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第 25 章 今年早春二月不太冷,冬的寒意結(jié)束在正月。 屹立千年不倒依舊威武雄壯的皇宮里一派春意盎然之景,柳樹抽翠枝,小草翻新芽,花兒綻美顏。咸福宮飛來一只報喜的喜鵲,皇后見了微笑著隔衣?lián)崦共?,眼里是化不開的愛意,許是真的盼來了。 孟君走進來后也跟著微笑,皇后娘娘上次月事過后距今已過去一個半月身上還不見紅,再想起今日的奇觀不由得會心一笑。阿彌陀佛,小主子您終于來了! “娘娘,御花園的玉樹剛剛開花了,奴婢扶您去瞧瞧新鮮?”那玉樹常年不開花,也沒人去注意它,今日一個過路的宮女無意中發(fā)現(xiàn)才傳開來。 “當(dāng)真?”敏儀目光熱切的望著孟君,似她的答案又能增加一絲確定性。 孟君給主子穿上平底寶石貼片繡花鞋,笑回:“這事哪里還有假?雖說千年鐵樹難開花,萬年玉樹不開花,可緣分到了什么都擋不住,自然而然就開花了。” 敏儀撐著孟君手臂起身,右手自然而然地擋在腹前,也不敢走太快,行至院中,坐著鳳攆去瞧。 御花園玉樹旁已經(jīng)聚集了一眾看熱鬧的后妃,見皇后娘娘出現(xiàn),紛紛見禮,復(fù)退至一旁請皇后娘娘先品。 玉樹樹冠挺拔秀麗,莖葉碧綠,頂部綠葉里點綴著或白或粉花朵,花分五瓣,花蕊花瓣一樣的顏色,十分清雅別致。 皇后娘娘自暖袖里伸出素白的手去撫摸潔白無瑕的花兒,虔誠得似對待珍寶,這讓在場的妃嬪感到詫異。玉樹開花再難得一見也只是一顆樹,皇后娘娘見到它后身上似源源不斷散發(fā)出暖意……也不對,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良妃聽到消息時有點晚,這才過來。見皇后似把玉樹據(jù)為己有一般獨自觀賞,見禮后笑道:“這還真是罕見,萬年不開花的竟然開花了,莫不是萬年不結(jié)果的也要結(jié)果了?”說完瞄了一眼皇后平坦的腹部。 孟君神色一沉,心中對著良妃扎小人。 賢妃笑道:“聽說這花寓意著吉祥如意,愿jiejiemeimei們都能討個好彩頭?!?/br> 良妃輕蔑地瞟了一眼賢妃,諷刺道:“這事賢妃都知道呢?本宮還以為賢妃宮女出身只懂得服侍人,怎想還是個博學(xué)多才之輩,倒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绷煎钦娴那撇簧腺t妃,一個宮女竟然能給皇上生三個孩子,第一個孩子還是大皇子,這一生都在排位上壓了自己兒子一頭,她的兒子怎配和自己的兒子相提并論? 被人當(dāng)眾打臉,賢妃苦笑,就因為出身低就活該被時不時拿出來取笑? 敏儀此時不屑與良妃置氣,沒什么比皇兒來得更重要。吩咐人日夜看守這株玉樹花,只許看不許折,萬不可傷了它。說完撐著孟君臂膀回宮了。 皇后走后,余下的妃嬪也走了大半,良妃覺得無趣也回去了,回到景仁宮攪拌著金絲血燕發(fā)楞。白玉碗里殷紅的顏色被白玉勺子攪拌得分外粘稠,她漫不經(jīng)心的用著,忽地想起一種可怕的可能,喚過錦言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錦言點點頭出去打探情況。 良妃食不下咽再無心食用,讓人撤了,吃了一顆靜心養(yǎng)容丸也于事無補,還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寧,真是煩人! 如果皇后真的懷孕,如果她誕下的是皇子,如果皇上依照祖制冊封……她不敢再想,讓人自庫房取來一尊半人高的白玉觀音,跪在鴛鴦戲水軟墊上默念:“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信女祈求您千萬不要給蘇敏儀送子,她是天煞孤星,不配享有天倫之樂。若是您答應(yīng)信女的祈求,信女往后必定每日早晚三柱香供奉您?!?/br> 待錦言回來后,良妃急問:“如何?” 錦言搖搖頭回道:“咸福宮的戒備分外森嚴,他們嘴嚴得很,沒有吐出一絲有用的消息。” 還要什么消息?這些信息足以說明皇后懷孕了!完了,完了,往后自己又得夾起尾巴做人,也要看皇后臉色行事,還要看著她輕松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她倒在貴妃椅上久久不能動彈。 又過了兩日,敏儀早間起身時見寢衣依舊干凈如初,眼里笑意更濃,早膳也是胃口大開,用了一碗三色米粥,再用了幾個魚rou餃子并幾塊點心。剛用完人就犯懶,也不想出去走動消食,就想躺在榻上歪歪。 巳時,李太醫(yī)照舊來咸福宮給皇后娘娘請平安脈。 敏儀不由得心跳加快,期盼著又害怕著。 李太醫(yī)細細診脈后笑道:“娘娘身體康健,血脈稍有不暢通,不過并無大礙?!?/br> 敏儀一愣,還診斷不出嗎?也不好多問,讓孟君送他出去。 在孟君回來后不確定的問道:“孟君,你說本宮是不是并沒有懷孕?血脈不暢通可不是懷孕的癥狀?!?/br> 孟君安慰道:“娘娘月事從未推遲這么久過,且女子有孕的癥狀千奇百怪的都有,有見紅的、有暈眩的、有臥床不能動的。娘娘安心就是,不然肚里的小主子也要跟著你一起著急了?!?/br> 敏儀也是要聽這答案,也就安心不做他想。 李太醫(yī)才走出咸福宮外頭宮墻,就被一個宮女撕扯到一個逼仄角落,剛想怒斥,就瞟見暗影里的宮裝麗人,忙斂了神色,恭敬地跪在地上請安:“微臣見過良妃娘娘,娘娘吉祥。” 她處在陰暗里,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聽見她吐出冰涼刺骨的聲音:“她可有狀況?” 李太醫(yī)一時摸不著頭腦,不懂她在說什么,眼見氣氛越來越凝重,復(fù)想起自己剛剛從皇后宮里出來,遂把與皇后的話又再陳述一遍。 良妃明顯不信,只當(dāng)這個太醫(yī)與皇后是一伙的,要替她保密。她走出陰影,圍著李太醫(yī)周遭走了一圈,直把李太醫(yī)嚇得冷汗直流,不明自己何處得罪了這魔頭。良妃冷笑道:“李太醫(yī)你在宮里也當(dāng)了二三十年的太醫(yī),論資排輩你最老也最有資格接替太醫(yī)令之職,本宮還聽說你兒子不愿子承父業(yè),想要考取功名做官,正拜在我父親門下……你可要想清楚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李太醫(yī)急道:“微臣愚笨,還請娘娘明言,微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良妃停下腳步,一字一頓問道:“她可有懷孕?” 李太醫(yī)一愣,難怪近來皇后及她的宮女看自己眼神都分外火熱,原是為了此事。他回道:“回稟娘娘,微臣給皇后娘娘診脈并未發(fā)現(xiàn)她有孕?!庇种е嵛嵫a充一句:“也有可能是月份太小還瞧不出來?!?/br> 良妃沒有得到想要的確定答應(yīng),留下一句:“有消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本宮?!彪x去。 李太醫(yī)扶著紅墻起身,對不起了皇后娘娘,比起我自己的命,我更在意的是兒子前途。 又再過了三日,眼見咸福宮的宮人一日快活似一日,良妃不愿再癡癡等下去,機會往往留給有準備的人,她打算動手了。也并不是用下毒謀害的蠢法子,不知者無罪,若是皇后被言語氣出個好歹,也怪不著她不是? 咸福宮。 聽聞脂粉香熏對胎兒成長不利,這段時間咸福宮禁止熏香,只用淡雅的鮮花清新氣味,敏儀面上也不再涂抹脂粉,用些細薄的珍珠粉敷面,看上去年輕清麗不少。 良妃見了笑道:“皇后最近怎么打得如此素凈?依臣妾說呀,咱們上了年紀的女子就應(yīng)該好好打扮,不然和桃常在這些小年輕一比就像是兩輩的人了?!?/br> 桃夭夭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不語。 敏儀贊同道:“良妃所言不虛,良妃生育了兩個孩兒,保養(yǎng)得宜,打扮及妝容看上去是和她們小年輕一般無二?!?/br> 有聽出話意的咬牙忍笑,這是在諷刺良妃裝嫩? 良妃再接再厲道:“說起來皇后才是保養(yǎng)得宜,林國公夫人比您年長兩歲,就因生了兩個孩兒,看上去比您老了十歲不止?!鼻懊嬲f應(yīng)該保養(yǎng),現(xiàn)在又說保養(yǎng)得好,雖然前言不搭后語,良妃也混不在意,只要能刺傷人就好。 敏儀聽了心中有微微不適,這是她的死結(jié),告訴自己平心靜氣,笑了笑,并不回話。 良妃見成果顯效,越戰(zhàn)越勇,使出一劑猛藥:“臣妾剛才來的路上,聽人說那株玉樹死了。呵呵,違背規(guī)律的東西本就不應(yīng)該存在,死了也算解脫?!?/br> 敏儀一驚,手還沒碰到小腹就感受到下面源源不斷的熱流涌出,她無比驚恐地望著,再不能其他動作。 孟君見主子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再看已經(jīng)被暈染成紅色的布料,驚叫:“快宣太醫(yī),皇后娘娘不好了。”復(fù)與幾個侍女把皇后抬到床上,再沉著臉出來吩咐人去請皇上,也不去看幸災(zāi)樂禍的良妃,自有皇上去收拾她。 皇上比李太醫(yī)晚來一步,進到內(nèi)殿只見皇后躺在床上,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床頂,雙手握拳。他斂眉問道:“李太醫(yī),皇后這是什么???” 李太醫(yī)收回手,紅著老臉回道:“回稟皇上,皇后……皇后娘娘只是月事來了?!?/br> 敏儀猛地翻身坐起,眼里血紅一片,她瘋狂撕扯頭上珠釵砸向李太醫(yī),嘴里喊道:“你撒謊!本宮明明是有孕了!你和良妃是一伙的!你們謀害了本宮皇兒!”她像個瘋婆子,瘋狂地指著在場的女人,眼里的兇獸呼之欲出,想要撕扯全部人的軀體用作陪葬。 蒼巖正眼瞧了瞧李太醫(yī)與良妃,讓夏詢親自去請?zhí)t(yī)令來給皇后診病。 太醫(yī)令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花甲老人,見禮后摸著胡須給皇后診脈,他得出的結(jié)論與李太醫(yī)的一般無二:“回稟皇上,皇后娘娘是血脈淤阻導(dǎo)致月事推遲,并非有孕,至于緣何,想必是年前年后太過忙碌所致?!?/br> 敏儀緩緩倒在床上,背對眾人,無聲流淚,就真的一點希望也不給嗎? 眾人見證了一場烏龍,大多是松了口氣的,中宮無子,誰都有機會笑到最后。 蒼巖坐在床邊安慰了一會皇后,見她依舊不言語,當(dāng)眾把良妃訓(xùn)斥一頓,并罰她禁足一個月。 作者有話要說: ^_^ ☆、第 26 章 二月初八是太后五十六歲生辰。 敏儀經(jīng)過幾天閉門養(yǎng)病身心已恢復(fù)如常,咸福宮伺候的宮人這幾日大氣不敢出,見皇后娘娘微笑著出門,心中微微松懈。只是憶起皇后娘娘獨處時眼睛陰沉沉的帶著蹭亮的割rou刮骨刀,心中留下的陰影一時難以抹去。 因著是太后生辰也不好宣兵奪主,敏儀身著一襲淡紫色薔薇怒放拽地長裙,白玉發(fā)簪,略施脂粉,近幾日清減不少,看上去病癥未愈。見到皇上后眼角一紅,請安聲也帶著些許顫抖,這讓蒼巖心生憐惜,不由得握著她的手安慰道:“沒什么比自己身子更重要。” 敏儀微笑著點點頭,心中卻不這么想,天下人負我,我便殺盡天下負我之人,人活一世沒必要活得那么憋屈。 夫妻二人領(lǐng)著孩子來到慈寧宮時,等候給太后拜壽的妃嬪也已在此恭候多時,當(dāng)然良妃并不在列。見皇上下了御攆停住腳步等皇后走到身旁才繼續(xù)行走,眾人心中不由得感嘆:中宮位置動不了。在正殿傳出拜壽的聲音后,后妃均跪在庭院里向太后叩頭,祝太后福如東海,日月昌明;松鶴長春,春秋不老。壽禮交由秀珍代為轉(zhuǎn)交,三三兩兩回到自己居住的宮殿。 太后今日穿得極為喜慶,身著一襲正紅色百鳥朝鳴祝壽服,頭上的紅寶石頭面與手腕里一對血玉鐲極為相稱,看上去氣色極為紅潤健康。她笑著喚起,喚人去給外頭的妃嬪賞賜回禮。 四個小公主合跳了一支舞蹈祝壽,福惠在中間懵懵懂懂笑著搗亂,也算徒增笑柄,太后看得哈哈大笑,擁過幾個小精靈在懷里憐愛,讓秀珍從自己的庫房挑選四套首飾出來做賞賜。黃金有價玉無價,太后的首飾大多是玉制的,雖還不適合公主們佩戴,不過她說了,留著做嫁妝。 六個皇子賀禮有自己撰寫壽字圖、有臨摹一副仙翁祝壽圖、也有背誦祝壽詩,更有蒼磊兄弟的半人高白玉觀音。良妃自被皇上禁足后,越想越氣憤,為何每次都是她沒討著好反倒是惹了一身禍?再看還算靈驗的玉觀音,又許下一個愿:愿吾兒今后順利登上龍座。她想著太后每日早晚不斷歇的禮佛,若是把這觀音送去讓她敬上香火,不更顯心誠了么?所以就讓兒子把這尊玉觀音作為壽禮獻給太后。 太后都笑著受了,賞賜孫兒們一人一塊墨玉龍佩,一般無二大小全來自同一塊材料雕制,期望他們兄弟友好和睦。 兒子和兒媳的回禮是一對白玉魚佩,合并在一起就是一個圓形雙魚佩。咸福宮發(fā)生的事情她也知曉全程,皇后的遭遇讓她想到以前的自己,不由得就心生一種同病相憐之感;再說這個兒媳恭敬賢良管理后宮有方,也無加害后妃皇子們之事,就想著她與兒子和和美美相處下去。其實也有私心,后宮的安穩(wěn)影響到前朝動向,可不能讓皇兒腹背受敵! 祖孫三代一同用了一頓熱鬧的午膳,蒼巖回到養(yǎng)心殿沒有午歇,他拉開書桌屜子取出里頭的一對吉祥如意香囊沉思。 夏詢瞟了一眼復(fù)輕輕移開視線,哎!桃小主真是好本事,去年皇上生辰送的一對金元寶就擺在桌子上勾引皇上戀著她,今朝新年賀禮一對香囊就把皇上相思種上,累時、閑暇時、休整時皆拿出來瞧瞧,完了又精神飽滿。 還未等夏詢感嘆完,他就被皇上下達指令去辦一件不能為外人知曉的私密事。 童滿不確定道:“老大,你確定你沒有記錯?皇上真的要咱送一套宮女服去給桃小主,再把她偷到這里來?” 夏詢立即給了他一個重重的爆栗,怒斥道:“叫你去干就去干,問這么多干啥?還想抗旨不尊不成?” 童滿奉上討好笑臉道:“老大別生氣,小弟不是覺得驚訝這才和你確認一下嘛,小弟這就去辦,保證把桃小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偷到養(yǎng)心殿來。” 夏詢又怒斥一句:“偷什么偷?那是運懂不懂?”哼!老子也很驚訝好不好?皇上的底線越來越低了,這些個偷雞摸狗的事情也開始干上了。 夏詢?nèi)ド幸戮诸I(lǐng)了一套最小碼的宮女服拿食盒裝著來到景陽宮外,這大白天的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運出來呢?真是頭疼,還是先把食盒放在角落里藏好,進去后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童滿進到月華殿時,見桃小主正在晾頭發(fā),一頭青絲烏黑亮麗,素白著小臉,單雪膚花貌黑發(fā)就顯得尤為動人,感嘆皇上的好福氣。 見到外人出現(xiàn),緋意隨意給小主挽了一個發(fā)髻就與翠羽幾個退至一旁。桃夭夭笑道:“童公公有事請講?!?/br> 童滿想了想還是覺得在外頭找個地方讓桃常在換衣比較好,這里耳目眾多,只怕桃常在還沒有到養(yǎng)心殿,消息就已經(jīng)傳遍后宮,莫說皇上就是老大肯定也會宰了自己。他笑著道:“奴才有一事請?zhí)倚≈鲙兔?,小主可否移駕?” 桃夭夭微不可聞的輕嘆一口氣,許是皇上過了正月覺得無趣想要找點刺激?可一想到今日是太后生辰,復(fù)否定自己猜想,也許童公公是真有事呢?遂笑著點點頭,與緋意幾個說明情況后隨著童滿而去。 童滿自角落里取出原先的食盒,也不走正道,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僻靜宮殿停住,遞上食盒道:“小主請見諒,這里頭是一身宮女衣裳還請您換上,奴才奉皇上之命為之?!?/br> 桃夭夭任命地接過去到里頭更換,這宮女服別的地方都合身,就是胸前有些緊,這快一年光景長了不少,想起緣由不禁微微臉紅。沒有銅鏡,頭發(fā)胡亂挽成宮女們常梳的垂掛髻。 童滿聽到開門聲響回頭暗贊:果然是天生麗質(zhì),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不過顯得有些稚嫩,倒也符合宮女的形象。領(lǐng)著桃小主繞了很長一段路,避開耳目來到養(yǎng)心殿交差。 皇上正在會見大臣,眼見就要接近尾聲,作為貼心的好奴才夏詢想給皇上一個驚喜,故裝作不知曉桃夭夭身份,指派她去給皇上送茶。 桃夭夭端著金絲楠木繪圖騰托盤自右側(cè)門來到金鑾殿,見還有外人在時手微微發(fā)抖,若是被人察覺就完了。不由得呼吸加深,又見胸前衣扣有炸開的趨勢,急得直冒冷汗。把碧玉盞放在皇上手邊,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道:“皇上請用茶?!?/br> 蒼巖分出一絲心神去看侍茶的婢女,以往都是無聲退下去,今兒個怎么出聲了?見是桃夭夭,嘴角微勾,快速結(jié)束與周尚存談話,只當(dāng)沒有發(fā)覺是她,喝了一口醇厚茶水道:“研墨。” 桃夭夭挽起袖子,在硯臺里加入幾滴水后手持徽墨細研。感覺暫時夠用了,福了福準備退下。 蒼巖這才抬眼去瞧她,倒真是會演戲的一把好手,把這宮女扮演得勾起他戲弄的心思,就想看她羞紅臉著急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他道:“你衣裳蹦開了。” 桃夭夭第一反應(yīng)就是捂住胸口,低頭瞧時,察覺沒有蹦開,再發(fā)覺男人嘴角上揚,眼里明顯的揶揄,臉一紅,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紅袖添香果然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