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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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年回了東宮就進了里屋,有兩個太監(jiān)在里面候著,蘇皎月跟著進了屋子,卻不好意思再往里走。 月嬤嬤見了方才的情形,倒還算是習(xí)以為常,畢竟從前太子倒是話也不怎么說的。 她便上前在蘇皎月耳邊低聲說道:“娘娘進去服侍著,太子殿下愿意回宮就來這,心里定是有娘娘的?!?/br> 蘇皎月手指在袖里輕輕墜著,一時竟哭笑不得,就沖他剛才的態(tài)度,她現(xiàn)在進去不被轟出來都是好的。 可若是不進去,月嬤嬤私下里必然又會去母后那兒報備,她自免不了母后一番推心置腹的長篇大論。蘇皎月想了想,便說:“嬤嬤,殿下既未叫我進去,定也是怕身上的傷嚇著我。此時堂皇而入,豈不費了他一番苦心的?!?/br> 月嬤嬤聽了,稍稍覺著有理,就點點頭候在一旁不說話了。 內(nèi)室不斷傳來換衣的簌簌聲,霎時屋子里靜謐異常,屋外起風(fēng)落了葉,吹得沙沙作響,兩聲相接,倒令人有些面紅耳熱。 等了一陣,宋景年緩步出來,蘇皎月低著頭只見他玄色衣袍下擺的紋飾,就聽得他低聲說道:“父皇辦了慶功宴,我此刻就過去了,不必等著。” 蘇皎月聞言很快就點頭:“臣妾明白了。” 宋景年便踱步出了屋子。 等他身影完全消失了,蘇皎月心里才松一口氣。 月嬤嬤倒有些怏怏不樂,遣了一眾宮女下去,這才跟她說:“娘娘方才那話是不對的?!?/br> 蘇皎月聽得一愣,古時最崇夫為妻綱,她自認已經(jīng)做的不錯,他說話她便應(yīng)下,毫不遲疑,行禮也是,恭恭敬敬,未露一分不滿。 月嬤嬤語重心長起來:“殿下的意思是晚上還會回這兒來,叫娘娘不必等,也是為娘娘身子著想的……殿下此番一別已久,勝仗而歸,奴婢瞧著是很有些喜歡娘娘的?!?/br> 蘇皎月被她這話堵住了,也不知嬤嬤是不是為了寬慰她,竟把這般睜眼道瞎的話說了出來。太子的態(tài)度明顯至此,她倒是沒指望有情愛二字,相敬如賓就好。 面上還是點頭附和:“多謝嬤嬤指點,是我愚鈍了?!?/br> 言罷月嬤嬤就笑了:“娘娘若是想同殿下再親近些,就聽奴婢一句,待會娘娘別歇息,等著殿下回來?!?/br> 蘇皎月沒說話,月嬤嬤就又補充道:“娘娘放心,有奴婢陪著說話,您不會困倦的?!?/br> 蘇皎月依舊未搭話,拿起桌上青釉刻花壺,又拾了個白玉杯,摻茶時手抖的厲害,月嬤嬤便接過幫她倒,才聽得她輕聲說:“多謝嬤嬤了?!?/br> *** 大殿里氣氛漸佳,皇上著明黃色龍袍,手里握著沉香木斗杯,已喝上幾杯了,便笑的更甚。 不時有大臣瞅準機會就起身敬賀,蘇季明喝了幾杯下肚,有些搖搖欲墜,還是撐著案幾起了身,舉著酒杯說:“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國有良將,乃朝之幸也!” 皇上喜上眉梢,一飲而盡。 眾大臣紛紛飲下,陳將軍便舉杯說:“末將能為皇上效力,榮幸至極!末將敬皇上、太子殿下!” 宋景年輕晃酒杯,他見著眾人觥籌交錯,醉倒一方,自己倒未多喝??申悓④姷木?,卻不得不喝。 他不善飲酒,朋友知其習(xí)慣,每每應(yīng)酬皆三杯便止。 蘇桃慣以此為取笑之樂,她沉靜如水,偏偏酒量甚好,少有女子飲酒勝于她者。 只不過后來他怕多飲傷身,也便不許她再喝了。 卻也不知如今她是否還記著這話。 宋景年低嘆一聲,便也一飲而盡了。 門外有舞女進來,翩然而起,皆是上等容貌,盡態(tài)極妍,皇上自也拍手叫好,可群花之姿齊放,難免眼花繚亂。 宋景年于是低頭飲酒,再無事做。 蘇皎月悶在屋子里,月嬤嬤同她講了多則趣事,起先聽著頗有意思,后來只為解她煩悶,就添蛇畫了足,倒無趣了。 蘇皎月便借口等太子,去了院里呆站著。 月嬤嬤這下倒未跟上來,瑞香和玉簪在她身后不遠處候著。 天已黑透了,零星點點,卻似奇術(shù)師攏在臺面上的黑布,布上平淡無波,內(nèi)里千變?nèi)f化。 蘇皎月想轉(zhuǎn)身回屋,就看見有侍衛(wèi)扶著個高大的身影往此處來,暮色暗沉,走至跟前了她才認出那是宋景年。 他明顯喝了酒,有些氣息不穩(wěn)。 那侍衛(wèi)行不了禮,只好低頭道:“參見娘娘?!?/br> 月嬤嬤聽著聲音迎出來,才叫了幾個侍衛(wèi)扶著太子進了內(nèi)室,又趕緊吩咐宮女伺候蘇皎月梳洗了,這才帶著眾人退了下去。 蘇皎月瞧著榻上不省人事的太子,不知喝了多少,滿屋子都有了酒味。她許久不曾喝,一時聞不慣這味,便扯過鴛鴦衾給他蓋上,自己去了外面睡羅漢床。 就有宮女在外傳話:“娘娘,邵選侍過來了,說要求見娘娘?!?/br> 月嬤嬤正去倒了水回來,聽到這話就氣著了,這選侍是個什么身份,殿下一回這就迫不及待地趕過來,想是生怕殿下會忘了她。 那宮女也愚笨,竟也不知說娘娘已睡下了。 蘇皎月開了格子門走出來,邵惠然帶著絲蘭過來,瞧她的眼神里隱隱有些怒氣。 邵惠然說:“jiejie,meimei聽說殿下回來了,特地過來看看,能否勞煩jiejie幫著通傳?” 她穿著淺粉色云緞裙,梳著百花髻,面施粉黛,也是費心裝飾過的,可想定是等了有一日了。 蘇皎月倒并未同情她,只說:“殿下已歇下了,你且回去,明日再來吧?!?/br> 邵惠然聽了這話如何不氣,太子殿下今日回宮,她在似錦院已等了足足一日,從未想過殿下竟在這處歇下了。 實在心有不甘,她便道:“jiejie可莫要欺瞞meimei,殿下從不會這么早便歇息了?!?/br> 一旁月嬤嬤看不下去:“選侍,殿下確已歇著了,您且明日再來吧?!?/br> 邵惠然極為不耐地看她一眼,又見蘇皎月?lián)踉陂T上,便覺著有怪,自己先喚出聲:“殿下!惠然求見殿下!” 蘇皎月冷笑,喝醉了哪會被人叫的醒,只不過她這聲音倒大,平日里柔聲細語的,遇上事倒不藏著掖著了。 邵惠然喚了一句,里面未有人答應(yīng),她便咬咬牙又喚,毫不罷休。 蘇皎月倒聽的煩了,一兩句還罷,她這架勢像是會叫一晚上,正欲出口諷她,身后格子門就打開了。 第12章 蘇皎月轉(zhuǎn)過身來,就看見宋景年立在門上,眸里瞧著似乎很是清醒,身形端正,不偏不倚。 就像剛才榻上的那人不是他。 邵惠然見他出來了,心中一喜:“殿下,惠然今日在似錦院等了一日,卻不見殿下過來?!?/br> 說著說著,語氣就變得微妙了,再者她生得又嬌美,便讓人覺得楚楚可人。 蘇皎月本是想著太子既已睡下了,她攔著也無妨,雖然不喜歡太子,可人若在她面前被叫了去,眾多宮女嬤嬤都在,她丟人是其次,絕不能叫珊瑚那事再發(fā)生一次。 可現(xiàn)在他聽見心上人的輕喚,竟能從榻上坐起走出來了,丟臉至此,她事先也應(yīng)該想到的,別人齊眉舉案,她攔得一日也攔不得多日的。 月嬤嬤在一旁臉色也有些難看,蘇皎月看著她雙眉都快皺在一起,心里倒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來,覺著嬤嬤一片苦心,卻被她辜負的一干二凈。 正欲尋個法子下臺階,忽然手心一熱,她低下頭來,垂下的左手竟被人輕輕握住了。 屋子里掌了燈,微光緩緩從中暈染開來,借由月色,穿過大紅燈籠,將白玉階烘地暖暖的。 蘇皎月順著那手看上去,宋景年眼底蘊滿了笑意,一時間溫柔地不像話,與初見時判若兩人,她忽然心口被重重一撞。 他這副醉酒的模樣,蘇皎月覺著熟悉莫名。 邵惠然也看見了,抓著絲蘭的手不斷捏緊著:“殿下,您不看看妾身嗎?” 夜里格外安靜,沒人應(yīng)她,宋景年輕輕一笑,牽過蘇皎月就進了屋子。 月嬤嬤回過神來,立馬關(guān)上了格子門,才轉(zhuǎn)過身不茍言笑道:“還是請選侍回去吧,殿下與娘娘也要歇息了?!?/br> 邵惠然胸口堵得厲害,方才一幕竟像是幻覺般,景年何時對她這樣冷淡過? 絲蘭被她捏著手腕發(fā)痛,也低聲勸道:“選侍,天色已晚,奴婢扶您回去吧。” 邵惠然盯著那扇門不肯走,絲蘭瞧著四下皆是太子妃身邊的人,便又說:“明日殿下定會過來的,選侍今夜若苦守在這處,豈不是給了太子妃由頭讓您難堪嗎?選侍切莫意氣行事?!?/br> 被她這么一提醒,邵惠然收回了眼色,她是有些不理智了,卻也是等得心慌,焦灼了些。 便吩咐了絲蘭扶她回去,絲蘭見她想通了,也松了口氣。 屋子里光景倒不同了。 宋景年自牽她進來,就帶她直直走至榻邊,而后又扯她坐下,就那么定定看她。 明明醉的一塌糊涂,現(xiàn)在卻像個清醒人,目色沉雜,眼睛里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沒有。 蘇皎月伸出空下來的那只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擋住了視線,宋景年一手握下,將她兩手緊緊攥在掌心里。蘇皎月和他對視的耳垂發(fā)熱,宋景年盯著她,目光卻又是飄渺的。 蘇皎月看著他的頭慢慢垂下,直到身體失去重心,他安然躺在榻上,已然睡熟了。 屋子里更安靜了,能聽到他微微沉悶的呼吸聲,蘇皎月又扯過被子給他蓋上,一切如常,似乎適才那些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蘇皎月起身去了外邊羅漢床上坐下,靜靜看著屋里各處擺設(shè),前些日子珊瑚摘的梅花還插在橄欖瓶里,倒是不怎么好看了。 邵惠然似乎走了,動靜小了不少,透過格子門能隱約看見守在外面的一干宮女。 蘇皎月靜下心來,倚在羅漢床上,卻毫無睡意。也不知是問不慣屋子里的酒味,還是見不慣屋子里多了一個男人跟她分天地。 蘇皎月自認自身酒量極好,她母親嗜酒,她姑且把這算作骨子里的遺傳基因。 但宋燃倒是出了名的三杯倒。 總自以為是親朋好友勸酒有度,三杯過后就不再勸。她記得第一次同他去參加聚會時,他喝下三杯臉就紅了,牽起她就往家走。招呼也不打,留下一干朋友玩樂。 起先她也覺得抱歉,私下里給人賠不是,他朋友倒是知道這習(xí)慣,向來是這樣,婚前喝多了他就自己走回去,現(xiàn)在還帶上一人。 久而久之,就習(xí)慣了。 他走回家也不是有意識的,原先蘇皎月還佩服他,自知酒量不行就懂得適可而止,比一般人毅力足。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身體清醒,思想早不知去向。 俗稱,酒后夢游癥,醒后失憶癥。 方才太子的癥狀倒和他挺像,只不過宋燃她一度懷疑他是裝模作樣,不然正經(jīng)一路,哪有一回家就往人懷里撲,纏著親吻摟抱,不得逞不罷休的。只是每每坳他不過,竟也由他去了。 *** 天色乍亮 月嬤嬤輕輕打開門進來,蘇皎月徹夜難眠,醒的也早,于是早早進了內(nèi)室,坐在小幾上歇著。 她剛坐下,宋景年也醒了,月嬤嬤進來的時候,他正好從榻上坐起,去了里間換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