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好漂亮!” 伴隨著旁邊幾聲驚呼,墨初也抬頭向上望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深藍色的夜空中竟然冒出了不少煙花,一朵一朵地綻開,璀璨閃耀,明媚動人! “你喜歡這恒花?”寧熠淵低頭,看著墨初掩映在燈花下的精致半臉,忽然心頭一動,湊近臉,低聲問道。 “恒花?”不是煙花嗎? 墨初愣了愣,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天空中綻放的朵朵煙花竟然沒有湮滅跌落,反而凝固在那最美的瞬間,整個天際都被照亮了,美得醉人心魄。 “恩?”寧熠淵嘴角微揚,面頰又不著痕跡地湊近了幾分,“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墨初猛地回過頭,嘴角笑意忽地微凝,就在她轉(zhuǎn)頭的那一剎那間,兩人面具相貼,寧熠淵的唇瓣剛好掃過她的臉頰,帶來點點溫潤而濕熱的觸感。 墨初愣了片刻,一下子反應過來,怒目瞪著寧熠淵,“你剛才是故意的!” “錯,”能夠一親芳澤,寧熠淵這會兒的心情顯然極好,豎起手指微微搖了搖,眼神深處隱著幾分笑意,“明明是你投懷送抱?!?/br> 滾蛋!墨初狠狠地瞪了寧熠淵一眼,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家伙!索性將他甩在后頭,自己大步朝前面走去。 瞧著墨初氣沖沖的模樣,寧熠淵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伸出手微微撫了撫唇瓣,眼神一瞇,長腿一邁,也跟了上去。 要是換做以前,就這么漫步在街頭,寧熠淵肯定會覺得這事又無聊又浪費時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可現(xiàn)在看著前面墨初急沖沖的身影,他忽然覺得這么一件簡簡單單的事竟然也彌漫出nongnong的幸福感。 “對了,你覺得六月二十一日怎么樣?”趕上墨初的腳步,走在她的外道,一片寧靜中,寧熠淵忽然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商量。 “恩?”墨初腳步一頓,什么意思? “我們結(jié)誓的時間?。 睂庫跍Y停下腳步,微微轉(zhuǎn)過頭,深情的眼神落在墨初臉上,語氣微緩,“我之前已經(jīng)讓人查過了,這天的寓意最好,宜嫁娶?!?/br> 說到“嫁娶”這兩個字的時候,寧熠淵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明顯,不過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孩兒,只能低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先落實自己“守護者”的身份吧! 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六月中旬,離二十一號也不過還有七八天的樣子,對于這個時間,寧熠淵還是非常滿意。 可惜,這事光寧熠淵一個人滿意還是不夠的。 “那個······”墨初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低頭,不敢逼視他那燦若星辰的眼眸,“什么結(jié)誓······我可沒同意過?!?/br> 低著頭的墨初只感覺寧熠淵聲音微微有些發(fā)沉,卻沒看到他眼里染上的一抹笑意,“所以,你現(xiàn)在的意思是······要準備對我始亂終棄了?” ······什么鬼?這話說的墨初是滿頭黑線,什么叫始亂終棄,他們倆都沒開始過,哪來拋棄一說? “不過,這可由不得你抵賴,”寧熠淵眸光越發(fā)閃耀,忽然伸手捏了捏墨初挺翹的小鼻子,“現(xiàn)在整個十二區(qū)的人都是我們倆的見證,你逃不了的?!?/br> 我去!不是說聯(lián)邦寧元帥是個非常沉默果斷的人嗎? 眼前這個能言善辯,滿嘴甜言蜜語的家伙是誰? 墨初一臉懷疑地盯著寧熠淵,心頭不禁暗暗吐槽,到底是哪個眼瞎的家伙竟然會給他冠上個沉默的名頭,這完全和事實相反好么? “既然你不說話,那就當你默認了,這事我們就這么說定了?”瞧見墨初撅起的小嘴兒,寧熠淵嘴角一揚,笑意落在他堅毅的面孔上,融匯出一股難言的魅力。 平常不笑的人,一笑起來要么嚇死個人,要么就迷死個人,寧熠淵就屬于后者。 墨初被美色所惑,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連搖頭,“誰說的?這事,我可沒同意!” 皺了皺鼻頭,墨初朝寧熠淵冷哼了一聲,這幅嬌俏的模樣落到寧熠淵眼里,使他嘴角的笑意更濃。 就這么說說笑笑,兩人繞著街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 寧熠淵自然不會感覺到累,只是看著墨初略帶薄汗的額頭有些心疼。 “要不,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吧?”寧熠淵往旁邊打量了幾眼,拉著墨初朝一個裝修精美的住宿酒店走去。 墨初也沒拒絕,走了這么長時間,她也覺得腳有些發(fā)酸,休息休息也不錯。 “好了,你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睂⒛鯉нM其中一個房間,好好安置下來,寧熠淵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淺笑著交代了一聲。 墨初也沒在意,手肘支著臉,隨意地點了點頭。 說起來,寧熠淵還挺有心思,特地挑了一間臨窗的房間。 墨初坐在這兒,往外一看就是熱鬧的人流和小攤,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帶著面具的男男女女相攜走過,場面格外別致生趣。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門忽然一開。 “你,你回來了?”墨初轉(zhuǎn)過頭,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恩······才逛了這么一會兒,就累得想睡了? 結(jié)果目光一轉(zhuǎn),瞧見門口的來人,心頭殊地一緊!這······身形和味道都不是寧熠淵! 來人沒有多話,動作迅速朝墨初奔來,來勢洶洶。 墨初面色一變,身子立馬往后一退,手上的水刃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正要往前面扔去,這人卻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近到墨初身邊,一個手刀狠狠地劈在了她的脖頸處! “恩!”只來得及低哼一聲,墨初就“啪”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來人看了看窗邊已經(jīng)燃盡的迷藥,眸子里忽然劃過一絲疑惑,這可是黑市上最暢銷的新型迷藥,無色無味,效果顯著,據(jù)說這效用甚至能夠迷倒一頭大型魔獸,怎么······這丫頭吹了這么久還能意識這般清醒? 算了!甩開腦子里的疑惑,來人將墨初抗在肩上,幾個跳躍,就不見了蹤跡。 十分鐘后,寧熠淵臉上帶著笑,大步走了回來,他懷里正抱著一大包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和他平時硬朗堅毅的風格一點也不匹配。 寧熠淵卻毫不介意,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這些都是之前墨初游街時特意關(guān)注過的,寧熠淵雖然當時沒說話,卻都一一記在心里,這會兒正好將它們都給買了過來。 “小初,我回······”推開門,寧熠淵的語氣滿是歡欣,剩下的話卻在看到一室空寂后戛然而止。 眉頭驀地皺起! 寧熠淵仔細打量著整個房間,還是沒有人! 心下猛地一顫!他很清楚,小初不是個一聲不吭就擅自離開的人,她突然不見了,肯定事出有因! 忽然,寧熠淵目色一凝! 將懷里抱著的玩意兒往桌上一放,大步朝窗邊走去,這里竟然有著些許白色細粉,寧熠淵拿手指稍稍捻了一些,在鼻尖輕嗅,臉色驀然大變! 該死!這是最新型的迷藥!這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還多虧了寧熠淵腳程快,要是他再晚個十來分鐘,怕是連這些細粉也自動湮滅,也正是因為它使用后會自動消除,毫無痕跡,黑衣人才會自顧自地離開,沒有收拾處理后續(xù),留下了些許痕跡。 而此刻,寧熠淵已經(jīng)想清楚了,眸色狠狠一沉! 小初一定是被人給帶走了! “嘎吱”地一聲,窗戶輕輕地被推開。 “噓噓——小聲一點兒,”左霖壓低的聲音響起,帶著nongnong的八卦和好奇,“也不知道老大他們這會兒走到哪一步了?” 就在剛才,他們在街上意外遇到自家老大,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一臉傻笑地買了一大堆兒沒用的玩意兒,不用想,這肯定是用來討好墨初的,好奇之下,他們立刻就尾隨著老大,跟了過來。 只是這會兒透過窗縫兒一看,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怎么只有老大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墨初卻不見了蹤跡,怎么回事?難道墨初先離開了? “進來!”忽然,寧熠淵厲聲喝道!他沒有轉(zhuǎn)頭,那低垂著的面色簡直沉得駭人! 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左霖和仲溫對視一眼,兩人嘴角一垮,齊齊站起身來,朝房間里走去。 “那個,老大,我們就是隨便看看,沒別的意思,你別——哎,你拉我衣服干嘛?”左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正準備替自己開脫幾句,倒是仲溫明顯察覺到氣氛的異樣,狠狠扯了扯他的衣袖。 “給我查!”寧熠淵猛地站起身來,眼神帶著嗜血的光芒,“給我一五一十地查清楚,究竟是誰帶走了墨初!” 一聽這話,左霖和仲溫的面色才不由得一變。 什么意思?墨初被別人帶走了? “還不快去!”寧熠淵微微側(cè)頭,幾個字幾乎是從咬著的牙齒縫里鉆出來的。 這幅嗜血的模樣看得仲溫和左霖都有些心驚,跟著寧熠淵這么長時間,他們還從來沒見過老大這幅模樣,也不敢再耽擱,立刻轉(zhuǎn)身安排下去。 于是,三區(qū)軍隊里,一隊又一隊軍人整裝待發(fā),從各個地方出發(fā),以地毯式搜索的方式進行尋人。 左霖也將三區(qū)所有監(jiān)控器的視頻都調(diào)了出來,一一排查,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最后卻一無所獲。 不敢和面色陰沉的老大說話,左霖只能朝一旁的仲溫搖了搖頭,面色帶上幾分沮喪,“我猜帶走墨初的人應該是個熟手,對于三區(qū)的監(jiān)控攝像非常熟悉,故意避開了這些位置,沒留下一點線索?!?/br> “對了,那迷藥呢?”左霖忽然眼神一亮,說不定可以從這方面下手。 仲溫也無奈地搖搖頭。 黑市里這東西算得上暢銷貨,根本沒有人會記錄購買者的信息,再說了,這東西只要一轉(zhuǎn)手,之后的去路就是千頭萬緒,根本無從查起。 聞言,寧熠淵的臉色越發(fā)低沉得可怕!像是平靜下的巖漿,只要掀開表面那一層淡漠,熾熱的巖溶瞬間就會噴薄而出,殺傷力大得驚人! 就在這時,寧熠淵的終端忽然有了動靜。 “報告!a隊搜尋1街,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報告!b隊搜尋2街,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報告!c隊······” 聽著下屬一聲聲匯報,寧熠淵原本就陰沉的眸光簡直陰騖得快滴出水來! 到底是誰?緊緊地握拳,寧熠淵這會兒簡直是目眥俱裂,心頭的恐慌和憤怒達到了平生的最高點!如果讓他找到罪魁禍首,他一定要把這人挫骨揚灰! 這么多戒備森嚴的軍隊進進出出,街上又有這么多人,民眾可都不是瞎子,自然不會看不見,心頭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埋怨,明明是浪漫動人的伴侶節(jié),卻因為這事蒙上一層淡淡的陰霾。 這番不小的動靜自然也傳到了上頭。 寧老爺子是第一個有反應的,視訊直接打到了寧熠淵的終端上。 才剛剛接通,寧老爺子的怒吼聲就傳了出來,“寧熠淵,你是瘋了嗎?” 那雙滿是皺紋卻依舊清明的雙眸死死瞪著寧熠淵,大掌狠狠地拍著桌子,借此發(fā)泄出他內(nèi)心的憤怒,“軍隊是能夠私自調(diào)用的嗎?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個元帥的位置坐得太穩(wěn)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寧熠淵站在這個位置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嫉妒。 多的是人想要把他從上面給扯下來,只要寧熠淵有一絲一毫的錯漏被人抓住了,就是攻訐他最好的利器! 面對寧老爺子的怒氣,寧熠淵卻一言不發(fā)。 “怎么,現(xiàn)在我老頭子的話,都使喚不動你了嗎?現(xiàn)在,立刻給我收手!”瞧見寧熠淵沉默的樣子,寧老爺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寧熠淵才剛剛解決了十二區(qū)的病疫,這會兒正是被人緊緊盯著的時候,不好好低調(diào)行事,竟然還這般大張旗鼓地調(diào)用軍隊,這不是自個兒地把把柄往別人手上送嗎? 不愧是軍人出身,寧老爺子足足吼了十來分鐘,都不帶換氣兒的,直到旁邊送來一杯水,才算停了下來。 “墨初被人抓走了,我要找她!”寧熠淵這會兒才抬起頭,目色猩紅,臉色更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和狠厲,“至于其他的事,我暫時顧不了這么多了?!?/br> 撂下這么一句話,不顧寧老爺子還沒說完的話,寧熠淵抬手將視訊給關(guān)了。 直到現(xiàn)在,距離墨初消失已經(jīng)過去了兩三個小時。 夜色越來越深,沉得就像一團黑墨,濃烈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