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青年們:“…………” 他們一看到謝靈涯,心虛得很,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干脆翻身起來帶著一身污穢跑了。 剩下的人莫名其妙,“這些小流氓是胡說八道還是出現幻覺了啊,墻內墻外都沒中樹啊,倒是昨晚馬路花壇里的桃花好像開了?!?/br> 沒錯啊,圍觀群眾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沒人關系那些咋咋呼呼、流里流氣的青年了。 昨晚一夜之間,這附近的桃花都開了又落,大家還未見到盛開的桃花,醒來時,只有一地落英了。漂亮歸漂亮,卻讓人不解。 早起上班的人路過這里,都忍不住拍照,又是疑惑又是驚喜。 “難道是前段時間暖和的天氣讓桃花以為花期到了,提前開放,結果又被昨晚突然降低的氣溫打落了?” 大家討論起來。 有人看向謝靈涯,“小謝,你說是不是這樣???” 謝靈涯抱臂一笑,看著滿地落花,雖然沒有人見到它們枝頭綻放的芳華,但是…… 他溫柔地笑道:“萬物有靈,也許它們昨晚開花是見義勇為去了呢。” 眾人哄笑起來,“年輕人說話真有意思,桃花能做什么好事,該不會幫人談戀愛吧。” 謝靈涯:“……呵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相關行業(yè)的人私信我,覺得我評論區(qū)畫風別致,有開發(fā)潛力,想在我這里做宣傳推廣。不是和尚道士……但是也很哭笑不得,我的讀者許愿還愿是從九尾狐時延續(xù)的,就像轉錦鯉拜考神吧,大概因為這篇文的題材顯得更那啥了。其實我寫的內容,也屬于一切為了主角爽,評論很多我有時也沒法一一看,就希望新老讀者擦亮眼睛,即使真的對這方面感興趣,也要仔細分辨。 另外本文也進入收尾階段了,我把一些參考資料列出來。還有一些儀軌的資料是零散從道教網站上查的,可以從咒語搜出來,都是古代傳下來的,大部分都不是我原創(chuàng),我只做了部分改編、挪動,包括其他內容也有私設,因此也不盡正確,頗多錯漏,請勿當真。 《云笈七簽》《抱樸子》《魯班經》《洞靈小志》《子不語》《酉陽雜俎》《聊齋志異》《道聽途說》《太平廣記》《搜神記》《清代民間秘密宗教中的道士》《早期道教的行香文化》《捫虱談鬼錄》《中國民間諸神》《道教閭山派》《中國神怪大辭典》《民俗禁忌》《禁法經》《祝由十三科》《方術紀異》《道教三大至尊瑰寶-諱字、法印、令牌》《天師府五鬼運財術專論》《青瑤峒立尸祭——廣西全州古老而神秘的祖先崇拜》《羌姆儀軌舞蹈研究》《藏傳佛教羌姆儀軌中的靈嘎處置和中陰救度》《民間信仰的邏輯——以慈溪地區(qū)肚里仙現象為例》《清初至清中葉文言冥婚小說研究》《道教法術“家書式”考》 第99章 捉生替死 杻陽市綠化做得很不錯了,而且郊外也有山上有野桃花,等到整個城市醒來,桃花開的消息散播出去后,人們才發(fā)現,開花的僅僅是步行街附近一帶的桃花而已。 別說城外的桃花了,就是隔壁兩條街之外的桃花,最多也只是打了苞而已。 這下子,來參觀的人是絡繹不絕,連本市電視臺也錄了個小新聞,報道這幾棵市內與眾不同的早開桃花。 只是,之前的推測就不大合得上了啊,就算真的是桃花誤會了花期將至,提前開放,又被吹落,怎么不同桃花智商還不同是怎么的?就金桂步行街附近的桃花傻容易上當嗎? 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猜測紛紛。 有說地下有溫泉,把桃花催開了——顯然不大可能,旁邊就有個抱陽泉,正常得很,就是冷水泉。 也有說因為這里常年有小販賣餐點,從早到晚,煙火熏出來的——這個也有點奇葩。 最神奇的一個,說是有土豪策劃了要在這里求婚,于是提前讓人每天設法催開這里的桃花,昨天晚上求婚的時候,又讓人瘋狂搖樹,把花瓣都搖下來了。一個是為了當時飄花的浪漫氣氛,再有就是希望花開只有他們兩個看到——這個呼聲最高。 …… 謝靈涯就因為住在街口,還有同學來問他,有沒有看到,是哪個土豪這么缺心眼。 ——或許因為桃花雖然破邪,但也總帶了幾分旖旎,大多數人更愿意相信它的開放和愛情有關。 “我不知道,我晚上睡得很沉?!敝x靈涯故作不知。 女性同學也羨慕地說:“雖然這樣花是很可憐呀,但我男朋友要是能用只有我看到的冬日桃花向我求婚,我肯定就嫁了?!?/br> 謝靈涯露出難以贊同的神情。 女同學看到悻悻道:“這就是你為什么沒有女朋友,大部分直男都沒有浪漫細胞?!敝x靈涯的個人問題遠近聞名,沒誰能搞定。 謝靈涯:“……” 靠,他的浪漫細胞說出來要嚇死人的。 另一個同學也幽幽道:“你懂什么,謝靈涯不需要浪漫細胞,他等女生給他搞浪漫就行了……” 謝靈涯都想原地出柜了,拱手拜了一下,“求求你們別說了,我去找朱教授請假。” “又請假?”謝靈涯的出勤率和他的難搞定一樣出名,每次回來就瘋狂補課,而且聽說人家出差都是代表道觀做法事之類的,神神道道得很。 “對?!敝x靈涯也沒說太多,這次是唐啟介紹來的人,不在本市,所以需要請假過去。 唐啟那邊簡單介紹了一下,最近他和對方的兒子合作,聽說他家老人出去旅游回來之后,肚子就腫了起來,在醫(yī)院看不好,有知道一些門道的便說他父親這像是被下蠱了。 于是,唐啟的合作方就換了個方向,一想父親最近的行程,跑到他旅游的地方去找了一下,想把下蠱人找出來解蠱,但人生地不熟,也找住在當地的老鄉(xiāng)放了話,可惜對方似乎并不打算現身。 他心里知道不妙,也不知父親到底怎么惹到有脾氣的高人了,回來就到處打聽這方面的高手,想請過去斗法。 唐啟一聽,當然是立刻想到了謝靈涯。他那個合作方家底是很厚的,也舍得給老人出錢,只要治得好,酬金極高。 謝靈涯正在持續(xù)攢錢,一聽就收拾了東西請假,把小量和郭星帶出門,留施長懸坐鎮(zhèn)觀內,畢竟現在暗中還有個身份不明的密宗高人,他怕對方對其他人下手。 郭星也是第一次為了這種事請假,跟老師謊稱是家里有事,興奮難耐。 他這個樣子,謝靈涯看了覺得還挺有干這行的潛質…… 上回郭星被惡心到還嗷嗷叫了半天,又遇到這種旁觀的機會,卻再次興奮了起來。 要是一次膽子就被嚇破了,處處顧慮,天賦再高也沒法干。 …… 唐啟那個合作伙伴叫付知業(yè),身在青丘市,遠倒不是太遠,坐高鐵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謝靈涯給郭星吩咐了一下到了主家后的注意事項,小量倒不用擔心了,他以前跟著那個騙子師父時就受過教育。 付知業(yè)家安排了司機到高鐵站來接,不過到了付家謝靈涯才發(fā)現,來的不止他們,還有另外兩批人,一組是對中年男女,干干瘦瘦,看起來并不起眼。 不過這也不奇怪,付知業(yè)對父親的事很上心,聽唐啟說他也請過其他人,又有不少唐啟這樣的友人給他引薦,撞上幾個不奇怪。 在主家遇到同行,任謝靈涯怎么開朗,也只是淡淡頷首,大家并不說話。 另一組人則是付知業(yè)出來后,才見到的,一個頭發(fā)花白、頭高馬大的中老年男子,付知業(yè)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問他:“牛師傅,多久才有結果?” 這位牛師傅說道:“過三個小時,你看那水如果沒倒出來,就證明令尊還有救?!?/br> 付知業(yè)不住點頭,又看到外間幾人,上前打招呼:“是謝老師,還有包先生、包女士吧?久等了?!?/br> 他還看了謝靈涯身后兩人一眼,覺得應該是謝靈涯的助手或者徒弟。 “付先生?!敝x靈涯與那對男女輪流和付知業(yè)握手。 付知業(yè)帶著些許歉意道:“因為家父病重,四處請人救治,只希望他早日痊愈,各位見諒……不知接下來哪位師傅進去看?” 在場的人也沒人糾結要排隊的事,都是為了賺錢來的,態(tài)度很好。 謝靈涯一攤手,“兩位請?” 那對中年男女都姓包,估計是兄妹或者姐弟了,沒想到謝靈涯讓了,他們對視一眼,看著謝靈涯:“先生大名是?” 謝靈涯把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 “……抱陽觀的謝老師啊?!睕]想到,這兩人還認識謝靈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像在說難怪他有膽子讓別人先看。 謝靈涯只微微一愣,對他們笑了一下。 郭星看謝老師居然在外面也威名赫赫,有種莫名與有榮焉的感覺,但想起謝靈涯的囑咐,沒敢亂說話。 禮尚往來,他們也自我介紹了一下,男的叫包汶琪,女的叫包汶珊,是姐弟,然后便進了房間。 之前那位牛師傅也沒走,和謝靈涯三人一起在客廳沉默地等著。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包汶珊姐弟才出來,但不是看完了,而是將工具都拿上,看起來,他們是要開始治了。 牛師傅見狀,也有些緊張地坐直了一點,畢竟包汶珊他們要是治好了,他和謝靈涯都是白跑一趟,頂多拿點車馬費。 謝靈涯原本不知道他們是什么路數,看到兩人拿的工具,才小聲對郭星和小量道:“薩滿?!?/br> 郭星和小量睜大了些眼睛,他們對薩滿都是只聞其名而已。 所謂薩滿,其實也就是“巫”,這兩個字是通古斯語,國內多是少數民族信奉,只是在華夏,近幾十年已經很少看到薩滿的蹤跡。 薩滿要跳神祭祀,儀式估計沒法只局限一個屋子,既然他們沒有要求牛師傅和謝靈涯避開,大家也就端坐在客廳,順便看了一下薩滿施法。 包汶珊手里拿著五彩紙貼成的幡,插在大門外,備下香案,“重奠茶酒接天神,上有青天,下有地官,天官地官,隨福三官,跑神馬,高皇玉皇,本縣城隍,接到家……” 這是要請神,他們的神靈十分糅雜,不但有佛道兩家的神,連歷史人物也有,當然也少不了祖先。 謝靈涯隱隱有所感,便知道包汶珊姐弟是有些本事的,本縣城隍不一定請得來,但確實請到了陰廟力士。 包汶珊和包汶琪跳得滿頭大汗,咒語念得越來越急,眾人神色不由都被感染得有些緊張。 最后,啪嗒一下,香案的香頭一下折斷,包汶珊也倒退兩步坐在地上。 包汶琪眉頭緊皺,臨時改換儀式,弓背如同動物一般,“請一排來坐一排,還有金花貓神沒有來……” 這是改請動物神了。 謝靈涯心道,這陰廟力士都不起作用,難道貓神能有用? “喔啊啊——”只聽房間內付父大叫一聲,那音色和常人不太一樣,或者說不大像人,極其洪亮,還隱隱有點像……像是公雞打鳴。 包汶琪眼睛一亮,一邊跳一邊往房內走,付知業(yè)也跟著后面。 謝靈涯都不禁站了起來,向房內張望,卻是不好進去,這么窺探已經不大好了。 付父痛苦地慘叫了幾聲后,聲音驟然沒了。 外間,還坐在地上的包汶珊露出失望的神情。 牛師傅和謝靈涯對視一眼,看來,還是失敗了啊。 付知業(yè)有些喪氣地出來,這些天以來,包汶珊他們已經最見成效的了,此前他父親難受得都說不出話來,對那些法術也沒什么反應。 付知業(yè)下定決心,對秘書道:“告訴所有人,我再追加五十萬酬金?!?/br> 在場人都心里一熱。 謝靈涯也想,五十萬什么概念,山門殿的錢就出來了啊…… 就連包汶珊和包汶琪也露出還想再嘗試的神色,包汶珊說道:“付先生,我們雖然失敗了,但是我們的叔公是天授薩滿,我們可以請他老人家過來。” 付知業(yè)精神一振,“天授薩滿?” 包汶珊解釋道:“我們是被家族中推選出來學習成為薩滿的,但我們的叔公,是年輕的時候,病了一場后便成為薩滿的,這個就叫神授薩滿,他是被成了神的老薩滿抓去學習了,醒來什么都知道了。” 神授的和人挑出來的,哪個更加高級,不言而喻。 他們剛才逼出了一聲怪異的叫聲,像公雞,再加上他們是請的動物神,付知業(yè)隱隱覺得是對癥的,也許他們功力更深的長輩,就能破了這個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