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不解風(fēng)情
“所以當(dāng)時就是你把它變回了白紙?” “是。” “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報紙上說得也不全是假的,當(dāng)年蘇峰確實研制了一種藥,不過不是他用在了人身上,而是野心勃勃的安路長用人做了實驗,而我父母還有阿生哥就是其中的受害者?!?/br> “那你是……” “當(dāng)年我父母還有一些人逃了出來,正好逃到了蘇峰家附近,后來蘇峰就讓他們?nèi)M到他家里,然后為了救我們他把房子移到了地下去。而那時候我還沒出生。 我是直接在地下的房子里出生的,后來為了隱匿當(dāng)年的事,也不想讓人知道我們這些人還活著,所以即使我們能在地面上生活后,我也沒跟著父母生活,因此我也一直沒辦身份證和戶口本。 可是即使這樣,這么多年過去,還是有人在查我們的消息?!?/br> “能在地面上生活…什么意思?你們之前不能嗎?” “恩,不能。” “不能,那你們……” “噓,車停了?!?/br> 齊光突然用手捂住了木里的眼睛,木里的思緒才轉(zhuǎn)到齊光所說的“車停了”上,然后趕緊閉上了雙眸。 齊光的手感受到木里閉眼的動作,才把手放下來,自己也緊跟著閉上。 所以江老打開車門的時候,他們其實是故意裝成了剛醒的樣子。 只是江老走后,大家都在半醒的狀態(tài),齊光和木里也就沒繼續(xù)剛剛的話題,然后一覺就到了楊橋小鎮(zhèn)。 那時正直早上八點來鐘,陽光和煦柔軟,微風(fēng)清爽宜人,很適合在這已經(jīng)百花爭艷的楊橋小鎮(zhèn)走走看看。 然而江老才不是那么浪漫的老人,又或許是自己從小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每年雷同的景象早已驚動不了他的眼睛,更別說能入他的心。 一到家他就派醫(yī)生先給一個個病號們看病,該換藥的換藥該重新包扎的包扎。 而完好無損的齊光被江老單獨叫進了書房內(nèi)。 “說說吧,你真正跟過來的理由。聽說昨晚秦虹被抓的時候你出現(xiàn)在了監(jiān)獄里,想必你來并不是整顆心都因為我家秋兒吧。” 齊光自以為江老只說前半句就可以,而他還把后半句加上,顯然是給他提個醒,別想用為了木里而來這種謊言騙他。 “抱歉,確實有些其他原因?!?/br> “秦牧海?” “您果真不是一般人?!?/br> “在警察局我提起他的名字,你們都一副驚訝的表情,誰能猜不出這其中有事。況且我不是不知道那個歌星什么隱是李懷跡的孩子,你們肯定關(guān)心消失的那座監(jiān)獄里,除了蘇峰和李懷跡,其他人的下落?!?/br> “那您知道?” “不過我現(xiàn)在好奇,那座監(jiān)獄里的所有人我都查了,你跟那些人都沒關(guān)系,你為什么對這件事這么上心?!?/br> “我父母跟蘇峰他們有點交情,而且也在燕須監(jiān)獄消失那天,沒了消息。” “還有這事?” “恩,所以這些日子其實我一直在查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到現(xiàn)在還一無所獲。不知您能不能告訴我關(guān)于秦牧海的事?” “可以是可以,但是在討論他之前,我更在意我家秋兒。她因為你們而受傷,我不知道你這隨時都可能讓她付出生命的人,有什么魅力能讓她以生命為代價的喜歡你。還是因為她的這次受傷你已經(jīng)打了退堂鼓,準(zhǔn)備掩埋你的喜歡?” 難道是因為過來人的關(guān)系嗎?這江老竟然能把他的心思看得如此清晰。只是…… “她并不喜歡我,所以您別瞎替她做主了,那樣只會讓她尷尬更討厭我?!?/br> “這是你準(zhǔn)備掩埋對她的喜歡的意思?” “我……” “看來是了?!?/br> 門外早已響起了敲門聲,但江老專門等到齊光的回答,才讓敲門的人進來。 “什么事?” 江老有些語氣不好的開了口。 那人先看了一眼齊光,齊光收到那眼神,就趕緊自覺地先出去了。 齊光一出去,趕緊掏出手機,看看是誰又在給他發(fā)短信,結(jié)果一看又是張生,而張生發(fā)來的信息讓他大驚失色。 秦虹死了,今兒早上在南定的一個廢棄場里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是他殺。 而屋內(nèi)給江老匯報消息的人也是匯報的秦虹被殺的事情。 齊光趁著大家都忙給張生去了個電話,詳細(xì)問了一下秦虹死亡的事件。接完電話時,木里的腿已被從新包扎好,拄著拐杖出來。 “你怎么來外邊了?” 齊光想去扶她,木里直接靠在了墻上。 于是齊光也靠了過去,并把一只腳伸在了木里受傷的那只腳的腳下,知道她另外那只腳用力,這只腳肯定難受,墊高一點會舒服一些。 一開始木里不明所以,站了會兒,總要換姿勢才能站的住時,齊光的腳順勢過來,她才了解他那只腳的用處。 起初木里不好意思,但她怎么躲得過齊光那靈活的腿腳,所以躲了幾次,他還不厭其煩時,她便厚著臉皮踩上了他的腳。 “你剛才臉色那么難看,是江老說了不中聽的話,還是他不肯告訴你秦牧海的事?” 兩人靠在墻上那幾秒靜逸的光景里,齊光本還在想,他們的話題是不是可以因為此刻的好風(fēng)光,暫時不去討論秦牧海和秦虹已死的那種沉重話題,誰知木里比他還不解風(fēng)情的先開了口。 齊光猶豫了猶豫還是說了:“秦虹死了?!?/br> “喔?!?/br> 喔?這么簡單?一點都不驚訝?齊光忍不住把盯著她的腳上的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木里卻淡然來之:“剛聽見江老的手下在聊了,再說他把我和丁宇害成這樣,死不足惜?!?/br> 人跟人聽說同一件事,考慮的方向還真是不一樣,齊光就總想著會是誰殺死了秦虹? 而對于木里這種受害者來說,似乎只要秦虹死就夠了。 不過木里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簡單,她突然又問:“張生肯定跟你說了吧,秦虹是怎么死的?” “恩,說是他殺,脖頸處全是傷口,舌頭也被割了。” “嚯,有點意思,要是我一定先把他的手廢了,叫他亂開槍。” 這腦回路要不要這么與眾不同,沒等他感慨一句,木里就又問:“有懷疑的人嗎?或者更多的線索?!?/br> “目前警察局懷疑殺死秦虹的人應(yīng)該是個女人,因為秦虹脖頸處的傷口像是被人的指甲劃破的,在秦虹的身上還發(fā)現(xiàn)了從指甲蓋上掉落的成型的大紅色指甲油。” 大紅色…不知為何聽見這個大紅色,木里腦海里會飛出“請來酒館”那個女老板的身影,或許那天女老板那一身紅裙太過驚艷和印象深刻。 木里仔細(xì)想想,那天女老板的手…好像也是染了配她紅裙子的大紅色指甲油。 于是她不經(jīng)意地從嘴里溜出一句:“那個女老板是不是還沒找到?” 齊光就遲鈍了一秒,木里突然把低頭沉思的模樣換成了冷眼瞪著齊光的模樣,語氣里也摻雜了點自己沒意識到的小吃醋:“就是“請來酒館”那個,那晚你倆還相談甚歡,你儂我儂的?!?/br> 你儂我儂?她這詞用得是不是有點欠打,他哪里有跟別的女人曖昧過,更別提你儂我儂了。 然而依舊不等他反擊,她那張嘴又忍不住落寞說開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把我…” 送回家三個字差一點就被木里脫口而出時,木里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場景,她喝醉酒被齊光帶回家那晚…好像…好像用嘴吸了他的脖子一口。 天呀,是不是剛才聽“脖頸”這個詞太多了,才讓她把這種事記了起來,她怎么能做那種齷齪的事,那與他不經(jīng)她的同意吻了她的唇有何區(qū)別,都是流氓行徑。 完全不知道木里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是在想些什么,齊光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fā)現(xiàn)不管用,才把頭湊近了她一些說道:“怎么了?” 木里猛地被驚醒,卻發(fā)現(xiàn)腦海里的人此刻離自己如此近時,心驀地慌了。 慌了,她居然會對一個男人慌了? 直到齊光再次開口:“你到底怎么了?” 木里才整理了整理情緒,拿一根手指抵上齊光的頭,慢慢將他推遠。 “你把丁宇送回家的第二天,那女老板就不見了。不覺得奇怪嗎?她一去就把“請來酒館”的生意做的那么好,結(jié)果說不干就不干了?!?/br> 齊光被木里推回原位,本來信了木里剛剛是在整理那番話,可偏偏不小心瞥見她身后的墻上出現(xiàn)的一些文字。 我居然吸了他的脖子一口。 我居然也做了那么流氓的事。 還好像有坐在他的腿上。 讓他幫她倒水。 為什么偏偏是他? 要瘋了,瘋了…… 木里見他不回話,一直在看她身后的墻,頃刻間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方才的心思不會沒控制住落到了那墻上吧。 怎么辦?怎么辦?若真是可百口莫辯了。 然而當(dāng)她豁出去想瞅一眼時,齊光已笑著扭回了頭,那雙好看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讓木里更加肯定她身后的墻上定是落上了她的心思。 “呀,你就沒有喝醉酒做出些出格的事嗎?我那是……” “沒有?!?/br> 沒有,居然讓她連話都不說完,就否決了她,非要這樣堵她嗎?此刻就不能裝作視而不見嗎? “我…我……” 從來懟人一流的木里,這一刻也磕巴了。 而眼前的人,眉眼倒笑得越來越好看了。 “既然你記起來了,那我們就算扯平了。你自己都說你吸我脖子屬于流氓行徑,我這不算誣賴你吧?!?/br> “扯平?你…你不經(jīng)我同意吻了我?guī)状?,你就敢跟我提扯平??/br> “那要怎樣?我再讓你吸我脖子一口?” 齊光說著,還解開了自己襯衫的第一??圩樱冻鏊羌?xì)長的脖頸,湊到木里面前,然后不要臉的來了句:“沒事我不嫌虧,你多吸兩口都問題?!?/br> “流氓……” 木里恨不得扇他一巴掌,可是更加羞赧地想要快速離開,結(jié)果太著急腿沒站穩(wěn),反而被他接住落進了他的懷里。 糟糕,木里竟然聽見自己那一刻的心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劇烈。 她這是怎么了? 想推開他時,兩輛汽車極速開來,停在了她們旁邊。 那時齊光已經(jīng)放開了她,擔(dān)心的問了句:“沒事吧?” 然后才看見從那車?yán)锵聛淼娜藗?,頓時有些緊張,難堪。 因為那些人里,其中有兩位就是木里的父母。 齊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墻壁一眼,用暗魔法將墻上的文字去掉,才懦懦地回過頭來。 而那時木里的父母已經(jīng)走近了他們。 “你這腿…這腿,怎么傷的這么嚴(yán)重?!?/br> 木里的母親過來后就蹲下身子,一邊看木里受傷的那條腿,一邊輕輕摸著,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 木里的父親雖然沒蹲下身子,但齊光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那樣過分擔(dān)心的神情。 不過因為有母親急需從木里那里獲得寬慰,所以木里的父親看了木里一會兒就把目光轉(zhuǎn)到了齊光身上。 “叔叔好。” 齊光想起他與木里剛才的姿勢,就忐忑萬分。若真被木里的父母問起來,他該如何回答。 可是低著頭又會顯得不夠坦蕩,所以齊光只能逼著自己昂起頭顱,無懼地接納著木里父親那久而不去的目光。 好一陣,齊光都感覺頭皮發(fā)麻了,木里的父親才來了一句:“你跟著來做什么?” “我有些事想……” 誰知齊光剛想實話實說,跟母親說道一半的木里就打斷了他,并替他說道:“他是江老親自請來的。” 不等父親多問,水嵐和丁宇的父母都過來慰問了一下木里,然后就趕緊進了江老的家,去看自己的孩子。 木里也沒繼續(xù)在外面停留,被母親攙扶著回了江老家。 齊光就像一個扔下的小孩,看著那一對對父母拋下自己遠去。 那一刻他不自覺地想起的自己的父母,心情復(fù)雜悲傷起來,他要何時才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呢? 他像個木頭人站在那里,想過一會兒,等里面的人歡聚夠了他再進去。 而那時卻有個人走過來跟他打招呼:“怎么不進去呢?”