàn)在也后悔著,嘟囔道:“還不是大哥的不是?怎么能將外男帶過去?” “嫻丫頭,旁人瞧不見,你就沒錯了嗎?”莊老夫人一直沒有直言聶佑嫻的不是,這會兒說起這話來,也是輕描淡寫的。 聶佑嫻不自在的很,垂著腦袋,氣鼓鼓的說道:“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旁人看到的,她就是心機重,跟她那兩個jiejie一樣的。” “嫻丫頭?!鼻f老夫人撂下茶盞,發(fā)出“咚”的一聲細想,聶佑嫻再也不敢言語,她祖母平時雖縱著她,但真正發(fā)起火來,誰也惹不得。 “晼丫頭的母親,沒有幾年了,這件事,你是知曉的吧?!鼻f老夫人淡淡張口,隱隱帶了怒氣。 聶佑嫻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董三夫人是看不到晼丫頭出嫁那一日了,晼丫頭所說的,想讓她母親高興,讓她母親放心,你若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以問一問你大哥,你母親走的時候,你年紀小,但你大哥還記得?!鼻f老夫人似是在回憶著什么,憐愛的看了聶致遠一眼。 聶致遠攥了攥拳頭,垂眸不語。 聶佑嫻也沉默了下來,她知道沒有生身母親的痛楚,也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