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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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一看,那糕點正面寫著抱陽觀,反面寫著陽春白雪,倒是和道觀的氣質(zhì)很符合,“那我得嘗一嘗,還有嗎?” “等等,我給你拿。”謝靈涯心情挺好的,因為賣得不錯,周末來的人本來就多,聽說他們出了糕點,出于嘗試的心理也有不少人點了,尤其是他故事講得不錯。一碟也就三十,多數(shù)還是一桌人一起點。 陳默沖陳醉揮了揮手,“過來?!?/br> 陳醉走了過去,就看他哥很熟練地和這里的義工打招呼,自己倒熱水沏茶,然后謝靈涯也把陽春白雪糕拿過來了。 “這是你弟弟嗎?和你長得很像啊?!敝x靈涯問道。因為陳默來得也算勤,雖然一開始有些不愉快,但陳默后來還是不錯的,所以謝靈涯干脆坐下來和他聊兩句。 “對,我弟高三,下學(xué)期就高考了?!标惸鸬?,“考試成績不是很理想,我?guī)麃斫o文昌帝君上個香?!?/br> 陳默現(xiàn)在對道教神仙也有些了解了,抱陽觀的另外一個配殿供奉的就是文昌帝君,文昌帝君主管功名利祿,古代學(xué)子都拜他。雖說文昌帝君不是抱陽觀的主神,但陳默屬于抱陽觀死忠,也不會去找其他文昌廟拜,直接來了這兒。 陳默和謝靈涯聊著呢,陳醉心里覺得謝靈涯應(yīng)該也是什么居士之類的,沒怎么在意,先給那碟陽春白雪糕拍了個照,發(fā)到朋友圈,證明自己也來抱陽觀打了卡,然后才吃起來。 雖說賣相普通,就是一般糕點的樣子,但是入口口感還挺不錯。香甜的味道不同于狂加糖的糕點那種膩法,十分天然,尤其是陳醉中午沒胃口只吃了一個面包,這糕點清淡卻頗為開胃。 陳醉一口糕點一口熱茶,竟然吃了個半飽,而且仍然沒有膩的感覺。再看旁邊桌,很多也點了糕點,竟是男女老少皆宜。 他不知道除了口味上很萬能之外,這陽春白雪糕的原料有山藥和茯苓,其實老人和小孩吃都特別好。 也許不是外觀或者第一口驚艷的類型,但是吃多了反而琢磨出各種優(yōu)點,配茶非常合適,事實上這也的確成了日后銷量最穩(wěn)定的糕點。 即便對于那些追求特色的人來說,它的手工制作,歷史淵源,以及由道觀出產(chǎn),也足夠滿足大家的心理需求。 比如就連陳醉這樣的人,也會拍照打卡。 這個時候陳醉再打開朋友圈,就看自己居然收獲了幾十個贊以及若干評論。 這可難得了,陳醉點開新評論,發(fā)現(xiàn)大多都是女同學(xué)和女性朋友。 “這不是抱陽觀么,你對面是誰?” “你不是說今天你哥帶你出去么,臥槽那就是你哥?” “我宣布我是陳醉的嫂子了?!?/br> “不對吧,那個好像是抱陽觀的老板?之前就聽江湖傳言,去抱陽觀可以捕獲帥道長一個,但是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這位?!?/br> “上午我閨蜜還說抱陽觀出點心了,怎么吃點心還有帥哥陪的![好喜歡]等著我,我也來!!” “我馬上就到現(xiàn)場[太開心]?!?/br> …… 陳醉看下來,頗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些人怎么了,仿佛和他哥一樣,陷入了某種狂熱啊。 他拍糕點是和桌面平行著拍的,所以把對面的人和建筑也拍進去了,照片里謝老師正懶散地坐在藤椅上,手指抵著下巴一臉淡笑地和他哥聊天,但是作為一個直男陳醉對評論區(qū)的狂歡不是很有參與感。 不過看這些人的意思,謝老師在某種程度上,還有那么些人知道,只是這些人對他了解的也不多,都江湖傳言了。 “統(tǒng)一回復(fù),這不是我哥,是我哥朋友,叫什么謝老師,不知道是義工還是老板。”陳醉回了一下,然后關(guān)了界面。 吃完了糕點謝靈涯還帶他們一起去文昌殿,“文昌帝君像也是剛換過的?!?/br> 陳醉一邊走一邊看周圍,心不在焉,從主殿后門出來時,腳在高高的門檻上一勾,竟是摔了一跤。 “陳醉,沒事吧?”陳默趕緊把弟弟扶起來,只見他齜牙咧嘴,把七分褲一撈,膝蓋都破了。 陳默立刻激動地道:“謝老師,流血了,那個,可以用止血咒吧?” 謝靈涯:“……” 他看著不太像是擔心弟弟,倒像是很想再見識一下謝靈涯的奇技。 陳醉卻是慌了,我靠,還念咒,他哥怕不是瘋了,他答應(yīng)來上香就當是玩,但是念咒也太奇葩了吧,立刻瘋狂道:“不不不……我不!” 陳默不贊同地看著他。 謝靈涯看陳醉一眼,“扶他去后面吧,我去叫海哥過來?!?/br> “等等,我說我不要啊!”陳醉覺得完了,這是什么邪惡的道觀啊,還逼人的,等會兒不會還讓他喝什么香灰水,符水吧?他哥怕是已經(jīng)被洗腦了! 那個什么海哥,是這里的頭腦嗎?陳醉頓時腦補了巨多可怕的情節(jié),一臉驚恐,張望周圍,想找人求救了。會不會有人信他呢,大家不會都被洗腦了,或者覺得他們家務(wù)事吧?他和他哥可是長得很像的! 謝靈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醫(yī)生也不要,那你是想自己糊點口水嗎?” 陳醉:“我……???” 陳醉一臉尷尬,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先入為主,覺得他哥被洗腦了而謝靈涯是神棍,加上他們還提到什么咒之類的。沒想到,“海哥”是醫(yī)生啊…… “你弟是不是對中醫(yī)有什么不滿?可是消毒包扎他也是用現(xiàn)代手法啊。”謝靈涯問陳默。他也想到這小孩可能誤會了還是要念咒,但不對啊,他們道教什么時候強行(重音)安利過了?再窮也不干這事兒啊! 有時候在道觀里,有的病人盲目求神,他還會勸人去后面診所看病。 陳默也不知道啊,看陳醉那傻樣,說道:“別管他了,麻煩海醫(yī)生吧?!?/br> 隨后,海觀潮拿著醫(yī)藥箱過來,看傷口不深,也沒有沾到臟東西,不需要打破傷風(fēng),消毒包一下就成了。 陳醉腦補過頭,略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玩手機。 朋友圈又多了很多評論:“什么??謝老實?我心碎了!” “他怎么能叫這個名字,大哭,我不去了?!?/br> “失戀了失戀了?!?/br> “我不能接受他叫謝老實,不能?!?/br> “?”陳醉往上翻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打錯字了,撒氣一般回復(fù)道,“你們有毒吧??我只是把老師打成了老實。你們真膚淺!” 評論區(qū)再次陷入狂歡: “啊,又會愛了?!?/br> “拿起我收拾好的包包,膚淺地去喝茶啦^ ^” _ 陳默兄弟給文昌帝君上了香后,又去拜了一下王靈官,然后才離開。當然,陳醉后來收到了很多譴責,因為他們走了后謝靈涯就沒有出現(xiàn)在前院了,聞訊去抱陽觀的人最終只觀賞到了張道長被迫捧著糕點擺拍,不過糕點還是不錯的。 謝靈涯本來是想睡個午覺,但還是先去洗了把臉,清醒一下后開始做題,做完題才小睡了一會兒。 差不多五點鐘的時候,謝靈涯起來,打算待會兒做菜了。 謝靈涯在廚房溜了一圈,拿了點吃的,打算去敲施長懸的門,手剛抬起來呢,門就開了,他一愣,隨即笑道:“我給商陸神換吃的呢。” 他說著,眼神一轉(zhuǎn),看到祭壇上空空如也,商陸神躺在施長懸枕頭邊上,這個時候應(yīng)該不是念咒啊,他欣喜地道:“是不是開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施長懸猶豫一下才點了點頭。 謝靈涯:“哇,他說什么了?” 施長懸:“…………” 謝靈涯:“?” 謝靈涯很茫然,不是,為什么這也不回答?。?/br> “那我能進去嗎?”謝靈涯又問,只見施長懸遲疑得更久了,才讓開。 商陸神還裹著手帕,像個小娃娃一樣躺在枕邊。謝靈涯一步步走向商陸神,施長懸就在他身后緊緊盯著,竟是生平難有的局促。 謝靈涯會聽到什么…… 謝靈涯俯身,把耳朵湊近了商陸神,幾秒后,他歪過頭來道:“嗯?怎么不說話的?” ……那個喋喋不休的商陸神住嘴了? 見施長懸也走到床邊來,謝靈涯就把商陸神拿起來,放在施長懸耳邊,他伸手去接。 謝靈涯一松手,施長懸就聽到商陸神細聲說:“呼——好害羞哦?!?/br> 施長懸:“…………” 耳報神的聲音很小,謝靈涯什么也沒聽到,還睜大了點眼睛問道:“怎么樣,有嗎?” 施長懸撇頭:“沒有?!?/br> 謝靈涯很失望:“它是有自己的想法,會自己選擇時候說話嗎?那它之前到底說了什么?” 商陸神現(xiàn)在就在說話呢,它的聲音傳到施長懸耳朵里:“謝靈涯晚上想燒魚,菜市場有一條非常肥的鯉魚,就在左轉(zhuǎn)第三排第二個攤位……” 施長懸視若未聞,緩緩道:“雷聲嚇過的后遺癥,不大靈光?!?/br> 商陸神的聲音頓住了。 謝靈涯遺憾地道:“啊,所以沒什么動靜,而且內(nèi)容也不靈驗,沒什么用么?”難怪施長懸不說話了。 施長懸:“……嗯。” 商陸神:“我不是。我沒有。你瞎說。” 謝靈涯:“有沒有什么辦法?” 施長懸把商陸神放開,淡然道:“我再多念幾遍咒試試?!?/br> 他想這個壞掉了的商陸神大概嚷了句不會變之類的,但離開耳邊也就聽不到了,比蚊子的聲音大不了多少。 謝靈涯看到了,卻是笑道:“總舉著也不方便吧,等等我給你找個別針?!?/br> 不等施長懸說話,謝靈涯就出去了,他不但找了個別針,還拿了把剪刀,把商陸神身上的帕子剪開,再用別針收攏卡住,這樣看起來就有個衣服樣了。 然后把商陸神別在施長懸領(lǐng)邊,就跟裝飾似的,只是與施長懸冷淡的氣質(zhì)不太相符罷了。 謝靈涯:“哈哈,還挺可愛的?!?/br> 施長懸有些不自然地撥了一下商陸神。 商陸神:“我,可愛?!?/br> 施長懸:“……” _ 晚上吃完飯后,施長懸便放空大腦念咒,無視這個不停說話的商陸神。他沒有搪塞謝靈涯,他覺得多念咒,可以把商陸神調(diào)試正常。這個商陸神是有問題的,壞掉的。 一旁,張道霆則問謝靈涯:“施道長是不是不喜歡吃魚啊,晚餐時問的那句‘這是草魚?’冷冰冰的,把我嚇死了。” 謝靈涯:“沒有啊,后來你出去,他又跟我說以后去哪個攤子買鯉魚,只是不喜歡吃草魚吧。而且,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qū)Σ耸袌瞿敲戳私?。?/br> 還熱心指導(dǎo)他這些瑣碎事,真是難得。 張道霆看了兩眼坐在稍遠處的施長懸,又道:“施道長那個娃娃是什么啊?” 他忍了好久了,看到高冷的施道長肩上掛個小木偶娃娃,太違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