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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濃花嬌芙蓉帳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裴蓁低低一笑,起身走到江三娘子身前,勾起的笑容更深了些:“三娘子,不要自作聰明,真正的聰明人,是要拿出證據(jù)說話,而不是空口白牙?!闭f完,裴蓁一攏身上孔雀裘,與她錯身而過。

    江三娘子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在裴蓁走到離她五步遠時候,她突然問道:“是不是我拿出實質(zhì)證據(jù),王妃就會助我?”

    裴蓁回頭嫣然一笑:“三娘子先拿出證據(jù)再來與我談條件吧!”

    第96章

    裴三郎的婚禮過后, 嚴之渙便去往了蜀地, 當(dāng)日,皇太孫下朝回府時遭人毆打, 斷了一臂一脛,消息傳來的時候, 裴蓁舀著湯水的湯匙一頓,隨后若無其事的把煨的香濃的養(yǎng)生湯送入口中, 然后拿帕子壓了壓嘴角,揮手讓人膳食撤了下去。

    “不知是誰這樣大的膽子,敢在天子腳下行兇?!北烫}擰了帕子來為裴蓁擦手,口中驚訝道。

    裴蓁喝著益母果調(diào)和的蜜水,嘴角勾了勾:“臨走前還要惹事,這是打量著圣人不能把他叫回來呢!”

    碧蘿眨了眨眼睛, 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后不免有些擔(dān)心, 低聲道:“皇太孫吃了這樣的大虧, 只怕太子妃不會善罷甘休呢!”

    “不善罷甘休又能如何,她還能派人去打回來?”裴蓁輕笑一聲,不以為然的撇了下嘴:“她若是有膽子尋到這來,我且還敬她幾分?!?/br>
    碧蘿把帕子遞到小丫鬟的手中, 又接了香膏細細的涂抹在裴蓁的手上,想了下,說道:“奴婢就怕她失智之下會作出什么沖動的事來?!?/br>
    “她還沒瘋到那種程度,不到山窮水盡那一日, 她可舍不得用他們母子的命來給我陪葬?!迸彷璧恍Γ咽峙e在眼前看了看,說道:“這香膏的方子該換了?!?/br>
    “奴婢已經(jīng)讓人重新去調(diào)配了?!北烫}輕聲說道。

    裴蓁最滿意碧蘿的就是這一點,有的事不用囑咐她便已經(jīng)先行去辦了,撫著隆起的小腹,裴蓁美艷至過于尖銳的眉眼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柔和。

    碧裳端著一碟切的大小剛好入口的鮮果子進來,一福身道:“王妃,安樂侯府三娘子求見?!?/br>
    碧蘿已聽碧裳說起過這江三娘子,此時聽她上門求見,便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樣不識趣的人,王妃何必理會她,讓奴婢去打發(fā)她離開。”

    裴蓁擺了下手:“讓她進來。”

    江三娘子被請進來時,入目的便是端坐著的美嬌娘慢條斯理的扎著一個鮮果子送入口中,白嫩的手半掩在唇上,從指縫中依稀可見那鮮紅欲滴的唇微微張著。

    江三娘子上前請安問禮,這一次姿態(tài)顯得無比柔順,微低著頭,垂著眼眸,面上的神色平靜無一絲波瀾,只是膚色敷了香粉的臉上依舊可以看出幾分蠟黃色。

    “三娘子坐吧!”裴蓁抬手一指,音色嬌媚入骨。

    江三娘子遲疑了一下,那張平靜的臉上鑲嵌的棕色眼眸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這種鮮明的對比,讓她清秀的臉龐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您曾說若小女拿出實質(zhì)證據(jù),便會考慮相助小女,不知這話,王妃如今可還記得?”江三娘子沒有坐下,反倒是緩緩的跪在了地上。

    裴蓁微微一笑,不應(yīng)這話,卻反問道:“三娘子如今已實質(zhì)證據(jù)了?”

    江三娘子死要著牙,眼底閃過一抹恨意,點了下頭道:“小女就是證據(jù)?!?/br>
    裴蓁未曾描畫依舊秀長的眉輕輕一挑,等待著她的后語。

    江三娘子嘴角輕輕的勾了下,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譏諷笑意,輕聲道:“小女已身中番木鱉之毒,不知是否可作為證據(jù)?”

    裴蓁嘴角翹了翹:“三娘子雖有些讓我刮目相看,可只這一點,讓我如何幫你呢!”

    江三娘子似乎沒有料到她在說出自己已中毒之后,裴蓁還會這樣不動聲色,那張異常美艷的容顏甚至無一絲動容,冷靜的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這難道不能證明小女在府中為人所害嗎?內(nèi)宅之中,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若不是有人著意為之,怎么可能會中毒。”江三娘子神色有些激動起來。

    “這只能證明你被人所下毒,卻不能證明這毒出自誰人之手?!迸彷钃u了搖頭,低笑一聲道:“安樂侯夫人完全可以反咬你一口,說你不想嫁入太孫府所以自行服毒,甚至誣陷長輩?!?/br>
    “這京城里誰人不知二叔母視我為眼中釘,我為她所害又焉能不取信于人?!苯镒与p目赤紅,語氣中含了怨恨:“王妃若不想幫我便直言就是了,何必這樣用話搪塞于我。”這一刻,江三娘子心里甚至生出一股怨恨,怨這世間的不平,怨她此時卑賤的跪在裴蓁面前,卻引不來她一絲憐憫。

    裴蓁因這話笑出的聲來:“安樂侯夫人視你為眼中釘,難道你就不曾怨恨安樂侯夫人?這世間從來不缺少聰明人,三娘子可知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迸彷枳爝叺男σ馍盍诵骸叭镒踊匕?!我且先祝你與皇太孫百年好合?!?/br>
    江三娘子似有不甘的望著裴蓁,問道:“您就不擔(dān)心皇后娘娘的期望會落空?”她若一死,皇太孫勢必要重新?lián)皴?,到那時,已為皇太孫擇過一位薄命女娘為妃的衛(wèi)皇后,怕也是不好在插手皇太孫的婚事了。

    裴蓁嘴角勾了勾,寶光流轉(zhuǎn)的眼眸染上了冷意:“三娘子想來是忘記我剛剛的話了,這世上不是只你一個聰明人,有些算計,我勸你還是打消的好,免得到頭來,你才是真正的竹籃打水一場空?!闭f完,裴蓁揮了下手。

    碧蘿和碧裳會意,便走到江三娘子的身邊,脆聲道:“三娘子請回吧!王妃已累了,您莫要耽誤了她休息,若不然,不管是哪位怪罪下來,您也是擔(dān)待不起的?!?/br>
    江三娘子牙齦緊要,似乎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侍女也敢口出威脅之言,只是見裴蓁并未因自己的話而所有動容,知她已多說無意,不過是在受一番輕賤罷了,便起了身,離開了錦川王府。

    “這江三娘子有些意思?!迸彷枳旖枪粗裆菩Ψ切?,半響后,冷笑一聲:“這一回真是看走了眼了?!?/br>
    碧蘿不解其意,口中道:“您為何說看走了眼呢?奴婢瞧著她倒是有些不知所謂,也不瞧瞧自己如今是什么處境,也敢口出狂言?!?/br>
    “她的處境好著呢!不日就要成為太孫妃了。”裴蓁笑容冰冷,眼底寒光一閃。

    碧蘿似有幾分不可置信,說道:“不是說安樂侯夫人給她下毒了嗎?您覺得她能撐到嫁進太孫府?”

    裴蓁輕哼一聲,冷笑道:“你當(dāng)真以為她所中的毒是安樂侯夫人所下?”

    “難道不是嗎?”碧蘿眨了眨眼睛,見裴蓁手撐著扶手似要起身,忙伸出去了手去。

    裴蓁搭著碧蘿的手起了身,單手撐著腰在廳內(nèi)走了幾步,譏諷的道:“她不過是一個養(yǎng)在閨中的女娘,便是安樂侯夫人給她下毒,她又怎知所下的毒是番木鱉,不過是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罷了?!?/br>
    碧蘿一怔,頓時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會有人敢于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她瘋了不成?”碧蘿話脫口而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想到剛剛那江三娘子離裴蓁如此近,她若生了惡毒心腸,那她們這些人便是百死也難辭其咎。

    “瘋了?”裴蓁輕笑,眼眸微微一瞇,目光更顯深沉:“她若是瘋了,這世上就沒有明白人了?!?/br>
    “奴婢不懂?!北烫}搖了搖頭。

    裴蓁紅唇翹了下,搭在碧蘿手腕的手攥緊了幾分,冷聲道:“她給自己下毒,是想借我的手除了安樂侯夫人,我若信了她,把這事捅到了姨母那里,姨母必然會發(fā)作太子妃,哪怕到時候姨母擺出人證,圣人也不會因一個小小的江三娘子而讓太子妃傷筋動骨,到時候被推出來頂罪的不過是安樂侯夫人罷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哪里又會鬧的人盡皆知,更何況,皇太孫的婚事就在眼前,結(jié)局也不過是等江三娘子出嫁后安樂侯讓其夫人死的悄無聲息罷了,至于江三娘子,她作為受害人,這件事自是牽連不到她的身上。”

    “可如此,江三娘子不也是得罪了太子妃嗎?等她嫁給皇太孫后,太子妃又豈會輕饒了她?!北烫}不解的問道。

    裴蓁細眉一挑,臉上帶出譏諷的神色:“便是她不得罪太子妃,難不成還能在她手下討了好?依著她的想法,我若是信了她的話,等這件在圣人面前過了明路,便是太子妃也不敢輕易取她性命,依著她的手段,自保又有何難?!毕胫墙镒哟虻娜缫馑惚P,裴蓁都忍不住上撫掌贊一聲好,這樣一個不聲不響的女娘,誰又想得到她竟能對自己狠得下心腸,又如此的有城府,實在不敢讓人小瞧。

    “她在厲害也不是您的對手,任她如何算計,最終也逃不過您的眼去?!北烫}笑道,臉上帶著驕傲的神色。

    裴蓁嘴角勾了勾:“百密一疏,若不是她提到番木鱉,我倒險些讓她蒙騙了,這樣的女娘,入了太孫府,只怕太子妃都要頭疼了?!毕胫珜O府日后的熱鬧,裴蓁露出暢快的笑意,這樣一件有意思的事,可不能只讓她一個人獨樂。

    第97章

    江三娘子在裴蓁看來, 像一條伺機而動的竹葉青, 被咬上一口,雖不至讓人丟了性命, 可卻也會落下傷殘,這樣的女娘, 不得不防。

    裴蓁突然進宮,顯然是讓衛(wèi)皇后料想不到的, 魏保甚至匆忙趕來接人,腦門上冒了密密實實的汗珠,他抬手拿帕子擦著,躬身道:“您有話派人來知會一聲便是了,怎么還親自來了,娘娘一聽就急了, 險些坐不住,生怕您有個什么閃失?!?/br>
    衛(wèi)皇后自然是所有擔(dān)心的, 如今不知多少人瞄著裴蓁的肚子, 誰知這宮里會不會有人存了惡意,或是受人指使來謀害裴蓁腹中骨rou,她若是在宮里的出了事,不說她無法和母親與meimei交代, 便是她自己都過不去那道心坎。

    “不過是有些話要和姨母說,不知眼下可方便?”裴蓁嘴角彎了彎,意有所指的問道,近些日子, 也不知是何原因,顯昭帝時常夜宿興慶宮,就連新晉的美人們都忽略了,故而裴蓁才有這一問。

    魏保扶著裴蓁進興慶宮,笑瞇瞇的說道:“方便著呢!近來圣人頗寵麗寶林,如今怕是正讓麗寶林侍弄筆墨呢!”

    裴蓁細長的秀眉一挑:“又是麗的封號?”

    魏保嘿嘿一笑:“不過是些玩物,圣人哪里會上心,隨口一說罷了?!?/br>
    裴蓁眼底的笑意濃了些,不上心便好,這宮里從來不缺美人,只要無人打破平衡,這宮里便會一直太太平平。

    衛(wèi)皇后已許久未喚裴蓁入宮,怕的就是她有所閃失,今日見她匆匆而來,心里不免焦急,不待她見禮,便已把她攏在身邊,一面命人拿了吃食,一邊又拿了引枕等物,讓她墊在身下,靠在身后。

    “便是有事,你進宮也先招呼一聲,也好叫魏保去宮門處迎你,這般冒冒失失,若是讓哪個不開眼的小宮人沖撞了,可不是要了我的命去。”衛(wèi)皇后開口后便是一陣后怕,握著裴蓁的手便緊了緊。

    裴蓁溫言笑道:“哪里就會有那般巧,在說碧裳和紅橋也跟在我身邊,您放心就是了?!?/br>
    衛(wèi)皇后瞪了她一眼,說道:“我怎么可能放下心來,便是等你生產(chǎn)后,我這也是一刻也放不下的,除非……”衛(wèi)皇后話未說盡,可裴蓁卻知除非二字后面她所要說的話,將她的手一握,笑道:“您只管安安心心的,咱們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衛(wèi)皇后眼底帶了笑意,嬌嗔的睨著裴蓁,描繪的精致的紅唇一翹:“你這孩子,永遠都讓人省心不下?!?/br>
    裴蓁笑吟吟的倚在衛(wèi)皇后身邊,由著她一臉憐愛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等她收回手后,才細聲細氣的開口道:“姨母可知,您這一次看走了眼呢!”

    衛(wèi)皇后不知裴蓁指的是哪樁事,喂了她一瓣柑桔,說道:“跟我說話還藏三掖四的,簡直討打。”

    裴蓁嬌滴滴的笑了起來,許是因在長輩面前,這笑便退去幾分莫測之感,反倒顯得有些歡快。

    “我指的是江家三娘子。”

    衛(wèi)皇后不知裴蓁好端端的怎得會提起這人,語氣帶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她如何?如今不是正該在府中備嫁?”

    “是在備嫁,可卻不夠安分,所以我才說姨母這一次看走了眼。”裴蓁嘴角勾了勾,語氣徒然一冷:“那江家三娘子給自己喂了毒藥,欲借我手除了安樂侯夫人,此人城府頗深,連我都險些被她蒙蔽了?!?/br>
    衛(wèi)皇后一怔,很有幾分不可置信的眨著眼睛,問道:“此事當(dāng)真?”

    裴蓁沖她點了下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衛(wèi)皇后知曉,衛(wèi)皇后當(dāng)即便露了冷笑,牙齒咬的“吱吱”作響,冷聲道:“果真是看走了眼,不想這小小女娘竟有這般城府,連我都敢算計,我看她是不想要命了,她不是自食毒藥嗎?如此,我便成全了她?!毙l(wèi)皇后恨到及至,她與晉安郡主為姐妹,性情中自有相似之處,都是只許她負人,不許人負她的性子。

    “您又急了。”裴蓁嬌聲說道,美眸笑盈盈的似墜入了星光:“我與您說不過是想您有所防備,免得著了她的道,此女雖有城府,可卻喜歡自作聰明,咱們只看她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了,若您高興,便來個痛打落水狗瞧個樂子?!?/br>
    “此話怎講?”衛(wèi)皇后知裴蓁素有成算,聽她這般說,便知她已有了主意。

    裴蓁紅唇輕輕一翹,眼里含著笑意,慢聲細語的說道:“她既想除了安樂侯夫人,如今一計不成,怕是會又生一計,咱們不妨送安樂侯夫人一個人情,讓她知曉一下她這個好侄女都做了些,也借由她的口讓太子妃曉得一下未來兒媳的厲害之處,將來等她嫁進了太孫府也是束手束腳,便是城府在深又能翻出什么樣的風(fēng)浪呢!”

    衛(wèi)皇后嘴角抿出了笑意:“此計雖好,可這樣一個女娘若是成了皇太孫的助力,不免有些讓人放心不下?!?/br>
    裴蓁好歹前世也是和皇太孫生活在一個院子里的,他的喜好她自是一清二楚,那樣自以為是的性子,素來都是輕看女子,又怎會聽信江三娘子,況且,那江三娘子的容貌實難入皇太孫的眼,嫁進太孫府,也不過是獨守空房罷了。

    “她倒是只怕是自顧不暇,您莫不是忘了,太孫府還有王蓉娘母子呢!她可不會甘心被江三娘子壓在頭上,更不用說,以太子妃那樣狹窄的心性,若知她算計江三娘子不成,反倒是被她算計了,如何能讓她好過,您且瞧著她們?nèi)斯芬Ч芬蛔烀褪橇??!迸彷栊σ饕鞯恼f道,抬手壓了壓鬢角,她亦是個小氣的人,江三娘子既敢于算計到她的頭上,她自是要有所回報。

    衛(wèi)皇后撫掌一笑,贊道:“果然是母親一手教出來的,我與你母親在這一點上都及不上你?!?/br>
    裴蓁微微一笑:“我哪里能比得上您與母親呢!”

    衛(wèi)皇后搖了搖頭:“我與你母親都性子急躁,容易受人挑撥,這一點都是隨了衛(wèi)家人,你很好,既不像衛(wèi)家人,也不像裴家人,這樣不急不躁的性子才能立于不敗之地?!毙l(wèi)皇后露出欣慰的笑容,抬手摸了摸裴蓁垂在耳際的發(fā)絲,望著她隆起的小腹,輕聲道:“希望這個小家伙日后性子也是隨了你才好?!?/br>
    裴蓁時至今日,才有了為人母的實質(zhì)感,手撫在腹上,唇角輕勾,笑容和煦。

    衛(wèi)皇后知她近來喜食酸食,便又遞了一小半的柑桔與她,囑咐道:“不可多食,免得不易克化?!?/br>
    裴蓁近來是有些貪嘴,聽衛(wèi)皇后這般說,便有些不好意思,剝了一瓣柑桔摘著上面的橘絡(luò),好半天也沒送進口中。

    衛(wèi)皇后不免笑了起來,吩咐宮人去做一碗糖蒸酥酪來,特意囑咐讓她在那里盯著,免得讓人動了手腳。

    “前些日子圣人常夜宿興慶宮,實在有些蹊蹺?!边@樣涉及到閨房之事原本衛(wèi)皇后是不會與裴蓁說起的,如今她已嫁了人,衛(wèi)皇后才少了些顧忌,思量了一下,便想撿著能說的說與裴蓁知曉。

    裴蓁挑著橘絡(luò)的手停了下來,說道:“剛聽了魏公公說起了,還說圣人又寵上了麗寶林?!?/br>
    衛(wèi)皇后點了點頭:“那麗寶林是我特意引到圣人面前的。”

    裴蓁有些不解:“您為何要推了她出來?”

    衛(wèi)皇后臉色微微一紅,嫵媚異常,她雖年華逝去,可依舊是一位艷光四射的大美人,肌膚十分白膩誘人,體態(tài)豐盈,雖無二八年華少女嬌羞之美,可那樣青澀之姿又怎及得上她嫵媚動人。

    裴蓁心下頗有些惋惜,實在難以理解衛(wèi)皇后的舉動,她已體會過男女之間那種銷魂蝕骨的樂事,自然明白獨守空閨對于深宮的嬪妃而言是何等的難熬,漫漫長夜無人相伴,在嬌媚的美人也會如落敗的花一般只余一抹殘色。

    衛(wèi)皇后清咳一聲,正色道:“圣人如今行徑很是詭異,不知為何突然之間精力很是旺盛,前日還作出連馭三女的荒誕之事。”

    裴蓁不想衛(wèi)皇后會說出來這樣的話,先是一怔,隨后秀眉一擰,面上倒無多少羞意,眼底透著幾分匪夷所思的驚訝:“圣人已這般年紀,竟還如此不保重身子?”

    衛(wèi)皇后嘆了一聲:“所以這事才透著蹊蹺,雖說圣人一貫貪戀美色,可實質(zhì)上一個月中臨幸的次數(shù)并不多,這個月開始也不知為何有了這樣大的轉(zhuǎn)變。”她倒不心疼顯昭帝是否會死在女人的肚子上,可這般無所顧忌,若真壞了身子骨,可就是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